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徐堅悶聲道。

    “對了，你小子上次還說帶我去打獵的，這話算不算數(shù)？”容昭又問。

    “你連弓都拉不開，打哪門子的獵？”徐堅嫌棄的掃了容昭一眼。

    “嘿！老子拉不開弓可以用弩??！”容昭氣得又踹了徐堅一腳，“你小子少瞧不起人，就你現(xiàn)在這種熊樣，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啊，你說是不是小侯爺？”

    衛(wèi)承看了一眼徐堅那一副挨了悶棍的樣子，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弩的殺傷力比弓箭更強一些。而且準頭也好控制?！?/br>
    “你看？怎么樣？”容昭挑釁的看著徐堅。

    “武器好沒用，關(guān)鍵是你有那準頭嗎？”徐堅嘲諷一笑。

    “嘿！你小子！”容昭忍不住又踹了徐堅一腳：“我還就是不服了，我們?nèi)ケ缺?？！?/br>
    “比就比，走著。”徐堅說著，一掃之前的頹靡，起身去墻上摘下了他常用的那把玄鐵長弓。

    容昭叫梅若去把自己的小弩拿來，牽了馬跟徐堅和衛(wèi)承一起出西城門去了。

    *

    卻說周皇后忙完了安平公主的婚事也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邊剛靠在榻上想要迷糊一會兒，宮女便急匆匆的進來回道：“娘娘，陛下來了。”

    “喲，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兒?。俊敝芑屎蠡琶ζ鹕碛酱蟮铋T口，剛好皇上進門，她趕緊的福身請安。

    “起來吧。”皇上伸手把皇后拉起來，帝后二人并肩進去，落座奉茶后，皇上方吩咐張萬壽：“你們都出去，朕跟皇后有話說?！?/br>
    周皇后也趕緊的朝著自己的宮女太監(jiān)擺擺手，一群人都悄聲退下。

    “陛下，您這幾天都瘦了，國事雖然要緊，但也要保重龍體呀?！敝芑屎蟀巡璞K端起來送到皇上面前。

    “嗯，朕知道?！被噬咸职鸦屎笫掷锏牟璞K按到桌上，皺眉道：“朕今天專門過來找你是要問問你，賢妃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周皇后一聽這話，先沉沉的嘆了口氣，搖頭道：“其實臣妾這幾日也煎熬的很，有些事情告訴陛下，又怕陛下生氣，不告訴陛下，又覺得對不起陛下的信任?！?/br>
    皇上皺眉道：“有什么話，你直接說不就行了嗎？怎么也學著跟那些人一樣拐彎抹角起來？”

    “有些話，臣妾還真是說不出口。不過臣妾把芳韻帶回來了，她是賢妃meimei生前唯一說過話的人。讓她把賢妃meimei臨終前的那些話說給陛下聽吧?！敝芑屎髧@道。

    “芳韻呢？叫她進來。”皇上皺眉道。

    －－－－－－題外話－－－－－－

    給親們推薦檸檬笑溫馨寵文《寒門嬌寵》。

    另外，又到了存稿的時候了，真是痛苦無比??！

    25號飛成都四川大學，有愿意一起吃火鍋的親們可以約了。

    為了在成都的五天不斷更，現(xiàn)在開始一天的稿子兩天發(fā)。

    么么噠！

    ☆、第八十一回，繼續(xù)打壓

    芳韻以及當時在賢妃身邊服侍的太監(jiān)宮女們早就被周皇后帶回了京城。而肅王趙潤卻被周皇后以守母妃靈為借口留在了西長京。其實這事兒就算是周皇后讓趙潤回京城他也不能回，賢妃的棺槨在西長京停著，他作為親兒子除了每天跪在靈前哭泣燒紙，別的什么事兒都不能干。

    “奴婢芳韻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狈柬嵾M殿來，朝著皇上和皇后磕頭。

    “你就是芳韻？”皇上看著跪在面前一身素衣的陌生宮女，皺眉問。

    “是，奴婢芳韻，是賢妃娘娘在西長京的貼身宮女?！狈柬嵳f道。

    “貼身宮女？很好。那朕問你，賢妃在臨死前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一字一句詳詳細細的跟朕說一遍?！被噬铣谅曊f道。

