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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解甲歸甜(重生)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

    就在夫妻倆用晚膳的同時,太子前腳剛踏出衛(wèi)府的大門,后腳就被請進(jìn)宮去了。近日又是擔(dān)心愛妻,又是忙程氏的后事,他已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本想回去整理儀容再去面圣,不想宮里來的人很急,似乎還挺不客氣,他沒來得及回太子府一趟就上了進(jìn)宮的馬車。

    剛進(jìn)了和心殿,一本奏折迎面砸來,秦源側(cè)身躲開,立即抬頭朝奏折飛來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皇帝憤怒的眼睛。

    他心中一跳,知道壞了——父皇不知何時生了他的氣,用奏折砸他卻被他躲過了,這下……只怕氣上加氣。

    “兒臣參見父皇?!碧于s緊跪下。

    “‘兒臣’?你倒是孝順,cao心程氏的事很積極啊。你樂意當(dāng)她的兒子,不如就去當(dāng)好了,朕替你轉(zhuǎn)戶籍如何?!?/br>
    皇帝氣急之下卻不見暴怒,反而說了氣話,如此更加壞了。他能發(fā)火,說明你還有機(jī)會扭轉(zhuǎn)局面,若是忍著不發(fā),那多半已經(jīng)判了你的刑,只象征性地給你個機(jī)會看你還要如何蹦跶。

    太子心知不好,趕緊認(rèn)錯:“兒臣知錯,請父皇息怒!這段時間沒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父皇教訓(xùn)的是,兒臣一定改。幫忙只是因?yàn)樾l(wèi)府無人主事,子悅尚在病中,不將衛(wèi)府料理好,她……”

    皇帝沒讓他起來,也沒讓他把話說完,冷哼一笑:“若是該你做的也就罷了,衛(wèi)府的事輪得到你來?明知恒王妃與程氏不睦,我看你是鐵了心要和恒王妃做對下去?!?/br>
    “父、父皇,我大昭仁孝治天下,死者為大……”他身為太子,賢名便是這樣堆砌起來的,他親自cao持程氏的喪事,只會博得好名聲。

    “嗯,有道理?!被实墼僖淮未驍嗲卦吹脑?,扔給他一本冊子,“‘孝’你倒是做到了,‘仁’呢,‘忠’呢?刺殺朕重用之人,朕看你是要反!”

    太子拾起冊子,越看手越抖。

    這上面是他刺殺恒王妃的時間分析,分析得頭頭是道,竟無一二分的差錯。這兩天程氏去世,愛妻臥病,讓他忙得焦頭爛額,這事兒他倒是在跟進(jìn),只是沒那么多精力。不想,居然被皇帝先揪出來了。

    怎么會,他的人口風(fēng)很緊,遇到逼問只會一死了之,絕對不可能供出他來。用的箭頭也是特制,決計(jì)找不到出處。

    “兒臣冤枉,兒臣豈敢暗殺重臣!父皇請一定要相信兒臣!”證據(jù)多是臆斷,沒有實(shí)證,只要他一口咬定不是他所為,就不能定他的罪。

    “不敢,還有你不敢的嗎?”說完,皇帝抓起桌上另一本奏折,朝他砸過去,語氣終于帶上了憤怒,“自己看?!?/br>
    太子強(qiáng)行穩(wěn)住心情,打開奏折,奏折上有六個字赫然撞入眼球——北中郎將,彭成。

    ☆、第77章 太子登門

    太子想不通,彭成和自己的書信往來只有三封,且只在彭成離京之時密談過一次,之后一直相安無事,各自安分。勾結(jié)北軍乃是重罪,他再清楚不過,所以一直都沒有動過彭成那邊,怎么就被鐵衣衛(wèi)盯上了呢。

    他實(shí)在想不通?。?/br>
    “在北軍安插人手,朕倒是低估你了,朕一旦當(dāng)真把老三提上來,你是不是就打算帶著北軍來逼宮了?”

    突然一樁重罪砸到頭上,太子一天一夜沒有得到休息的腦子一時之間轉(zhuǎn)不太過來,已嚇的三魂去了七魄:“兒臣一時糊涂,沒有對彭將軍拒絕清楚……兒臣從未許過他什么,他不甘離朝駐扎在外,主動找上兒臣,但兒臣恪守本分,分明已回絕了他!”

    皇帝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卻見太子依然在嘴硬,終于忍無可忍,毫無征兆地沖下臺階狠狠一腳揣在太子身上。

    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的御前宮人,包括大監(jiān)徐旺,都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太子險被踹斷了腰,撐著爬起來:“父皇明鑒,兒臣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動到北軍身上啊。”

    皇帝失望透頂,踹開他伸過來求饒的手:“愚蠢!逆子!你以為讓彭成燒了信件他就會燒?他防的就是你這手棄車保帥!三封信被妥善保管,就在朕的案上放著。朕的好兒子,那是你的親筆書信,可想看看?”

