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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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問:“你想看葉公子怎么樣了么?” 伶俜愣了下忙不迭點頭。其實葉羅兒怎樣她倒并不是非要親眼所見,想跟著沈鳴一起,不過是因為宋銘。她得看著沈鳴,可別讓那貨給帶壞了。 為著方便,她作了一身男兒打扮,跟在高大挺拔的沈鳴身旁,瘦瘦小小地看過去像是一個跟著公子出行的小廝。 這是伶俜第一見識到夜間的勾欄瓦肆,整條胡同燈火通明,鶯聲燕語飄在空中,走在路上,甚至都能問到酒味和胭脂香氣。閣樓上有穿著妖媚,對著下方攬客的青樓女子,聲音嬌得仿佛都能掐出水來。望月樓一片紅光搖曳,只不過當(dāng)街的兩扇雕花門緊閉著。 沈鳴拉著伶俜上前敲門,濃妝艷抹的老鴇從里面將門打開,見著外頭站著一個錦衣俊朗的公子,笑道:“公子,咱們這兒今兒被貴客包了,您改日再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后傳來女子銀鈴一般的嬉鬧笑聲,還夾雜著一個熟悉的男聲。 沈鳴面無表情地越過她的頭,看向燈火輝煌的屋子,見到那正蒙著眼睛跟幾個女子嬉戲的宋銘,勾唇冷笑了一下:“我找里面那位公子?!?/br> 老鴇自是知道宋銘的身份,也能猜出門口這少年不是普通人,趕緊諂媚笑道:“我這就跟您去通報。” 她還沒轉(zhuǎn)身,里面那眼睛蒙著塊紅布,正跟人躲貓貓的宋銘揮手高聲道:“讓他進來!” 老鴇連連應(yīng)聲,側(cè)了身子恭恭敬敬請沈鳴進屋。 沈鳴拉著伶俜的手走進了那大廳中,穿著一襲及地紅袍,頭戴一根紅抹額的宋銘,并未因為他的到來而停下嬉鬧,被幾個女子掩嘴笑著躲掉后,跌跌撞撞挪到了沈鳴跟前,忽然一把抓住他:“美人兒!終于讓我抓住了!” 沈鳴不著痕跡地將伶俜拉在自己身后擋著,免得被面前這家伙給碰到。而躲在他身后的伶俜,默默打量著那蒙著紅布,正在沈鳴身上東摸西摸的美玉少年,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咦?美人兒你怎么這么硬?哎呀!你胸前的rou去哪里了?” 沈鳴巍然不動,面無表情將他的手拍開:“行了!” 宋銘這才摘下蒙著眼睛的紅布,露出一雙桃花般的丹鳳眼,笑著看向跟前的人:“原來美人兒是沈公子啊!” 沈鳴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葉公子呢?” 宋銘退到后面的一張桌前坐下,隨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斜眼看他笑道:“急甚么?總歸是還是活的,死不了?!闭f罷又朝屋子里的幾個艷麗女子揮揮手,“都去給我伺候沈公子,誰要是讓沈公子笑了,我就賞她一百兩。” 幾個青樓女子聞言,立刻簇擁上來。 只是還未碰到沈鳴的衣角,他已經(jīng)帶著拉著伶俜退后兩步,手中的劍橫握在身前,半出了鞘,冷聲道:“都給我下去!” 眾女子一看那冷光凜冽的劍,嚇得趕緊退了開。 宋銘喝一口水噴出來,朗聲大笑:“你還真是個和尚不近女色??!”說完才看到他身后躲著的伶俜,又頗有些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原來是帶著小媳婦兒,你說說這人也真是的,來逛青樓哪里有帶家眷的?!?/br> 邊說邊笑著朝伶俜揮揮手:“小夫人趕緊回去歇著,這是男人們來的地方。你看看你在這里,你們家世子甚么都不敢做!” 伶俜又是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去看沈鳴,卻見他仍舊神色平靜,大約是早就習(xí)慣這位四殿下的行事風(fēng)格。 宋銘鬧完,終于朝身邊的美人們揮揮手:“你們都下去,爺有正事和沈公子做。” 幾個美人在他臉上留了香吻,搖曳著走了下去。宋銘不緊不慢起身,朝沈鳴招招手:“跟我上來!” 沈鳴拉著伶俜跟上他。 到了二樓的一間雅房,走在前頭的宋銘推門而入,里面的床榻上赫然躺著一個白衣少年。 宋銘轉(zhuǎn)頭朝沈鳴挑挑眉:“世子爺跟本王開了金口,就算是閻王爺來了,本王也能把人搶過來?!