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男人眺望山崖,語氣冰冷,“秦源與我交情匪淺,我自?不會害他,倒是你...” 余下的話沒說?完,一雙細長的手臂伸向了男人后背,寬袖的袖邊閃著金光。 咚的,男人摔了下去。 咳咳,霍權攥著秦源的手,嗓音粗啞,“看到了,我看到了。” 殺聶鑿的是個女人,穿著是京中貴人打扮。 秦源收回?手,“看到什么了?” “推我墜崖的人?!?/br> 秦源皺眉,“誰?” 霍權不知道,他整天待在武安侯,見過的女子寥寥無幾,那人戴著帷帽,臉龐掩在帽子里,霍權只看到她的袖子,以?及她手腕上的玉鐲,“那人是為了你來殺我?!?/br> 秦源眉頭擰成了川字,抽回?自?己的手,“少往我身上扯,礦山的事兒?你準備怎么辦?” 虧他想方設法收買官差盜走官銀,和?著人家在礦山就動?手了,想到聶鑿知道卻不和?自?己說?秦源就一肚子火,“聶鑿,老子話說?到這,此事若牽連出秦家,老子死之前也要把你大卸八塊再說??!?/br> 霍權:“......” “秦源...”霍權捂著脖子,小聲說?,“其實墜崖醒來,諸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你說?的礦山我忘了。” 秦寧是秦源安插的眼線,不可能不告知自?己的情況。 聞言,秦源捏著他臉蛋左右晃了晃,信里秦寧懷疑聶鑿遭人調(diào)了包,但他跟聶鑿打交道多年,面前的人是與不是他會看不出來? “忘了重新?想,父親忠心耿耿,最后落得?那步田地?,別?以?為死個尚書就抵事了,始作俑者還?活著呢?!?/br> 霍權:“......”這又是什么情況? “當年父親率兵出戰(zhàn),葉閣老以?國庫空虛為由克扣秦家軍餉...” 秦老將軍的死霍權聽冬榮說?過好多回?,想秦老將軍忠心為國,最后落得?慘死的下場令人唏噓,要不秦源不會劍走偏鋒跟聶鑿為伍,但始作俑者不是前兵部尚書嗎,怎么又和?葉家有關,霍權頭疼,“你不會讓我?guī)湍銓Ω度~閣老吧?” 總兵大人還?在他關押在柴房呢。 “你說?呢?”秦源勾了勾唇,語氣陰沉。 霍權害怕的縮脖子,“我...我何德何能啊...” “有太后這枚免死金牌,你怕什么?” 霍權:“......”關太后什么事,聶鑿難不成和?太后有染...不至于吧...霍權感覺自?己腦袋快爆炸了,“太后...太后怎么了?” “你不會墜崖連親娘都給?忘了吧?!?/br> 霍權:“......” 太后是聶鑿親娘?天哪,這是什么駭人聽聞的事兒?? “你也甭管我怎么查出來的,只要你幫我報仇,我自?會守口如瓶?!?/br> 霍權:“......” 第48章 048 刺客 霍權想到墜崖醒來后看病的老大夫, 起初以?為是哪家醫(yī)館的坐館大夫,直到這次離京,老管家問他帶不帶個?大夫, 要帶的話去還是找太醫(yī)院院正,那?時他才知?道給他看病的是京城妙手回春的老太醫(yī)。 彼時心有疑惑卻沒多想。 現(xiàn)?在想想,確實有說?不通的地方。 聶鑿名聲惡臭, 官職四品, 竟能請動?太醫(yī)院的老太醫(yī),還有之前有人?狀告他濫殺無辜,老管家慫恿他進宮哭,似乎哭幾聲就能解決所有事情似的。 聽秦源一說?, 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聶鑿有恃無恐不僅仗著新皇撐腰, 更是有太后這座靠山。 霍權是聽說?過太后此人?的, 出身低微, 但容貌嬌好, 艷冠京都, 入宮后甚受先皇喜歡,哪怕多年無所出也沒受過冷落,先皇顧念其名聲, 將還是皇子的當今圣上過繼到她膝下...難怪聶鑿要助當今圣上, 里邊竟還牽扯到這些事情。 見他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青, 秦源不解, “難道你真忘了?” 一時之間, 秦源不知?說?什?么好了。 還是霍權先回過神,“秦家滿門忠烈, 守護南境百姓不受鄰國侵擾,老將軍俠肝義膽,受人?迫害戰(zhàn)死沙場,我若能幫上忙絕不退縮?!?/br> 唰的,火折子重新劃燃,照在霍權堅定?的臉上,秦源怔了怔,“你知?道就好?!?/br> 扣著軍餉不發(fā)的是葉閣老,但官銀被盜陸家亦牽涉其中?,霍權讓秦源派兵直接進礦山捉商隊叛徒,秦源看著他,“你不怕皇上怪罪?” “查清楚誰偷走?官銀就行了。” “你敢查?” 葉陸兩?家一文一武壓制著朝堂文武百官,聶鑿名聲不好,容易引火燒身。 霍權不是沒想過會惹上麻煩,但他想得明白,富貴險中?求,真能替朝廷除去幾個?禍害也算為聶鑿正名了,而且就目前的局勢,他不對?付葉陸兩?家,他們?也會對?付自己,畢竟李恒在京里呢,那?位可?是自己的死敵,就是不知?道他投靠誰了。 