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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蒹葭鋪子開了這么久,前些日子圣上又親自下旨封了褚威冷官,知曉這鋪子東家的人很多。 這下怔住的人變成了韓馥毓。 她驚訝地看向了面前的年輕婦人。 那位褚大人竟然已經(jīng)娶妻了? 而且,娶的就是面前這個相貌一般的廚娘。 韓馥毓很難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感覺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不對,她丈夫不是那日神情倨傲,沒什么耐性,受著傷的男子嗎? 難不成……那位就是褚大人? “那日我見著的,胳膊受傷的男子難道就是褚大人?”韓馥毓急于驗證這一點。 羅蒹葭點了點頭,道:“嗯,正是我家相公?!?/br> 韓馥毓失望至極。 這也太讓人幻滅了。 果然理想和現(xiàn)實之間是有差距的。 英雄么,只存在于書中。 但凡見過那位褚大人的,都不會對他產生什么想法。 那就是一個只顧著自己,不知道疼惜娘子的直男。 再一想,這婦人如今身份不同了,竟還在后廚做飯,他爹娘也在鋪子里幫忙,頓時對他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褚大人已經(jīng)是三品官了,怎么還讓你和家中的父母在外面忙忙碌碌拋頭露面做生意?這也太過分了?!表n馥毓有些憤慨地說道。 羅蒹葭皺了皺眉,若是旁人這么說也就算了,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女主竟也這樣說就讓人很難理解了。 而且,她如今實在是聽不得旁人詆毀褚威冷。 “看姑娘的穿著打扮,想必也是大戶人家出身,讀過不少書的人,怎得想法這么狹隘??孔约旱碾p手賺錢難道很丟人嗎?” 韓馥毓聽到羅蒹葭的話失笑,搖了搖頭。 這姑娘是被那位褚大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吧? “姑娘,我這是在為你著想,你不理解就算了,怎么還指責我的不是。若說從前,他一窮二白時,讓你出來干活也便罷了,今時可是不同往日了。褚大人如今是三品官,他的俸祿足夠養(yǎng)活幾十個人??伤麉s還讓你出來辛苦賺錢,這是為何?你可知曉他俸祿有多少?又是否知曉他的俸祿去了哪里?別做一個只會默默付出的傻姑娘了,多為自己想想吧。” 褚威冷的俸祿都在那暗格里放著,一文錢都沒花,她又如何不知曉? 韓馥毓未免太過自信了些,也太看輕褚威冷。 從這兩次跟韓馥毓打交道的事情來看,羅蒹葭覺得她解釋再多,對方也未必會信的,倒不如從別的角度來說。 “我聽聞姑娘也有自己的鋪子,也是事事親力親為,應是理解我們才對?!?/br> 韓馥毓剛剛看起來還挺氣憤的,這會兒聽到羅蒹葭的話卻突然笑了起來,看羅蒹葭的眼神也怪怪的。 就連她一旁的丫鬟也笑了起來,丫鬟的笑就很明顯了,是嘲笑。 “就你們這小鋪子也配與我家姑娘開的鋪子相提并論?我家姑娘可是日進斗金,連京城里的達官貴人都說好。”茉莉嘲諷道。 都是開門做生意,竟也有高低貴賤之分了? 且這高低貴賤竟然只是因為顧客群不同? 在這里吃飯的食客可就不太開心了。 這鋪子里的吃食很好吃,他們很喜歡,哪里就低賤了? 韓馥毓掃了一眼坐在鋪子里的食客,又看了一眼茉莉,道:“慎言!不懂的人說再多也沒什么意義?!?/br> 說完,她把一錢碎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看向羅蒹葭的眼神充滿了憐惜,道:“姑娘,人可不能太傻了。你還是回頭多想想,多長個心眼兒吧,免得以后被人莫名其妙休棄了,到時候再后悔就來不及了。你這手藝這么好,這鋪子全靠你撐著,真替你可惜?!?/br> 說著,她便轉身欲離開。 就在這時,趙氏聽到消息從后頭出來了。 剛一出來,就聽到了韓馥毓后頭那些話。 “你給我站??!”趙氏大聲說道。 羅蒹葭和韓馥毓同時看了過去。 羅蒹葭認識趙氏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這是哪來的不懂事的小丫頭,竟然詛咒我兒和我兒媳。瞧著你長得挺好的,沒想到內里卻是爛了心肝兒的。我告訴你,我兒和我兒媳好著呢,用不著你一個外人瞎cao心。我跟我家老頭子,還有我兒媳就喜歡在外面做些事情,不愿做那好吃懶做之人,你莫要在外頭嚼舌根,說我兒的不是。” 趙氏平時不發(fā)火,如今突然發(fā)火還挺嚇人的,鋪子里坐著的三兩個食客都安安靜靜的,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羅蒹葭卻突然想到了書中的一個情節(jié)。 她記得,書中,男女主成親后,韓馥毓也是不讓趙氏出去干活,日日把她圈養(yǎng)在家中。 趙氏因此沒少跟女主生氣。 當時讀者站在女主的視角,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畢竟,女主是怕趙氏出去給男主惹禍丟臉。 可如今站在趙氏的角度,就覺得女主這般做過分了。 “我記得你了,上次就是你吧,拿著京城人人都知道的方子,想賣給我兒媳,騙我家錢財。我兒媳脾氣好,還愿招待你,我脾氣可不好。若是你再敢這樣,我就送你去見官!往后你再也不要來我家鋪子了!”趙氏道。 韓馥毓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也沒受過這樣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