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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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綿……阿綿如此純稚,一心為他,他也不忍將她禁錮于自己身旁,惹眾人非議,使她失去自由。 阿綿一急,就要沖去他面前,卻被太子拉住。 對她搖了搖頭,太子安撫性地摸摸她的頭,眼神似乎在說“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程宵不知其中內(nèi)里,他只看到自家女兒才從陛下手中出來,就又被太子殿下拉拉扯扯的,心中憋了一口氣,不由清了清嗓子,“阿綿,到爹爹這邊來?!?/br> 阿綿乖乖走到程宵身旁,總算讓他露出欣慰笑容。 “你怎么如此膽大,竟敢擅闖陛下寢宮?還騙取了太子殿下的令牌!”程宵佯怒教訓(xùn)女兒,“幸好陛下和太子大度,沒有降罪于你?!?/br> 太子好笑地看程宵為阿綿開脫,心道程太尉可真是一點不清楚阿綿的分量,他和父皇怎么可能舍得罰她。 阿綿繼續(xù)乖巧認(rèn)錯,一動不動,微微抬眼與其對視,軟聲道:“爹爹,我知錯了……” 她對自家阿爹再熟悉不過,平時總愛擺著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實際最受不了妻女對他撒嬌示弱。 之前阿娘性格溫柔大氣,慣來擺著世家主母的風(fēng)范,即便對著阿爹也向來是體貼有加,有事從來不麻煩他。阿綿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待察覺爹爹有時總會被那些喜歡使小性子的妾室拉走才知道,在那之后便時常用天真的小女孩兒口氣讓阿娘在爹爹面前多多撒嬌,有時任性一兩回也是可以的。 程王氏起初拉不下顏面,待試過兩次后見了效果,便也漸漸轉(zhuǎn)變了方法,如今夫妻二人感情竟比當(dāng)初成親時還要好上幾分。 程宵果然受不住,又見阿綿一雙杏眸水汪汪的,怕是他再訓(xùn)就要哭出來,便道:“罷了,下次再如此,不等陛下太子動手,為父先把你收拾了。” 太子見他這紙扎的老虎模樣,不由想到平日在朝堂上那些被他駁得幾乎要郁憤自盡的大臣,頓時挑眉。 “那……微臣就帶小女先告辭了。” 程宵話音剛落,就被阿綿和太子同時否定。 太子先道:“程太尉,孤還有些事要找阿綿,晚些自然回親自送她回府,不用擔(dān)心。” “朕怎么不知道還有事?”元寧帝回過頭來,“阿綿和太尉回去?!?/br> “嗯……我和太子哥哥的確還有事?!卑⒕d小聲道,不聲不響縮到了太子身旁,不敢看程宵。 元寧帝沉下臉看向太子,太子卻偏過頭對程宵道:“程太尉先行回府吧?!?/br> 程宵心中自然不大愿意讓女兒繼續(xù)留在此地,但以他一直秉承的理念,他也斷不會違抗太子,只深深行禮,“還望太子殿下記得,臣……先行告退?!?/br> 等程宵身影不見,元寧帝怒道:“朕說過什么?不要再將阿綿留在宮中!” “又不是太子哥哥讓我留的?!卑⒕d站出來擋在太子身前,理直氣壯道,“是我非要留的,陛下,你吼太子哥哥做甚么?” 她這急急護(hù)住太子的模樣讓元寧帝氣樂了,指著二人道:“這才幾年?你原先不是最怕太子,一直躲著他么?如今竟要和他一起來氣朕了?” 阿綿吐舌一笑,“太子哥哥講道理,你不講道理呀,見了我就要趕我走,我自然站在太子哥哥這邊?!?/br> 太子沒有發(fā)言,只對著面前阿綿據(jù)理力爭的模樣無聲勾唇,劍眉揚起,挑釁地看著元寧帝。 “好,好?!痹獙幍塾謿庥趾眯Γ爱?dāng)真是欺負(fù)朕孤家寡人了!” 第四十章 等幾人終于能坐下來好好說話時,已經(jīng)是兩刻鐘后。 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陛下和太子郡主這般相處,李安萬分欣慰地忙前忙后,也不去喚那些小宮女了,直接自己上陣又是倒茶又是扇風(fēng)。