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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心為葉族效力千百年,從未見過這樣令他驚艷的容顏。 “他為冰系靈根,是葉族血脈傳承中所出現(xiàn)的‘不?詳’,曾分去懸光小半血脈之力。若是無他,懸光本該在出生?之日便會返祖。成為名副其?實的天級血脈,只?不?過,而今彌補,尚不?算遲。” 葉帝揮散水鏡,漠?道。 “他而今修為盡廢,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手無縛雞之力。朕允你調(diào)動圣木之力。將之抹除?!?/br> “記住了。朕所要的,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葉梓心躬身接受了任務(wù)。 那時候,他雖?有些可惜這樣的容顏可能往后再不?會出現(xiàn),但并未覺得這是個多么困難的任務(wù)。甚至,他看著水鏡里那人?躺在床上?那虛弱模樣,也許他還沒趕到,也不?必他親自動手,這人?便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也說不?定。 而現(xiàn)在,葉梓心瞳孔收縮,看著指著自己脖子的鋒利劍尖,還有那壓制得他渾身冷汗狂冒的血脈之力,腦子里回旋著葉帝的話。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手無縛雞之力。 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手無縛雞之力。 葉梓心:“……” 葉云瀾自?不?知眼前這個渾身嚴(yán)嚴(yán)實實裹在神圣盔甲里的曜日隱衛(wèi)如?何心思百轉(zhuǎn),他只?是敏銳嗅到了這人?身上?微甜卻腐朽氣息。 他喜花。 但對方身上?,卻是他最為厭惡的,腐生?花的味道。 他雙眸已經(jīng)完全被燦金的顏色覆蓋,流露出一種難遇形容的漠?和尊貴。 他覺得憤怒。 并非憤怒于自己血緣上?的父親居?執(zhí)意要對他痛下殺手,而是另外一種更加深沉、悲涼的憤怒。 這種憤怒隨著他的意識傳遞,散入周圍金色絲線交織而成的網(wǎng)絡(luò)之中。 那些絲線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他的情?緒,許多都纏繞到他握劍的手腕上?,輕輕搖擺親近,似乎想要減緩他的憤怒。 葉云瀾抬手輕撫了一下手腕的絲線,又望向被血脈之力壓制動彈不?得的葉梓心。 那雙金色的瞳眸仿佛能夠洞穿一切。 “本應(yīng)在千年之前死去的rou身,早已不?該停留在這世上??!?/br> “吾將賜爾長眠?!?/br> 他想要干什么? 葉梓心瞳孔睜大,發(fā)現(xiàn)一根金色絲線在向他靠近,像是柳絲隨風(fēng)飄搖。 卻是奪命的鐮刀。 因果之線源于葉族圣木,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傷害葉族之人?——這是定理! “不?……” 葉梓心茫?低頭,那根絲線已穿透了他的胸腔。 他如?塵埃般慢慢飛散于虛空,不?留痕跡。 而站在他眼前之人?,只?是厭倦地闔了闔眼。 “吾討厭腐生?花?!?/br> 作者有話要說:葉梓心:可惡!葉帝害我! 第50章 天明 曜日皇宮。 一聲清脆的響。 是葉帝手中的酒盞失手落地。 鎏金所制的杯身上?雕刻著飛鸞,杯子在地上滾動幾圈后,杯身碰上了一雙蓮履。 葉檀歌微微蹲身,將酒杯拾起。 烏發(fā)從她修長的脖頸淌落,只是傾身拾杯的動作,也顯得十分優(yōu)雅柔美。 她將酒杯遞給一旁的宮人處理?,而后蓮步輕抬,走到葉帝身后,抬起柔軟雙手,輕輕按揉葉帝肩頭。 “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葉檀歌輕聲道。 她的聲音柔婉動聽,像在枝頭歌唱的百靈鳥。 葉帝道:“葉梓心的魂燈滅了?!?/br> 葉檀歌捏肩的手一頓,“梓心長老……成為曜日隱衛(wèi)后,勤勤懇懇,為我族效力已有千年,而今身死,實在教人悲傷……陛下,是否在考慮為梓心長老舉行族葬?” 葉帝冷哼了一聲,葉檀歌總是如此,身在太古之族,卻總懷婦人之仁,還有些不合時宜的傷春悲秋。 只不過到底是他的女人,有他寵著,只要不逾矩,存有些許天真……倒也無妨。 “檀歌,你忘了么,葉族人的葬禮,會在轉(zhuǎn)化為曜日隱衛(wèi)之前舉行。成為曜日隱衛(wèi)之后,就只是一件兵器。”葉帝話語冷酷,“只是兵器而已?!?/br> 聞言,葉檀歌如盈著一池湖水美麗眼眸中,有波光輕輕晃動了一下。 葉帝繼續(xù)道:“兵器損毀了,并不值得你我悲傷。而朕所煩擾的,是葉梓心為何會死?!?/br> “朕已允許他動用圣木之力,葉梓心本身亦是半只腳踏入蛻凡境的強者,他所要對付的,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卻因此不明不白身死……” 葉檀歌忽然出聲道:“陛下,您可否告知臣妾,梓心長老要對付的,是誰?” 葉帝話語一頓,并沒有立時回答。 他想起當(dāng)?初簽訂神圣契約時,葉檀歌哭泣著哀求他不要逼迫葉云瀾的模樣,最終令他同意了葉云瀾的要求,更改了契約,將不允許對方踏入西洲的條約劃去。 他實在見不得葉檀歌哭的模樣。 但他之所以同意如此,更是因為,他派出的曜日隱衛(wèi)即將到達天池山,葉云瀾已經(jīng)是個死人,即便契約不寫,死人以后,自然也無法踏足西洲。 只是而今死的,卻是葉梓心。 葉云瀾伴隨凰星降世而生,注定為葉族之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