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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踏上飛舟。 飛舟之中有須彌納芥子之陣法,里面空間寬廣,數百上千弟子正在興奮交流此次論道會所得。 見到兩人行入,皆是紛紛投目過來,唯有一人,面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偷偷瞧了葉云瀾一眼,便匆匆回到飛舟自身的房間之中。 甫一回房,陳羨魚便回身將門栓上緊,而后在房中愁眉苦臉轉了一圈,連自己最珍惜的美人冊也丟在一旁桌上。 胸口處一熱,是傳訊石發(fā)來消息。陳羨魚腳步一頓,嘆一口氣,手中在虛空畫符,凝出水鏡。 眼見水鏡中顯出自家兄長的身影,陳羨魚恭恭敬敬垂首,道:“兄長,你叫我做的事情?我已辦妥了?!?/br> 陳微遠手中拿著星盤,正低頭擦拭,淡淡道:“做得不錯。” 陳羨魚躊躇了一下,道:“不知兄長為何要我將葉師弟受傷的消息散布出去?這與兄長派我前往天宗目的,似乎,似乎并無關聯……” 他素好美人,對美人向來關心愛護,可此番作為,卻是將葉云瀾推至尷尬之地了。 是以方才他看到葉云瀾便不自覺躲避,心?中有愧。 陳微遠側頭看他。 陳羨魚忽悚然發(fā)覺,自家兄長雙目此刻竟是亮銀之色,是傳說中血脈之力激發(fā)至極致才有的異象。 此番狀態(tài)之下,陳族觀星術所能發(fā)揮的威能極巨,幾?可言無所不知。 陳微遠道:“我派你至天宗尋覓魔星蹤跡,三年以來,你未有所得。” 陳羨魚面有羞愧。 陳微遠道:“魔星出世,相伴隱星,隱星黯則魔星盛,兩者糾纏不清。若將隱星推至風口浪尖,魔星便會露出行跡?!?/br> 陳羨魚大吃一驚,“兄長的意思是……” 陳微遠慢慢擦拭著星盤,并未明言,只道:“你跟在其人身邊,仔細探查,當有所獲?!?/br> 他揮袖將這面水鏡打?散,將擦拭好的星盤用錦緞包好,歸于原處,又坐窗前,抬手折了一枝插在花瓶中的白梅,握在手中把玩。 那亮銀之色慢慢從他瞳眸中減弱,他將一朵白梅捏在掌心?,低嘆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云瀾,你此生想要安穩(wěn)平靜,從容赴死,為夫卻是不能如你所愿了?!?/br> …… “師弟,這幾?日你可真是讓我好找?!?/br> 賀蘭澤端茶直飲,對面是正在信手泡茶的葉云瀾。他仔細觀察了幾?番葉云瀾面色,知他已是傷勢好上不少,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自那位太子殿下飛舟回返后,師兄便尋不到你蹤跡了。聞聽你在浮云巔現身,然天宗弟子觀戰(zhàn)之處卻也見不到你身影,師兄還疑心?你被什么山精鬼怪抓去了?!?/br> 葉云瀾道:“機緣巧合,與天池山靈相識。那幾日,我是被山靈邀去做客了?!?/br> 賀蘭澤道:“原是如此?!彼P躇片刻,繼續(xù)道,“師弟最近或許也已聽聞了有關你的那些流言?!?/br> 葉云瀾泡茶的手一頓,淡淡道:“是?!?/br> 賀蘭澤道:“師弟,此事絕非是師兄所說出去的,你可信我?” 葉云瀾輕輕“嗯”了一聲,道:“我信?!?/br> 賀蘭澤長舒一口氣,又認真道:“得知此事后,我已告誡門中弟子,不得再傳播這等?流言,想來今日沒有不長眼的弟子往你跟前湊罷?” 今日向他自薦枕席的皆是外宗弟子,同門倒是十分規(guī)矩,未想是賀蘭澤做了告誡。 葉云瀾道:“不曾。有勞師兄了?!?/br> 賀蘭澤笑了笑,神色顯出幾分柔意,“師弟,你我?guī)?年交情?,何必言謝?!?/br> “流言歸流言,你真正的傷勢,世人又怎了解?!辟R蘭澤輕聲道。 遲疑了一下,又道:“師弟,你知我是萬中無一的火系天靈根,今番天池論道又有感悟,不日修為將行突破,待到那時,或有三成把握收服神火了?!?/br> 葉云瀾沉默不語。 賀蘭澤等?了好半晌,等?不到回答,搖頭哂笑一下,覺出幾分尷尬。 不過他的面皮在這幾?年早已煉就,又坐一會,交談幾?句宗門之事,才起身道:“時候不早,師弟好生歇息罷。” 起身步至門邊,又遲疑道:“今日我聽聞師弟言及自己已有道侶,此事可當真?” 他聽說此事時候其實并不放在心上,只覺這是葉云瀾拒絕那些胡攪蠻纏之人的借口,畢竟葉云瀾一進宗門便與容染待在一處,后來與容染鬧翻后,除收了一親傳徒弟便再沒有與人親近,誰說葉云瀾有道侶他是第一個不信的。 奈何這是葉云瀾親口所言,賀蘭澤還是忍不住再求證一番。 未料葉云瀾道:“此事為真?!?/br> 賀蘭澤面皮一僵,“師弟道侶何時所結,為何師兄從未見過?” 葉云瀾道:“許久之前所結,師兄自然未曾見過。” 他并且說謊。 距離他向那人提及結契之事,距今確實已經有一百多年了。 賀蘭澤卻誤會他意思,艱澀道:“師弟是說,你們結契在入門之前?”心?中對那結契之人暗罵了一聲“禽獸”。 入門之前,那時候葉云瀾才多?少年歲? 雖然,一些修者世家確實有指腹為婚的習慣,可那是請過觀星士測命,生辰八字契合,才能得以結契。 他未聽聞葉云瀾是世家出身,猜想或許是被什么人所蒙騙,畢竟那時葉云瀾還未曾如在天宗時日日佩戴假面,惹來什么人覬覦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