绷T了又有些得意道,“那牙婆的兒子和孫子,我也找到了,都還活著,已經(jīng)讓人交給了順天府,估摸著明日順天府就會派人再去把韓子臨給抓進大牢?!?/br> 沈鳴沉默不言,拉著伶俜走到那床榻前。葉羅兒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但呼吸還算平穩(wěn),想來沒甚么大礙! 宋銘走上來道:“那韓子臨正在用私刑,幸好我的人趕到及時,不然這位美人兒可就真的香消玉損了?!?/br> 他說話間,葉羅兒已經(jīng)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邊的幾人,虛弱地開口:“多謝世子爺救命之恩!” 宋銘一聽可不干了,上前道:“救你的人可是本殿下?!?/br> 葉羅兒不認(rèn)得這位紈绔皇子,但聽到他自稱殿下,也能猜到大概身份,目光微微閃動,想著掙扎著起身行禮,但身上的傷勢讓他連動根指頭都難于登天。 沈鳴見狀趕緊道:“你躺著就好!”他想了想,問,“我想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何事?” 葉羅兒閉了閉那雙霧氣沉沉的眼睛,用細弱蚊蠅般的聲音道:“我只記得有人闖進那宅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人就失去了知覺,再醒來就是韓子臨來鬧事,被世子爺你扶出了屋子?!?/br> 沈鳴默了片刻,試探問:“我們找到你時,綾羅和你躺在一起,都被人下了藥?!焙竺娴脑?,他猶疑了片刻,有才繼續(xù),“你真的沒跟她發(fā)生甚么?” 一旁的宋銘驚呼一聲,被他皺眉瞪了一眼,趕緊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葉羅兒兩行清淚從眼角滾出來,越發(fā)楚楚動人,連伶俜看得都心生憐憫,卻又擔(dān)心剛剛沈鳴所說的。雖然他攬下了和葉羅兒的事,她給表姐穿衣服時也未發(fā)現(xiàn)異常,但兩人被人下藥,稀里糊涂發(fā)生過甚么也并非不可能。 她先前都沒仔細想到過這點,現(xiàn)下才覺得周身冰涼。 葉羅兒閉了閉眼睛,過了許久,才小聲道:“世子爺不肖擔(dān)心,我被韓子臨拐來后就被他去了勢。就算是被下了藥,我也不可能和沈大小姐發(fā)生甚么?” 屋子里的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床上如畫中人般的少年,將這種羞于見人的秘密說出來,大約也是費盡了全身力氣。他雙眼緊閉,用力咬著慘白的唇,眼淚無聲地往下流得洶涌。 宋銘清了清喉嚨,難得正色:“葉公子,你放心,韓子臨這回肯定沒得跑,本朝律法嚴(yán)明,他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如今證據(jù)確鑿,他不會再有第二次脫身的機會?!?/br> 沈鳴想了想,道:“殿下,您看葉公子該如何安置?” 宋銘道:“若是他想找回親人,我可以幫他。” 葉羅兒半睜開眼,淚眼朦朧地搖頭:“我早已是殘缺之身,即使尋到親人,恐怕也會被嫌棄。殿下世子放心,等我身子好了,就離開京城,天大地大,總該有我的容身之地?!?/br> 宋銘低頭看著他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笑著嘖嘖了兩聲:“就你這張臉?剛剛走出京城,就能讓人吃得骨頭都不剩?!?/br> 葉羅兒咬咬唇道:“一副皮囊而已,毀了便罷了?!?/br> 宋銘笑:“這張臉毀了多可惜,讓人看著也賞心悅目。你要是愿意,跟著我就成,反正韓家那邊也以為是我看上了你?!币娏巳~羅兒目光閃動,又笑道,“你放心,我跟韓子臨不一樣,絕不干強迫人的事兒,你不是會唱戲么?我正好要養(yǎng)個班子,你沒事給我唱一段就成?!?/br> 葉羅兒一張慘白的臉,終于稍稍緩和了些:“多謝殿下!” 宋銘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又轉(zhuǎn)頭看向沈鳴,朝他挑挑眉,笑道:“世子爺,你拜托我的事兒,可算辦得漂亮?” 沈鳴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還行?!?