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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解甲歸甜(重生)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采薇愣愣的,指著遠去的車,還沒反應過來——那個……恒王殿下還真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還是話中帶笑,但那笑卻似笑里藏刀,周身的氣韻整個都變了。

    陳海芝倒是沒太注意,很是開心,牽著衛(wèi)子楠進了門:“表姐不在的時候,我可想你了。我和顧jiejie新試了許多菜樣,沒有你嘗,結果全進了采薇肚子。瞧瞧,她都胖了一圈兒了。”

    采薇:“……”

    衛(wèi)子楠:“早看見了,這死丫頭反正有人要,胖不胖的都不放在心上了。”

    采薇:“……表小姐也有人要了。”

    她這么一說,陳海芝就把頭埋下去了,臉上飛起淡淡紅云。這一幕叫衛(wèi)子楠收進眼里,正欲說什么,這時已跨進了和鳴院的大門,她習慣性地看看晨練的角落,繼而垂下眼角,冷冷發(fā)話。

    “把那些兵器都入庫了,將那把偃月刀留下來就是。采薇,一會兒別出去玩了,隨我去將兵書也整理了,好生封存?!?/br>
    “王妃!”采薇驚訝,“這是要做什么?!”

    “做該做的?!彼p描淡寫一句帶過。

    她要漸漸淡化自己的特別,如今她只是恒王妃,未來不會干政,亦不會讓秦傕為難。要做出改變,首先就要從這些表面入手。

    陳海芝是個明白人,給采薇遞了個眼色,那丫頭才住嘴。

    霜雪在她身后及時跟話:“王妃請放心,舟車勞頓的,等您休息夠了,奴婢和采薇jiejie一起把這事兒辦的妥妥的。”

    唉,人比人要氣死人,采薇能有霜雪霜華兩姐妹一半聰明就好了。不過傻人有傻福,這呆愣丫頭來年都要嫁人了。

    衛(wèi)子楠和這幾人一起入了屋,顧氏給她斟了一杯茶,笑盈盈的奉上:“王妃一路辛苦,妾身準備了茶點,最是爽口,希望還合王妃的胃口。”

    她近來孕吐好轉,能吃進去東西了,尤其懷念顧氏的手藝,淺笑著嘗了一口:“不錯,在行宮可叫我想念死了?!?/br>
    “既然回來了,妾身可以每天做給您吃。”

    “每天?”衛(wèi)子楠放下吃了一半的小酥,皺了皺眉,“你不想出去開酒樓了嗎?”

    顧水清臉上一怔。

    今天的恒王和當初今非昔比,就憑他父親顧琛的關系,來日秦傕榮登大寶,她必定貴不可言。出去開酒樓,和當個位分不低的妃子,哪個更誘人?

    作者有話要說:  患上了詞匯缺乏癥,我頭疼……

    ☆、第95章 處理內(nèi)務

    顧水清愣了有一會兒,然后咬咬牙:“王妃……是現(xiàn)在放我走么?”

    “那,你想何時走?”

    屋里的氣氛頓時就冷了下去。每個人都知道顧氏處在什么樣的尷尬地位,恒王獨寵王妃,明確承諾了不會再有別的女人。而顧氏,如果她只是個普通側妃,要打發(fā)走并非什么難事??申P鍵在于,她父親顧廷尉在恒王奪得如今權位這一條路上,盡了汗馬功勞,除非她自己想走,誰也不能隨便趕她。

    她就像根釘子一樣,訂死在那兒了。

    衛(wèi)子楠其實倒是無所謂,顧氏留下,還能翻天了么。秦傕早一兩年都沒把她放在心上,難道以后還會?

    顧水清撓撓頭:“其實……妾身現(xiàn)在還不想走?!?/br>
    采薇:“……”都沒好意思罵她,找不到理由啊。

    陳海芝更是沒有立場開口。

    “想留下來?”衛(wèi)子楠問。

    “不不不!”顧氏連忙擺手,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妾身是想說,希望能伺候完王妃這胎再走,之前答應過王爺?shù)脑捯鲾?shù)的,雖然只是句玩笑話……您的膳食妾身會盡心盡責,絕不會出半點差錯?!?/br>
    衛(wèi)子楠:“……”她想想,確實有那么一段對話。