    彭成居然沒有把信燒了!本來什么蛛絲馬跡都不會有的,他已經(jīng)夠小心了,結(jié)果在這上面翻了船。

    “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朕的好兒子啊。拒不承認(rèn)刺殺重臣,又不承認(rèn)勾結(jié)北軍,你當(dāng)朕老糊涂了,隨便糊弄糊弄就萬事大吉了不成?!”

    皇帝龍顏大怒,原本太子若足夠坦誠,承認(rèn)自己的過錯,他也不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壞就壞在他死不承認(rèn),嘴太硬。

    “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太子一直以來做事中庸,從未承受過皇帝如此重怒,這般情形已在他控制之外。

    “反心”已足夠?qū)⑺陋z,至于能不能廢太子,應(yīng)該還不會,畢竟他雖然做了這兩檔子事,但都沒有做成。

    現(xiàn)在認(rèn)錯一定可以彌補(bǔ)一二的,他背后還有那么多簇?fù)?,他的太子之位不可能說廢就廢。

    皇帝厭惡地踢開他,重新在案前坐下,眉間的褶皺猶如刀鑿一般。本該怒罵一通,然話到嘴邊卻有忍住,話鋒突轉(zhuǎn)。

    “朕不廢你,朕打算看看你如何改錯,如何交代。恒王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你身為一國儲君,卻做事沖動不計(jì)后果。盡快負(fù)荊請罪去吧。至于彭成,朕會將其調(diào)回秘密處死,算是給你一個面子。記住,再有下次,該是老三笑到最后了。”

    重拿輕放,太子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他居然……就這么躲過一劫了?可仔細(xì)一想,卻又如行走在刀尖之上,背后始終有皇帝盯著,即便是一個小錯都能要了他的命。

    父皇這次給他機(jī)會,下一次如果要廢他就可說是仁至義盡,誰也別想求情了。

    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能忙不迭謝恩:“兒臣謝父皇恩典?!?/br>
    皇帝擺擺手,讓他下去。

    結(jié)果的結(jié)果,是震怒一場,卻什么變化也沒有。雷聲大,雨點(diǎn)小……

    皇帝揉著額角,撇了眼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太子,無聲地嘆氣。老了啊,身體大不如前……所以,在這種時候,他不得不選擇安穩(wěn)過度權(quán)柄。

    相比之下,太子更適合承繼大統(tǒng)。三皇子野心太重,手段很多,但說到治國,卻又不如太子穩(wěn)重。

    兩個兒子都不是什么大才,只能二者擇其一,選一個不那么差的出來。他的身體怕是熬不過兩三年,幼時吃的苦如今還忘卻不了,他心里有數(shù)。近日以來,每一次咳嗽都抽得胸口發(fā)痛,連夜睡不好覺,即便在蕭貴妃的溫柔鄉(xiāng)中,也難以得片刻舒坦。

    熬過了五年大戰(zhàn),沒想到仗一打完竟然沒討到安生日子過。

    既然身體不行了,那勢必要對后事早做安排,尤其不能生亂。如果在這兩三年中皇權(quán)更替不夠順利,本就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大昭,只恐難以承受一次內(nèi)亂。若不能齊心,西南蠻族趁虛而入,大昭危矣。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放棄太子。這一次他給太子一個機(jī)會,如果太子的反應(yīng)讓他滿意,那就保太子,砍老三的羽翼。如果不能,需盡快廢立,改培養(yǎng)老三治國之道。

    至于太子和恒王妃之間的恩怨,最初不過是因?yàn)橐粋€太子妃,結(jié)果鬧到水火不容,現(xiàn)如今也只能二者取其一。

    舍的,只能是恒王妃。

    不過無需他動手,待太子登基,沒有兵權(quán)的恒王妃只是刀俎上的魚rou??上Я艘簧戆凉堑暮阃蹂?,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日后,讓他們自己去爭吧。

    當(dāng)然,前提是太子先過了他這一關(guān)。

    此刻在恒王府里,被視作魚rou的衛(wèi)子楠正吃著魚rou,喝著喝酒。今天喝了兩口,感覺還不錯,她就不信那個邪,自己會一直這么不勝酒力。

    今天公務(wù)已完,行宮那邊的禁衛(wèi)軍部署妥當(dāng),宮中繳循也無紕漏,她可以稍作休息,睡個早覺了。

    于是將一杯子飲盡,過了片刻,就覺得頭暈乎乎的。感覺倒是不至于醉倒,但絕對不能再加量了。

    “夫人好酒量,恐怕過不了幾天,本王就沒的喝了?!鼻貍嗪韧晁O碌木疲泻羧耸帐皻埜?,之后,就一直盯著微醺之態(tài)的夫人可勁兒看。

    坐著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會兒,便有人進(jìn)來打小報(bào)告。秦傕似乎一直在等這出消息,瞇眼聽完后,接著搖搖昏昏欲睡的衛(wèi)子楠:“好消息啊,夫人可聽到了?”

    衛(wèi)子楠努力撐著保持清醒——今天好像有點(diǎn)喝多了,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有四個秦傕。她當(dāng)然沒聽到,晃晃腦袋:“哈?”

