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他聽到腦中he度提示已經(jīng)漲到了臨界點的聲音。 他把臉埋在徐臻的懷里,不自覺的彎唇一笑。 在兩人起床之后,陸黎把鞋一脫,盤膝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液晶的大電視。 里面正在上演的是那部讓他屢看不厭的偵探劇。 這時從廚房里慢慢傳出來了飯菜的香味,勾引著陸黎的食欲,讓他忍不住放棄了最愛的電視劇,轉(zhuǎn)而穿上了拖鞋,悄悄溜進(jìn)了廚房里。 徐臻圍著圍裙在做飯,在陸黎眼中看起來性感又知性的不可思議。 他三兩下就走了過去,在后面抱住徐臻的腰,把頭靠在了他的背上,感嘆的說道:“好香啊?!?/br> 徐臻似乎笑了一聲,接著在鍋里翻炒了一下,把炒好的菜都盛到了盤子里。 徐臻動了動胳膊,對他說說:“去外面等著?!?/br> 陸黎說:“不,我要看著你。” 他真的一直看著徐臻,嘴角一直帶著愉快的笑意,眼中卻涌上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徐臻提醒他:“小心不要被油煙嗆到。” 陸黎連連點頭。 他趁徐臻不注意,偷偷用筷子去夾了一塊炸好的春卷放進(jìn)嘴里,卻被燙到不行。陸黎強(qiáng)忍著熱吃了下去,沒想到抬眼,就見到了徐臻望著自己笑。 陸黎神情恍惚了一陣,他覺得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相處的時光,那時的徐臻在家,就會為他做一桌好吃的飯菜。 可是,當(dāng)時的徐臻不是每天都很忙嗎? 徐臻在他怔愣的時候,已經(jīng)把菜都端到了餐桌上,他又從浴室拿出一個潔白的毛巾,去仔細(xì)擦拭陸黎的手指。 陸黎垂眼任由他為自己擦拭干凈。 徐臻拍了拍陸黎的頭,說道:“吃飯吧?!?/br> 一頓飯后,吃飽了的陸黎慣性的又躺到了沙發(fā)上,用遙控器隨手按開了電視,接著看那部熟悉的電視劇。 廚房里的水聲漸歇,徐臻回頭就看到陸黎懶懶的躺在沙發(fā)上,似乎對陸黎有點無語。 他走上前,半跪在沙發(fā)前,伸手去揉男人鼓脹的小腹。 緩慢的揉捏,力道不大不小,讓陸黎舒服的瞇起眼睛來。 徐臻說:“吃過飯不要立刻躺下,對身體不好?!?/br> 陸黎敷衍的應(yīng)了一聲,卻沒坐起來。 徐臻很喜歡男人這樣毫無防備的樣子,就像一只愛撒嬌,想要得到主人寵愛的貓咪,格外可愛。 陸黎躺了半晌,發(fā)現(xiàn)自己又開始犯迷糊,他趕緊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把瞌睡蟲都趕走。 徐臻的手機(jī)鈴聲恰巧響了起來。 陸黎之前還沒在這個別墅里發(fā)現(xiàn)有通訊設(shè)備,看來現(xiàn)在的徐臻對他徹底放下了心。 徐臻拿起手機(jī)接了起來。 聽著聽著,他的眉頭就緊皺起來,嘴唇也抿成一個冷硬的弧度。 徐臻詢問了幾聲,然后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陸黎看他臉色異常難看,問道:“怎么了?” 徐臻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說:“馮婷自殺了?!?/br> 陸黎瞪大了眼睛,還握在手中的遙控器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的說:“她怎么可能自殺?不是昨天才剛結(jié)婚?” 徐臻觀察著他的表情,說道:“你在意她?” 陸黎咬牙看他,恨道:“你說的還是人話?畢竟她曾經(jīng)還是我的……”他的,什么來著?朋友,女友? 那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一直纏著他,要他做她“孩子”的父親。 陸黎其實是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才一再的容忍和包容,他們兩個其實除了醫(yī)患的關(guān)系,什么都不是。 徐臻追問道:“你的什么?喜歡的人?” 看他那架勢如果陸黎如果承認(rèn),后果肯定很嚴(yán)重。 陸黎說:“你有病?!?/br> 徐臻說:“我有病,你是我的藥?!?/br> 陸黎無奈,他知道徐臻的心里極度的患得患失,極度的害怕失去。曾經(jīng)和他相處的自己身為一個精神科的醫(yī)師,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就有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 重逢后的陸黎不知道徐臻的病有沒有痊愈,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變態(tài)還是有病。 徐臻把心里的暴躁和陰郁都忍了下來,他忍的很辛苦,卻竭力保持著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對陸黎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br> 陸黎一聽才放下心來,徐臻這么說這就代表馮婷沒有什么大事。 他向徐臻解釋道:“我和她真的沒什么,她當(dāng)時纏著我,是因為她有臆想癥——認(rèn)為我就是她孩子的父親,可當(dāng)時馮婷根本沒有懷孕?!?/br> 徐臻沒有說話。 陸黎接著說:“按理說還是你把她逼瘋的,你把你哥關(guān)進(jìn)了精神病院,所以她才會來找我。” 