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
劉邦,他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所謂劉邦,就是沛公劉季,只是他也知道,這個名字,必定是沛公以后更改的,因為他已經(jīng)試探過了,直到現(xiàn)在,沛公都從來沒有叫過這個名字。 那么,這意味著什么? 難道松兒和依依一樣,也知道未來?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以他方士的手段卜算出來的? 還是如同依依一樣他同樣是來自未來? 還是…… 張良的心臟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雖然那樣的可能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依依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啊。 張良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用他最大的力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平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因為太過激動,竟然無意識地將那棋盤都扣出一道深深的印跡。 指尖傳來一絲痛意,指甲反轉(zhuǎn),流了些血出來,張良看了一眼,輕輕地將手收回衣袖里。 “松兒,你在說什么?” 張良一副好奇的模樣,只不過,他故作平靜的聲音卻帶著一絲沙啞。 “啊?我什么也沒說。” 林依依一驚,回過神來。 剛才一番思考,讓她想到了一個可能,她記得漢初三杰的韓信,最初投奔的就是項羽,但因為項羽沒有重視才會跑去投奔劉邦,然后也不被重視,才會引得蕭何月下追韓信。 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韓信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項羽手下,也或許,他還沒有投軍? 但是至少,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聽說過韓信的名字,不過這都不重要,反正這個人將來一定會被劉邦登臺拜將的。 但是這也讓她想到了,陳平可能和韓信的情況差不多。 他現(xiàn)在在項羽手下不要緊,即然他將來會成為劉邦的謀士,那就說明他看好劉邦,這樣說來,現(xiàn)在劉邦的困境,說不定可以著落在他的身上了。 林依依回過身來,重新坐了下來,她的臉上有些興奮,上身向前略傾,問道:“子房,那個陳平,你認(rèn)識嗎?” “不過幾面之緣而已,不算熟識。”張良目光微閃,平靜道。 “我跟你說,這個人很有本事,或許,你現(xiàn)在的困境,他能夠幫得上忙。” 林依依輕笑著道,聲音卻有些刻意的壓低,看上去,有幾分神神秘秘。 “哦,他是項羽的人,怎么可能會幫沛公?松兒難道不知道,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會忌憚沛公嗎?” “非也,非也。” 林依依豎起食指在他面前搖晃,臉上的笑意會讓人想到“故作玄虛”這四個字來。 張良看到她這個樣子,又一次將眼前之人和記憶中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一模一樣啊,都是那么的可愛,可愛的讓他想要抓住那根手指咬上一口。 張良微微瞇了瞇眼,作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哦,松兒倒是說說為何,在下愿聞其詳?!?/br> “有本事、有才華的人,自然有識人之明,能夠看出沛公的不凡也不出奇,但是,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作‘良禽擇木而棲’嗎?我可以肯定地說,這個陳平的才華,或許比不上子房,但也相去不遠(yuǎn),所以,他的眼光也一定不會差你太多,肯定能看得出來,沛公比項羽更適合當(dāng)主公。既然你能夠選擇沛公,那又怎知他不會同樣看好沛公呢?他又不是項羽的什么人,對他的忠誠有限,相比較而言,建功立業(yè)才是他更看重的吧?” 其實,在林依依特意問起陳平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次的困境或許可以找這位陳平幫忙了。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林依依曾經(jīng)說過,陳平也是漢王的人。 而在他對陳平的關(guān)注中,同樣也知道了這是一個有才華有謀略的人,而且,這人更擅劍走偏鋒,出奇謀,用詭計。 此時再聽了松兒一番話,心中的某些想法就更加明確了起來。 “松兒的意思,是讓我去找陳平?” “嗯,你去找他,他說不定心里早就想投靠沛公了卻沒有中間人幫他說話呢。再怎么說,他現(xiàn)在也算是項羽的人,平白無故來投靠,肯定得不到信任,但如果,你去找他幫忙,他要是把這件事做好了,那不就是最好的投名狀嗎?既能得到沛公的信任,又能展現(xiàn)他的本事,你說他會不會做?” 張良坐直了身體,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直勾勾地盯著林依依不說話,直盯得林依依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怎么了,你老盯著我干嘛?” 林依依有些不解地問道,還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道:“我臉上有東西?” 