/br> 宋銘笑得愈發(fā)厲害,半分無邪半分妖邪:“那你要如何報答我?” 沈鳴道:“你欠我的錢不用還了!” 宋銘像是撒嬌一般道:“談錢多市儈,咱們別談錢?!?/br> 沈鳴皮笑rou不笑地瞪他一眼:“那你就把該分給我的銀子給我?!?/br> 宋銘嘿嘿一笑:“行,那這回咱們就銀貨兩訖?!闭f著有腆著臉一般道,“如今兒日子越來越熱,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jié)。你趕緊再跟我提幾樣新的香露,鋪子里都快斷貨了呢!” 沈鳴含含糊糊唔了一聲。 宋銘輕飄飄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伶俜,佯裝板起臉道:“沈愉生啊沈愉生!不是我說你,你從我這里吸了那么多血,竟然還讓你的小媳婦兒光腳丫子出來,連雙鞋子都不給,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 到了這時,伶俜也有些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來。雖然這位四皇子殿下,還是傳聞中那般浪蕩風(fēng)流,但好像跟她以為得又有點不同。他和沈鳴一冷一熱,明明性子是如此南轅北轍的兩人,卻竟然有著如此奇妙的交情。 沈鳴斜了他一眼,拉著伶俜往外走:“我們回府?!?/br> 宋銘在后面壞笑叫道:“小和尚,我跟你說,你家小媳婦兒年紀(jì)太小,圓房得要點訣竅才行,我這里還有本秘籍,你要不要?” 沈鳴隨手抄起路過的圓桌上一只茶杯,朝后面擲去,宋銘大驚失色,伸手堪堪用兩指夾住,跳起來道:“身手好了不起?。 ?/br> 伶俜雖然對那位四皇子殿下有些無語,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日后會成為帝王,但見他將事情辦得如此妥當(dāng),還給葉羅兒安排了后路,倒也確實不像是只會飲酒狎妓的紈绔子。 兩人走出燈火通明的胡同,上了馬車,伶俜見沈鳴神色平靜,小心翼翼問:“世子,侯爺會不會因為這事責(zé)罰你?” 沈鳴輕笑了笑:“無妨?!?/br> 伶俜想了想又道:“要是他罰你跪的話,我陪你一起跪。” 沈鳴云淡風(fēng)輕道:“父親素來是不管我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彼D了頓,又譏誚笑了一聲,“父親是個明白人,定然猜得出發(fā)生了何事,知道我是給綾羅擋禍,于情于理都不會責(zé)難我的?!?/br> 伶俜想著也是,沈瀚之那人心思如海,深不可測,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必一眼就能看出個所以然。她入了侯府這半年,也看出沈瀚之對自己這個長子,幾乎不聞不問,只在逢年過節(jié)用膳時,不咸不淡地問幾句近況。想到上輩子沈鳴就是在十八歲那年死在自己父親手中,都說虎毒不食子,難道沈瀚之就真的對沈鳴半點父子之情都無?為了保護宋玥,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下得了手? 她借著一點點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對面的人。沈鳴清俊的臉上,帶著慣有的漠然和冷冽,仿佛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一個從小跟著祖母在田莊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偶爾也會渴望父母親情。他這樣被父親丟在寺廟里與世隔絕了近十年的孩子,想必心中也曾對親情期待過,不然他也不會這樣出手幫助表姐。 回到府中靜欣苑,已經(jīng)是二更天。屋子里有哭泣的聲音,伶俜走進去一看,果然是表姐跪著,姨母一臉鐵青地坐在太師椅上在訓(xùn)斥她。 見到伶俜進來,寧氏皺了皺眉,不悅道:“十一,怎的這么晚才回來?” 伶俜趕緊回道:“世子身子不舒服,我一直在照看他。” 因著先前就知道她是跟沈鳴一起,寧氏也未再對她發(fā)難,只又朝跪在地上的女兒喝道:“你以為你爹真相信那戲子是世子藏的?他是為著你的名聲,不想揭穿這事,不然傳出去,你還怎么做人?” 