第106節(jié)
她幫他指明了地方,看起來情況很緊急。 事關性命,助理打死也不敢做,他擺手,“不不不,我不是家屬,您弄錯了?!?/br> 護士聞言皺眉,她掃了眼四周,空蕩蕩的走廊哪里還有另外的人。 “那你是……” “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她是我們老板的妻子?!?/br> “那你們老板呢?!弊o士一聽是這個情況,同樣的焦急。 如果沒有家長的簽字,他們無法進行下一輪的手術,病人zigong面臨破裂,孩子必須盡快處理,終止妊娠。 助理沒辦法,只得再次撥打顧承恩的電話。 同樣的,關機。 事情似乎都在朝不好的方向發(fā)展,就連他一個局外人都像是看到了顧家未來的結局。 “那這樣,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醫(yī)生說了,要盡快找到家屬簽病危通知書?!毙∽o士一邊說一邊喘氣,“不然,產(chǎn)婦的性命可就擔憂了?!?/br> 在一定的情況下,為了產(chǎn)婦的性命,他們可以終止妊娠,只不過,產(chǎn)婦的手術存在一定的風險,這個必須要得到家長的許可,不然,他們醫(yī)院擔不了這責任,手術也會進行不下去。 助理點頭,只要他能推卸責任一切都是可取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顧承恩的電話,始終得不到回應,可把他給急壞了。 正在助理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去找顧承恩時,手術室的護士第二次拿著病危通知書出出來。 “病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br> 助理指了指電梯的方向,“這樣護士小姐,我去找我們董事長,你盯著點里面啊?!?/br> “哎,這樣可不行,我擔不了這責任。” 助理同樣擔不起這個責任,醫(yī)生說的話他聽得是膽戰(zhàn)心驚,不但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連大人都有危險。 猶豫了下,他還是逃了。 叮。 電梯門打開,里面的沐小言和顧承恩的助理撞了個正著。 “我媽怎么了?” “二小姐,你來的正好,夫人病危需要家屬簽字,董事長的電話打不通,我去找他呢?!?/br> 沐小言的臉因為震驚,五官縮在一起,她顧不得其他,走過去朝護士喊道,“我是冷秋清的女兒?!?/br> “正好,簽字。”護士也松了口氣,不然病人真的就危險。 沐小言拿過病危通知書,仔細看了眼,她簽上去的時候手都在顫抖,等護士進去之前她苦苦哀求,“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mama?!?/br> “我們會盡力的?!?/br> 醫(yī)院空蕩的走廊里,只有沐小言一人在默默等著,甚至連喘氣的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晰。 她直直盯著禁閉的手術室大門,想起小時候的種種,嘴角一點一點的揚起一絲弧度。 顧承恩匆匆忙忙趕過來時,正巧碰到主治醫(yī)生滿手是血的從里面出來。 他甚至沒看到一旁等待的沐小言,直接沖上去,醫(yī)生滿是鮮血的手攤開,“抱歉顧總,孩子沒保住。” “你說什么?!”顧承恩瞇眼,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冷秋琴懷孕期間她一直小心翼翼,孩子怎么說沒就沒了,再者,她也只是摔了一跤,能把孩子給摔出來嗎? “顧太太身體本來就差,應該是受了一點刺激,我們發(fā)現(xiàn)了她手臂上的傷,很有可能在昏厥之前和人動了手腳?!贬t(yī)生耐心的解釋,“所以顧總,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br> 顧承恩仿佛什么都聽不進去,他拽著醫(yī)生的雙肩懇求著,“醫(y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醫(yī)生無力的搖頭,“我們只能說抱歉?!?/br> 一個男人在妻子病危的時候都不出現(xiàn),事后只是一味的責備別人,這樣的男人,其實連懇求的資格都是沒有了,她作為醫(yī)生只是為躺在手術臺上的女人感到可悲。 顧承恩突然變臉,他冷笑聲,“你們不是大醫(yī)院嗎,上面的牌子都是哄人的?!?/br> “當初我們建議過顧太太,采取保胎的模式,可……” 顧承恩插過話,“但你們也沒有說一定要保胎,說是回家休養(yǎng)對孕婦本身會好些?!?/br> “我說了,一定要保持她的情緒穩(wěn)定。”醫(yī)生的語氣也高了些,大概對顧承恩的態(tài)度不滿,“產(chǎn)婦年紀偏高,懷孕本來就就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你們怎么就不多注意點呢?!?/br> 事到如今,顧承恩知道再說什么都是枉然,他期待的兒子就這樣沒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當然最多的還是失望。 末了,他問醫(yī)生,“你就給我一句話,孩子是不是沒救了。” “大人的命我們算是保住了,你該……”醫(yī)生沒有正面回答他,一再強調冷秋琴懷這個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就是想讓這個男人有點憐憫的心里。 然而—— 顧承恩沒有聽醫(yī)生說完就轉身走了,從沐小言的眼前經(jīng)過,背影那般決絕。 這一幕,就連瞎子都看的出來,顧承恩的心里只有孩子。 “照顧好病人的情緒,否則,身體會受損傷的。”這些話醫(yī)生只好交代沐小言。 “嗯?!便逍⊙猿林氐狞c頭,靠在冰冷的墻上等冷秋琴出來。 