    “是。”芳韻應(yīng)了一聲，跪著回道：“那天晚上臨睡前，肅王來給娘娘侍奉湯藥，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前面說什么奴婢沒聽清楚，奴婢奉茶進來的時候只聽見娘娘抱怨了一句自己沒用。之后娘娘喝了湯藥就睡了，睡到二更天時醒了便叫奴婢服侍她起身梳妝。奴婢勸了兩句，娘娘說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了，一定要奴婢給她梳頭。奴婢拗不過娘娘，便給她梳了個八寶牡丹髻，娘娘還把肅王殿下送給她的壽禮——那支累金絲鳳釵拿出來帶上，有要二品皇妃的朝服穿。奴婢便覺得不好，可娘娘卻一定堅持，奴婢勸了幾句，娘娘卻嘆道，人老珠黃已經(jīng)沒用了，不能拖累兒子了。還說……還說……”

    “還說了什么？快說！”皇上生氣的拍了一下手邊的炕桌。

    “還說了一句……久病床前無孝子。不過奴婢一直沒想明白娘娘這句話時什么意思?！狈柬嵭÷曊f道。

    “久病床前無孝子？”皇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轉(zhuǎn)頭看周皇后。

    周皇后也一臉的懵懂，因問：“這話怎么說的？肅王不是挺孝順的嗎？為了伺候meimei養(yǎng)病直接搬去了西長京行宮，自己的王府里只留下王妃和小世子看門守戶的，這……這怎么不孝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賢妃真是個好母親??！”皇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陛下？這話從何說起？”皇后狐疑的問。

    “傳朕的旨意！”皇上說著，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皇后忙跪下聽旨。

    “死者為大，賢妃的棺槨不宜挪動，一應(yīng)喪葬事宜都在西長京辦吧。肅王料理他母妃的喪事是應(yīng)該的，暫時也不用回來了。等安葬了賢妃之后，讓他給他母妃守靈……半年吧。”皇上說完，拔腳走了。

    周皇后跪在地上，應(yīng)了一聲：“臣妾遵旨?！?/br>
    皇上離開之后，大殿里只剩下了周皇后和芳韻兩個人。芳韻先起身上前把周皇后攙扶起來，送到座位上坐好，方問：“娘娘，奴婢沒說錯什么吧？”

    “沒有，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賞賜，這里也沒什么人，只管說吧?！敝芑屎簏c頭微笑著。

    “奴婢不敢，為皇后娘娘效命是奴婢的榮幸。”芳韻忙道。

    皇后滿意的說道：“真是乖巧。你meimei和你母親，本宮已經(jīng)叫人安排好了，過了這兩天等風聲松了，本宮自然安排你們見面?，F(xiàn)如今呢，你還是賢妃的舊人，本宮不好重用你，你先去尚衣局當差吧?！?/br>
    “是，奴婢一切都聽皇后娘娘安排?！狈柬嵏Ｉ泶饝?yīng)著。

    周皇后便朝著外面叫了一聲趙萬康，讓他把芳韻以及從西長京行宮里帶回來的幾個宮女都分別送去了尚衣局，浣衣局以及雜役所去做各種雜事去了。

    賢妃臨死前唯一的冤枉是自己死了，喪禮回回京辦，那樣肅王也就順理成章的回到京城去了。而且自己死了，肅王就再無累贅，可以放手一搏。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后的一番心思卻在貼身服侍的宮女嘴里徹底幻滅。

    皇上甚至沒去西長京，他只讓蕭正時按照二品皇妃的例制去安排賢妃的喪禮。蕭正時因為忙著科考的事情，便把這事兒交給手下的左侍郎去辦。這位左侍郎還算是有點良心，便把這事兒去跟平南王商量。平南王迫于現(xiàn)在的形式，便代表皇族去了一趟西長京參加賢妃的喪事。

