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那個女記者又問道:“我們采訪過部分受害者,他們說當(dāng)初走遍全市,都沒有律師敢接這個官司,為什么您最后會接下來?” 葉紫蘇回答得滴水不漏:“這個官司比較復(fù)雜,又是集體上訴,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比較多,可能別的律師事務(wù)所的案子都排滿了,一時沒有人手來辦這件案子,所以才推了。我當(dāng)時也猶豫過,主要是手上的案子比較多,怕精力上顧不過來,后來讓我的助手理了一下工作日常,看著還能擠出空當(dāng),就接下了。” 女記者又問了幾個問題,其中還有一兩個比較輕松的話題,譬如:“網(wǎng)絡(luò)上有很多粉絲迷你,請問您知道嗎?” 葉紫蘇做驚訝狀:“這還真不清楚?!?/br> 女記者自然要深入挖掘:“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有什么感想?” 葉紫蘇就來外交辭令了:“很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希望以后繼續(xù)支持。” 他笑容可掬,眸色清亮,不禁讓觀眾感到炫目,就連他對面的女記者都有點暈頭轉(zhuǎn)向了。他趁機突出重圍,走出法院大院,到停車場去上了車。 直到他那輛深海藍的寶馬駛出法院大門,現(xiàn)場直播才正式結(jié)束。 顧??粗S若辰拿起遙控器關(guān)了電視,一邊起身一邊笑道:“咱們老四現(xiàn)在真成了大明星了?!?/br> “來糾纏的人肯定更多?!痹S若辰想起來就好笑,“四哥又要生氣了?!?/br> 顧睿連忙對宋宸霜說:“老四一向?qū)δ切├p上來的人不假辭色,你別在意?!?/br> “嗯,我不會在意的。”宋宸霜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他會處理,我才不管那些閑事呢?!?/br> “好?!痹S若辰很高興,“就是要有這種心態(tài)?!?/br> 想當(dāng)年,喜歡顧睿的女孩讓富豪父母出手,害得她連工作都丟了,她照樣不在意。男人穩(wěn)得住,再多人糾纏也沒用。男人要是把持不住,也怪不到別的女人身上。就是現(xiàn)在,公司里的不少年輕女導(dǎo)游也明里暗里地在追顧睿,她有所察覺,卻從來不多說什么,更不會跟顧睿鬧,把好好的日子破壞掉,宋宸霜現(xiàn)在漸漸也有了這樣良好的心態(tài),那是好事。 幾個人說說笑笑地離開會議室,各自回到辦公室去工作。 方耀文已經(jīng)挪了出去,與另一個剛錄取不久的新職員一起共用辦公室,不再與宋宸霜朝夕相對。 宋宸霜擁有了單獨的辦公室,工作起來也更加舒心。自從知道方耀文就是游戲里的死對頭后,她就不敢再與他多接觸,生怕說出什么露陷的話來,并且把這件事通知了顧睿、許若辰、艾怡寧等人,以后當(dāng)著方耀文的面,他們都不談游戲里的事。 下班后,她按時回了家,葉紫蘇也推掉應(yīng)酬,回來休息。 宋宸霜做了簡單的三菜一湯,很是清淡。葉紫蘇天天在外應(yīng)酬,吃的全是山珍海味,脾胃大傷,反而感覺這些家常菜很香。 宋宸霜說了今天看電視直播庭審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其中一些有趣的細節(jié),說得眉飛色舞。葉紫蘇在庭上辯護,自然不可能注意到這些事,因此聽得也是津津有味。宋宸霜現(xiàn)在很少拿他的外表來說事,就連玩笑也不開了,雖然時常還是會被他的一個不經(jīng)意的表情煞到,偶爾對著他發(fā)個小呆,但比起以前來要好多了,言行舉止都很自然,讓葉紫蘇感覺很高興。 吃完飯,葉紫蘇搶著去廚房洗碗。宋宸霜便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一邊打開電視,一邊從茶幾上的果盤里拿過一個蘋果,從刀鞘里拔出鋒利的小刀來削皮。 電視里正放著新聞聯(lián)播,居然用了三分鐘的寶貴時間來報道了今天上午在本市開庭的這個案子。