沈錦抹著眼睛道:“我不過救個人罷了,又沒作jian犯科。昨夜我睡得好好的,一醒來就到了柳葉胡同那邊的宅子,分明就是韓子臨讓人將我擄走要陷害我?!?/br> 寧氏狠狠瞪了他一眼:“這話你千萬別在外頭說,就算是被他擄走,讓你跟那個戲子待了一晚,被人知道你的名節(jié)就毀了。” 沈錦小聲道:“我就是知道輕重,先前父親罰我,我才一直說只是去幫世子。” 寧氏閉了閉眼:“咱們侯府向來守備森嚴(yán),這韓子臨吃了熊心豹子膽不說,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你擄走,只怕府中也是有鬼?!闭f罷嘆了口氣,擺擺手道,“如今你大婚在即,有沒有鬼暫時放在一邊,好好待在府中別再出去惹事。今兒要不是英才幫你在侯爺跟前說話,還不知道他怎么罰你。等你嫁到榮親王府,我也就放心了。” 沈錦也是有些后怕,若不是伶俜帶著沈鳴即使趕到,他一個深閨待嫁女子,與一個戲子共處一室,就算是拿出證據(jù)自己是被韓子臨擄走,那也是于事無補。她擦了擦眼淚,挪到母親跟前,抱住她的膝蓋:“娘,這回多虧了哥哥!” 寧氏嘆了口氣:“我知道,明兒個你跟我一起去好好謝謝人家?!庇?jǐn)[擺手,“今日提心吊膽一整天,你也跪了幾個時辰,趕緊帶著十一歇了吧?!?/br> 沈錦這才站起身,拉著一旁沉默不言的伶俜回了自己屋子。 躺著床上,沈錦一邊唉聲嘆氣抱怨自己跪久了腿疼,一邊道:“葉公子也不知道被韓子臨帶回去會如何?說了會幫他,自己倒是惹了一身腥?!?/br> 伶俜笑道:“先前姨母在,我忘了告訴你。世子拜托四殿下幫忙,已經(jīng)把葉公子從韓子臨那里救出來了。說是正想弄個戲班子,讓葉公子跟著他?!?/br> 沈錦大喜:“真的?那可真是好,四殿下雖然是個浪蕩子,但也沒甚壞心,葉公子跟著他,倒是比出京城謀生穩(wěn)妥得多?!?/br> 伶俜嗯了一聲:“葉公子長那樣一張臉,只怕走到哪里都是個麻煩,還不如跟著四殿下?!?/br> 沈錦也算是放了心,默了片刻,又問躺在對面帷幔中的伶俜:“十一,你怎的知道我被韓子臨擄到柳葉胡同那邊的?若不是你帶著世子及時趕到,我都不敢想會么樣?” 伶俜道:“其實我也是猜的,一覺醒來發(fā)覺你不見了,又想著韓子臨剛剛被放出來,怕是會找你麻煩,就帶著世子去了柳葉胡同,果然見著你和葉公子被下了藥。” 沈錦憤怒地哼了一聲:“我還真是小看了韓子臨的本事,竟然敢到咱們侯府擄人,也不知道他怎么辦到的?” 伶俜想到去年成親那日,自己也同樣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擄走一回。但那一回主使人是宋玥,他對侯府再熟悉不過,而且作為一個王爺,手中能人自是不少,要擄個人并不難。可這次的韓子臨,一個在三教九流混的紈绔,要從守備森嚴(yán)的侯府擄走大小姐,光是聽起來,就是個笑話。 姨母說得沒錯,這府中有鬼,至于是誰,不言而喻。 ☆、42.第一更 “你說世子爺趕在韓子臨前面去了柳葉胡同,還說那戲子是他私藏的,不過借用meimei的宅子?”李貴妃坐在屋子中的太師椅上,聽完趙公公的報告,不緊不慢地反問,精致的臉上并未有半點波動。 “回娘娘的話,正是這樣。而且那牙婆的兒子孫子也被人給救了,已經(jīng)去了順天府告狀?!?/br> “是甚么人救的?” 趙公公搖頭:“這個倒是不清楚,反正不是世子爺手下的錦衣衛(wèi),不過既然世子爺早就插手了這件事,估摸著跟他脫不了干系。” 李貴妃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浮出一絲冷意,默了片刻才道:“侯爺當(dāng)年就不該優(yōu)柔寡斷留下這么條禍害,本以為養(yǎng)在寺廟里那么多年,會成個廢人,哪知這才回京兩年多,竟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彼D了頓,忽然又笑道,“不過這也不算是壞事,反正韓家這個人情已經(jīng)賣了出去,咱們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世子正好又是蘇家的人,以后要動蘇家,韓家只怕會上趕著來。你趕緊派人通知韓家,讓那韓子臨跑路?!?/br> 趙公公道:“要幫忙安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