    對于賢妃來說，公孫氏族早已經(jīng)覆滅，她早就沒有了娘家人，皇族這邊也只有平南王到場，其他的王爺公卿都忙著往簡王和睿王身邊聚攏，雖然各自送來了奠儀，但卻沒有幾個人來參加喪禮。

    趙潤看著凄涼的場面，又想想自己曾經(jīng)的風光，一時間感慨萬千，連哭都忘了。

    平南王趙烈去靈為跟前祭拜之后，出來看見趙潤一個人站在一棵杏樹底下發(fā)呆，便朝著跟自己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在四周候著，自己一個人緩步走了過去。

    “老大呀?！逼侥贤踅辛艘宦暎脸恋膰@了口氣，方勸道：“節(jié)哀順變啊！”

    趙潤轉(zhuǎn)過身來看見平南王，忙躬身施禮：“王叔，多謝你能來?！?/br>
    “嗨！我能不來嗎？你父皇來不了，咱們皇族趙家怎么也得來個人??！這么大的事兒呢！總不能就壓在你一個人的肩膀上?。∧阏f對不對？”趙烈嘆道。

    “多謝王叔。”趙潤朝著趙烈深深一躬。

    “起來起來！”趙烈忙伸手拉住趙潤的手臂，又是沉沉一嘆。

    “反正也沒什么人來，叔王，我們?nèi)ツ沁呑蛔?。”趙潤指了指不遠處杏樹底下的石桌石凳。

    趙烈也正想跟趙潤好好地聊一聊，于是點頭道：“好。好哇。咱們叔侄倆可是有好久沒有正經(jīng)的聊天了?！?/br>
    趙潤點了點頭，和趙烈并肩走到石桌跟前，兩個人先后落座。

    “王叔，喝點什么茶？嗨！說起來這里也沒什么好茶，只有明前龍井和六安茶，不過都是去年父皇來避暑的時候帶過來的茶?！?/br>
    “哪里那么多窮講究？叫他們隨便弄兩杯什么茶都行，你王叔是個武將，什么茶喝著都是一個味兒。昔日在戰(zhàn)場上什么沒喝過？”趙烈說道。

    “瞧王叔說的這話。”趙潤無奈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朝著不遠處的宮女招了招手，吩咐她去沏茶來。

    宮女端了兩盞六安茶并四樣素點心放在石桌上，恭敬地退了下去。

    “王叔，你最近怎么樣?。窟^的可還順心？”趙潤問。

    “順心？你王叔我現(xiàn)在還有順心的時候嗎？我一看見我那傻兒子，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壁w烈哼道。

    “那件事情應(yīng)該是個意外吧？王叔也別太生氣了?！壁w潤忙勸道。

    “意外？哪兒那么多意外？老大，你我都是從這些陰謀陽謀里混過來的人，你說，這哪一個意外身后不是一個陰謀？當初趙海受傷中毒，那就是容昭那小子害的！”趙烈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是說衛(wèi)承嗎？怎么又成了容昭？”趙潤狐疑的問。

    “你看他們兩個現(xiàn)在好的都穿一條褲子了！那個衛(wèi)承進進出出都跟容昭寸步不離，和貼身護衛(wèi)有什么區(qū)別？他衛(wèi)小侯爺是個什么脾性你該是知道？當初你用了多少好處想要收買他，他眼皮兒都不撩一下。如今卻為何對容昭惟命是從？”趙烈點著心窩冷笑道：“你用這兒好好地想想，難道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侄兒明白?！壁w潤苦笑一聲點了點頭，“能讓衛(wèi)小侯爺甘心隨侍左右的原因只有一個——替他父親報仇。”

    “是?。∥覛⒘怂献?，他廢了我兒子……我殺他老子干脆利索。他廢我兒子卻讓我后半輩子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算算這筆賬，還是這小子毒，真他娘的又狠又毒啊！”趙烈咬牙道。

    “最毒的不是讓王叔您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而是明知道是他干的，卻還是對他束手無策！做任何事情都計劃的天衣無縫，一點把柄都不留。若不是老三替他兜著，我才不信他十幾歲就有這樣的智謀?！壁w潤說著，放在膝頭的手緩緩地攥成了拳頭。