    秦傕攬著她進(jìn)了臥房,臉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與她說起悄悄話:“太子曾被傳進(jìn)宮去過,回來時臉色奇差,想必是被父皇訓(xùn)斥了?!?/br>
    “哦?!彼X得不行,還是得喝口水解解醉,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用已經(jīng)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腦袋想了想,說,“但父皇一定還會饒了他,廢太子沒那么容易?!?/br>
    “所以,夫人打算怎么辦?”

    “繼續(xù)耗唄?!?/br>
    “如果我說,父皇的龍?bào)w不允許呢?”

    “嗯?”秦傕的話,讓她想起這幾次看到皇帝咳嗽,于是并不驚訝,“你知道什么?”皇帝的身體狀況除了御醫(yī)大概沒人清楚吧。

    “嗯,張御醫(yī)缺一味名貴藥材,四處尋覓而不得,最后找到我藥谷去了。我也是由此線索,才猜出父皇龍?bào)w有恙的,估摸著沒有幾年光景了。所以,我的夫人,別天真了,并沒有時間給你耗?!?/br>
    衛(wèi)子楠那昏昏沉沉的腦袋,逐漸變得清醒:“所以……父皇可能會改主意,反而會保太子,以求皇權(quán)平穩(wěn)?”

    “對,所以,我們可能需要冒險推一把了?!鼻貍酂o奈地?fù)u頭,懷疑自己跟腦子不太清醒的她商量大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哦……怎么推?”

    “算了,我的夫人,還是等你清醒了吧?!鼻貍鄟砟笏哪槪饋黻P(guān)上窗戶,轉(zhuǎn)身時突然滿臉yin笑,連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都變了,“咱們不說那些煩心的了。天都黑了,夫人你看,咱們今晚不如早些安置吧?!?/br>
    衛(wèi)子楠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知道他又發(fā)情了:“讓我休息一下,待會兒先沐浴了再睡?!?/br>
    “如此良辰美景,洗什么澡?!鼻貍嘁槐诟Ф?,一壁摟住她的腰,不由分說將她往床上帶。

    衛(wèi)子楠曉得他想做什么,估摸著是自己這醉態(tài)讓他生了什么邪火,果斷踢了他一腳。

    “別鬧,孝期呢。”

    “夫人你都六親不認(rèn)了,為夫不認(rèn)為你會在意這個?!?/br>
    “……你身上有傷?!?/br>
    “所以,夫人別亂動,不然弄疼了為夫?!?/br>
    “我身上……也有傷?!?/br>
    秦傕大笑:“就這點(diǎn)小破皮的傷?夫人不是說,還不如一拳頭痛嗎?”

    “……”

    秦傕親親她的鼻尖,突然間溫言細(xì)語:“別再拒絕了……知道嗎,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快給憋壞了。夫人就一點(diǎn)都不心疼我么?”

    成親兩個多月了,多少個夜晚需要沖涼水才能睡安穩(wěn)覺……這事兒他媳婦兒一無所知。

    衛(wèi)子楠最怕他突然來個柔情萬種……因?yàn)?,她對此根本就沒有抵抗力,尤其是現(xiàn)在喝了酒,暈頭暈?zāi)X的時候。

    有些事,原本早該做了,她也沒什么好回避的。終究是夫妻,況且這男人還是她喜歡的,妞妞捏捏不像樣子不是她的風(fēng)格。

    “嗯……身上不干凈,我想沐浴?!?/br>
    “不要?!?/br>
    “巡查時出了一身汗,讓我先洗洗……你別猴急,秦傕……住手!”這廝見她不反對,就已經(jīng)開始扒她衣服了。

    可她不想頂著一身汗味兒,叫他嫌棄。

    “我不嫌棄?!?/br>
    “唔……”

    一不小心被他壓在床上親,衛(wèi)子楠心如死灰啊……讓她先洗洗吧……她挺在意這個的。

    但秦傕不在意,眨眼間已扯了她的腰帶,一邊吻著一邊扒下她的外套,貪婪地親吻唇瓣可以觸及的地方。

    很快,她的脖子上就紅痕斑斑。

    衛(wèi)子楠現(xiàn)在掙扎在“洗澡”還是“算了”中間,半推半就,嘴上固執(zhí)地不愿放棄:“秦傕,你讓我先洗個澡吧……大、大不了一起洗啊……”

    秦傕不為所動,深諳夜長夢多的道理。說不定,就洗個澡的功夫,這事兒就黃了。

    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時候。

    情到濃時,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僵持了許久,她終于也不再念叨了,只是……這時候突然有敲門聲響起,衛(wèi)子楠突然像得了赦免,朗聲便問:“誰!什么事?”

    霜雪在外面回答:“回王妃的話,太子大駕,請您出去見一面?!?/br>
    正歡天喜地開坑這片熱愛的土地的秦傕,不滿地翻坐起來,逼得連臟話都罵了:“他奶奶的,太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