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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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伯,這外號是您在我七歲那年,因為和父王鬧別扭,在練功房一呆就是數日,才戲謔之下給取的?!迸徨\朝跟著他走進去,然后在一邊的坐下,“侄兒還記得,當年三皇伯心灰意冷離開盛京之時,當著我的面和父王說,若是日后父王有難,您定會不辭萬里回去幫助父王的。還記得在景清二十五年,您在上元節(jié)還送了侄兒一把劍,劍身寫著七個字:一劍鋒寒震九州。只是那把劍如今不知所蹤,當初侄兒的道那把劍的時候,不小心以身試劍,割破了手指,您告訴侄兒,劍雖然是百兵之王,卻也是至兇之物,需當謹慎小心方可成就大業(yè)。而且侄兒還記得,在三皇伯的屁股上,有六瓣蓮花胎記……” “好了!”靜德表情迥然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當真是辰鈺?” “千真萬確!”裴錦朝把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和靜德一字不漏的說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后,他才從靜德手里接過一盞清茶,哭笑道:“若非現在局勢緊張,侄兒定然不會來打擾三皇伯的,只是如今錢氏一黨在朝堂攪動風云,劉家的子嗣再難深入朝局,若是平南王揮師南下,恐怕明家軍是絕對不會有抽身的可能的,救援京師恐怕是鞭長莫及,而屆時大榮的天下恐怕會落入錢氏一黨的手中,若非逼不得已,侄兒如何會來打擾您的清凈?!?/br> “三世因果,六道輪回,你有如今的遭遇,恐怕也是業(yè)障,只是如今我已經在這里清修十幾年,當年你父親出事,我得到消息的時候,睿親王府也已經一朝滅門,這些年我心內不斷的懺悔,當年說過皇弟有難,我理應回京救援的,奈何待我趕回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濟于事,我愧對你父王?!?/br> “遠水解不了近渴,這點侄兒明白,過去的事情早已經如塵煙,如今的局勢,務必要三皇伯出馬,方能震懾諸位藩王,若是我貿然動手的話,恐怕會露出蛛絲馬跡?!?/br> “我知道!”靜德點點頭,看著裴錦朝這張臉,心里也是感慨萬千,“你先回去吧,這邊待佛法講壇結束之后,我會給幾位藩王去信,然后回京,已經過了十幾年的清凈日子了,也該盡一下自己的義務和責任了。” 裴錦朝微微訝然,之后笑道:“我還以為這次請三皇伯出山,要頗為耗費一些功夫呢?!?/br> “若是別人,我自然是不會點頭答應的,只是你這小子既然來了,恐怕就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不答應,早晚也會被你設計的答應的,既如此,何必還要浪費彼此的時間,而且我也想去你父王的墳前,上柱香,祭拜一下,這些年說的好聽是在普濟寺弘揚佛法,實則確為躲避罷了,不想面對你父王的死,說來慚愧?!?/br> 裴錦朝摸摸鄙夷,這是他每次不好意思的時候必有的小動作,這個小動作,靜德可是從小看到大,若說別的事情包括動作都可以模仿,但是這個天底下,知道他“那里”有六瓣蓮花胎記的人,除了他的母妃,奶娘,就只剩下劉璟了,劉璟小的時候,他可是沒少帶著這個小子游水洗澡。 只是母妃和奶娘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按照年齡算,當時的裴錦朝還是個幾歲的娃娃,是不可能知道的。 最重要的是,裴錦朝的話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讓他不得不相信。 