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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王養(yǎng)成手冊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蘭香馥明白他的意思了,輕輕把頭靠在他胸膛上,“兇悍潑辣我做不出來,那就以柔克剛好了,也不必裝,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只要是裝的總能被別人識破的,咱們就這樣自自然然的好不好。”

    楚天茍低頭嗅嗅蘭香馥的發(fā)香,摟上那細細的腰肢道:“好?!?/br>
    “我知道,你在這個位置上,心里縱有滿腔抱負也不敢輕舉妄動的,那現(xiàn)在就由我來動彈好了,家里這些布置也是我鬧出來的,香胰子鋪子也是我折騰出來的,我賺錢你就花錢好了,你喜歡蹴鞠,等咱們賺了錢就買一塊地方做一個大大的蹴鞠場,弄一個彩頭,比如兩隊比賽贏了的那隊就能獲得多少銀子,那時候就有人陪你踢了。”

    蘭香馥腦海中就想到了什么足球比賽、什么聯(lián)賽之類的,禁不住笑道:“若是經(jīng)營的好,說不得你踢球掙的錢還比我多呢?;仡^我默寫本書給你看看。我覺得依你的個頭踢籃球更好?!?/br>
    “籃球?”被蘭香馥說的心里熨帖發(fā)軟的楚天茍抱著蘭香馥的手勁更輕緩了,仿佛怕抱壞了似的。

    “對?!?/br>
    蘭香馥坐直身子,“正好咱倆需要守一年的孝,咱們就用這一年的時光讀書,準備。你若急了就打打籃球也好。說一千道一萬咱們府里還是缺人。若人手足夠,咱們自己就組織出一支足球隊或籃球隊來。你只一味兒的玩你的,也能玩出花樣來?!?/br>
    蘭香馥把楚天茍說的激動不已,他本就喜歡蹴鞠的,于是忙道:“你給我細說說是個什么規(guī)則。”

    正說著話呢,藍哥就走了進來稟報說是蘭白圭來了。

    蘭香馥整了整儀容,小夫妻二人迎了出去,在門口廊子上兄妹相見不禁紛紛凄然,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被生母算計險些毀了一輩子,蘭家對待蘭香馥現(xiàn)在是小心翼翼的愛護著,只要她不提舒氏,親近的人都不會主動提。

    蘭白圭是親眼聽到生母過去那段不堪的,他本應(yīng)同情生母被養(yǎng)兄弟欺負威脅的,可一想到舒氏身為母親卻想拿親生的女兒頂缸背鍋,他就生不出一點同情之心了?;⒍静皇匙樱媸喜慌錇槿四?,也許在她心里只有丈夫是重要的吧。

    想到蘭香馥受的那些委屈和錯待,蘭白圭更心疼她了,說話都特意放輕了聲調(diào),“大哥來瞧瞧你?!?/br>
    “大哥快屋里請,青雀上茶?!?/br>
    三人來至殿內(nèi)分主客坐定,青雀紅鸞上了茶退避到角落里站著。蘭白圭細細打量蘭香馥,見她額角的傷痕都不見了就道:“你額角沒留下什么疤痕我就放心了,看來劉太醫(yī)祖?zhèn)鞯男揞伕嗪苁敲惶搨??!?/br>
    蘭香馥摸摸自己的額頭,楚天茍也忙細細看了一回,笑道:“你養(yǎng)了半個月,我是看著你的傷口一點點愈合的,前天還是大前天的我瞧著還有點印子呢,今天就完全看不出來了?!?/br>
    蘭香馥忙問道:“這種修顏膏可還有?”

    楚天茍心知蘭香馥是為了藍哥要的就道:“早給她了,劉太醫(yī)囑咐她天天抹,年長日久的雖說不能完全祛疤,也能一點點的減輕?!?/br>
    蘭香馥放下心來,開始打量自己的哥哥,蘭白圭穿了一身素白的直綴,腰上系著一條黑麻腰帶,眼下青黑,下巴上長了青青的胡茬,面色疲憊,蘭香馥就心疼的道:“大哥這些日子辛苦了。雖是要穿麻戴孝,食素,也不可太過勞神費力?!?/br>
    蘭白圭點點頭,“你也放寬心,如今你也嫁給小王爺了,又是你自己中意的,就跟著小王爺好好過日子,若誰敢欺負你自回家來告狀,咱們祖父坐在首輔的位置上也不是當擺設(shè)的。后面這句是祖父讓我捎給你的話。”

    蘭香馥如何不知呢,自己的祖父就是這樣的脾氣,護短的厲害。

    “我記住了。”蘭香馥垂下頭掩去眼中的淚意,心里發(fā)誓,這輩子絕不讓蘭氏重蹈覆轍。

    “大哥,我們倆方才還說起朝中局勢,大雍的局勢呢……”

    蘭香馥話還沒說完蘭白圭嘴角禁不住扯了一抹笑痕出來,他看著面前這一對稚嫩臉龐的小夫妻很感興趣的道:“哦,你們倆說朝局,都說了什么?”

