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真啰嗦!”楊凌軒把腿翹在茶幾上,吊兒郎當?shù)溃骸八崂蓖炼菇z,剁椒魚頭,水煮魚片,大腸燴豆腐,最后來份小青菜!” 我把耳朵一捂:“不好意思,我沒聽見,再見!” 和秦東籬一道出了門,楊凌軒還對我擺手。 我沖他握了握拳頭,意思是在說,如果,不乖乖在家,就等死吧! 和秦東籬相望無語,低頭跟在他身側(cè),出了小區(qū)大門。 一輛豪車停在門一側(cè),蕭助理站在車門前,手搭手背,見到秦東籬略略彎腰道:“秦先生,今天早上九點會議已取消,中午和凌氏控股飯局約在12點,下午2點有個慈善會,3點公司業(yè)績財報,4點地產(chǎn)商會議!” 秦東籬額首,坐進車子里,我沖他擺了擺手,蕭助理狠瞪了我一下,厭惡非常,又沒有泡他老板,見我非得橫挑鼻子豎挑眼嗎? “上車!”秦東籬冷冷地說道。 上車? 對我說的? 蕭助理一愣,皺著眉頭望著我。我后退兩步,晃了晃手上的公交卡:“我個人認為,少開車,減少廢氣排量,綠色環(huán)保出行,才是一個好公民必備的良好素質(zhì)!” 秦東籬眼神漠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裴小姐,需要我請嗎!身為欠債者,都是你這樣和債主說話嗎?” 不說我欠他錢,會死嗎? 我腆著笑臉,上前,坐進車里,秦東籬很自覺得往里面坐了坐! 司機從后視鏡望了望我,蕭助理坐上副駕駛,扭頭道:“秦先生。會議資料,預算簡要,您現(xiàn)在看嗎?” 秦東籬手一伸,蕭助理奉上文件夾,我百無了耐,望著車窗外的景色。 “嗯!” 手臂被秦東籬撞了一下,我扭頭看他,秦東籬頭也沒抬,遞過一個訂在一起的文件,“看看,怎么再壓縮百分之五!” 關我什么事,我白眼一翻,不打算理秦東籬。 誰知秦東籬又道,“能壓縮百分之五,欠帳一筆勾銷!” 我一把奪過資料。對司機大哥,報了我花店的位置,低頭翻看起來。 “秦先生,有筆嗎?”我伸手對秦東籬道。 半天沒筆到手,我又說了一句:“拿筆給我,我把可能減少預算地方勾出來。”眼還停在資料上,這人做事墨跡的不行! “給!” 筆到手,我迅速劃著,反復的看了看,冥思苦想,覺得,有些東西少了一些,有些東西多了點。 把資料放在腿上,不太好寫,秦東籬好似知道我的困境。遞過一個文件夾,墊在我腿上。 “謝謝!”我道了謝,刷刷寫了起來,利弊都分析了一遍,寫了滿滿一背面的紙。 寫完之后,我特地重新看了看,大叫道:“靠邊停車!” 司機不明所以,看了一眼秦東籬,見秦東籬沒說話,把車停在馬路邊點,把資料扔給秦東籬,“咱們所有錢財一筆勾銷,再見!”說完拉開車門,下車! 秦東籬探頭歪著身體道:“裴小姐,你的包好像在我家。聽說你晚上燒剁椒魚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咧著嘴,“是的,秦先生,不知可否有幸請您吃晚飯?順便麻煩秦先生把我的包帶來!” 秦東籬嘴畔浮現(xiàn)微笑,“榮幸之至,晚上7點之前,我會準時到達!” “隨時恭候您的大駕!”我把車門一甩,車子啟動開走了。 我狠狠的對著秦東籬的車,唾棄一聲,賤人??! 用我的包威脅我!! 幾天不來花店,可想而知,鮮花凋零,滿地滄夷,兌點營養(yǎng)水。把沒翹辮子的花,救了救,活不活,看造化! 最近事多,當初開花店,明顯不是明智之舉! 嘆了一口氣,希望楊凌軒不會舊疾復發(fā)才好。 收拾期間,接到李菲兒的電話,一接通,李菲兒便道:“裴叁叁,五天后,我有姐妹聚會,保我希望是個鮮花派,地址,我晚點發(fā)到你手機上,就這樣,拜拜!” 