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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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俜眨了眨眼睛,怕自己看錯了。只見那人穿著一身黑色布衣長衫,身材挺拔。伶俜看不到他的正臉,當然她也沒打算細看,而是將目光落在那人剛剛坐著的位子。 此時桌上還坐著一個少年,身著白色杭綢大氅,一頭青絲挽成發(fā)髻,那發(fā)髻上插著一根碧玉簪子。他并未朝旁邊看去,目光仍舊落在前方的說書人身上,右手持杯,不緊不慢地飲著茶。僅僅只是側(cè)顏,已看得出其容貌的昳麗之姿。 如果說伶俜剛剛不敢確定那黑衫人是長安,那么此刻便已經(jīng)篤定。因為她可能會認錯長安,卻絕不會認錯沈鳴。倒不是因為她對沈鳴的熟悉更甚,而是這樣風姿卓絕的少年,在她的記憶中,除了他再找不出別人。 此時的沈鳴跟兩年前比起來,顯然變化甚大。單單只是那樣靜靜坐著,似乎也散發(fā)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懾人氣場,與周遭的人截然不同。伶俜也不說不清到底有何不同,只隱約覺得兩年前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懵懂無邪,此時再看不到半點蹤跡。 旁邊的長安還在和那潑皮男子拉鋸,他客客氣氣低聲道:“這位公子,還望大人大量,別影響了大家聽書的雅興?!?/br> 那男子斜眼瞥了眼沈鳴,傲慢地朝長安道:“你是哪家的狗?敢多管我的閑事!” 長安是個向來以和為貴的性子,基本上只要他家世子不發(fā)話,他是絕對不對主動跟人動手的。雖然這人嘴欠,但他還是面上含笑,越發(fā)客氣:“公子,這么多人看著呢!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br> 那男子卻是更加來勁兒,一拍桌子,指著長安:“我就問你是哪家的……” 那聲狗字還沒落下,只見沈鳴忽然輕拍了一下桌面,桌上一只茶杯直直飛起,如離弦之箭一般塞進了那人張開的口中。于是本來要說的話,變成了嗚嗚嗚的聲音。 他的兩個隨從見狀不對,趕緊扶著自家公子。那人捂著下巴,好容易將茶杯從嘴里拔/出來,惱羞成怒指著沈鳴要再次開罵。而他的聲音還沒出來,一直未發(fā)一言的沈鳴,已經(jīng)淡淡開口:“太吵了!把他丟出去。” 他語氣云淡風輕,說這話的時候,始終沒有轉(zhuǎn)頭,給那人半個眼神。 長安嗯了一聲,直接伸手點了那男子啞xue,又伸手將人一把拎起,見著他兩個隨從呆若木雞,輕笑著道:“你們兩個也要我一塊兒扔嗎?” 這倆隨從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這白衣少年公子的身份是何,已經(jīng)不重要,如此這般的身手,吃虧的總歸是他們。于是趕緊唯唯諾諾跟上,主動扶著還在掙扎的主子灰溜溜出了門。 他們坐在角落,除了剛剛潑皮的聲音大些,長安和沈鳴的動靜,都十分低調(diào)。周遭大多數(shù)人并未看清楚,只知那不曉得從哪里冒出來的潑皮讓人給弄走了,總算是讓人松了口氣。 臺上的說書人又開始接著剛剛精彩的地方說下去,眾人再次沉浸在四大家族的傳奇中,沒人再去關(guān)心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謝家三位小姐卻因為位置的關(guān)系,將下方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實際上沈鳴坐著的位置,就對著她們的方向。那張如畫中走出的側(cè)臉,不僅落在了伶俜眼中,也直直落在了謝八謝九眼里。 