    楚天茍也就當著蘭香馥的面說說自己的淺見,當著蘭白圭的面就不大好班門弄斧了,“大哥,你聽她胡說,我們倆就說著玩呢。”

    “罷了。”蘭白圭就沒指望楚天茍能有什么作為,他這個身份沒作為才能保命。

    “怎么就不能說了,這是我親大哥呢?!庇谑菍⒊炱埜f的那一通文官和東廠錦衣衛(wèi)平衡什么的那些話說了一遍,并擔心的道:“大哥,付先生是很有見識的先生,我覺著付先生說的很對?!?/br>
    蘭白圭敏銳的看向楚天茍,“我恍惚記得,你這個付先生只是你的啟蒙先生吧。一個啟蒙先生就能有這樣的見識,哪兒找來的?!?/br>
    蘭香馥急了,“哎呀大哥,我想說的是,你跟祖父說讓咱們家的子弟都開始習(xí)武吧,將來若真亂起來,咱們家的子弟個個弱兮兮的可怎么保命啊。”

    蘭白圭抬手制止蘭香馥開口,看著楚天茍道:“小王爺不能說嗎,那我隨便猜猜吧,太子殿下秘密留給您的不成?十五年前太子殿下事敗,一家子被囚在東宮,當夜一家子都吃了拌了鶴頂紅的酒菜死了,您上頭那些庶出的兄長姐妹都死了,只余襁褓中的您和嫁出去的寧靖郡主、寧馨郡主活了命,太子為保住您這個才生下不久的嫡子,死前給皇帝留下了一封陳情表,皇帝許是被太子的舉動勾起了慈父心腸,隨后封了您為安王。”

    蘭白圭頓了一下,“我現(xiàn)在聽馥姐兒說到這個付先生就想到了一點,太子留下尚在襁褓中的您不可能不給您留下點保命的人吧。這個付先生怕就是其中之一?!?/br>
    楚天茍一雙虎目看了蘭白圭許久,二人對視氣氛有些凝滯,蘭香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手就覆到了楚天茍的手背上,楚天茍反握住蘭香馥的手笑著大方承認,“是的。大哥不愧是蘭氏將來的掌權(quán)人,窺一而知全貌,這等機敏警惕,妹夫佩服?!?/br>
    蘭白圭冷笑一聲,“我竟才知道安王是扮豬吃虎。”

    楚天茍沉了沉臉,哈哈大笑,“本王可從沒扮過豬?!?/br>
    沒扮過豬,有吃虎的心卻是真的。

    蘭白圭看向和楚天茍坐在一起的meimei,不禁勃然大怒,但他現(xiàn)今已跟著蘭清宗學(xué)養(yǎng)氣功夫,心里再多揣度、思慮,面上都不大顯現(xiàn)了。

    蘭白圭站起來,淡淡道:“安王,可否借一步說話?!?/br>
    蘭香馥也站了起來,“我想聽,有什么我不能聽的嗎?”

    “大哥請?!?/br>
    兩個男人徑自往外走,蘭香馥也沒厚臉皮的追。

    目前安王府除了寢殿,別的宮殿都荒著,有些還坍了屋脊,蘭白圭看著安王府荒敗的景象壓抑著怒氣淡淡道:“若非馥姐兒昏迷不醒都在叫你的名字,我們家不會同意馥姐兒嫁給你?!?/br>
    楚天茍點頭,“我知道?!?/br>
    楚天茍比蘭白圭高了半個頭,蘭白圭聞言壓低聲音質(zhì)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把心思動在馥姐兒身上的?”

    一想到養(yǎng)在東府的是頭狼,這狼還不道德的把他meimei叼走了,蘭白圭氣的心肝肺都在嘶嘶抽疼。

    “你若說是歡喜馥姐兒,我只知道看見她笑我就高興,看見她蹙眉我就心疼。你若說我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往馥姐兒身上動心思,我沒有。我們姐弟承你們蘭府庇佑,我不會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兒。”

    蘭白圭看著眼前這個神情真摯的少年,心中的怒火漸漸消了。

    “是我多想了。”

    楚天茍就笑道:“你們文人總是想太多?!?/br>
    蘭白圭失笑,勸道:“好好和馥姐兒過日子,別想那些夠不著的?!?/br>
    楚天茍又笑了,“大哥,我缺人,缺幕僚?!?/br>
    蘭白圭愕然,“你沒聽懂我剛才說的話嗎?”