就這樣? 拜拜? 我還沒答應接好么? 轉(zhuǎn)念一想,五天后,接得下來,收拾好一切,也不能去開車,車鑰匙在包里。 只能關掉店門,坐地鐵去楊凌軒家,燒剁椒魚頭給他吃,受傷人員還吃剁椒魚頭,也不怕辣得頭皮發(fā)麻! 拎著大包小包的菜,還沒進小區(qū)里,就被一大漢攔下道:“裴叁叁小姐對嗎?” 對方帶黑色墨鏡,一身黑色西服,表情嚴肅。一臉正氣不像壞人。 我點點頭,“我是裴叁叁,先生你是……” “裴小姐!這邊請!我們家老爺要見你!”大漢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老爺? 現(xiàn)在21世紀對吧? 我拎著菜跟著大漢,來到一加長豪車前,大漢恭敬道:“老爺,裴小姐請來了!” “嗯!”一個溫厚沉重的中年男人道:“裴叁叁是嗎?” “是!請問您是誰?”我站在車門邊,想著我何時認識到這么一個大人物了。 加長豪車,怎么著上小千萬了吧!開著的車門,中間還隔著簾子,瞧不見真人,只覺神秘的很! 男人聲音溫厚毫無感情,“我是誰并不重要!我只是來提醒你,你只是一個孤兒,并不值得楊凌軒為你做什么!” 楊凌軒的爸爸? 我瞬間低了姿態(tài):“楊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什么?”楊先生打斷我的話:“我只相信我自己親眼看到的。以往楊凌軒小打小鬧就算了,這次,他差點為你丟了性命,裴小姐,你不覺得你待在他身邊,在拖著他嗎?” 這個罪有點重。 手上東西也太重,我把東西放在地上道:“楊先生,楊凌軒為我去打人,是我不對,但楊先生您自己……對楊凌軒的傷害呢?他為什么會得狂暴癥,我想楊先生比我還清楚吧!” “你在質(zhì)問我?”楊先生沉聲道:“你是什么身份,不過是楊凌軒寂寞了,養(yǎng)在身邊的一條**物罷了!” “我是**物又怎樣?”我冷聲反擊:“先前不知楊先生是什么人,但今天從楊先生語言中得之,楊先生您并不值得人尊重。您是楊凌軒的父親,又怎樣,楊凌軒他有獨立人格,而不是您認為他有病,就能把他扔在醫(yī)院不管不問?” 楊先生半響沒說話,過了良久,開口道,“開個價吧!怎樣你才能離開楊凌軒!” 我微微一笑:“楊先生,這種霸道總裁,言情的戲碼,通常發(fā)生在我愛您兒子的前提下,現(xiàn)在顯然我不愛您兒子,我和您兒子,只是朋友,如果您想您兒子沒朋友的話,請您親口告訴他!” “裴叁叁!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楊先生一聲警告,道:“在滬城,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呆不下去!” 呵! 有錢人都是一個橋段套路,一言不合就用錢砸死你! 我正欲開口,反車駛來一個跑車,車身和豪車車身擦過,響著尖銳的聲音。 一個急剎,跑車門打開!楊凌軒戴著墨鏡,走下來,手臂搭在車頂上,對我吹著口哨道:“哎喲,叁啊,你這是傍上大款了,這輛車880萬,可以買我這輛車,四輛,還拐個彎呢!” 黑衣保鏢連忙去檢查車身,楊先生不知低聲說什么,黑衣保鏢退下來,站到一旁,目不斜眼! 我吞了一下口水,說道:“老板,玩自殺別連累別人,謀殺親老子,天打雷劈。” 楊凌軒眼鏡一摘,吃驚道:“哦,原來是我們家的暴君楊先生,怎么?叁叁你舍得舍棄年輕的我,另投他人懷抱?” 什么? 腦補是病吧? 楊凌軒甚是苦惱著又道:“不應該啊,難道就因為我家暴君楊先生比我有錢?叁啊,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優(yōu)質(zhì)股,楊先生死了,他財產(chǎn)公司有一半是我的么?” “楊凌軒!