元寧帝嫌他在旁邊晃眼,將人轟了出去。 李安樂呵呵的,臨出去前還小聲對阿綿道:“郡主,您可得好好勸勸陛下?!?/br> 阿綿對他眨眨眼,元寧帝黑著臉,“這是朕的寢宮還是你們的?怎么,如今朕不理朝事,就都可以隨意來闖了?” “嗯……”阿綿支下頜看他一會兒,“因為我想陛下了啊?!?/br> 元寧帝:…… 古人含蓄,倒很少如此直接,阿綿的話讓元寧帝猝不及防紅了老臉。況且她笑意盈盈的模樣,也叫人不忍責(zé)備。 阿綿看著他微微長出的半截胡子,皺了皺鼻子,“陛下好邋遢,沒有皇后娘娘和姑母管著,就毫無形象了?!?/br> 太子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懶懶往后一靠,手把玩著阿綿垂到腰際的長發(fā),“阿綿,你再說下去,父皇就要惱羞成怒了。” 這話讓元寧帝找到了炮口轉(zhuǎn)移地,“太子不專心政務(wù),跟著這小丫頭胡鬧,給朕滾出去上朝!” “如今已過午時,早就下朝了?!卑⒕d睜著眼睛看他,“太子哥哥才沒有不務(wù)正業(yè)?!?/br> 元寧帝冷哼一聲,不再開口,他終于發(fā)現(xiàn)對著這二人,自己是占不到上風(fēng)的。 見狀阿綿起身,挪到了元寧帝身旁,小小聲又帶著期冀道:“陛下,讓我在宮中陪你好不好?” 她不清楚幾年前元寧帝發(fā)狂的原因,但是她依然對他的病有效,這就讓她起了心思。 太子手指微動,還是沒出聲。 元寧帝拉下臉,“不行,這成何體統(tǒng)?” 轉(zhuǎn)頭見阿綿就要哭出來,又接了句,“只能住在柔福宮?!?/br> 阿綿哪不知道他的主意,癟嘴道:“那可不行,前陣子我借阿娘生辰將姑母的藏庫搜刮了一番,姑母現(xiàn)在看著我都沒好臉色呢,太子哥哥又忙成那樣,陛下再不收留我,我怎么待在宮里呢?” 她這強詞奪理的小模樣讓元寧帝太子二人都忍不住浮出笑意,宮中這么多宮殿,哪能騰不出一個她住的地兒,偏她說得這么可憐。 “哦?”元寧帝故意道,“能待在朕宮中的,只有朕的后妃和宮女,阿綿又屬于哪一類?若不清不楚住下,就不怕旁人多言?” “我是陛下義女啊。”阿綿俏聲道,“身為陛下親封的郡主,也算陛下半個女兒,陛下生了病,作為女兒來侍疾,別人又能說什么閑話?” 她將女兒二字說得如此自然,似乎早就將其當(dāng)成了事實。 元寧帝心中一熱,竟無法再說出反駁的話來。 宮中不是沒有其他公主想來看他,可都只在幾年前還想過那么幾次,都被她們各自母妃勸退了。時間久了,竟只有阿綿還心心念念著他這個還曾經(jīng)要喝她血的陛下。 太子瞥見父皇手握成拳,停下敲擊案幾的食指,起身揉了揉阿綿的頭,“阿綿前幾日還哭著對兒臣說,想要見父皇,還說如果不讓她見,就是兒臣故意囚禁了您?!?/br> “父皇便是為了我,也該滿足一下阿綿心愿。” “這不是已經(jīng)見到了?”元寧帝放低聲音,“既然心愿已了,便該……便回去吧?!?/br> 阿綿沒想到他到現(xiàn)在還固執(zhí),也來了氣,“我就是不走,陛下想怎么趕我?用鞭子抽?用腳踹?” 話剛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頓時心虛低下頭去。 這些話可真的是大逆不道了……即使有太子哥哥撐腰也逃不過去啊。 她悄悄瞥向太子,卻見太子似笑非笑看她,還朝她眨了眨眼。 阿綿一臉懵逼,這是什么意思? 轉(zhuǎn)頭看見不知何時回到殿內(nèi)的李安滿臉慈祥笑道:“郡主,老奴已經(jīng)命人收拾好了偏殿,又打發(fā)人去柔福宮拿了些您的衣物,您看看還缺什么,直接一并說了,老奴馬上派人去辦?!?/br> “對了,郡主的丫鬟香兒,老奴先讓她去偏殿候著了。還重新挑了八個宮女,郡主若有不滿意的,立刻就換?!?/br> 阿綿:……所以剛剛她爭了半天都是白爭的了? “旁人只會知道柔妃身體不適,安儀郡主留在柔福宮陪伴?!碧咏K于開口,“所以你的丫鬟小九要留在柔福宮,可行?” 既然有這個打算,太子當(dāng)然不會真的讓別人知道阿綿在元寧帝這里。 會有非議不說,就以朝堂中現(xiàn)在的局勢,也十分不安全。 