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牙叔循著看去,竟是看到隱約有兩個壯漢當著一姑娘的面將另一姑娘抬走了。黑夜中看不清具體是誰,從身形的大小與動作中可以略摸猜出就是這個樣子的。 牙叔立刻想到剛才容不霏與容瑤瑤一道走出去了,他頓覺不妙,趕緊欲跑過去,卻被香晴拉?。骸把朗澹业耐韧蝗缓锰?,你給我看看可好?”她偷偷往小腿上扎了一根針,眼淚頓時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一切本就只是猜測,牙叔便先關(guān)心起香晴:“香晴姑娘是腿上哪里疼?” 香晴抽噎道:“小腿,小腿后頭好疼。” 男女授受不親,縱是牙叔年紀不小了。他糾結(jié)了一番,道:“香晴姑娘在這里等著,我這就找大夫?!?/br> 香晴拉住他:“牙叔給我看看好不好?好疼……” 這時,容瑤瑤快步走了出來,正巧見到眼前的一幕:“這是怎么了?” 牙叔見到了容瑤瑤,卻是沒見到容不霏,立覺不妙:“二姑娘,大姑娘呢?” 提到容不霏,容瑤瑤就覺得心虛,她隨意道了聲:“她要去哪兒,我怎么知道?”言罷她就越過眼前的二人走了。 她倒是奇怪了,牙叔剛才不還在屋里么?怎的突然與香晴一道呆在外面了? 牙叔自是沒有錯過容瑤瑤眼里的那點神色。 香晴看著牙叔一臉正直的模樣,不由想到楊曲憐說過的話:“牙叔在容家呆了……一二十年,他雖一輩子……一事無成,卻是我在容家家丁中……見過的最正直的人。這個人……可以利用?!?/br> 牙叔越想越覺得不對,正想去里頭找容老爺稟報剛才所見,免得晚了釀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卻又被香晴拉住:“牙叔,我好疼,帶我去看大夫好不好?” 牙叔沒了法子,只能趕緊什么都不顧的背起香晴姑娘就近放在了一家醫(yī)館,自己趕緊跑回去找容老爺。 早已入睡的容老爺被挖了起來,本是滿心不悅的,這一聽牙叔的敘述,更是黑了臉:“這話當真?瑤瑤真是能做出那種事情?” 高氏憤怒不已,忍不住指著牙叔的鼻子罵:“瑤瑤平時雖被驕縱的有些跋扈,卻是從不會做壞事的,你怎可因為你的胡亂猜測斷定是瑤瑤做的?這么多年了,我們?nèi)菁铱纱悴槐??!彼瘟嘶稳堇蠣數(shù)母觳玻袄蠣?,你可別信這話??!瑤瑤是在你眼前長大的姑娘,她是何種人,你還能不清楚嘛?” 牙叔只是實事求是的說話:“這一幕楊姑娘屋里的香晴也是見了的。” 容老爺沒有耽擱,立刻喊來人吩咐著:“立刻去大姑娘屋里看看是否有人,若是沒人就將二姑娘給我?guī)н^來。還有,把香晴也給我?guī)н^來。” 高氏:“老爺,老爺……這事定是與瑤瑤無關(guān),老爺切勿因為這些白眼狼而錯怪了瑤瑤??!” 容老爺誰的話都不聽。 不多時,有人來稟報:“老爺,大姑娘不在屋里,有人看見大姑娘是被二姑娘喊出去的?!?/br> 再過了一會兒,容瑤瑤就被帶了過來。當她看到牙叔,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妙:“這是?” 容老爺憤怒之極:“你讓人把你姐抓哪里去了?快說!” 容瑤瑤自是你不會承認,好一番爭執(zhí)之后,香晴也被帶了過來。 香晴與牙叔的一致供詞,以及府里其他的撲風捉影,算是徹底坐實了容瑤瑤的罪行。 看著香晴一臉無辜的模樣,容瑤瑤徹底懵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是怎么回事,怒道:“是香晴,是香晴找上我,說要一起教訓(xùn)容霏霏的?!?/br> 香晴搖頭:“楊姑娘還臥病在床虛弱不醒,我一個丫頭怎能做的了這么大膽的事情?二姑娘為何要拖我這么個丫頭下水?” 高氏護自己女兒,她氣的眼眸通紅:“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楊曲憐能給追公子下藥,教出的丫頭還能是好人?” 香晴抹淚:“我沒有。” 無論香晴有沒有,容瑤瑤這個罪是坐實了的。容老爺忍了忍,終是沒有忍過去,上前就給了容瑤瑤一巴掌。 容瑤瑤被打的摔在地上,從沒有受過這等委屈的她瞪大眼睛,眸中盡是不可置信。 高氏嚇的連忙撲到地上:“瑤瑤,瑤瑤……”看到寶貝閨女臉上的鮮紅掌印,高氏哭的不成氣。 