顧承恩的態(tài)度對于她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她早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真心愛冷秋琴,是冷秋琴,一味的在迎合這段感情。 憂傷的同時,沐小言又覺得慶幸,能在這個時候看清顧承恩也許對冷秋琴是一件好事。 他們一家三口,是不是…… 沐小言緊繃的唇瓣微微揚起,她想的很美好,就是不知道沐暉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在過來醫(yī)院之前,她去過警察局詢問情況,現(xiàn)在是審核期間,誰都不能探望,她沒辦法,只能先來醫(yī)院看看冷秋琴,也算變相性的救了mama一命。 呼! 沐小言大大松了口氣,她不明白,為什么顧承恩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還能存在于世界上。 冷秋琴失血過多,到了晚上都沒醒過來,而顧承恩,在離開之后沐小言再也沒見過她的身影。 沐小言想著他應該是不會來了,畢竟顧承恩看重的是冷秋琴肚子里的孩子,現(xiàn)在孩子沒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顧承恩應該都是怪責冷秋琴的。 她還需要處理沐暉的事,所以只能請護工照顧冷秋琴。 在這之前身心疲憊的回到租房已經(jīng)深夜十二點,沐小言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她跑過去開門,容清歌提著大包小包進來,沐小言看到她,內(nèi)心的堅強瞬間崩塌了,酸澀的眼終而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個人的日子太累,她太需要強大的肩膀依靠和鼓勵。 “清歌。”沐小言煽情的將她抱住,容清歌提著手里的東西不得空,愣在那里。 她從未見過沐小言這幅樣,就連三年前面對即將要死的危險,容清歌也沒見她哭過,可見這次的打擊真的把她給中傷了。 容清歌把東西丟在地上,扶著沐小言往里走,兩人坐在沙發(fā)上,沐小言低低抽泣著。 “姑娘,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快給我說說?!?/br> 沐小言抬手抹了把淚,她聲線沙啞,眼睛紅腫,良久后才抽噎著吐出一句無力的話,“清歌,幫幫我。” “我去了警察局,那邊我有些關系,可那些人不太靠譜。”容清歌同樣的無措,她拉起沐小言的手解釋,“小案子可能還好辦,關鍵是……” 她認識的人不是上面的老大,根本沒用,而且沐暉的事關系到人命,加上秦家在上面作梗,這事很麻煩。 沐小言也知道容清歌沒辦法,畢竟對方是秦家,而容清歌跟家里的關系又不太好,即使答應幫忙,容家也不可能和秦家為敵。 她能想通,可還是想抱著一絲希望,哪怕丁點都不會放棄。 兩人說話的期間,容清歌的電話就沒停過,最終,沐小言先開了口,“清歌,我想一個人待會,你去忙吧。” “言姑娘,你放心,雖然我沒什么大人物的關系,但也能幫你和沐暉見一面?!?/br> “真的?”沐小言晦暗的眸底閃過一絲光亮。 容清歌點頭,她看著沐小言眼底的希望,不禁動容了,“嗯,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安排?!?/br> “謝謝你清歌,謝謝?!彼拥拈_口,起身相送。 容清歌走后,沐小言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她不知道做什么,也不困,就是翻出當年的相冊反反復復看著。 當年的沐暉和冷秋琴真是很相配的一對啊,為什么后來冷秋琴就不愛沐暉了,愛是可以變的嗎? 沐小言一頁一頁的翻閱了著,慢慢的,相冊上的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她。 聽沐暉說,他和冷秋琴要孩子要的晚,所以,即使那個時候家里條件不好,沐暉也很寵愛她。 就像現(xiàn)在這樣,沐暉生怕她會沾染到這件事情上,這才提前認了罪。 呼。 沐小言一口氣郁結在心里,她雙手覆在胸口,那里悶悶的難受。 不多時,她關上相冊,猶豫了下,終而鼓起勇氣拿起手機給某人發(fā)了一條短信。 ‘墨少辰,這次只要你幫我,我保證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把自己再次推進虎口,沐小言清楚,墨少辰要的絕不是一次交易辦一次事,而是時時刻刻有需求她就必須在他身邊。 發(fā)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沐小言沒有再發(fā)第二次,她知道墨少辰這人不會那么輕易的就出手。 其實,想明白了也就那么回事,以她和墨少辰現(xiàn)在這樣的關系,人家又憑什么來幫她。 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她算不得上是最優(yōu)秀的,而且墨少辰也不是非要她不可,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呵。 不過,她不會就這么放棄。 墨少辰不回短信,她可以主動找上他。 紅色奧迪一路行駛在街道上,坐在副駕駛座的顧浩南這才敢開口問身邊的女人,“怎么樣?” “瘋了。”容清歌冷冷給出兩個字,視線看向擋風玻璃外的路段。 顧浩南睨著她算得上姣好的側顏,“我說,你平時不是狐朋狗友特多嗎?” 這會兒沐小言出事,那些人總得出點力吧。 “我能用的都用了?!比萸甯杩跉庖膊缓?,前面紅燈,她一腳踩上剎車,兩人的身子直直往前傾斜,容清歌白了他一眼,“顧浩南,他媽的你能給姑娘一天安穩(wěn)的日子么?” 話落,顧浩南徹底沉默了,他把頭別向窗外不知該說什么才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