    “王妃能放我走,妾身感恩戴德……從沒聽說過哪家肯放妾室走的?!鳖櫵謇^續(xù)撓頭,煞是不好意思,“但是,那個……妾身沒什么家當,父親他定然不同意妾身走,也不會資助妾身,所以……”

    衛(wèi)子楠:“……”

    “所以,想厚著臉皮問問王妃,可不可以賞妾身點小錢,夠開個小鋪子就好?!?/br>
    衛(wèi)子楠回過味來——顧氏要是有錢,早就自己盤個鋪子了,反正又沒人管她。顧琛大概想讓她歇了心思,半點接濟都沒有過。

    “咳咳?!彼迩迳?,“王府里出去的,怎么可以寒酸,明日我給你挑一處二層的鋪子劃到你名下,銀錢也給你準備夠,這個你不用擔心?!?/br>
    顧氏喜不勝收,當場就跪下要磕頭,被她及時給攔住了。

    采薇用聽得見的聲音,呼了口氣出來。大伙兒也終于松口氣了,還道那顧氏是個不長眼的,非要留下來堵心呢。

    看她歡歡喜喜的樣子,想開酒樓的心思假不了。

    “都下去吧,海芝和采薇留下,我有話問你們?!?/br>
    陳海芝敏銳的感覺到表姐要和自己說什么,當即那臉上又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事實證明了,她沒想錯,表姐開口直奔主題。

    “那個潘公子,你可鐘意?王爺替你查過了,他確實是東川先生的孫子,才德兼?zhèn)?,是個良配。”

    采薇在一邊咧嘴看戲,嘻嘻嘻地笑。

    陳海芝小聲回答,聲音幾乎要聽不清了:“嗯……不討厭。”

    “嘁,不討厭?!辈赊苯幼欤ゎ^過來和衛(wèi)子楠告狀,“主子聽我說!表小姐還回了潘公子的信,我看到了!雖然看不懂,但八成兒是情詩!”

    陳海芝瞪她,嗔怪道:“才不是!只是回贈一首普通詩罷了。我回他的詩,只是欣賞他的才情……我……”

    衛(wèi)子楠扶額:“不懂你們讀書人……得了得了,既然我都已經(jīng)回來了,潘公子若有心,不久就會來提親,他若要來,我就替你把這事兒應了?!?/br>
    “表姐別……”陳海芝吱吱唔唔,“我、我配不上他……我爹只是個教書先生,不是書香門第,論才情,只會在他面前丟臉。他大概只是一時新鮮……”

    “那你還寫了詩給他,放不下?人家游歷數(shù)年,什么女人沒見過,沒道理圖你這個新鮮。”衛(wèi)子楠做事干脆,最討厭磨磨唧唧,把眉一挑,拍拍她的肩,“行了,有什么配不配的!照你這么說,我這字都寫不好的粗人,還配不上他恒王殿下呢?!?/br>
    陳海芝:“……”

    是這個道理……

    說通了表妹,午后和鳴院迎來了所謂的大掃除——擱在練武角的兵器有一部分被轉移到了庫里,還有一部分被送去了衛(wèi)府,給衛(wèi)禎練武用。

    至于兵書,也簡單,留了幾本經(jīng)典的給她偶爾翻看,其余的都被封鎖進了箱子。這些都是她的抄本,就不額外給衛(wèi)禎送去了,衛(wèi)府里都有的。

    她這頭兵器剛送過去,那頭衛(wèi)禎立馬就來了,還帶了宋氏過來。母子倆臉上笑意輕快,面色紅潤,一看便知雖然孝期沒有結束,還在茹素,但最近過得很好。

    衛(wèi)禎牽著宋氏的手過來,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儼然有了小大人模樣。宋氏的眼睛看起來比之前靈動,能準確地找到她坐的方向,大約已能看清楚人影了。

    “姑母好!”

    “禎兒又長高了?!毙l(wèi)子楠笑盈盈的,腦海中不自覺地便開始勾勒自己的孩子,將來也會像衛(wèi)禎這么可愛。

    “咦,姑母今天遇到什么開心事了嗎?”以前很少看姑母像現(xiàn)在這樣笑的。

    衛(wèi)子楠請他們母子坐下:“終于回家了,能不開心——嫂嫂近來可好,眼睛可有好轉?”

