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周圍的武林白道各個都在摩拳擦掌,如果不是流芳閣有鐵打的規(guī)矩,他們恨不得馬上就上來圍毆沈庭君。 清翎的眼神淺淺的掃了過去,十二影衛(wèi)立馬從暗處飛了出來,像堵墻一樣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嚇了周圍的人一跳。 那些肆無忌憚打量過來的目光這才就此收斂。 陸黎坐在那面無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靜靜的裝逼,實(shí)際上在靜靜的聽系統(tǒng)給他匯報(bào)he度。 系統(tǒng)雀躍的說:“he度90了。” 陸黎記得昨晚之前he度還只有六十幾,沒想到一夜之間就能漲那么多。 系統(tǒng)也很高興,接著說:“宿主加油,么么噠?!?/br> “……滾?!标懤璧男暮翢o波動,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他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想理專門做拉皮條生意,專門坑隊(duì)友的系統(tǒng)。 這時,在陸黎耳邊又出現(xiàn)了清翎的聲音,溫?zé)岬臍庀姙⒃谒舾械亩?,那里頃刻間就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 清翎笑道:“我要離開片刻,可看到這樣的爹爹,心里卻感到萬分不舍。” 陸黎一張臉也漲得通紅,咬了咬牙,沒忍住還是罵道:“快滾吧?!?/br> 清翎又用癡迷又愛慕的眼神看了男人一眼,接著足下輕點(diǎn),一下就從臺下一躍到了臺上。 黑衣的青年衣袂隨風(fēng)紛飛,墨色的發(fā)也隨之在空中飛舞,那俊秀的臉龐早就讓臺下的一干俠女羞紅了臉頰,他將負(fù)手在身后的那把劍移到身前,纏情劍發(fā)出耀眼而凌厲的劍光。 在他對面的是個手提雙錘的力士,他見到清翎后便嗤笑了一聲,道:“黃毛小兒,竟敢在你爺爺面前不自量力?!?/br> 清翎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甚至說都沒有把他的話聽進(jìn)去。 纏情劍在空中輕描淡寫的挽出一個劍花,接著所有人的眼前一花,就見到青年對面的男人已經(jīng)慘叫著捂住自己的脖子,溢出的鮮血不停從指縫滴落,不多時就在地上形成一洼血。 隨即沒了聲息,碰的倒地。 陸黎眼力極好,就算旁人看不出,他也能看個分明。他看得出清翎已經(jīng)把《落梅》練的出神入化,只需要瞬息之間就能取人的性命。 盡管知道這個世界強(qiáng)者為尊,陸黎還是心驚膽戰(zhàn)的別過了眼,實(shí)在不忍看死相難看的男人。 清翎卻沒什么表情的掃過一眼地上的尸體,纏情劍上卻是滴血未沾,而在這一片死寂聲中,下一個挑戰(zhàn)的人卻是久久都沒有上臺。 清翎在臺上等了一會,再不見有人上來,便下意識的將視線投到一個方向。 之后,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青年本是云淡風(fēng)輕的臉上,此時卻陡然變得焦躁和惶恐,眼中遍布了陰霾。他把目光巡視了一周,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熟悉的人影。 清翎的身形僵硬起來,面上都帶了猙獰的狠厲,他將纏情劍放入劍鞘,便一躍就跳下了臺。 他走到第一影衛(wèi)的面前,咬牙切齒的問道:“人呢?” 十二影衛(wèi)齊齊跪到了地上,影一低頭說道:“教主說要與宋掌事有事商議——” 還沒待他說完,清翎一腳就將他踢出數(shù)米遠(yuǎn),武功排行榜前十的影一身后撞到了石柱,內(nèi)力激蕩,竟生生嘔出一口鮮血來。 清翎怒道:“廢物!去找!不把爹爹找回來,我就取你們的命!” 第62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六) 陸黎在給三娘的紙條里糖果鞭子齊發(fā),不僅開出了讓她無法抵擋的誘人條件,還刻意的用往事來挑釁、激怒她。 盡管她對清翎還存有幾分忌憚,但陸黎可以肯定,三娘不可能不來見他。 