兩人都無心再聽書,而是睜著眼睛不約而同定定看著下方的人。這時,站在伶俜身旁的翠濃,忽然低低咦了一聲,似乎過了這么久才確定:“十一小姐,那不是世子爺么?” ☆、第十五章 “十一小姐,那不是世子爺么?” 那時沈鳴日日清晨從蘇家山莊來到謝家田莊,暮色將,至才緩緩歸去,翠濃自是認得他的。伶俜不防她冷不丁脫口而出,下意識覺得自己和沈鳴熟識——大約是可以算得上熟識,教人知道可能是件麻煩事,正要輕描淡寫打發(fā)了這個問題。哪曉得對面的謝八謝九,雙雙睜大眼睛看向翠濃。那眼里閃爍的興奮光芒,絲毫沒有遮掩。不僅是眼神,這倆貨還異口同聲好奇問:“世子爺?哪家的世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男女大都概莫能外。何況沈鳴剛剛將茶杯拍進那潑皮嘴里的動作,大堂中的人肯能看不甚清,但他們?nèi)忝玫奈恢脜s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叫一個行云流水的帥氣。 翠濃小聲回道:“就是濟寧侯府的世子爺??!”罷了,又補充了一句,“和咱們伯府結(jié)親的那個濟寧侯府?!?/br> 謝八謝九有些怔怔然,齊齊再轉(zhuǎn)頭看向底下那人。其實大堂喝茶聽書的人,不乏京城貴公子,但是那白衣少年,獨有一派清風霽月的風姿,端端坐在那角落的桌上,已與旁人大為不同。 謝九結(jié)結(jié)巴巴低聲問:“十一,他真是侯世子沈鳴?” 伶俜扶額:“若是沒認錯,應(yīng)該便是?!?/br> 謝九想起什么似地又繼續(xù)問:“你怎的認識世子?” 她們生活在京中伯府都未曾見過這位傳聞中的侯世子,她家十一meimei打小在宛平田莊卻認得沈鳴,于情于理說不過去。 伶俜輕笑著如實道:“蘇家的莊子跟咱們的莊子緊鄰著,前年世子爺在山莊休養(yǎng),便見過了。” 此時謝八的目光也落在沈鳴身上,點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世子爺跟傳聞看起來不太一樣?。 ?/br> 謝九重重舒了口氣,一掃此前陰霾,吃吃笑道:“難怪先前十一meimei說傳聞不可信,原來不是安慰人的話?!毖垡娭f書人說完一段,底下的少年放了茶杯要離開,她又趕緊拉著伶俜道,“十一,既然你同世子爺相識,快去帶九jiejie打個招呼,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br> 伶俜無奈,還未開口,人已經(jīng)被拉了起來,跟著像只出籠小鳥般的謝九姑娘蹬蹬下了樓。 到了樓下大堂,沈鳴和長安已經(jīng)出門。謝九又亟不可待地拉著伶俜往外走,出了門果然見著正準備上馬車的沈鳴。 謝九收了剛剛的風風火火,像個大家閨秀一般斯斯文文地立在路邊,推了推自家meimei,小聲道:“快去跟世子爺打招呼!” 因著后面的謝八和丫鬟們已經(jīng)跟上,這樣突如其來的仗勢,自是叫幾丈之遙的沈鳴察覺。他的半截身子本已經(jīng)入了那馬車,此時又退了出來,轉(zhuǎn)頭朝這廂看過來。 他有些清涼的目光直接便落在伶俜身上,俊秀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繼而又舒展開。 伶俜見著他已經(jīng)看到自己,干脆咧嘴一笑,遙遙喚道:“世子!” 沈鳴唇角微微勾起,抬起手朝她招了招:“十一,過來!” 伶俜愣了下,便顛顛地跑過去立在他跟前。她這兩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躥了好大一截,但是在他面前,仍舊只及他胸口,看起來還是小小一只。伶俜有點哀怨,昂著頭看他,這家伙到底吃過什么,怎的又長高了這么多? 沈鳴低頭淺淺笑著看她,下意識伸手想在她頭上摸一把,卻驀地反應(yīng)過來,雖然這還是那個有著一雙水靈靈大眼的女孩,卻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小娃。