容老爺憤怒之極:“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將你姐找回來,若你姐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就立刻給我滾出容家,永遠不得踏入容家一步?!?/br> 容瑤瑤好一會兒才消化了容老爺為了容不霏會不要她的殘酷事實,也明白自己是被算計了,她一邊抹淚一邊怨恨的看著香晴,哽咽道:“好,我去找,同時我也會找到是香晴算計我的證據(jù)?!彼y得又理智又堅強了起來,心里明白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害她的人,她也絕對不會讓人家好過。 容瑤瑤從地上爬起推開高氏,哭著吼道:“給我人手,還有香晴我也得帶著?!?/br> 容老爺如今只擔心容不霏,自是什么都應(yīng)下了。 容瑤瑤讓人將香晴綁著一道走出容家,正巧遇到從外面回來的葉鷲。她一見到葉鷲,立刻委屈的欲撲入他懷中。 葉鷲厭惡的躲開。 見到葉鷲對自己的排斥,容瑤瑤更是委屈不已,想到他喜歡容不霏的事情,她哽咽的道出:“容霏霏失蹤了,是香晴的人抓的,她卻冤枉我。如今爹讓我去找人,我問香晴,香晴卻死活不肯說。小鷲哥哥,你說該怎么辦?” 聽到容不霏被抓,葉鷲果然變了臉色,她了解楊曲憐有多么狠毒,自是第一反應(yīng)就覺得是楊曲憐吩咐香晴做的。 葉鷲過去掐住香晴的脖頸,冷道:“容霏霏在哪里?” 香晴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br> 看到葉鷲如此在乎容不霏,容瑤瑤只覺得心痛不已,鼻頭更是酸澀非常。 葉鷲加深了手下力道:“說不說?” 香晴心想著現(xiàn)在估計也已經(jīng)成事了,只能將地方道出了,領(lǐng)著葉鷲他們?nèi)チ恕?/br> 他們千想萬想沒想到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卻看見容不霏在那里與沈修玨一起歡歡喜喜的吃著烤雞。 容不霏在沈修玨懷里笑瞇瞇的啃著雞腿:“沒想到這幾個匪賊做的烤雞這么好吃,只恨他們沒有多烤幾個?!?/br> 沈修玨低頭寵溺的看了看懷中人兒,火光將她那張小臉襯的越發(fā)的動人,他不由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臉:“你膽子倒是挺大,人家讓你出來你就出來,就不怕真被先jian后殺?” 容不霏搖頭:“不怕,不是有你嗎?我知道你無所不能?!彼_實不怕,她知道只要有他,她就不可能遇到任何危險。 沈修玨了解容不霏的警惕性究竟有多強,他想了想,問道:“人家是說了什么,能讓你出去?!?/br> 容不霏咀嚼的動作僵了下,接而掩飾般低下了頭:“沒什么?!?/br> 沈修玨瞇了瞇眼。 站在廢宅外的一干人看到里頭兩人恩愛的一幕,皆是一時忘記了該作何反應(yīng)。 葉鷲緊盯著他們,握緊了拳頭。 ☆、第068章 容不霏抬眸不經(jīng)意間見到外頭神色各異的眾人, 驚了下,她推了推環(huán)抱著她的沈修玨:“追妻, 有很多人?!?/br> 沈修玨感覺到懷中人兒身上有些略微的涼, 他拿起棍子撥了撥火堆, 讓火勢大了些, 淡道:“我知道?!?/br> 見到害自家主子半死不活的二人還在這里逍遙快活, 香晴第一個回神, 她滿是怨恨的想過去質(zhì)問他們,卻因怕連累了楊曲憐,只得生生的忍下。 接著回神的容瑤瑤跑了進去, 臉上盡是不可置信:“這是?” 容不霏從沈修玨懷里坐開了, 抬頭看了看容瑤瑤,又看了看門外的香晴,接而問容瑤瑤:“你何時變得這么壞?竟是串通楊曲憐害我?” 容瑤瑤憤怒的反問:“你既然沒事, 怎的不回去?害我被冤枉?” 容不霏隨意道:“我可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喊我出來的是你,迷暈我的也是你。只是主謀不是你罷了?!?/br> 沈修玨側(cè)頭看著門外悄無聲息離開的葉鷲,哪里看不出這小子介意容不霏與他在一起, 介意的要死。 沈修玨神色陰冷的收回目光, 也不知是掂量了些什么。 容瑤瑤將香晴拉了過來,推倒在容不霏他們面前:“是她, 是她坑我的,她告訴我只是嚇嚇你,結(jié)果卻把罪全部壓在我頭上?!?