兩人約定見面的地方是流芳閣偏僻的后山,戴著黑紗斗笠的女子負(fù)手立在崖石邊,顯然是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陸黎走上前,聽到聲響的女子回過頭來,黑紗下的眼神銳利的掃視著他。 陸黎卻渾不在意她的打量,只勾唇一笑道:“你覺得本座的條件如何?” 三娘看著他,懷疑的問道:“當(dāng)真有此秘方?” 陸黎從懷里掏出一個袖珍的瓷瓶,隨后扔向了她,說:“有沒有,你一試便知。” 三娘看起來還在猶豫,但隨即她就做出了決斷,將手上的紗布盡數(shù)除去,露出的皮膚上都是那格外猙獰的傷痕。 她小心的把瓷瓶的布塞擰開,再把里面只有幾滴的珍貴膏油,全部滴落在皮rou翻綻的傷口上。 接著的一幕就像變法術(shù)一樣,就在膏油抹開的瞬間,那還在滴著膿水的傷口慢慢的在止血,接皮,生肌,一步到位。 就連陸黎也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驚異于這種膏油的奇異效果。 這還是他按照系統(tǒng)給出的調(diào)制方法,全新煉制的升級版玉骨生肌膏。 三娘當(dāng)然也很驚訝,而這驚訝隨后又變?yōu)榱丝裣玻涯莻€小瓷瓶緊緊握在手里,看陸黎的眼神變得狂熱的恨不得把他給吃了。 陸黎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憐憫。 女人最重要的幸福和容貌都在一夕之間失去,其實(shí)對她的打擊也很大。當(dāng)時她的夫君戰(zhàn)死在邊疆,而她又深染奇毒,沈庭君帶她回十六夜,其實(shí)是為了研究她身上中的毒藥。 但是擅毒的沈庭君卻也研究不出該怎么解她身上的毒。 全身潰爛,流膿,散發(fā)著如腐尸般的惡臭,讓三娘不得不戴著斗笠示人,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不得不纏滿紗布。 三娘又怔楞的看著她手上光滑完好的皮膚,上面幾乎連一絲痕跡都看不出。 陸黎深覺時間有限,但是他按捺著急躁問道:“用治好你身上的奇毒,來換纏情蠱的解法,如何?” 三娘遲疑了片刻,看起來還在猶豫和掙扎。 陸黎知道她在顧慮什么,于是說:“本座可以立誓,恢復(fù)武功后絕不會去為難清翎。” 三娘此時平靜了下來,她說:“我如何能信你?”她深知沈庭君的性格,別人欠他一分,他就會還別人十分。 陸黎急的汗都要下來了,但是他表面上還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仿佛她同不同意都無所謂:“你也不愿看自己的親外甥,整天圍在一個男子身邊打轉(zhuǎn)吧?” 陸黎怎么看不出來三娘對他有大大的意見,每次看到陸黎的時候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看起來應(yīng)該還認(rèn)為是陸黎把清翎帶彎路上去的。 三娘還在猶豫。 陸黎靜靜的等她想通。 過了半晌,三娘如雕塑般凝固的身形動了動,她說:“我同意。” 今天艷陽高照,只有些許的微風(fēng)帶來舒爽的涼意,黑衣的青年后背卻都被汗水濕透,他的臉上竭力按捺著陰沉的神色,讓見到他的人都不由的退避三尺。 清翎腦中掠過很多種把男人帶回來后的辦法。 手腳都拷上鎖鏈,讓他哪都不能去。 牢牢的鎖進(jìn)密室,讓他眼中只有自己。 所有最殘忍,最陰暗的方法都在他頭腦中閃過,最后一一成形。 但是當(dāng)他看到坐在潺潺流水的小溪邊,雙手撐在身下,淺淺的閉著眼眸,嘴角上揚(yáng)起一個微笑的弧度,臉上帶著少有的放松和愉悅的男人的時候,所有的負(fù)面情緒都被徹底擊潰,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 現(xiàn)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與他相隔不到數(shù)米遠(yuǎn)的男人。 清翎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來到男人身邊,癡迷的目光黏在他微笑的神情上。 這是他最喜愛,最珍視的笑容。 陸黎感受著風(fēng)拂過臉頰的輕柔,閉上的眼眸慢慢的睜開,他似乎注意到了堂而皇之的用灼熱的視線看著他的青年。 