綱常倫理他已經(jīng)懂得太多,只得又將手放下,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白玉玉佩,冷峻的面容上,笑意更明顯,柔聲問道:“你怎的在這里?” 伶俜微微松了口氣,她本以為時隔兩年,就算他一眼能認出自己,但總該還是陌生的,不想他的語氣卻是如此熟稔,就像是一個兄長一般。 只是她也感覺出,沈鳴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怪譎的少年,他沒有了那時的迷惘懵懂,沒有了對人的抗拒。興許他仍舊是與眾不同的,但卻已經(jīng)成為這個紅塵俗世的一個人。 或者說他那只準備落下又收回的手,以及開口的語氣,讓伶俜知道,如今的沈鳴,大約不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伶俜有些為他欣喜,那個被刻意養(yǎng)在寺廟與世隔絕的孩子,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正常的侯府世子。 她歪頭笑著回他的話:“我回京城看我父親,今日陪jiejie上街,不想喝茶的時候就遇到了世子?!?/br> 本來謝九見著沈鳴的正臉,又是為其驚艷又是有些心慌,因著這侯世子雖則容貌昳麗,氣質(zhì)卓絕,可渾身上下卻帶著一絲拒人千里的冷冽。他的目光甚至一直都沒有落了半絲在自己身上。謝家子女的容貌本就出眾,她的姿色又是公認地在諸多姐妹中數(shù)一數(shù)二。這路邊行人都紛紛為他立足側(cè)目,這世子竟然對她熟視無睹,頓時有些悻悻然。但看到沈鳴對著伶俜,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又稍稍松了口氣。 隱約聽到伶俜提起jiejie二字,她立刻娉娉婷婷地走過去,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行了個禮:“謝九見過世子爺?!?/br> 沈鳴抬眼淡淡看她,點點頭。 伶俜看著他心道,雖然并無多話,但也算是有了回應(yīng),比之前在莊子上,不搭理人可正常多了。想著謝九可能就是這輩子他的世子夫人,秉著姐妹血濃于水的關(guān)系,她決定為自己的九姐美言幾句:“世子,這是我九jiejie,可是我們伯府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皆通?!?/br> 其實她也是亂說,算起來她才跟謝九認識不到兩日,哪里知道她是不是才女,不過據(jù)她所知,謝九娘是青樓才女出身,他爹又是個不吝于在兒女身上投資教育的,所以這樣說,顯然也是*不離十的。 meimei如此上道,謝九心中默默給她比了個拇指,面上仍舊像個大家閨秀一般,含羞帶怯地垂下頭道:“世子爺莫聽十一胡言,謝九才疏學(xué)淺,萬萬不敢稱才女?!?/br> 沈鳴微微一笑:“九小姐謙虛了?!?/br> 謝九本以為他還要多說下去,不想他卻話鋒一轉(zhuǎn),又對上伶俜:“過幾日我會去伯府拜訪謝伯爺,屆時再去看你?!?/br> 伶俜笑瞇瞇點頭。 他抿唇微微笑了笑,折身上了馬車。坐在車前的長安笑道:“十一小姐,我們走了!” 謝九眼巴巴看著馬車離開,然后笑著在伶俜腦門點了一下:“看來十一你對世子爺挺熟的么?!闭f完從手上拔下來先前剛買的一枚金手鐲塞在伶俜手中,“若是他來侯府,你要繼續(xù)幫九jiejie美言?。 ?/br> 伶俜眨巴了兩下眼睛:“九姐,你不是不想嫁給世子么?” 謝九啐了一口,露出少有的憤慨潑辣:“那都是外頭不知那些碎嘴亂傳的,說世子爺身患怪疾脾性暴虐,真是瞎了狗眼了!幸好今日見著了世子爺本人,不然我差點就準備離家逃走的?!?