    “聽懂了?!背炱埖溃骸皠偛硼ソ銉焊阏f的你們蘭府牽制著東廠錦衣衛(wèi),東廠錦衣衛(wèi)也是懸在你們頭頂上的刀,你和老爺子心里是不是都有數(shù)?”

    蘭白圭點頭。

    “那就沒想過怎么把蘭家從那把刀下頭挪出來嗎?”

    “一直在想,一直在順勢而為等時機??晌覀兏嫌胁簧倩实鄣奶阶樱覀儾荒茌p舉妄動?!?/br>
    楚天茍忙指著自己道:“你們蘭家可以考慮考慮我啊。你看,我皇祖父那個德性,厲王那個德性,還在宮里沒到年紀去封地的那些小皇子沒一個出眾的對吧,嗯,當然我也沒什么出眾的地方,但我長得高啊,比他們都高,瘸子里頭拔將軍,你們得給自己找找后路不是。”

    蘭白圭忽的哈哈大笑起來,拍拍楚天茍的胳膊,“想拉攏我們蘭家的藩王皇子不少,明里暗里的都有,利誘威逼更不會少,可像王爺你這樣的還是頭一個。你給我們的理由很好很有趣,我回去后會跟祖父說的,我就告訴祖父,安王個頭最高我們可以考慮?!?/br>
    楚天茍連連點頭,滿意的點頭。

    “好好對我meimei?!碧m白圭嘆息,“我這個meimei看著溫柔,可骨子里烈?!?/br>
    “可不是,這次撞頭我就看出來了?!背炱堄纸又溃骸按蟾纾缶烁缥艺娴娜比?,我們打算賣香胰子掙錢了,有得用的管事沒有,勻幾個給我們唄?!?/br>
    “怎么想著做這個生意?!碧m白圭把自己的人脈過了一遍,歉然道:“我廣州那邊沒有人脈,也不能幫你們搭上貨源。等我回去問問祖父,祖父門生故舊多,應(yīng)該有在廣州附近做官的?!?/br>
    楚天茍心想這個大舅哥可真討人喜歡,忙道:“馥姐兒說她會做?!?/br>
    蘭白圭訝然。

    楚天茍見狀哈哈大笑,“大哥可以親自去問,或者等做好了我會送大哥幾箱子用的,馥姐兒說一塊香胰子要五兩銀子呢,這買賣一準賺錢?!?/br>
    蘭白圭覺得這小夫妻倆可真不靠譜,搖頭笑道:“行了,我會想著給你們找個賺錢的門路的,你們自己就別瞎折騰了。香胰子要真是那么好做的,還能輪得到你們,人家是有配方的。據(jù)我所知,把洋人的香胰子碾碎、蒸煮、浸泡等法子用盡了想研究都用了哪些材料的大商號可不少,可人家投進去那么多人力、財力都沒辦成,憑你們倆毛都沒長齊的能研究透?逗我玩呢。我走了,孝期也不能常來,要回去閉門讀書了,你們?nèi)笔裁炊即虬l(fā)人回家來要?!?/br>
    被當成一家人楚天茍很高興,只道會送香胰子去就把蘭白圭送了出去,他自回去告訴蘭香馥蘭白圭的反應(yīng)不提,兩口子商議等香胰子做出來必讓大哥刮目相看。

    ☆、第41章 發(fā)家

    高陽曬著安王府后配殿屋頂上陳舊的灰瓦,照見灰瓦上皸裂的紋路。

    連接了抱廈的殿內(nèi),以藍哥為首的仆婢們正忙的熱火朝天。

    藍哥穿著一身桃紅色的短褐,腰間扎著一條淺紅的腰帶,卷著袖子露著雪白的小手臂正在一個大鍋里攪拌,而穿了一身蓮青色短褐的青雀則正往里慢慢倒山茶油,當油脂進入堿水就有熱氣升騰出來,原本澄清的堿水慢慢變得黏稠,茶香裊裊。

    “花瓣爛了一點的也不要,撿出來,說了多少遍了,不要怕糟踐東西,也糟踐不了,回頭就把那些有瑕疵的花瓣都分給你們洗澡用。”紅鸞點著一個小丫頭訓(xùn)斥。

    “是,紅鸞jiejie,我再也不會了。”小丫頭縮著脖子道。

    正拿著金勺子往梅花形模具里倒皂液的蘭香馥就笑道:“我才知道,你們四個里頭紅鸞才是脾氣最急的。你好生和她說就是,看把她嚇的?!?/br>
    紫鴦抱著一小木桶新過濾出來的堿水走過來笑道:“王妃現(xiàn)在可是知道了,她往常就是裝的好脾氣,其實她脾氣最壞了。”

