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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笙是在一間簡陋陳舊的小房間里醒來的。 他被人綁住手腳,坐在積滿灰塵的地面上,稍稍動一下,后背就疼到不行,像是有無數(shù)小針往骨頭里扎。 “嗚……”阮笙微微紅了眼眶,抬眸四顧,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只有一扇狹窄的四方形窗戶,透著些夕陽的光輝。房間里陳設(shè)簡單,陳舊的衣柜和矮矮的書桌,上面都積上厚厚一層灰,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阮笙坐的地方靠近一張鐵架子單人床,上面空無一物,只有大片看不出是什么的褐色印跡。 阮笙往床邊挪了挪,想要用床腿割破手上的繩子。 他動的很艱難,但磨了十來分鐘,總算把繩子割出一個小口,立即松了松繩子,把手抽出來,終于獲得自由。 跑起來開門,房門果然被人從外鎖住,怎么也打不開,阮笙氣惱地踢了踢門。 這些人究竟是誰啊?是要用他來威脅傅元灼嗎?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阮笙低著頭,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東西。 是個方方正正的畫本,旁邊還有兩支已經(jīng)干涸的水彩筆。 阮笙彎腰撿了起來,翻開第一張,里面歪歪扭扭寫了“傅元灼”三個字。 “這是……傅元灼的本子?”阮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接連往后翻,這大概是傅元灼的日記本,那時候他還小,很多字不會寫,就用圖案代替,字里行間都透著可愛的稚氣。 但寫到后面,風(fēng)格就完全不一樣了。簡筆畫圖案變成了無意義的涂抹,好像是拿筆的人,在紙上肆意地發(fā)泄著什么,最后甚至劃穿了紙背。 整個本子被一個七歲小孩□□得面目全非。 阮笙望著最后的凌亂線條,想到小小的傅元灼在紙上胡亂涂抹,那時的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阮笙凝著眉心,指尖緩緩滑過紙張,咬著唇陷入沉思。 突然,門外傳來兩聲沉重的撞擊聲,緊接著是上樓的腳步聲,“咚咚”踩在空蕩蕩的木質(zhì)樓梯上,地板似乎都在顫抖。 阮笙顫了顫身體,手心里冒著汗,趴在門上往外聽。 有人在爭吵,還有肢體碰撞的聲音。 “傅元灼,你他媽敢偷襲?!找死嗎?” 阮笙聽出來了,這是那個領(lǐng)頭男生的聲音,聽他這話,傅元灼是來救他了嗎? 阮笙急得去拍門,可惜以他的力氣,連門鎖都動不了,只能發(fā)出輕微的撞門聲。 他在里面大喊:“傅元灼,你快跑,他們要綁架你!” 阮笙有昏迷前的記憶,知道這幾個人的目標(biāo)是傅元灼,傅元灼以一敵三,肯定是打不過的。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傅元灼快跑,快跑??! 可惜外面的傅元灼聽不到阮笙的心聲,他自從踏進(jìn)這個房子起,看見熟悉的家具和擺設(shè),整個人就像結(jié)了冰,眼睛里血紅一片,望著那三個男生,仿佛看著死人。 聽到阮笙的喊聲,傅元灼眼里更添一絲寒光。 “你們……竟然敢動他?!”傅元灼毫無血色的薄唇間吐出幾個字。 那三個男生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但自恃人多肯定打得過,強(qiáng)撐著沒有后退。 個子最高的那個口出狂言:“我呸!傅元灼我告訴你,你要是聽話乖乖跟我們走,里面那個小Omega就沒事。要是你敢反抗,我們就把他送給紅姨,替你……”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劈下一道銀光,鐵棍猛地打在他的頭上,赤紅的血往下流。 “啊——” “你們、還沒有、資格?!?/br> 傅元灼手臂青筋驟起,一棍打翻三個人。 他從小打架就毒,存了心要傷人,不見血根本停不住。 等阮笙辛辛苦苦拿東西把房門撬開,看到的就是傅元灼按著那幾個人在地上揍。 他似乎是打瘋了,幾個趴在地上的男生,臉上都是鮮血,手腳蜷縮著。 阮笙腦子里轟然一響,顫聲叫道:“傅元灼……” 傅元灼身形一頓,沾了鮮血的拳頭收緊,想要站起來。 “傅元灼……”阮笙小聲喚了一句,顫顫抖抖的聲音明顯地彰顯著他在害怕,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被叫住的少年緩緩轉(zhuǎn)過來,看見阮笙通紅的眸子,眼神頓沉,道:“別哭?!?/br> 阮笙小聲抽泣著,抬手抹眼淚,沒注意到手上都是灰,一下就把白皙的小臉弄得灰撲撲的,整個人像受了委屈的小奶貓。 傅元灼往前一步,似是要攙住他。 阮笙一抬眸,突然看見傅元灼身后一個男生站了起來,手里握著尖細(xì)的針管,噌的就要往傅元灼背后扎! “快躲開!”他驚呼一聲,猛地?fù)涞礁翟粕砩希米约旱暮蟊碁楦翟茡跸履莻€針管。 阮笙心臟砰砰地跳,幾乎快要沖出來,他死死閉上眼,預(yù)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xiàn)。 耳邊突然掀起一陣風(fēng),阮笙掀眸一看,傅元灼飛快抬腿踩在對方的手臂上,針管應(yīng)聲而落,被傅元灼牢牢抓在掌心。 一個反手,泛著銀光的針頭就被扎進(jìn)了那個偷襲傅元灼的男生身上。 阮笙眼睜睜望著,淡藍(lán)色的液體被注進(jìn)那人體內(nèi),想必他自己也沒想過這種情形,絕望地瞪大了眼睛,額頭青筋畢露,整個人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