張良卻是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林依依微微皺起了雙眉,覺得被張良這么近又居高臨下的看著有些別扭,也站了起來。 “子房,你現(xiàn)在的樣子好奇怪,倒底怎么……” 話未說完,張良忽然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 “了……” 林依依一下子也愣住了。 雖然她不止一次地故意撩撥過張良,但都是假裝無意的小動作而已,張良雖然也往往會有失態(tài),但也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大的動作,最主要的是,林依依可以肯定,她剛才真的沒有撩這個人啊,所以,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柔軟的身體被抱在懷中,那種如同刻入骨髓般的熟悉感立刻傳遍了全身。 張良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快要爆炸了,他渾身的血液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是她,這種熟悉的感覺,還有熟悉的味道…… 她回來了。 無論她是起死回生,還是借尸還魂,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她回來了。 “依依……” 張良閉上了雙眼,淚水從眼中滑落,他無聲呢喃著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名字。 林依依僵硬著身體,不知道該不該推開他,但是真不不想推開啊。 她感覺到張良的吐息掃過了自己頸項,似乎是說了什么,可是她卻又沒能聽清,于是便僵著身子問道:“什......什么?” 很快她又覺得還是應(yīng)該推開張良,不然的話有點崩她現(xiàn)在的人設(shè),于是又道:“子房,你先放開我行嗎?這個,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有點不成樣子……” 話雖如此說,她卻乖乖站著動都不動一下,更沒有一星半點想要反抗的意思。 張良聽到她的話,頭腦忽然一清。 她既然要玩,那他就陪著她玩好了。 不管她身上倒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管她現(xiàn)在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她回來就好,只要她陪在他身邊就好。 張良偷偷地抹去眼中的淚水,將懷中的人抱的更緊了幾分。 “你都說了,都是男人,怕什么?我這是在感謝你啊,你剛才出的這個主意,一定可以解決沛公的困境,所以我覺得,只有給你一個擁抱,才能表達(dá)我現(xiàn)在心中的歡喜?!?/br> “呃,這樣啊,那……好吧?!?/br> 聽到張良的話,林依依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然后猶猶豫豫地伸手回抱著張良。 輕輕地閉上眼睛,林依依什么也不想想了,天知道,這個懷抱,她有多么的想念。 雖然張良想出了好些借口,林依依最終仍然沒有留下來,一方面,是因為知道他有事要忙,另一方面,當(dāng)然是還有一個小麻煩在等著她呢,如果她敢留下不回去,那小家伙絕對敢鬧翻天。 離開張良住處,林依依一邊往回趕,一邊想著這次與張良的見面,她覺得,他似乎有些改變,又似乎并沒有改變,不過那一個久違的擁抱,也許會讓她回味許久。 只是,他對自己表現(xiàn)的似乎更加熱情了,尤其是,這一次的見面,讓她隱隱察覺到,他之前在和她相處的時候還有的一些糾結(jié)與抗拒,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她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他已經(jīng)認(rèn)出了自己。 但是仔細(xì)再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認(rèn)出了自己,不是應(yīng)該挑明了嗎? 哪怕是有所懷疑,不是也該試探逼問一番嗎。 但是并沒有,他似乎并沒有看出來自己是在女扮男裝,反而像是放棄了掙扎,打算對赤松子下手了! 當(dāng)林依依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怒。 或許,她應(yīng)該為自己無論變成什么樣都能拿下那人感到自豪? 但是同時,她卻也為他的“見異思遷”而感到難過。 也許這樣矛盾的心理并不全是她離開的原因,但是她覺得暫時還是不要呆在他身邊的好,不然,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溫情之中到底是融化還是暴發(fā)。 總之,建議張良去找陳平,先幫他解決了現(xiàn)在的困境再說,而自己,或許也該好好想想了。 “先生!” 有些神思不屬地行走于咸陽街頭,林依依的身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堵rou墻,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將林依依的神思拉了回來。 “大牛?!?/br> 抬頭一看,林依依眼睛一亮,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自從當(dāng)初分別之后,二人便再沒有見過面了,說起來,還真有些想他了。 大牛的神情看上去也很激動,欣喜之余,還有著幾分幽怨,林依依有些心虛地拍了拍大牛的胳膊道:“哈哈,好久不見了,大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