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時候下課十分鐘都不放過，跑著到小學部去：“今天珺珺心情不太好，早上上學的時候還哭來著，不行，我要去看看她?！?/br>
    趙子昱自己對表妹江卉，雖然見到的時候也會抱一抱，愿意陪著玩玩，但還從來沒有像李君儼對李珺這樣仔細過，不由有點佩服他這個新晉二十四孝哥哥，最后直接跟他說：“你以后去找珺珺不用專程跟我說一聲了，我已經(jīng)習慣了，不會跟小朋友搶你的?！?/br>
    就這樣，趙子昱算是被冷落了，以前經(jīng)常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已經(jīng)變成完全的妹控，天天照顧meimei去了。但是趙子昱想的卻不是，李君儼怎么能這么重妹輕友之類，而是第一時間就想到，李珺來帝都讀書，讓李君儼的生活變得這么豐富，要是林曦能過來讀高中，就像李珺一樣，那就太好了。

    要是林曦在帝都，那么一起吃飯，一起出去騎馬，甚至一起日常學習，都不再會是一年半載才會有一次的了。

    林曦一想：“還真是這樣哎。那你讓我想一下，對了，那都有哪些學校招外省學生??？考試的報名時限又都是什么時候？”

    趙子昱細細講來：“我看了兩所高中比較適合外地學生，而且在帝都算是挺好的高中。一個是帝都m大附中，師資條件、校園環(huán)境都不錯。另一所就是帝都第二國際高中，這所的綜合條件比m大附中要好，連外國籍的學生都很多，在華國教育體制內(nèi)，也更接近西方高中的模式，自由度很高的同時學風也很好，缺點就是因為是私立高中，學費和其他費用都比較高。這兩所都是中考后進行外省招生考試的，截止日期是x大的比較早，就是三天后了，第二國高倒是下個周還能報名。”

    最后還是補充一句：“不過都沒關(guān)系，只要正式考試日期前，我都還能幫你報名?！?/br>
    “讀第二國際高中的費用，大概一學年要多少?。俊奔热粵Q定考慮一下，林曦就要問問清楚。

    趙子昱大概心算了一下：“恩，第二國高不支持學生住校，不過我不知道你大概住怎樣條件的房子，就先不算住房和通勤，那么大概每學年4、5萬。因為定位不是貴族學校，所以雖然貴一點，也沒有到難以接受的地步。至于m大附中，幾千塊一學年就夠了?！?/br>
    “一年4、5萬，對我來說那已經(jīng)算是很貴了啦，起碼要是讓我自己選，我完全是不會考慮的。m大附中的價格，倒是能接受一點?！?/br>
    林曦有點無奈，她去帝都的時候買東西，確實在花費上不算小氣，給從領(lǐng)帶到鞋子的林爸爸的一套行頭都有上萬的，但那是因為要買撐場面的東西啊，視作幾年一次的奢侈品消費的。而要是去第二國高讀書，只在學校都要每年5萬，在這個年頭，別說在青山鎮(zhèn)了，就是在帝都，收入不錯的工薪家庭都完全負擔不起的。林曦如果一定要讀，林爸爸倒付得起，但林曦可不準備在林爸爸二次創(chuàng)業(yè)初期就這么奢侈。

    那邊趙子昱倒態(tài)度很好，他早猜到林曦會覺得貴，“嗯，我是估計你們家應該能負擔得起，而且第二國高的獎學金也很高，如果你學習夠好，可以說不花錢都能讀的。兩個學校的詳細資料我?guī)滋烨岸家呀?jīng)寄了，如果你現(xiàn)在還沒收到，那最多就今明兩天就能到。”

    林曦掛了趙子昱的電話，反正已經(jīng)在方永和這邊呆了好幾天，當天就去州城找她爸媽商量，順便找張衛(wèi)師傅cao練兩天。

    到州城，林mama那兒果然已經(jīng)收到趙子昱的新包裹了，不過因為林mama也不知道是啥，照慣例的放在林曦房間，等著她過來了再看。林曦把趙子昱提議的事情跟林爸林媽一講，三人一起拿出兩所學校的資料看，其中包括學校的基本資料啊、歷年一本升學率、高分學生什么的。

    林mama最先感嘆：“我覺得m大附中和第二國際高中都真的不錯，比外國語高中起碼不差。”