馮婷從小就被徐臻哥哥從孤兒院收養(yǎng),對收養(yǎng)她的男人既懷有敬畏之心,又有愛慕之情。 雖然后來徐臻的哥哥娶了另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做妻子,但是面對男人的柔情蜜意,她還是淪陷了進(jìn)去。 徐臻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這不是給她找了個好歸宿么?!?/br> 陸黎不明白這里面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預(yù)料到,馮婷肯定不是自愿嫁給安德魯?shù)摹?/br> 陸黎覺得徐臻還是一如既往的陌生。 徐臻說:“慕慕,你為什么這個表情看著我?” 陸黎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但是肯定很難看。 陸黎低下頭,他輕聲的說:“我想要原來的徐臻?!?/br> 這句話仿佛是說給徐臻聽的,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 徐臻語氣陡然變得溫柔,他親吻了一下陸黎的臉頰,說道:“徐臻從來沒有變過?!?/br> “現(xiàn)在的我,有時候自己都會控制不住自己。慕慕,我控制不了我的病,我知道這有可能會傷害到你,可就算這樣,我也不想讓你離開。因為,你就是我的藥啊?!?/br> “我想你想的快要瘋了,我還記得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去找過你。” “但是你忘記了我,你說你不記得我是誰。你曾經(jīng)也忘記過我,當(dāng)你問我‘你是誰’的時候……” “什么時候?”他急切打斷徐臻的話,徐臻說的話信息量太大,讓陸黎一時間無法接受。 徐臻看著他忽然笑的很溫柔:“在我不瘋的時候,慕慕,你就瘋了啊?!?/br> 我,瘋了? 不可能。 怎么可能。 那些清晰的記憶一一的在腦中的浮現(xiàn),那些曾經(jīng)作為夢境而呈現(xiàn)出來的回憶,都真實的可怕。 陸黎搖著頭,瘋狂的捶打著徐臻:“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你!是你!” “是你一天到晚不回家,不和我見面,是你變得不像從前的徐臻。是你變了,你變了!” 徐臻嘆了口氣說:“慕慕,徐臻還是原來的徐臻,蘇慕…不再是原來的蘇慕。” 原來的徐臻會對他溫柔,原來的徐臻對他有極強(qiáng)的占有欲,原來的徐臻……是他喜歡的那個徐臻。 陸黎突然頭痛欲裂,他痛苦的呻吟著,緊閉著眼睛蜷縮到了徐臻的懷里,本來還有力道的擊打變成了無謂的抓撓。 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他說:“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夢,但是……我在猶豫要不要把之前的記憶給你。宿主,希望你的記憶不要混亂?!?/br> 就像洶涌奔騰的激流,有些東西爭先恐后的涌進(jìn)了陸黎的腦中。 陸黎因為疼痛而整個人掛在徐臻的身上,徐臻有些無措的抱著他,捧住陸黎的臉問他怎么了。 被徐臻按在床上之后,陸黎激烈的掙扎了幾下,隨后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忽然怔怔的看著徐臻,像透明玻璃珠般的眼淚不停的溢了出來,抬手摩挲著男人俊秀的臉頰,不停的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徐臻低聲說:“我原諒你?!?/br> “所以,不要哭了。” “我怎么舍得讓你哭?!?/br> 「我怎么舍得讓你哭」、「我怎么舍得忘記你」……那是曾經(jīng)的徐臻,經(jīng)常對他說過的話。 那時的徐臻不瘋了。 陸黎卻開始瘋了。 他的記憶力開始逐漸衰退,他忘記了徐臻,忘記了他們之間所有美好的回憶,忘記了一切的一切。 是他忘記了。 是他以為徐臻不是原來的徐臻,是他以為徐臻夜不歸宿,自私狂妄,是他以為兩人之間的隔閡致使他們越來越遠(yuǎn)。 其實不是,徐臻還是原來的徐臻。 徐臻怎么會忽視他,怎么舍得留他一個人。 當(dāng)時的陸黎發(fā)瘋了一樣捶打著徐臻,說徐臻你變了,你不再是原來的你。 徐臻卻默默承受著陸黎的瘋狂,一直陪在他身邊默默的守護(hù)著。 直到陸黎拿起了那把槍,在徐臻沒有防備的時候,果斷又無情的開槍射中了他,這保護(hù)與被保護(hù)的關(guān)系才在無形中瓦解。 陸黎還為自己的背叛編織了一個虛幻的夢境,企圖讓那個夢告訴他,錯的不是他,而是徐臻。 陸黎流著淚說:“徐臻,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我快瘋了,我分不清……” 徐臻手臂一伸,從旁邊的矮桌上拿過一個透明的醫(yī)用袋子,里面裝著靜脈注射器和鎮(zhèn)定劑。他按住了狀若癲狂的男人,一邊安撫他一邊把針頭推進(jìn)他的靜脈里。 陸黎感受到了手臂的刺痛,他想要動一動手,卻被徐臻緊緊的按住,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直到把針管里的液體都推了進(jìn)去,徐臻才把注射器扔了下去,接著把陸黎臉上汗?jié)竦陌l(fā)撩開,哄勸道:“乖,沒事了?!?/br> 不知是不是藥物的作用,陸黎真的冷靜了下來,他虛弱的掙扎了幾下,就不停的在叫著徐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