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聽出她話里顯而易見的輕嘲,秦川再怎么頭腦發(fā)熱,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附和她的“建議”:“您說笑了,時小姐?!?/br> 車很快便在時思約定的咖啡廳外停了下來,這一次時思并未問秦川,徑自打開車門下了車,朝咖啡廳內(nèi)走去。秦川坐在車?yán)铮恢笨粗M門,之后拿起手機打給了傅銘淵。 “傅總,剛剛……時小姐約了童越見面?!?/br> 傅銘淵的聲音毫無波動:“我知道了?!?/br> * 時思進到咖啡廳,在朝里面走去之前,回頭朝秦川看去。半開的車窗里,秦川講電話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雖然早已心知肚明,卻仍是忍不住自嘲的笑起來。 她繼續(xù)向前走去,早已等在里面的童越一眼便看到了她,見她朝里張望,伸手招呼道:“這邊?!?/br> 他看著時思一路走過來在自己對面坐下,忍不住打量一番之后,笑容有些唏噓:“瘦了?!?/br> 時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得輕描淡寫:“嬰兒肥終于不見了?!?/br> 童越已經(jīng)許久未見時思,此時覺得她并不僅僅比從前瘦了,眼神里也多了太多他再也看不透的復(fù)雜情緒。眼前的時思……似乎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有了些變化,變得比以前更內(nèi)斂,更成熟,也更沉靜。 那個他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的小姑娘,終是長大了。 童越抑制著心頭泛起的微微苦澀,問道:“喝點什么?” 時思搖了搖頭:“不了,我時間不多,坐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見童越皺眉,她笑了笑:“就算你今天不來電話,我也正想著找你?!?/br> 童越亦直切主題:“曉然說你要去英國。” “我本來就想著離開江城一段時間,正好前一陣子伯明翰的一個學(xué)姐聯(lián)系我,問我有沒有意向去她的工作室工作。”時思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因為我也是剛決定不久,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br> 她的目光里帶著歉意看他:“我爸爸那邊……我不想讓他擔(dān)心,暫時還不打算告訴他,而且這段時間他和敏姨那邊……” 聽著她有些艱難的開口,童越已經(jīng)出聲打斷了她:“你放心,有我呢?!?/br> 他太了解時思,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她不可能會求到自己頭上——即使在他心里,這原本就是一個朋友應(yīng)該做的事,根本不需要什么請求。 時思眼底終是蒙上了一層水汽:“謝謝……” “真的……決定了么?”沉默許久,童越有些遲疑的問道。 時思了解一切之后,第一時間就向他和白曉然說明了一切并道了歉,雖然兩個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在感情方面所做的決定,他卻并沒想到,時思遠(yuǎn)比他以為的,要決絕的多。 時思唇角的笑意微滯,低下頭來,手緩緩收緊:“嗯……” 她幾乎終日寢食難安,雖然早已經(jīng)做了決定,可不到離開的最后一秒,卻依舊不能、也不敢告訴傅銘淵。 她一直擔(dān)心傅銘淵的情況會因此更加糟糕,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不辭而別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可她也同樣了解他早已深入骨髓的偏執(zhí),如果他提前知曉,不可能會放她離開。所以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遠(yuǎn)遠(yuǎn)逃開。 在她得知他做過的一切時,他們就已經(jīng)再也無法在一起了。 可時間終會耗盡一切傷痛,于他和她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今天晚了,明天我會準(zhǔn)時的…… 第46章 秦川把車開回櫻園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幫時思開了車門,看著她下車,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時小姐……” 正朝樓內(nèi)走去的時思回過頭來看他,眼神中有明顯的探詢。 秦川向來斯文的臉上此時顯得多了幾分為難:“我知道有些事輪不到我說,但傅總……真的很難,所以您能不能……” 這些話在他心中早已盤桓許久,但此刻卻實在有些說不出口。身為傅銘淵的助理,甚至可以說是“幫兇”,他知道有些問題并不是簡單的寬容忍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但他也知道,傅銘淵的冷漠偏執(zhí)背后有著怎樣的煎熬。 所以她……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時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有些出神的模樣,目光不知落到了哪里,靜默許久之后,直到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她的身體無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看向秦川。 “不管你還是李叔,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們好。”時思看著秦川,終究還是有些感激的,“我會好好考慮?!?/br> 秦川默默點了點頭。時思朝他揮了揮手,笑意輕淺:“秦川,再見。” 秦川看著她的身影一路消失在轉(zhuǎn)角處,默默輕嘆一聲。 * 時思走進家門的時候,就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氣。隨著她朝廚房越走越近,香氣也越發(fā)濃郁,仿佛連帶著周遭所有的空氣都變得甜膩起來。 站在流理臺邊的傅銘淵看見她,眸光清亮:“回來了?剛熬好了你喜歡喝的紫米桂花粥?!?/br> 他對這個世界漠然到,甚至連一絲表情都欠奉??伤恍ひ粋€身影,就能讓他的眉眼間頃刻便染上溫情。 他就那么溫柔的看她,眉目舒展,笑意繾綣。 時思走過去抱住他的時候,覺得連他身上也沾染了桂花的味道,清新干凈,甜蜜悠長。 “怎么了?”傅銘淵放下手中的湯匙,輕輕回抱她,言語間有明顯的關(guān)切和探詢。 “沒事,”時思幾乎想要把整個人都埋進他懷里,心里泛起的疼痛酸楚讓她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你傷剛好不久,還要好好休息?!?/br> “不要緊的,”傅銘淵輕撫她的背,“忙了一下午,累不累?” 時思只是沉默著搖頭。 她不說話,傅銘淵也并不再開口,只是那么任她抱著。不知過了多久,時思才終于慢慢直起身子,看著傅銘淵,猶豫片刻有些遲疑的說道:“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