    林爸爸卻是考慮得更現(xiàn)實，“別的不說，最關(guān)鍵的就是，在帝都高考，比在我們教育大省h省，確實會輕松很多，在帝都高考的話，好多重點大學的分數(shù)線都低些。之前中考的時候，我看陽陽學校好多學生都累得不行了，何況是高考呢？都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多少學生橋沒過去，人就累得夠嗆！就說我們州一中吧，你二舅家婷婷現(xiàn)在就在那兒讀，一個月才放兩天假，每天6點多點兒就上早自習，最后一節(jié)晚自習10點鐘才下，這還只是高一呢！”

    “說是這樣說，”林mama還是舍不得林曦：“但我們陽陽才這么小，省會我本來就覺得遠，帝都的話也太遠了。”

    于是林爸林媽是一票支持一票反對，林曦又打方永和家的座機問師傅大人的意見，本以為會被罵一頓：“還沒出師呢就想著到處跑了！”之類的，結(jié)果方永和居然不反對。

    “好啊，雖然我們這派的老規(guī)矩，都是一生只拜一個老師，但是你老只跟著我學，都不能跟其他人交流一下，對你的發(fā)展也不好，去帝都也好，剛好我?guī)熜脂F(xiàn)在就在帝都，我叫他帶著你學，也就不算壞了規(guī)矩了。而且我擅長的是行書，現(xiàn)在看來，你個女孩子家，倒是狂草最好，我棋藝只算過得去，你卻是在這方面天賦過人，說定再過個一兩年，我在圍棋上，就得教不了你了。你拿著我的拜帖，去帝都就找我?guī)熜诸欓L年，他就會接著教你的，你叫他師伯就好?！?/br>
    “??？顧長年？”林曦驚呆了，在學書法之后，她自然也關(guān)注當代書畫大家了，這位簡直可謂是如雷貫耳啊，“師傅，等等啊，你是說寫了《山河》的那個，不但是在世的最具盛名的書法家，還是位詩人的那位？”

    方永和一聽林曦這語氣，立馬沒好氣了，“要不還能是誰？不過我倒不知道他還是個詩人！《山河》那種酸詩，也只有他才好意思寫出來顯擺，要是沒他那筆字，誰會捧著說好?。俊?/br>
    他發(fā)了脾氣，林曦倒還覺得正常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訓慣了，都有點不習慣方永和這樣好好說話了。而且方永和曾經(jīng)拿出好幾副顧長年的早期作品給林曦臨摹，但每次都把顧長年貶得一文不值的，林曦還以為方永和只是偶然收藏了不少顧長年的作品，完全沒想到兩人竟然還有師兄弟關(guān)系，現(xiàn)在方永和不帶貶低地說起顧長年，林曦還真不是很適應。

    但是方永和雖然說得大方，林曦還是不想離開這個壞脾氣的老小孩師傅：“那我跟顧師伯學了，師傅你怎么辦??？誰幫你磨墨，誰和你下棋，誰陪你跑步打拳，你發(fā)火的時候誰聽你的罵啊？”

    “沒有你的時候，我不照樣過得好好的！滾到你的帝都去吧！”

    結(jié)果方永和被氣得夠嗆，一下就把電話給掛了。

    ******

    白天給林曦打過電話之后，趙子昱一天都有點心神不寧。

    他之前那支被僵牢的股最近終于開始上漲，而且一路飄紅，成為今年半年來漲勢最勁的一支，之前江雪因為稍微有點不放心趙子昱，咨詢過的那位信誓旦旦說這支股已經(jīng)是垃圾，再不出手只會血本無歸的專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沒臉出現(xiàn)在趙子昱的面前了。在一片大好的漲勢之中，趙子昱卻覺得這支股應該已經(jīng)是快到頂點了，就算不大跌，也不會怎么漲了，頂著助理驚訝的目光準備全部出手。

    去證券交易所是辦正事，他一向是個做事專注的人，卻竟走了兩次神。、

    他的助理小孟是他炒股稍微賺了些錢之后，因為學業(yè)和未成年人的身份而有些不便，才特地請的。也不是什么業(yè)界精英，就是應屆的數(shù)理專業(yè)的畢業(yè)生，也才20出頭的年紀，優(yōu)點是知根知底、身家清白，人嘴緊又機靈，一向是按照趙子昱的吩咐，一板一眼地做點幫忙入手出手之類的事，偶爾還兼任趙子昱的司機。趙子昱雖然看起來不好處，但事實上不是**擺架子的人，和小孟處得不錯。