葉紫蘇在法庭上光芒萬丈,義正詞嚴地侃侃而談,法官的最后宣判,當(dāng)事人的掩面痛哭,場面十分感人,有震撼人心的效果,最后截取了葉紫蘇回答記者的那句話:“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正義與公理不是強權(quán)或者金錢能夠踐踏的,我很高興為我的當(dāng)事人贏得了他們應(yīng)該得到的權(quán)利?!弊尣幻髡嫦嗟娜罕妭兌忌钌畹馗袆?。 宋宸霜第一時間大叫:“四哥,快來看。” 葉紫蘇拿著小方巾,一邊擦手一邊快步出來,坐到她身旁??戳苏麄€報道后,他淡淡一笑:“肯定是嚴總背后的保護傘已經(jīng)決定舍財免災(zāi),丟卒保車,所以我們才勝訴了,電視臺能在新聞聯(lián)播里這么報道,也說明了一個大的趨勢。按照正常邏輯來判斷,對方應(yīng)該會放棄上訴,服從一審判決,把錢賠了?!?/br> “那是好事嘛?!彼五匪男囊幌蚝軐?,從來不鉆牛角尖,“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總之,那些受害者得到了補償,以后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對?!比~紫蘇溫柔地轉(zhuǎn)頭看她,抬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你的性格很好,心也好,我很喜歡?!?/br> 宋宸霜的臉唰地紅了,趕緊低頭,繼續(xù)削蘋果。 國內(nèi)新聞結(jié)束,開始報道國際新聞時,他們的門鈴響了。 兩人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來人多半是顧睿和許若辰,大概是來對白天直播的巨大成功表示祝賀的吧,于是葉紫蘇起身過去,連門上的貓兒眼都沒看一下就打開了防盜門。 他剛把門拉開一道縫,便聽到哐的一聲,接著就感到手上拉著的門被大力猛擊,狠狠地撞到自己身上,他站立不穩(wěn),向后踉蹌兩步,差點摔倒。 宋宸霜驚得抬頭看去,之間一個穿著黑衣帶著長檐帽的男人沖進來,手里拿著一把手槍,對準葉紫蘇便開了槍。 葉紫蘇身子一顫,向后跌去。那人的槍口緊緊跟隨,顯然還要繼續(xù)射擊。 宋宸霜的腦子一片空白,動作卻不慢,左手削了一大半的蘋果猛然擲出,右手的刀子也狠命扔了過去。 因為距離不遠,所以她扔得很準。蘋果帶著汁水砸到那人的右臉上,那人本能地向旁邊晃了一下,正好將右肋送到了鋒利的刀尖上。 那把刀雖是用來削水果的,卻是葉紫蘇買來的軍刀,很有些分量,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那把刀直沒至柄,深深地插進了搶手的肋下。 那人悶哼一聲,身子蜷了一下,手上的槍也失了準頭,射出去的子彈落在葉紫蘇身側(cè),沒有打中。 宋宸霜一見傷到了兇手,頓時勇氣倍增,cao起旁邊放電話座機的實木小方幾就掄了過去,重重地砸在那人身上,落下時又刮了一下刀柄。刀刃在那人體內(nèi)橫移了一段距離,痛得他慘號一聲,有點撐不住了。 葉紫蘇也忍著劇痛,撲過去扳住他的雙腿用力一抽。那人站立不住,仰面倒下,卻仍竭力想要開槍殺了面前的兩個人。 手槍似乎加了消音器,開槍的聲音很小,子彈橫飛,有一顆打中了葉紫蘇的箭頭,另外兩顆擦過宋宸霜的身體,其他的都沒傷到人,紛紛射進墻上和地板里。 兩人都很明白,現(xiàn)在是生死關(guān)頭,根本就沒來得及感到恐懼,都是奮力一搏,至少也要救下對方的性命。 葉紫蘇撲過去壓住倒在地上的人,一只手按住他的右腕,一只手閃電般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刀,狠狠地扎進他的右手掌心。 宋宸霜抱起茶幾上插著玫瑰的仿水晶玻璃花瓶,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照著那人的腦袋便砸了下去。 只聽嘩啦一聲,一地的玻璃碎片和玫瑰花瓣,那人暈了過去,頭上的血和著地上的水,很快暈染開來。 葉紫蘇身中兩槍,第一槍打在腹部,傷得很重,這時見威脅已除,頓時支持不住,搖晃著倒在地上。 宋宸霜附身將他抱起,急得淚流滿面:“四哥,四哥?!?/br> 葉紫蘇的聲音很微弱,但非常清晰:“你立刻打電話給三哥,讓他來處理,快?!?/br> 宋宸霜立刻明白了。