/br> 伶俜默默扶額。 此時在遠處看了許久的謝八,跟著丫鬟們上前,似是還有些不相信一般,低聲問:“剛剛那男子真是濟寧侯府的世子爺?” 謝九有點得意道:“可不是么?”說罷仰仰頭,“我得趕緊回府讓爹答復(fù)侯府的婚約,給我快些準備嫁妝。” 謝八嘿嘿一笑:“九meimei,昨晚你投水之后,我心里就那個難受,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我到底是做jiejie的,什么苦難應(yīng)是我擋在前面才對。你放心,回去我會同爹說,濟寧侯府我去嫁。” 做夢也未曾想到濟寧侯世子是那般風光霽月般的人物,恨只恨這京城中亂七八糟的傳言。謝八小姐可謂是腸子都快悔青了。 謝九斜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八姐,你想什么我還不曉得。這婚事可是抽簽抽出來的,咱誰也別說甚,世子爺?shù)降资莻€好是個歹,橫豎都跟你沒關(guān)系,反正都該我嫁?!?/br> 昨晚兩人不愿嫁時,倒是同仇敵愾,也沒見著打破腦袋,今日風向一變,倒是為都想嫁沈鳴眼見著要撕破臉。伶俜覺得兩個伯府小姐在大街上為著爭男人吵架,委實有些丟人,干脆一人拉了一下:“八姐九姐,有什么事咱們回去再說?!?/br> 謝八謝九平日里也算是關(guān)系不錯的姐妹,如今卻是各自哼一聲,不再搭理對方,一前一后上了馬車。 ☆、第十六章 剛剛回到府中,謝八謝九就為了同侯世子沈鳴的婚事,去找謝伯爺。好在伶俜如今只得十二歲,那婚事扯不到自己頭上來,兩個jiejie再如何扯皮,都跟她沒甚關(guān)系。只是如今謝八謝九知道她跟沈鳴相識,她擔心兩人將自己拉扯進去強行站隊,雖然還挺想看熱鬧,但也忍了下來,尋了個借口遁逃回了翠微苑。 晚上伶俜聽說她爹那邊熱鬧得不可開交,也就沒過去吃飯,讓小青蘿從東廚里拿了些食物草草果腹了事,然后悄悄去了聽雨軒那邊看熱鬧。 這夜的聽雨軒委實熱鬧得不得了,謝八謝九從唇槍舌劍開始,到最后直接上演了全武行。 謝八是個伶牙俐齒的,跪在她爹面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先是為自己先前的行為愧疚不已,說自己身為jiejie,有苦難在前,擋在前面責無旁貸,不論濟寧侯府世子爺性子如何暴虐,她都愿意嫁過去。又說自古出嫁成婚,都講究長幼有序,理應(yīng)是她先于謝九出閣。 謝九也不甘示弱,說昨晚抽中出嫁簽,自是意味這一切是老天注定,只是她和世子爺?shù)木壏?,她沒有不嫁的道理。 其實撇去侯世子的那些傳聞,能嫁入侯府做世子夫人,對謝家子女來說,都是一樁再好不過的良緣。只可惜先前有關(guān)沈鳴的傳聞太兇殘,再漂亮的門楣,也讓人望而卻步。 今日偶遇世子,方才知沈鳴跟傳聞中截然不同。原來這世子爺不僅有侯府世子之位,還有風光霽月之姿。只怕錯過了這村,對于謝家的女兒來說,就再沒這么好的店。所謂終身大事,對女子來說真真是終極一生的頭等事。是以待字閨中的謝八謝九就算素日感情尚可,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撕破臉爭一回。 謝伯爺再次被兩個女兒弄得腦仁發(fā)疼,昨日兩人還尋死覓活地不嫁,今日又爭先恐后要嫁,這才過了一天,這倆貨變起臉來比翻書還快,也真是不夠讓他省心的。好在兩人今日只是擺事實講道理,沒有像先前那樣痛哭哀嚎。 不過謝伯爺發(fā)覺自己還是太樂觀了些,因為很快就發(fā)生了比哀嚎更讓他頭疼的事兒,兩個閨女爭執(zhí)著爭執(zhí)著,竟然就在他面前直接揪頭發(fā)打了起來。 兩人年齡相仿,謝八十五歲有余,謝九將滿十五歲,這么大兩個千金小姐滾在地上打架,別說是謝伯爺,就是躲在外頭偷偷摸摸看戲的伶俜,都瞠目結(jié)舌。后來,謝九新買的綢緞荷葉邊襦裙被撕掉了一道大口子,謝八頭上的點翠簪子折成了兩半。