思及此,霍權拍桌,滿目狠戾,“有何不敢?” “成,老子就喜歡你這股狠勁,我現(xiàn)?在就派兵去礦山?!鼻卦刺统鰞?片葉子,湊到嘴邊輕輕吹響,屋外頓時傳來動?靜,接著是兵器相撞的聲音,秦源挑眉,“冬榮還是順風耳,丁點動?靜就知?道是我來了?!?/br> 窗戶打開,冬榮正揮著鐵棍和兩?個?黑衣人?糾纏。 霍權喚他,“冬榮,停下?!?/br> 冬榮收了手,怒沖沖瞪著面前的黑衣人?,隨即走?到窗戶邊,看也不看旁邊的秦源,傲得很?。 秦源哼了哼,“瞧瞧你身邊人?這副德行,要不是老子性格好,上天入地你連個?朋友都交不到信不信。” 霍權:“......”皇上好像跟聶鑿關系還不錯。 他扯扯嘴角,不和秦源磨嘴皮子,而是吩咐冬榮加強戒備。 跟聶鑿相處的這些年里,秦源聽到最多的就是聶鑿要求加強戒備的話,典型的怕死,秦源嗤鼻,“就你這名聲誰敢殺你啊...” 臭名昭著,沒幾個?人?敢惹。 語聲未落,夜色里忽然射來密密麻麻的劍,像雨點似的,霍權驚呼,而秦源眼疾手快的關上了窗戶,一臉難以?置信,“竟然真的有,聶鑿,你又惹來些啥人??” 霍權哪曉得知?道。 已經(jīng)驚動?了守衛(wèi),墻外鬧哄起來,劍唰唰唰的射透窗戶,霍權躲去床上,秦源跟著保護他。 院里火光滔天,有人?喊走?水了。 秦源罵人?,“老子就不該來?!?/br> 侍衛(wèi)已經(jīng)追了出去,劍陸陸續(xù)續(xù)沒了,nongnong的煙霧從外邊涌來,秦源臉色大變,“他們?射來的劍抹了油,聶鑿,他們?想燒死你?!?/br> 霍權已經(jīng)嚇得噤了聲,想起什?么,抓住秦源的手,“煜兒,煜兒還在睡覺?!?/br> 聶煜住的房間在隔壁,秦源拉起他奮力往外跑,冬榮他們?不見了,院里到處是提水滅火的侍衛(wèi),他們?跑到隔壁,火燒了起來,熊熊烈火中?,霍權大喊聶煜的名字,幾聲后沒人?影,霍權要往里邊跑,卻被秦源死死拉住,“聶鑿,你不要命了,聶煜那?么聰明,不可?能在里邊的?!?/br> “他睡著沒聽到怎么辦?” 秦源皺眉,“你兒子啥時候那?么蠢了?!?/br> 霍權啞口無言,不死心又喊了幾聲,院門口侍衛(wèi)來報,說?聶煜不在屋里,而是追著冬榮他們?出去了,霍權大急,“他追冬榮干什?么?” “說?是抓刺客。” “......” 聶煜那?小身板,跟著只會給冬榮添亂,好些時日?沒出門的霍權顧不得外邊是否安全,慌亂的往外邊跑,邊跑邊罵,“胡鬧,那?些人?殺人?不眨眼,煜兒落到他們?手里哪兒有命活...” 秦源在身后嘖嘖嘖稱奇,“聶煜那?小崽子一如既往的能來事啊...” 幾歲大的人?追刺客,也不怕刺客捉了他威脅聶鑿。 他追上聶鑿,無比同情,“養(yǎng)兒都是債,聶鑿,他是要你斷子絕孫哪?!?/br> “胡說??!甭欖喜皇悄?樣的人?。 外面的刺客已經(jīng)沒了影兒,只剩下幾輛裝油的車停在后巷,霍權追了兩?條街,氣喘吁吁也沒追到人?,兀自喘口氣,兩?個?鐵甲黑衣人?從街角冒了出來,“將軍,是城郊營的人?。” 總兵大人?被霍權關押了,城郊營的人?敢亂來除非他們?就沒考慮過總兵大人?的安危。 前兩?天還好好的,今晚突然夜襲,也就說?城郊營來了新人?,能統(tǒng)帥城郊營的新人?,明明此刻六神無主,霍權腦子卻一片清明,他問,“為首的人?是誰?” “沒看清,他們?往衙門去了?!?/br> 總兵和錢知?府不是一路的,這人?既能指揮城郊營的人?,又能闖衙門,可?見是從京里來的。 只有葉家和陸家聯(lián)手,這人?才能輕易同時進出城郊營和衙門。 霍權握緊拳頭,“繼續(xù)給我追?!?/br> 兩?位黑衣人?拱手領命而去。 霍權到衙門的時候,里邊所有人?被冬榮控制住了,霍權找了圈不見聶煜人?影,臉色慘白,問冬榮,“煜兒呢?” 冬榮茫然,“煜少爺不見了?” 秦源臉色亦沉了下來,“護衛(wèi)說?他追著你來的?!?/br> 冬榮撓頭,“我身后沒人?哪?!?/br> 那?些刺客來勢洶洶,他跟丁大他們?控制住局面后就追刺客追到了衙門,奇怪的是,那?些人?進了衙門就憑空消失了,本以?為那?些人?假扮官差藏匿起來,然而里里外外搜了圈也沒搜到人?影,霍權想了想,“暗道,找暗道?!?/br> 那?些人?膽大包天,敢從礦山挖暗道,那?從衙門挖條暗道想必也不費事。 “冬青...” 冬青的劍上還滴著血,聞言躬身,“屬下在...” “領兩?百人?速速出城搜尋,發(fā)現(xiàn)?異樣放煙火明示?!?/br> “是?!?/br> “冬榮...” “屬下在...” “一寸一寸給我搜...” 聶煜定?是落到那?群人?手里了,霍權呲牙,“一旦發(fā)現(xiàn)?了人?,殺無赦。”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