    小孟一向覺得這位小老板太過老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子，調(diào)侃他：“小老板想什么呢，這可是至今你賺得最大的一筆，怎么幾百萬的生意，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了？就連我，想著即將要有的獎金，今天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的?！?/br>
    趙子昱也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太好，“在等一個答復。不過還好，有你在旁邊提醒，不會耽誤事就行?！?/br>
    小孟中等個子，趙子昱雖然年紀不大，但身高比小孟還稍微高一點，小孟見識過趙子昱炒股的狠辣眼光，從來沒把這位小老板當過孩子看待，現(xiàn)下也識趣地笑笑不再多問。心里卻腦補無限，等什么答復？難不成求婚？然后又自己拍拍腦袋，想什么呢，再早婚早育，也不至于早到這個程度吧。

    第54章

    趙子昱不準備再繼續(xù)這個狀態(tài)了，晚上就又給林曦打了一通電話，“林曦，我趙子昱?！?/br>
    林曦正在做自己dly的蘆薈美白滋養(yǎng)面膜，接近中考的這段時間，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總感覺皮膚比以前差了那么一點兒，雖然林mama左看右看，都說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林曦還是決定趕緊護理護理，卻沒想到趙子昱竟然破天荒一天打兩通電話，“喔，有事嗎？我看電視呢?！?/br>
    趙子昱本來是要跟她說事，倒是很少有林曦看電視的時候，也就順口問了一句：“看什么呢？”

    “《紅樓夢》啊。每天三集連播呢，這劇也是拍得挺緊湊了，那么長那么精深的一本書，也就拍了36集?！绷株匾贿呎f，一邊還拿牙簽戳著自己做的水果拼盤吃，嚼蘋果的聲音清脆地傳過去。

    想想后世的電視劇，一個宮斗瑪麗蘇劇能扯到快一百集，10萬多字的小說都能廣告加灌水湊到三四十集，實在是還不如現(xiàn)在的好多電視劇，就算妝容和后期差一點，起碼不瞎扯淡。林曦看的自然是87版的紅樓夢，正看到眾人宴會抽花簽那里，林黛玉抽了個芙蓉簽，賈寶玉開心得不行，說就只有林黛玉才配得芙蓉，眾人各懷心思，又歡聚一堂。前幾天林曦剛剛品讀完了原著，是后四十回由高鶚續(xù)的那個版本，現(xiàn)在看看這部前世從未仔細品味的經(jīng)典電視劇，實在是略有感觸，這些或嬌艷或嬌羞的女子，最后也合了這些花朵，隨著賈家這個大家族的傾覆，紛紛零落泥塵了。

    林曦想著還跟趙子昱調(diào)侃了一句：“話說要是在那時候，按你家里的條件，你就跟賈寶玉一樣，周圍都是嬌嫩的美少女，大丫鬟小丫鬟、這個jiejie那個meimei，生活啊，簡直不要太愜意喔。”

    趙子昱被她逗笑了，“放過我吧，我很不會應付女生的。就算是在那個時代，我也不會喜歡跟女孩子玩什么作詩、調(diào)胭脂的游戲?！?/br>
    “不一定，要是你也在那個環(huán)境下長大，你就不一定還是現(xiàn)在的性格啦?！绷株貙嵤虑笫?。

    趙子昱想了一想：“不會，我天生性格就這樣，就算有些改變，也變不了那么徹底?！比缓蟛诺溃骸傲株?，之前我跟你說的，來帝都上學的事，我還有沒說完的部分?！?/br>
    “嗯，說吧?！绷株赜执亮艘活w提子。

    趙子昱站在陽臺上，帝都的天空暗暗的無星無月，他竟然有點心虛，這樣子近乎任性的請求，在他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

    但聲音還是很平時一樣，略帶清冷，連一點顫抖都沒有：“假設(shè)你到帝都上學，不但路程比省會遠得多，會離開你熟悉的生活環(huán)境，會遠離你的父母和老師，而且會有更沉重的課業(yè)，更大的高考的壓力，我個人來說，也很喜歡你能過來。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和你在一個城市學習，而不是相隔很遠，很久才能見一面。”

    “所以就算有點自私，我也很希望，你能到帝都來?！?/br>
    趙子昱右手攥著手機，聽著那頭的安靜，感覺有點緊張，左手緊緊抓著陽臺的扶手，心臟的跳動都比平常快了好多拍。

    林曦愕然了一下，按照趙子昱的性格，完全不像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這對他來說，應該是最大限度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