你就這樣和爸爸說話的嗎?”楊先生終于忍不住出聲道:“你的教養(yǎng)呢?這么多年,在外面都學了什么?” 楊凌軒輕佻高聲,道:“楊先生,你想我怎么跟你說話?跪著求你?還是乖乖聽你的話,回去做個傀儡?教養(yǎng)?那是什么東西?當吃?還是當喝?” 一直不太清楚楊凌的家事,不過這話聽他們關系,沒事估計就是富豪和敗家兒子的關系,一有事,就針鋒相對的關系! 曾有一段時間,楊凌軒失蹤了,找到他時,他在醫(yī)院,受著非人折磨,雖然楊凌軒不說,但我知道,他之所以這樣跟他爸有關,我們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楊先生寒聲道:“楊凌軒,你答應過我什么?出爾反爾?” 楊凌軒輕笑著反問,“那你又答應過我什么?財大氣粗,來讓叁離開我,楊先生,你這招用得真是和你的身份嚴重不合,至少我以為,你會拖著幾箱子現(xiàn)金……期貨……房產(chǎn)……店鋪……股票,直接甩了叁臉上!” 楊先生氣得不輕,聲音有些抖,“你是不回家對嗎?” “怎么可能不回家?”楊凌軒緊張兮兮的說道:“我不回家,誰給我錢花,難道你那些家產(chǎn)便宜別人不成?” “至于現(xiàn)在不回家,你也看到了,我受傷了,為了不給你借口再把我關進神經(jīng)病院,只能等我傷好了,再回去嘍!” 楊先生默了默,說道:“那件事情是我做錯了,這么多年,我也沒有管你,你該收收心回來了!” “啪啪啪!”楊凌軒鼓著掌說道:“能讓楊先生認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楊先生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還不快走?等著我請你上去吃飯?剁椒魚頭。你也瞧不上??!” 楊先生不在和楊凌軒說話,話鋒轉(zhuǎn)向我:“裴小姐,我不希望這件再有下次!” 楊凌軒呼啦,拉開另一邊車門,警告道:“楊先生,你別逼我,不然我不介意你看見一具尸體,我說到做到!” 楊先生良久沒說話,楊凌軒把車門一關,對我揚起笑容道:“叁,走,回家,我剛剛在想吃剁椒魚頭沒紅酒,就跑陳明浩那找了瓶紅酒!” 光頭配傻笑,相當滑稽。我應道:“行,你把車開進車庫先,我跟著就來!” 楊凌軒甩著墨鏡上了車,開車拐進小區(qū),我知道他肯定在后車鏡里瞧著我。 我彎腰拎起袋子,對楊先生道:“楊凌軒一直喊您暴君,本來我不明,現(xiàn)在我明白了,楊先生,您不知道,您讓楊凌軒做什么,不做什么,他從來都放在心里,真的,就像他不愿念nba。但是,他一直在說服自己,讓自己一定要去一樣!” “楊先生,也許你瞧不起我,可是這世上除了誰比誰錢多,誰又比誰高貴呢,請下回不要拿錢讓我離開楊凌軒,因為讓我離開楊凌軒,那您可能要拿出全部的家產(chǎn)才行!再見,楊先生,下回有空,請您吃剁椒魚頭,您一定不知道剁椒魚頭是楊凌軒的最愛!” 楊先生沒說話,不過隔車簾,看到的影子。楊先生在注視我。 我抬腳離開,拐進小區(qū),楊凌軒倚在車前,低頭搖晃著車鑰匙,剛修好的車,因為剛剛蹭刮,車身花了許多。 我走到他面前,他抬眼,溫柔的笑了,接過我手中的袋子,“今天的剁椒魚頭重辣?” 我舉起手,“看看,我的手,白不白?” 楊凌軒不明所以:“白,修長,好看?!?/br> “我想呼你,還重辣剁椒魚頭?想得倒美!”要不是看在楊凌軒頭上有傷的話,我真想一巴掌呼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