/br> 沈修玨牽起容不霏:“回去吧!” 容瑤瑤攔住他們, 對容不霏道:“你聽明白了嗎?是香晴找我嚇嚇你的。” 容不霏:“她可不是想嚇嚇我,她是想讓人將我先jian后殺。若非有追妻,你覺得我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 容瑤瑤震驚的睜大眼:“你說什么?” 沈修玨摟住容不霏飛起身,落到對面屋頂時,他拔出腰間的劍向香晴扔了過去,香晴還未看清怎么回事,就睜大眼睛倒了地。 容瑤瑤看著身上插劍成為死尸的香晴,慘叫起來。 容不霏身子不由一抖,抓緊了沈修玨的胳膊:“你……你就這樣殺了她?” 沈修玨仿若要給她壓驚般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側(cè),幽幽道:“她那般對你,自是得死。至于那容瑤瑤,我想你定是覺得她罪不至死的,那就先留著?!?/br> “先留著……是什么意思?”容不霏狂吞了下口水。 沈修玨看著她一如既往膽小如鼠的模樣,倏爾笑了:“殺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先留著,自是活咯!” 容不霏面帶懇求的看著他:“追妻,我們好好談?wù)効珊??別動不動就殺人可好?” 沈修玨稍一思索,反而無辜道:“我現(xiàn)在只殺該殺之人,所以容瑤瑤沒殺,這樣也不行?莫不是非得讓想害死你的人活?對這種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莫不是想一直活在危險中?” “我……”容不霏低頭沒說話了。 回到容家,沈修玨也并沒有真的放過容瑤瑤,直接不容拒絕的硬拖著容不霏將所有的罪都壓在了容瑤瑤身上。為了給容瑤瑤懲罰,容不霏倒也沒有多拒絕這件事。 容老爺給容瑤瑤的懲罰也不小,直接家法抽了幾鞭子,抽的她趴地不起,將其禁了足好生反省自己的作為。 他們不知道的是,沈修玨在容老爺?shù)膶γ姘抵惺褂贸錾袢牖膬?nèi)力握爪里收,無形中加大了容老爺?shù)谋拮映樵谌莠幀幧砩系牧Φ?。容老爺在納悶似乎有人拉著他加深了抽容瑤瑤的力道之余,卻也沒有說什么。 容瑤瑤與高氏都恨極沈修玨與追妻,這個梁子算是結(jié)的更深了。只是目睹香晴之死的容瑤瑤卻是不敢與沈修玨對著干的。 包括香晴之死,也沒半個人敢說起。 而楊曲憐則在無聲無息中被斷天抓到了城外。 被斷天扔在地上的楊曲憐在咳嗽不止時看清了斷天的模樣,立刻睜大了眼睛,虛弱出聲:“是你……” 斷天鄙夷的看著楊曲憐,沒有說話。 這時斷天的幾個手下拖著幾具尸體扔在楊曲憐跟前,將楊曲憐嚇的驚叫著往一邊爬,幾乎崩潰的喊著:“尸體……尸體……怎么會有尸體?” 斷天上前踢了踢其中一具尸體:“仔細看看這具,你該是認識的吧?” 楊曲憐哪里敢看,只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 斷天過去抓住她的頭發(fā),強制讓她盡在咫尺的看著眼前的尸體,嚇的她幾乎癲狂:“啊……啊……救命……救命……”當她看清眼前的尸體的那張臉時,更是嚇的暈了過去。 那是辛大夫,是與她貫通好害容不霏的辛大夫。 斷天在她身上點了兩道xue,強制讓她醒了過來,接而一腳將她踢開,冷道:“除了辛大夫的這具尸體,另外幾具是今晚將阿不姑娘抓走企圖先jian后殺的人。就你這種人,陛下竟是能留你到現(xiàn)在,不過是看在阿不姑娘的份上。” 都到這個時候,楊曲憐卻還能敏銳的撲捉到斷天話中的“陛下”兩個字,她喘著氣,無力的問:“陛下?” 斷天踩在她身上,單手搭在膝蓋上,無情道:“陛下說,要你死不瞑目。我想我有一個讓你死不瞑目的方式?!崩湫α讼拢^續(xù)毫不留情的道出,“我家公子是當今皇帝,阿不姑娘是未來的皇后,陛下為了阿不姑娘,甘愿化為平民跟在她身邊,只為哄得美人歸。阿不姑娘將母儀天下,而你,卻只能如泥般死在這里。” 楊曲憐果然睜大眼睛,幾乎凸了眼珠子:“追妻……就是他?是皇上?霏霏要做皇后?” “當然!” 楊曲憐哪里能接受這個事實,拼了命的要爬起身,嘴里嘟囔著:“她不能做皇后,我才能……我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