兩人臉上還各自多了幾道淺淺的血印子。 千金小姐打起架來,也跟鄉(xiāng)野村婦沒什么兩樣,就是戰(zhàn)斗力稍微弱了些,伶俜還沒看夠,兩人就氣喘吁吁癱在地上動彈不起。 謝伯爺眼睜睜看著兩個伯府小姐,在自己面前為了爭男人打起架來,一雙眼睛睜得如同銅鈴般大,給氣得!又不得不感嘆自己教育的失敗,不由得想到那在田莊養(yǎng)大的乖巧的十一小姐。 謝伯爺腦仁兒快疼得裂開,沒好氣地讓兩個女兒滾蛋了。到底是覺得事有蹊蹺,便尋來謝九的小丫鬟一問,原來是今日出街,兩位小姐偶遇濟寧侯府的世子爺,方知那世子是翩翩如玉佳公子,跟傳聞中全然相同,所以才都生了嫁人的心思。 謝伯爺真是哭笑不得,見了男人就改了心思,這還是什么伯府的千金?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好事。先前還怕依著謝九的性子,臨嫁之前收拾包袱逃婚,還想著找人從現(xiàn)在起就看牢她,免得到時沒法給侯府和國公府交代,如今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謝伯爺?shù)顾闶撬闪丝跉狻?/br> 就這般鬧騰了兩日,承安伯府來了一位稀客,正是侯世子沈鳴。 這也是謝向頭回見著自己這未來女婿,管家將人引來會客的正廳時,正在不緊不慢端著飲茶的謝伯爺差點被一口熱茶嗆住。 沈鳴畢恭畢敬地打起寬袖,作揖行禮:“小侄濟寧侯府沈鳴拜見謝伯爺?!?/br> 他今日穿著一身白色繭綢直裰,雖則只有十五歲,但因著身材挺拔,言行舉止從容,已然是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讓人無法將他當做少年看待。 這位世子爺從姑蘇寒山寺回京不過兩年,又深居簡出,謝向自是從未見過本人,有關(guān)沈鳴的傳聞,他跟兩個女兒聽到的沒甚不同,原本是秉著犧牲一個閨女成全一大家子的打算。不成想這侯世子竟是這般一表人才的人物。也難怪這兩日,謝八謝九為出嫁之事鬧得不可開交。 謝向趕忙抱拳回禮:“世子爺客氣了,快請坐!” 他一邊暗暗打量沈鳴,一邊暗暗感嘆,這世子爺背后是濟寧侯府和衛(wèi)國公府兩大家,加上其本身又是如此清風明月的人物。這親事對他們謝家來說,竟原來是燒了高香才得來的福氣。 沈鳴施施然坐下,讓隨行的長安將幾個錦盒送上來,恭敬道:“小侄初次上門拜訪,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伯爺不要嫌棄?!?/br> 身為京中最有權(quán)勢的侯世子,如此禮節(jié),謝向頗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拱手:“世子爺真是太客氣了!”又讓下人趕緊替沈鳴斟茶,堆著笑道,“世子爺是為婚事上門的吧?您大可放心,老夫定然挑選府中才學(xué)品貌最好的閨女嫁過去?!?/br> 沈鳴端起青花瓷小茶杯,不緊不慢地啖了口茶,抿嘴微笑,云淡風輕開口:“伯爺誤會了,小侄今日上門并非為了親事?!闭f著輕笑一聲,“實際上這親事是我外祖父聽了天橋大仙的話,擅作主張同伯府遞的婚約,并未問過小侄意思。小侄今年年方十五,剛到束發(fā)之年,成親一事還為時尚早?!?/br> 謝向眨了眨眼睛,似是沒太明白。只覺得這不足十六歲的少年,雖則是面帶微笑,氣場卻有些冷冽地瘆人,以至于他這個過了不惑之年的人,腦子里都一時有些發(fā)懵。 沈鳴又道:“伯爺無需多心,既然沈謝兩家有婚約在身,小侄自是會遵循,只是希望再多過個兩年?!?/br> 謝向有點干干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點頭道:“老夫明白世子爺?shù)囊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