為何要說劉璟是“倔強的小子”,就是因為對于有些事情,他非常的執(zhí)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是他真的沒有答應了他出山,估計這小子能纏死你,用你最措手不及的方式。 睿親王府是蒙冤的,這大榮朝但凡是有點心思的都知道,而如今裴錦朝能有這番遭遇,大概也是前世的怨念不散的結果。 “早些回去吧,別露了行藏,藩王的事情你也別擔心,這邊我會處理好的,不過你也不能讓我這樣白白的跟你走,京城有合適的寺院,給我安排一個位置吧?!?/br> 裴錦朝失笑:“靜德大師的名諱,在佛門弟子的眼中可是金字招牌,赫赫有名,您若是回京,不知道多少佛寺要邀請您去坐鎮(zhèn)呢?!?/br>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此處雖然是佛門凈地,但是你若是行蹤暴露,恐怕會有意外,早些回去吧?!?/br> “好,那我就在盛京,恭候三皇伯的好消息?!?/br> 裴錦朝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八,開朝已經好些日子,不過也不知道他尋了什么理由,至少并沒有負面消息傳出來。 而就在這晃瞬的時光里,團子走路越來越穩(wěn),雖然口齒依舊有些不清楚,至少簡單的話語,三兩字還是可以說的。 二月初八,英國公府世子盛云涵大婚的日子,這是他至此的第五次大婚,新娘則是太師府王家的二小姐。 早在幾日前,宮里的宸妃娘娘就賜下了一株御賜的珊瑚樹送給其兄長,以示鄭重。 而一大清早,唐敏就因為接到了英國公府的請柬,帶上賀禮乘坐馬車去了。 只是來到門前,看到在門口迎接客人的主人,唐敏有些頗覺世事無常。 “盛夫人病重,沒想到欺壓了多年之后,依舊讓妾室站了出來,不知道盛夫人現在作何敢想。”后面容秋嬋走過來,看著那穿著得體,姿容靜美的女子,對唐敏說道。 “讓妾室出來待客,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不會覺得不妥嗎?”唐敏和她一起走進國公府,里面早已經收拾的很是喜慶,處處彰顯了國公府應有的地位和尊嚴。 容秋嬋笑道:“盛夫人現在都臥床不起了,就算再不合適,難道還比不上讓奴才來待客更加的不合適?這個女子的身份也不簡單,是盛夫人的meimei,只不過盛夫人是庶出,而這位妾室則是嫡出。” 只是這么一句話,就讓唐敏聽出了其中必然也有另外一個故事,想必也是同樣的腥風血雨,陰謀不斷。 否則的話,在嫡庶分明如此嚴苛的古代,姐妹倆的命運會如此的顛覆。 “聽說當年英國公定下的妻子人選是這位嫡出的姑娘,后來卻被盛夫人給鳩占鵲巢,甚至還設計其娘家逐漸落敗,然后讓這位嫡出的meimei成為了妾室。這位妾室的夫人曾經也是嫁過人的,只是第一個夫君是盛夫人設計陷害才嫁過去的,是個病入膏肓之人,結果這位嫡小姐嫁過去不到三日,夫君就死了,可見盛夫人自小就是個狠毒的主兒,如今也是因果報應了。” “嫡庶有別,親姐妹又如何,終究是一場人倫悲劇?!碧泼舾袘?,“妾室是一府的禍亂根源,居然讓一位嫡出的小姐,承受如此的命運。” “誰說不是?!比萸飲荣澩狞c點頭。 太師府,王二小姐此時已經穿戴完畢,大紅色的喜服穿在身上,讓平日里清秀的姑娘,此時也變得格外燦爛耀眼。 在她旁邊,王二小姐的奶娘看著她,眼眶沁著淚花兒。 “小姐今兒真真是漂亮,只是盛家那樣的人家,您和姑爺相差了快十歲,嫁過去之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會如何?!?/br> “奶娘別為我擔心!”王二小姐的笑容柔和,眼神繾綣,“婚后的日子都是自己過的,而且說實話,待在國公府或者是王家,還有什么區(qū)別不成。” 奶娘上前趕忙虛掩住她的唇,壓低聲音道:“小姐,這樣的話,您可千萬說不得?!?/br> 王二小姐眼底閃過一道落寞,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br> 外面,一位夫人領著兩位小姐走了進來,那夫人看到王二小姐的時候,眼底是帶著厭惡的,但是面上卻還要維持自己的身份和體面。 