    宋氏不要人扶也坐得穩(wěn),一說這個就笑得更深了:“已經(jīng)能看清人影了,一團團五顏六色在面前晃來晃去,想來不久之后就能調(diào)養(yǎng)回來吧。倒是王妃有孕,更令人高興。聽說已經(jīng)三個月了,真是可喜可賀?!?/br>
    “我要有表弟了嗎?!”衛(wèi)禎到底是個孩子,這一輩里獨他一個,難免覺得孤單。

    “興許是個表妹?!毙l(wèi)子楠笑道。

    “表弟表妹我都喜歡!”

    宋氏把衛(wèi)禎拉倒身邊來,按了按他的小腦袋:“好了,別鬧騰了,母親還有正事和你姑母說?!?/br>
    宋氏母子這次來,一是來看望她,二是帶來了一個令人錯愕的消息。

    不久之前,程氏的墳頭出現(xiàn)了紙錢焚燒的新灰。他母子去上香時碰巧看見了,于是差異之下便詢問了守墓人,可那守墓人說不出個所以然,只道白天不曾有人來過,晚上他不知怎的睡死過去。

    宋氏覺得蹊蹺,心道這定是有人偷偷摸摸給程氏上香,可她又想不出會是誰,便將這話帶來告訴了衛(wèi)子楠。

    衛(wèi)子楠一聽,心里大概就有了一個譜,斟酌再三,還是決定不把這事兒告訴宋氏,只暗中加派人手保護他們。

    那秘密來上香的,不是昔日的太子妃還能是誰。

    程氏去世到下葬這期間她都臥病在床,沒能來上香,后來被太子關在后院不得外出,再后來就去了行宮,直到出事逃走。所以,她始終沒能送別自己的母親。

    既然逃了出去,等安頓好了,那勢必要回來補上的。

    聽宋氏說,事情就發(fā)生在幾天前,由此可見衛(wèi)子悅雖然逃出來了,卻并不急著遠走他鄉(xiāng)逃命去,而是留在了附近。

    留下來做什么,報復她?

    不管是不是報復她,反正她知道該在什么地方搜查衛(wèi)子悅的蹤跡了。

    秦傕這一天,又是很晚才回來,進屋時衛(wèi)子楠已經(jīng)睡了。他的一臉疲憊,在看到夫人熟睡恬靜的臉時,轉瞬即散。

    她睡覺很安分,明明算不上嬌小的身軀總是蜷縮成一團?,F(xiàn)在她懷著身孕,經(jīng)過一段時間孕吐的煎熬,瘦了小小一圈,叫人心中憐愛。

    他有好消息要告訴她,不過看樣子,只能明天了……大概明天也不可以,他早起晚歸,說不定又沒能說上話。

    這種感覺,真是撓人心肺啊。

    他這種早出晚歸的狀態(tài)隔三差五就出現(xiàn)一次,已經(jīng)持續(xù)一個多月了,難為她從來沒有抱怨過,還一聲不吭地收拾了兵器兵書。那些是她最重要的東西,現(xiàn)在收起來,為的是誰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把自己的后半生都交給了自己,他豈敢對她不住。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秦傕輕吻她的嘴唇,如蜻蜓點水。

    懷里的人輕聲嚶嚀,動了動,含糊問:“……你回來了?”

    “弄醒你了?”

    “沒,王爺回來的時候就醒了,一直睡得淺。”她翻了個身,往他懷里擠,“有些認床,在等你?!?/br>
    “很困?”

    “不怎么困,想和你說話。”

    “我也有話要和夫人說。”

    “哦,那你說?!?/br>
    秦傕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nongnong的幸福感爬上心尖,“知道么,今天回宮時,父皇讓母妃直接住進了椒房殿,看意思,是要封后了。”

    “剛廢后沒多久,怎么也要再等幾個月,如果父皇覺得不用急,大概要等到明年。等封后了,便是立太子……”她閉著眼,雖然有些犯困,但分析得很有道理,隨后笑了笑,“秦傕,你的好日子要來了?!?/br>
    “不也是夫人的好日子么?!鼻貍嘤H吻她的額頭,珍惜這片刻說話的機會,“這輩子不會負你,子楠,最近沒有好好陪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了就不讓你上床了。”

    他悶聲一笑:“你舍得?”

    “……若舍得,就會讓你連屋都別想進?!?/br>
    “還是舍不得,我便知道。夫人想死我了是不是?”秦傕膩歪完,等了半晌,沒聽見她回話,湊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衛(wèi)子楠已經(jīng)睡著,迷迷糊糊往他懷里擠,像只柔軟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