    紅鸞氣的跳腳,“死丫頭,你甭欺負我笨嘴拙舌,我哪里脾氣壞,我就是一著急就控制不住音量,可你也得瞧瞧我這邊的工作量,這么多花瓣都要趕著撿出來呢。王妃又不許有一瓣帶瑕疵的,我只好緊緊盯著她們。”

    青雀放下空了的山茶油桶,笑著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還有工夫和她拌嘴可見也沒急到哪里去,我來幫你撿?!?/br>
    紅鸞瞪了笑嘻嘻的紫鴦一眼這才罷了,“那你看著她們,我抱著這桶洗好的花瓣放到外面大笸籮里晾著去,等晾干了還要上鍋蒸油呢?!?/br>
    看著紅鸞出去了蘭香馥笑著道:“還是缺人的緣故,可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們了,你們也看見了,做香胰子的關(guān)鍵是堿水,那堿水就是用草木灰澄清出來的,讓人一瞧見咱們這生意就做不成了。”

    藍哥把皂液端上案子,緩緩的倒入一個大大的長形的模具里,笑道:“我倒覺得還能受得了,咱們現(xiàn)在不是正在研究做各種香胰子嗎,等咱們研究透了,就只把持著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把像是清洗花瓣、撿花瓣這道工序就分給旁人作去?!?/br>
    青雀點頭,“我看行?!?/br>
    進門來的紅鸞也點頭。

    紫鴦把堿水放在一邊,拿了一把銀勺子也開始往模具里倒皂液。

    “魏嬤嬤正在教導(dǎo)新買來的丫頭,過幾天規(guī)矩也就學(xué)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就把洗花瓣,倒模具這兩個工序就交給她們做?!碧m香馥放下金勺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我這里也酸疼酸疼的?!?/br>
    “我來給你揉揉?!背炱垜牙锉е鴤€球,一身臭汗的出現(xiàn)在蘭香馥身后,笑模笑樣的就握住了蘭香馥的手腕揉捏起來。

    蘭香馥用另一只手掏出帕子來給他抹汗,笑道:“你想好沒有,是先組建足球隊還是籃球隊?!?/br>
    “決定了?!背炱堄弥路鹗氊愃频恼Z氣,“我還是更喜歡用腳踢?!?/br>
    說到這里楚天茍拉著蘭香馥就往外走興沖沖道:“那個鐘擺式過人的腳法我學(xué)會了,我踢給你看?!?/br>
    蘭香馥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邊訝然笑道:“這么快?”

    自打她默寫了幾本關(guān)于足球籃球的書給他看,他就把他在市井認識的那些少年,能入了他眼放在身邊當侍衛(wèi)的都給帶了來,如今這些人分成了紅藍兩隊,一邊踢一邊研究腳法。

    紅隊的隊長自是楚天茍,藍隊的隊長則是趙明然。

    蘭香馥萬萬沒想到,他能和平康長公主的嫡長孫玩到一起去。問了才知是在長公主府那次認識的,拼酒拼出來的兄弟。這樣的兄弟還不止一個,藍隊都是跟著趙明然來的武勛子弟,在家里不受寵的那種。

    紅隊除了楚天茍這個隊長都是市井子,領(lǐng)頭的是一個叫章文才的,他名兒雖叫文才,也有個做舉人的爹,可他本人卻非要和親爹對著干,他親爹想讓他頭懸梁錐刺股考狀元,他就非要習(xí)武當將軍,他爹不培養(yǎng)他,他就自己往鏢局里鉆,為了學(xué)功夫給人家鏢師連腳丫子都洗了,可他爹還是給他鬧黃了。

    父子倆現(xiàn)在是相看兩生厭,據(jù)說章爹懷疑自己的教養(yǎng)方式出了問題,要不然像他們這樣的書香門第人家不可能養(yǎng)出個武夫來,故章爹納了房妾準備再生個兒子出來從頭教養(yǎng)了。

    王府西路前半程是空地,長了不少雜草,現(xiàn)如今,拔干凈了草就被他們用做綠茵場了。

    “娘娘大安?!鳖~頭上幫著紅藍綢條的男兒們一齊朝蘭香馥行禮。

    蘭香馥微點點頭,笑道:“無需多禮?!?/br>
    目光往他們身上略微一掃,見他們穿在身上的衣裳如同被水浸過就睨了楚天茍一眼道:“你非要我過來,我過來了,他們就不方便了。這大熱的天,我知道你們在這里都是光著膀子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