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清翎在陸黎身旁的草地上坐了下來,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樣緊緊的貼著他。 黑衣的青年低喃著:“我還以為爹爹走了,不要翎兒了……”那語氣里極盡委屈,好像陸黎對他做出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 陸黎沒說話,卻順著青年攬住他的肩膀,把頭輕輕放到了清翎的肩上。 察覺到陸黎的動作,清翎那周身的低氣壓突兀的一變,眼中的陰霾也像一陣風(fēng)吹過通通的消散,心情恰如同此刻和煦的微風(fēng)。 清翎的手緊張的都出了汗,先前所有的設(shè)想都被男人一個小小的動作打碎。 陸黎心情不錯,他笑著說:“你是不是傻?” 聞言,清翎也笑了,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去吻了吻男人的嘴角。陸黎輕輕的皺眉,卻沒有說出什么制止他的話。 于是就變得更加的得寸進(jìn)尺,清翎問:“爹爹是否心悅我?” 陸黎沒說話。 清翎就不停的在他耳邊追問。 被煩的沒有辦法的陸黎才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輕輕的,幾乎察覺不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得到回應(yīng)的清翎內(nèi)心又驚又喜,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神色冷淡的男人,很想再去確認(rèn)一遍,可又怕得到自己所不愿聽到的回答。 過了一會,清翎才從喜悅中脫離出來,疑問道:“爹爹去找三姨所為何事?” 陸黎淡淡的回答:“無事?!?/br> 清翎的手愛憐的撫摸上男人的臉頰,他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他看了眼陸黎,接著說,“是想找纏情蠱的解法?” 陸黎側(cè)眼看他,抿唇不答。 清翎卻轉(zhuǎn)移話題道:“經(jīng)此一事,也是給了我警醒,應(yīng)該將閑雜人等全部都調(diào)離開爹爹身邊。讓爹爹全心全意的依賴著我,對不對?” 陸黎還是不說話。 清翎瞇起眼看他,語氣中帶了危險(xiǎn)的意味,他低聲威脅道:“沈庭君,你別想從我身邊離開,永遠(yuǎn)別想。” 這句話就像惡毒的詛咒盤旋在陸黎耳邊,讓他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也讓他有一種預(yù)感,似乎清翎說出的話都會變?yōu)楝F(xiàn)實(shí)。 陸黎和他僵持了片刻,看著青年偏執(zhí)到幾近扭曲的俊顏,忽然嘆了口氣,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輕點(diǎn)他的額頭,嘆道:“你這副嘴臉實(shí)在難看?!?/br> 清翎的滿面冰霜立刻化為春風(fēng)細(xì)雨,他哼了一聲,說道:“就算爹爹向我撒嬌,都不一定能原諒你?!?/br> 陸黎都忍不住感嘆一下他變臉的速度。 陸黎定定的看著他,眼神撇了一下四周,看現(xiàn)在四下無人,才慢慢的將頭湊了過去。 黑衣的青年睜大了眼睛,身體僵硬住動都不敢動,一時間他的心跳砰然加速,似乎要跳出胸腔般激烈的躍動,就連呼吸都驀然急促起來。 陸黎重新閉上了眼睛,湊前在清翎的唇角印上輕輕的一吻。 柔軟的,似羽毛般的觸感從青年唇邊掠過。 等到陸黎離開的時候,他還是那樣呆怔的樣子。 陸黎在清翎面前不再用自稱,他無奈的說:“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傻兒子?!?/br> 清翎像猛地回過神來,用力的眨了眨眼,語無倫次的說:“我、我愿當(dāng)?shù)膬鹤印?,翎兒想說的是,我愛慕著爹爹,很愛很愛。愛到如果你一離開我身邊,就會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扒光了爹爹的衣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