想到為了體面,她給這丫頭置辦的嫁妝,整個心都疼的要命。 只是這門親事是老爺定下來的,雖然她也想讓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奈何人家盛夫人根本看不上她這個曾經是貴妾出身的繼室,直接一口回絕了。 “女兒見過母親!”王二小姐站起身,沖那夫人行禮,“大姐,三妹!” 王大小姐看著眼前的妹子,高傲的揚起下巴,語氣散漫道:“二妹當真是好福氣,對方可是盛京城多少姑娘愛慕的世子爺,你以后可要注意點,別丟了咱們太師府的臉面,女子大忌就是善妒。” 王二小姐點點頭,輕聲道:“大姐說的是,我記下了。” “本來這親事可是大姐的,二姐還真是有心計!”王三小姐嘟囔著。 “寶兒,不得胡說。”王夫人瞪了女兒一眼,只是這眼神軟綿綿的,似乎也是贊同小女兒的話。 她轉而看著眼前的繼女,“語重心長”道:“你是jiejie留下來的,我身為繼母,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你好,管得太松怕你走歪了,管的太緊怕你心里恨我,但是這門親事,你需得好好經營,畢竟那可是國公府,而國公夫人擋住屬意的是你大姐,你大姐是姐妹情深,才把這好機會讓給了你?!?/br> 王二小姐不是傻子,事實上這其中的彎彎繞,她比誰都要清楚,但是面上卻不顯,只是乖巧的點頭表示知道。 這個繼女平日里話不多,別人也很少知道她的心思,王夫人也不愿意和她去扮演什么母女情深,早些嫁出去也好,免得在家里整日里看到她就心煩。 既然是客人,上門的第一件事自然要去拜訪主人,而見過盛夫人之后,唐敏似乎也相信了因果報應。 曾經看到很是張揚的盛夫人,此時變得懨懨的沒有一點兒精神,眼神渾濁,膚色蠟黃,消瘦的厲害,而且說兩句話就要喘息,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嚴重的病。 走出盛夫人的屋子,唐敏的表情還有些凝重。 “你這是怎么了?”后來的劉芳華問道。 唐敏搖搖頭,然后低聲問道:“盛夫人的身子我瞧著一直都很好,怎么會突然之間就病的如此之重?” “人食五谷雜糧,病痛自然也是無可避免的,難道你看出來什么?”容秋嬋問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人世無常罷了。”至于說是可憐盛夫人的心情,抱歉,一點都沒有。 無論前世今生,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圣母白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有什么不對?用嘴炮感化敵人,那只是在虛構的世界里才能看到,現實多少人的從惡向善,何嘗不是律法的約束。 但是在這階級森嚴的古代,律法都是為平民而制定的,這后宅府邸里面,處死幾個奴才和妾室,說會說你的不對,只會說你一聲持家有方。 所謂大同只是空話,所謂以德報怨,那只說明你沒有復仇的能力。 盛夫人不管是如何生病的,由此一難,也是報應不爽。 同輝堂,溫雅上前對著國公爺盈盈一福身,“老爺,客人都已經到齊了,您也該去善雅堂了,明澤堂有姑奶奶在那邊招待,妾身就先回自己院子了?!?/br> 國公爺盛澤濤看著眼前跟了自己十幾年,依舊明媚艷麗的女子,心里感慨的同時,更是愧疚難耐。 “小雅,那邊你也跟著笙玉一起吧?!?/br> 溫雅祥和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低聲道:“還是莫要麻煩姑奶奶了,妾身不礙事的,妾身先行告退?!?/br> 說罷,她就轉身離開了。 而盛澤濤看著那落寞的背影,眼里是濃的化不開的惆悵和惋惜。 當年他第一眼就相中了詩書禮儀溫家的五姑娘,卻不料在一次溫府宴客之際,他把落水的溫宜錯看成了溫雅,不顧一切的將對方就起來,而就在那日之后,好多人的命運跟著一起改變。 