大皇子蠢蠢欲動,朝中仍有部分老臣不服管教,西北還有個鎮(zhèn)北王心思不明。在元寧帝情況不明朗時,太子自然不會讓他人得到消息。 畢竟阿綿的特殊在前幾年并無掩飾,若是有心人,還是能猜出一二的。 元寧帝見他們兩人都下定了決心,只能嘆了口氣,“若是朕……”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太子和阿綿都知道他的意思。 “父皇,你了解阿綿,還是不要和她犟的好?!碧訋Я诵σ?,“我早就命人在各處尋名醫(yī),總算前陣子在江南一帶找到一位有名的大夫,據(jù)說他曾經(jīng)治好過十分類似的病癥,等他進(jìn)了宮,再加上阿綿,父皇痊愈的可能,也未不可知?!?/br> 輕描淡寫將過程帶過,太子未道出這些年尋醫(yī)的艱辛。 那個大夫退隱山林已久,當(dāng)初突然打聽到這人名聲和下落后,太子命人觀察了他有半年之久,確認(rèn)他的確和任何一方勢力無關(guān)后才將人連帶其一家都請了過來。 “朕……”元寧帝又道一聲,終是點頭。 他這幾年亦有些諱疾忌醫(yī),當(dāng)初被張?zhí)t(yī)欺騙,導(dǎo)致他狂性大發(fā)險些釀下大禍,所以事后都不肯再讓人治這瘋病。 可太子和阿綿都如此上心,他再不答應(yīng),倒是要叫這二人心寒了。 “陛下可別急著感動?!卑⒕d略歪過頭看他,“我若住進(jìn)來了,陛下可就要和那些美酒佳釀無緣再見了,到時候不要惱我才是?!?/br> 讓元寧帝真正戒酒當(dāng)然不可能,不過酒是引發(fā)他情緒的一份子,在治病期間當(dāng)然不能再碰。 好不容易有了機(jī)會,阿綿當(dāng)然要做好準(zhǔn)備。 即使不能真正治好,讓他回到幾年前的狀態(tài)也行啊。至少那時候,他還能能夠控制自己的。 元寧帝笑著彈她額頭,“小丫頭雖長大了,可這性子卻半點沒變?!?/br> 他斜睨自家兒子一眼,“都是太子寵的?!?/br> 太子淡淡瞥過他,“可不能全怪兒臣,她當(dāng)初敢打兒臣的時候,還是父皇護(hù)著的。” 元寧帝語噎,只能摸了摸短短的胡須,“既然已過午時,怎么還未傳膳?” 李安忙上前,笑道:“方才已經(jīng)備好了,就等著陛下和太子郡主用膳呢,老奴擅自做主,讓御膳房多備了幾道甜湯和點心,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元寧帝笑踹他一腳,“偏你機(jī)靈!” 作勢在地上滾了一圈,李安做足了諂媚狀,讓幾人都笑出聲來。 落座時,阿綿坐于二人中間,宮女先給三人盛湯,太子接過就要遞給元寧帝,被瞪一眼,了然一笑后又給阿綿。 阿綿方才低頭整理荷包,不知發(fā)生何事,但太子轉(zhuǎn)而在她耳邊低聲:“你一來,孤又失寵了。” 話語中竟有一絲委屈,阿綿咳了咳,接過另一碗湯給他,“不怕,本郡主疼你?!?/br> 元寧帝:……還能不能好好吃頓飯了。 李安從旁忍笑,替過宮女的活兒為元寧帝布膳,“陛下,您最近都只飲酒,今日可要多用些才是?!?/br> 話語間阿綿也對他道:“還是陛下這邊御膳房的東西好吃,比我府中的廚子做的不知好多少?!?/br> “又想帶朕的御廚回去了?”元寧帝好笑看她,起筷正要夾起一塊芙蓉雞,不想手一抖,直接掉在了桌上。 元寧帝微微皺眉,定眼看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雙手都為微微發(fā)顫,那幅度極小,甚至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哎喲,不知哪個御廚,把芙蓉雞做得滑不溜秋,陛下莫氣,莫氣?!崩畎惨娭?,忙換了道菜,將銀湯匙遞給元寧帝,“這道rou羹也是極鮮美的,陛下不如嘗嘗?” 元寧帝推開他,又試著夾起一根青菜,不出意外,還是掉了下去。 他眉間隱隱聚起一股郁色,雙手死死壓在桌面,想將不受控制的顫動壓下,卻毫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