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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鎮(zhèn)上跟夫家和離或者被休的女子如今如何了。 再比如, 鎮(zhèn)上哪一家是女戶。 問完后,又去了香粉鋪子, 花五文錢買了一盒胭脂, 跟老板娘聊了許久。 聊得都是剛剛從乞丐那里打探出來的那幾位女子, 又問了問鎮(zhèn)上鋪子的租金。 瞧著日頭快到賣吃食的時候了, 羅蒹葭回家去了。 晚上, 褚威冷依舊是在地上睡的。 羅蒹葭卻不像昨日那般睡得好了。 想到白日里打探來的消息, 她忍不住微微嘆了嘆氣。 立女戶, 沒她想的那么簡單。 若是沒能成功立女戶的話,縱然她不回娘家,但她還是屬于羅家人。 雖說初嫁從親再嫁從己, 可看羅福生那一家的性子,定不會由著她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她喜歡的是普通人,不是羅福生想要的那種女婿,雙方的矛盾注定不可調(diào)和。 而這偏僻的小地方,哪有人會管這樣的事情,且,縣城的官員也不是那清廉辦事的主。 她靠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 她力氣大,一個人收拾羅家那幾個人綽綽有余,倒也不怎么怕他們。 大不了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可在孝道重于天的古代,這么做多少會給自己惹麻煩,耽誤她賺錢徹底脫離羅家。 事到如今,她發(fā)現(xiàn),羅家是除了褚威冷之外的第二大麻煩。 事情已經(jīng)擺在了這里,到底該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此刻多想無益。 還是等命日再去縣城打探一番再做打算。 雖說她在趙氏和褚老大面前偽裝得極好,但褚威冷還是看出來她有心事。 只是,他不知她到底為何這般,是急著跟他和離嗎? 褚威冷依舊沒能安穩(wěn)入睡。 他耳聰目明,自然也聽到了羅蒹葭那邊的動靜,知曉她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見她如此,褚威冷皺了皺眉。 她這是一夜也待不下去了嗎?看來,他得早些跟他爹娘說他和羅氏要和離的事情了,免得耽擱了她。 同屋的兩個人就這般各自想著心事,沒有任何交流。 第二日一早,洗完面之后,羅蒹葭跟趙氏說了一聲,又出門去了。 “咦?咋回事兒???蒹葭這兩天老往外面跑,是不是娘家出什么事兒了啊?”趙氏憂心忡忡地道。 褚老大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兒子,問:“你媳婦兒可有跟你講?” 褚威冷回過神來,,低聲道:“沒有。” “你咋這么不關(guān)心蒹葭?我咋覺得前兒她從娘家回來就這般了,你那日不是跟著去了嗎?發(fā)生了什么事?”趙氏又問。 褚威冷想了想,試探地問了一句:“娘,您覺得羅氏如何?” 趙氏愣了一下,道:“蒹葭很好啊,能干又會賺錢,長得也好?!?/br> 褚老大看了一眼兒子。 想到兒子之前跟他說過的話,在趙氏說完后,他問了一句:“冷哥兒,你不會是存著什么想法吧?” 趙氏聽到這話頓時一驚。 兒子三年前就是如此,對兒媳有些看不上。到了新婚夜,更是拋棄了兒媳去了戰(zhàn)場,一走就是三年。 如今她瞧著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似是好了不少,難不成都是在演戲嗎? “你想干啥?蒹葭這么好的兒媳,你可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壁w氏緊張地說道。 三年前還沒覺得兒媳身上有多少優(yōu)點,如今她卻覺得兒媳是天底下最好的兒媳兒子可不能不知好歹拋棄了她。 “我跟你講,這件事情爹不同意?!瘪依洗笠怖淞四?,“你別覺得自己做了官就厲害起來了。你這三年未歸,全靠兒媳照顧家里。況且,你媳婦兒也沒犯什么錯。于情于理,咱們褚家都不能干出來這樣的事情?!?/br> 褚威冷見他爹娘反應(yīng)這般大,抿了抿唇,道:“爹娘,你們好好想想吧,兒子去山上砍柴了。” 說完,拿著斧頭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兒子的背影,趙氏和褚老大在背后叫了他幾句。 褚威冷像是沒聽到一般,徑直去了山上。 這可把趙氏和褚老大氣得不輕。 縣城要比鎮(zhèn)上遠(yuǎn)一些,羅蒹葭走得比昨日久了一些。 到了縣城,她把昨日打探的事情又重新打探了一番。 得到的結(jié)果跟昨日差不多。不過,在茶館中,卻聽到了一線生機(jī)。 立女戶雖然難,但若是手頭有錢,事情就好辦多了。 比如,縣衙里管著這件事情的縣丞,是個貪財?shù)?,若是給錢,他就給辦。 幾年前,有人花了近十兩銀子托人找到縣丞辦成了此事。 說到底,還是銀子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如今要用多少銀子了,十兩夠不夠。 此刻她手頭不過是幾兩銀子,別說更多了,離十兩也差得很遠(yuǎn)。 不過,有辦法總比沒有強(qiáng),有辦法就有了希望。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這般想著,羅蒹葭離開了縣城。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便是,眼下該怎么辦。 她手頭的只有幾兩銀子,而身邊也沒有可以借銀子的人。 羅家想要用她換錢,肯定不會同意放她戶籍,讓她去立女戶。 看著路邊的小河里幾只小鴨子在水中撲騰的模樣,羅蒹葭想,若是能再拖上幾個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