溫宜的母親雖然是妾室,但卻是溫老爺自小青梅竹馬的表妹,雖然溫老夫人不贊同此時,卻因為兒子堅持,只得同意自己的外甥女做了兒子的妾室,如今四姑娘溫宜被他碰了身子,溫老爺自然是百般的不樂意溫宜的名聲毀掉,當時他迫于無奈,答應了納溫宜為貴妾,奈何卻在新婚前幾日收到了溫雅的一封書信,說是她不愿意姐妹共侍一夫,這門親事作罷,并且還要讓他善待溫宜,他急切之下想要去溫家尋溫雅求證,卻得知溫雅已經許配了人家,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之人。 當時他真的很憤怒,自己這般年輕體健的國公世子她看不上眼,居然尋了那樣一戶人家。 之后意氣用事之下,他去了溫宜為妻,而在幾年后,溫雅卻突然出現在國公府,甚至被溫宜主動提出,納了對方為妾,雖然他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踏入溫雅的院子,但是心里卻一直都有她。 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和溫雅相處,近情心怯,遠之則痛。 喟嘆一聲,站起身往善雅堂去了。 新娘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未時末,新人拜了天地之后,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而盛云涵則是在前面準備招待前來賀喜的賓客。 盛家的姑奶奶是個長袖善舞的人,平日里大概是和嫂子相處的不好,基本是不會回國公府的,如今不過是礙著長嫂生病,侄子大婚少不得招待賓朋的客人,她才不得不會來的,否則的話這接連的大婚,誰不心焦? 盛云涵自小就懂事,和他那個惡毒的母親一點都不同,故而盛笙玉對盛云涵還是很疼愛的,怎么能看著國公府的現狀而不來幫忙,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碧蓮,雅姨娘呢?” 碧蓮上前來道:“回姑奶奶,雅姨娘已經回自己的院子了?!?/br> 盛笙玉嘆口氣,當初他們三人之間的事情,她還是很清楚的,其實從最開始她就不喜歡這位長嫂,手段心機以及狠辣的程度,都是比之尋常的女子都要高,只是這壞事做絕了,將來報應來了,你當真就躲不開了。 她看了眼身邊的碧蓮,這可是盛夫人身邊的第一婢女。 “咱們走吧,別讓客人等著急了?!?/br> “是!” 甩袖間,她的表情閃過一抹決意。 “溫宜,你這鳩占鵲巢的庶出,也該讓位了。壞事做絕,命中注定你活該下地獄!” 她心思閃過一抹快意! 溫宜這賤婦,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把溫雅接進了國公府,需知人生無常,眼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真以為把這兩個人放在眼皮子地下就沒事?不自量力。 整個盛京有點年紀的人,誰不知道當初兄長屬意的是溫雅,是溫宜這個賤婦厚顏無恥的貼上來。 真以為有個寵冠六宮的女兒就萬事無憂?在她看來,那位宸妃娘娘,恨不得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娘才是。 溫宜,你能有現今的下場,是你咎由自?。?/br> 怨不得別人。 喜宴結束之后,一眾的賓客全部都離開,只留下府內的殘羹剩飯,和不知道是否真心過后的歡愉喜慶。 盛笙玉帶著碧蓮來到溫宜的房中,看到曾經在府中呼風喚雨的盛夫人此時這幅狼狽的模樣,她面上卻故作關懷的上前。 “長嫂,您瞧著面色很差,大夫怎么說?” 盛夫人自然很不喜這個小姑,但是她的身子真的很難受,卻也沒有那個精力去和這個小姑子說什么。 她在盛夫人身邊坐下,看著碧蓮道:“夫人身子不適,屋子里怎么還如此的冷清,中午夫人也用過午飯了?” “夫人胃口不是很好,故而沒用?!迸赃叺谋趟{福身說道。 盛笙玉一瞪眼,道:“這怎么可以,生病了自然更好好好的用飯,快點下去著人備些好消化的?!?/br> 碧藍看了眼盛夫人,見她臉色疲憊地點點頭,這才福身領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