顧睿就住在旁邊不遠,給他打電話比報警要快得多。她輕輕放下懷中的人,沖去拿起手機,顫抖著撥了顧睿的電話。 顧睿和許若辰都在家里,一接起來便聽到宋宸霜的哭聲:“三哥快來,有人沖進來向四哥開槍,兇手被我們打暈了,四哥傷得很重。” 顧睿大驚,卻仍然能夠穩(wěn)住:“越越別急,我們馬上就來。”他猛地沖出門去,一邊飛奔一邊打電話給許明輝,“老四中槍了,我馬上到他家去?!?/br> 許明輝是優(yōu)秀的外科大夫,工作的醫(yī)院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所以他馬上就能安排急救車出動,并親自趕來,參與搶救。 許若辰也聽到了宋宸霜的哭喊聲,嚇得臉色都白了,卻也沒有耽誤,跟著顧睿奔了過去。 葉紫蘇家的房門仍是半掩著,里面一地狼藉。顧睿沖進去后,先把座機的電話線扯過來,將兇手捆住,然后就去仔細查看葉紫蘇的傷勢,接著又給許明輝打電話:“老四中了兩槍,一槍在腹部,一槍在肩頭。他中槍后還跟兇手殊死搏斗過,現(xiàn)在血流得很厲害。” 許明輝立刻對他說:“你先給他止血,去找老四的藥箱,里面應(yīng)該有我給他備的一些常用藥……” 這時,許若辰也趕了過來,顧睿對她說了一聲“報警”,然后問宋宸霜:“你知道老四的藥箱放在哪兒嗎?” 宋宸霜趕緊沖到墻角,打開一個矮柜,拿出藥箱,奔過來放到地上。 顧睿戴上耳機,把手機放進衣袋,按照徐明輝的遙控指導(dǎo)進行粗略的搶救,好歹要止住涌流的鮮血。 許若辰撥打110報了案。 警方一聽是今天才引起轟動的正義使者葉大律師被歹徒槍擊,馬上聯(lián)想到報復(fù)殺人,于是不敢有絲毫延誤,還不到五分鐘,就有巡警和小區(qū)保安一起沖上樓來。接著,警察來得越來越多,民警、刑警、片警,樓下停滿了各種警車。 救護車是十分鐘后抵達的,許明輝和白昊天也相繼趕來。 媒體聞風(fēng)而動,狂奔而至,剛好拍到昏迷不醒的葉大律師被擔(dān)架抬出單元門,送上救護車,他的女朋友一身血漬,滿連是淚,也跟著上了車。 本市的晚間新聞立刻進行了報道,網(wǎng)上也有不少微博發(fā)布了這個消息,并配上照片,頓時引起瘋狂轉(zhuǎn)發(fā),關(guān)注著眾多,葉紫蘇的粉絲團更是義憤填膺。為了幫弱勢群體伸張正義,俊美大律師慘遭槍擊,生命垂危,這簡直就是爆炸性的新聞。 官員們的反應(yīng)很快,省市領(lǐng)導(dǎo)和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都做出指示,要求迅速立案,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外界紛紛擾擾,醫(yī)院里卻很安靜。 白昊天調(diào)來公司的大批保安,守在手術(shù)區(qū),不讓閑雜人等靠近,也不接受記者采訪。 許明輝進了手術(shù)室,由他主刀,為葉紫蘇做手術(shù)。 顧睿守在現(xiàn)場,協(xié)助警方進行調(diào)查。 許若辰陪著宋宸霜去處理了子彈的擦傷,再回來守在手術(shù)室門外。 艾怡寧和陶思季很快也趕來醫(yī)院,給宋宸霜帶來了新衣服和熱湯。宋宸霜去洗手間換下了身上一塌糊涂的衣褲,回來后臉色好了一些,捧著湯碗的手卻仍有些顫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地說:“我不餓?!?/br> 艾怡寧柔聲道:“只是一碗湯,又不頂餓,不過會讓你感到好過一點?!?/br> 宋宸霜就點了點頭:“謝謝?!比缓笮】谛】诘睾攘税胪?。 陶思季很擔(dān)心地看著她:“你別想太多,有二哥在,四哥不會有事的。” “嗯?!彼五匪难凵裼行┐魷?,似乎還現(xiàn)在剛才的混亂狀況中,喃喃地說,“那人猛地踢開門,進來照著四哥就開了一槍……我正在削蘋果,本能地就把手上的蘋果和刀一起砸過去,把那人扎傷了……四哥顧不得受了傷,撲上去摁住他,怕他朝我開槍……我抱起花瓶,照他腦袋上砸下去……他……那個人是不是死了?” 三個女子聽得驚心動魄,對她無比欽佩。 許若辰感嘆:“你真厲害。在那種情況下,一般人肯定嚇蒙了,哪里會做得這么好?若不是有你,四哥這次肯定危險了?!?/br> 艾怡寧微笑:“我看一定是你和四哥在游戲里長期配合,所以在現(xiàn)實中遇到意外時也能配合默契。