    “這小子不簡單哪！”趙烈嘆道。

    趙潤前傾了身子，壓低了聲音問：“王叔還有什么好辦法嗎？只要能收拾了他，侄兒做什么都愿意?！?/br>
    “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收拾他。而是你！是你自己如何重拾舊日的權(quán)勢，如何重獲陛下的青睞。”趙烈低聲說道。

    “可是……現(xiàn)如今母妃去世父皇不知為什么竟讓我去守靈……”一說起這事兒趙潤真是急的要死要活，一下子被打發(fā)到皇陵去了，這可比關(guān)在家里閉門思過落魄多了！說是半年，誰知道半年之后是個什么情形？現(xiàn)在的局勢可謂一朝三變。

    “皇妃去世，不追封份位謚號，卻讓皇子去守靈。說是皇恩浩蕩，誰信呢？這分明是排擠你呢。”趙烈皺著眉頭嘆道：“你說，皇上是聽信了什么謠言了，居然會下這樣的旨意？這連傻子都看得出來是故意冷落你?。　?/br>
    “是啊，按理說母妃去世，父皇該體恤我，不該這樣對我才是?！壁w潤皺眉道。

    “這還用問嗎？賢妃娘娘去世之后誰來過這里，誰帶走了賢妃娘娘身邊服侍的人？這些人見了皇上會說什么？這些事情不用問你也該想到了?！壁w烈冷笑道。

    “王叔說的是?！壁w潤點了點頭，又沉沉的嘆了口氣，抬頭看見趙烈時眼睛一亮，忙道：“可是這些事情即便是我們都明白，也是沒辦法。我不可能離開這里去見父皇，跟他說這些事情……對了，王叔，這事兒你可以去辦啊！你替侄兒去父皇面前說一說，父皇不能這么對我呀你說是不是？”

    “不行?！壁w烈搖了搖頭，說道：“現(xiàn)在這種情形如果我貿(mào)然去見皇上的話，只會增加皇上對你的怨氣，覺得你從心里怨恨他，從而更加不喜歡你?！?/br>
    “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真的去守靈？”趙潤失望的問。

    “守靈是皇上的旨意，你必須去?！壁w烈沉聲說道。

    趙潤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咬牙道：“可是我若是去了，還能平安回來嗎？”

    “多帶幾個護衛(wèi)，要身手好的。另外本王也給你找?guī)讉€人暗中保護，半年的時間，說不定用不了半年……但不管怎么樣你都得先去。然后再想辦法回來。”趙烈低聲說道。

    “侄兒這一去，京中之事就全靠王叔了。”趙潤站起身來朝著趙烈深深一躬，并低聲說道：“王叔一直明著暗著幫侄兒，侄兒從小也敬慕王叔，今日侄兒當著母妃的靈位向王叔立個誓——從今兒起，王叔就是侄兒最親的長輩，侄兒一定好好地孝敬您?！?/br>
    趙潤這話說到這種程度，連傻子也能聽得出來他是什么意思。趙烈忙起身上前把趙潤拉起來，聯(lián)聲說道：“這怎么敢當呢？王爺你是皇上的長子，皇后無所出，立嫡立長，怎么算將來這江山都是你的。輔佐明君是本王的職責所在，網(wǎng)頁你還年輕，不要著急爭這一朝一夕。”

    趙潤聽了這話，一顆心才放下了一半兒，忙道：“是，侄兒一定謹記王叔的教誨?！?/br>
    “好啦！這里的事情還都靠你維持，王叔也不好插手太多。你要撐得住才行?！壁w烈拍拍趙潤的肩膀，又嘆了口氣，說道：“我得回京了，這西長京里有一家叫清韻的茶館，那里的掌柜的是本王的人，你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可以去那里找他?！?/br>
    趙潤忙躬身道：“多謝王叔?！?/br>
    “客氣什么，咱們可是親叔侄。”趙烈說道。

    “是。王叔說得對。”趙潤點了點頭，又嘆道，“王叔回京后還要多保重身體才是。”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