越越,你很了不起?!?/br> “是啊?!碧账技居昧c頭,“是你救了四哥,四哥也救了你?!?/br> 宋宸霜怔了一會兒,身子不再顫抖,臉色也好了很多。她充滿希冀地問:“四哥不會死的,對嗎?” “當(dāng)然?!比齻€女子異口同聲地回答。 “四哥肯定不會有事的?!痹S若辰輕輕摟住她的肩,“你休息一下吧,被擔(dān)心?!?/br> 手術(shù)做了很長時間,宋宸霜的精神漸漸萎靡,越來越覺得難過。 后來警方來人,給她做了一個筆錄。因為事情發(fā)生得很突然,也不復(fù)雜,所以她說得很清楚。前來問話的男女刑警都很年輕,聽了事情經(jīng)過后都有些詫異。葉紫蘇溫文爾雅的模樣,宋宸霜看著也是嬌滴滴的都是小女人,居然在生死關(guān)頭臨危不懼,有勇氣與持槍歹徒搏斗,的確很令人贊嘆。兩人安慰了她一番,表示一定會嚴查到底,這才離開。 顧睿和白昊天料理了現(xiàn)場的事情后,也一起趕到醫(yī)院。得知葉紫蘇還在搶救,兩人都有些擔(dān)憂,卻不敢露出來,怕宋宸霜會受不了。他們竭力勸宋宸霜先回去休息,可宋宸霜卻默默地搖頭,一定要守在這里。 直到夜深人靜,手術(shù)室門上的燈才熄滅,許明輝最先出來,對他們說:“老四脫離危險了?!?/br> 幾個人都面露喜色:“太好了?!?/br> 宋宸霜松了口氣,只覺得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第23章 余波 葉紫蘇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但因為失血過多,雖然輸了血,卻仍是全身無力,只能躺在床上靜養(yǎng)。 外科是許明輝的地盤,自然給他安排了最好的病房,里面有兩張床,一張病人睡,一張陪護的家屬可以睡,宋宸霜就住在醫(yī)院里不走了。 她昏睡了一夜后,精神便恢復(fù)了,只是突然一下活動得太猛,渾身都疼。但這是正?,F(xiàn)象,休息兩天就好了。第二天一早,她就打電話給導(dǎo)師,把情況告訴了他,并向他請假。 這件事已經(jīng)引起轟動,她的導(dǎo)師也聽說了,知道她要在醫(yī)院照顧未婚夫,自然不會反對,很痛快地批了假,并主動提出會把課件和布置的作業(yè)發(fā)到她的郵箱,她在家里完成即可。 接連幾天,醫(yī)院里都不清靜,先是各級領(lǐng)導(dǎo)前來看望,還送了慰問金;然后就是廣大人民群眾紛紛到來,送花送錢送補品送果籃,把病房里堆得滿滿的;接著就是各式鶯鶯燕燕,送的東西也越來越貴重,從鉆表到名車,從游艇到別墅。 宋宸霜只收了領(lǐng)導(dǎo)給的慰問金和普通平民送的鮮花水果,錢是堅決不要,名貴補品也是極力推辭,那些外頭的千金貴女富婆明星等人送的東西全數(shù)退回,一樣不收。 葉紫蘇醒來后,讓她只留下花,把錢、補品、水果等都讓事務(wù)所派人送去給那些暴力強拆的受害者。雖然官司贏了,嚴總也發(fā)表聲明,撇清與槍擊案的關(guān)系,同時表示服從法院判決,不再上訴,但是目前為止仍沒有將應(yīng)賠錢款送交他的當(dāng)事人。那些人的生活都很艱難,有這些錢補貼一下,日子能好過些。這一行為經(jīng)過媒體大肆渲染,又為他贏得了無數(shù)贊譽。 那個兇手并沒有死,現(xiàn)在也在醫(yī)院進行治療。他被兩人打得夠嗆,右手的筋被斬斷一根,差不多半殘了,頭上被砸了一下,出現(xiàn)輕微腦震蕩的癥狀,不過并沒有被打傻。 他的身份也很快被查明。他并不是職業(yè)殺手,而是搶劫犯,在持刀搶劫時誤傷受害者脊椎,導(dǎo)致受害者癱瘓,因此被判重刑,現(xiàn)在才服刑三年多就越獄逃了出來。當(dāng)時檢察院提起刑事訴訟時,受害者委托葉紫蘇同時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被告賠償損失,官司自然打贏了。兇手聲稱當(dāng)時為了賠償巨款,他父母傾家蕩產(chǎn),后來生病時無錢醫(yī)治,只能眼睜睜在家等死,因此他對葉紫蘇懷恨在心,越獄就是為了報復(fù)。 總之,整件槍擊案跟嚴總那邊沒有絲毫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