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陸關濤將手機揣回兜里,很高興的對姜禾道:“我哥就在附近,他馬上就能過來,一會兒我讓他送你回去吧。” 姜禾:“……” 姜禾首先想到的就是:陸關爵要來?他身體好了么就繞世界亂跑。 不過這樣也好,這么見到陸關爵既不刻意又不牽強,而且正是吃飯的點,就算陸關爵不提,她也可以借由謝謝陸關濤又補課又送她回家的理由請他們吃頓飯,順理成章,挺好。 腦子里天馬行空地想著怎么支開陸關濤跟陸關爵道歉的情景以及要怎么說合適,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莫名其妙地姜禾開始有些緊張,當看到那輛一點也不低調(diào)的寶馬駛近時,姜禾的手心有些冒汗。 漆黑的車窗緩緩降下,姜禾看到了逐漸露出的濃密黑發(fā),飽滿的腦門,被劍眉覆蓋的挺直眉骨和同樣挺拔的鼻梁一起配著棱角分明的頜骨下巴在臉上支起一張充滿金屬硬度的男性面孔。 陸關爵看人的眼神永遠帶著毛刺,瞳色深邃無底,讓人看不透,看不真,給人一種他眼睛輪廓都帶著硬度,瞳孔泛著金屬光澤的錯覺。 “哥?!标戧P濤上前兩步叫了一聲。 同樣相似的兄弟倆,卻給人感覺一個rou做的,一個鐵打的。 想到這里姜禾竟然腦補出自己曲起手指骨去敲陸關爵胸口,然后會發(fā)出“哐哐”的鋼鐵聲,不禁差點笑出來。 陸關爵點點頭,但目光卻鎖定在姜禾身上。 姜禾站著沒動,陸關爵目光的侵略性讓她渾身難受,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陸關濤注意到他哥的視線,以為兩人不認識,便急忙介紹。 “哥,這是我學生姜禾,就是上次送我去醫(yī)院的,前兩天還打電話問你好沒好呢?!?/br> 得,全賣了,她就不該打那個電話,姜禾知道自己的臉應該是紅了,就跟做壞事被抓包了一樣。 陸關濤的本意是賣乖,這個乖還真就賣到他哥心坎里了,姜禾明顯看到陸關爵挑了挑眉。 “你好?!币驗榭床怀鲫戧P爵的意圖,不知道是當認識人還是當陌生人,姜禾只能乖乖點頭問個好。 “嗯?!标戧P爵微微頷首,用鼻子淡淡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勁兒勁兒的。 姜禾心里直撇嘴,牛什么牛。 完了又是一陣沉默,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尤其是陸關濤,他哥盯著人丫頭看半天了,那眼神就跟要從人家身上剮下二斤rou似的,直眉愣瞪的。 陸關濤都替他哥覺的臊的慌,看什么看,回頭人丫頭把你當流氓了,你讓我怎么整。 “那個,這天兒冷的,趕緊上車吧,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陸關濤說著走到副駕駛拉開門等著。 姜禾還沒抬步子,就聽陸關爵冷冷插了句:“誰教你的規(guī)矩讓客人坐副駕?!标戧P爵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些許沙啞的煙嗓。 “???……哦!” 陸關濤又顛顛邁了兩步移動到后門,還沒等開就聽“哐”的一聲,副駕駛的門已經(jīng)關上了。 “……” “沒關系,坐哪都一樣?!苯谈Z的跟被鬼攆似的,抱著小書包牢牢霸住副駕駛的位置。 陸關濤聳聳肩自己坐到他哥旁邊:“怎么不在家躺著,醫(yī)生不是不讓出門嗎?” “嗯?!庇质强捎锌蔁o的一聲鼻腔,陸關濤也不介意,都習慣了。 陸關濤打量了一下他哥,眼神有點怪:“哥,你的胳膊……”話還沒說完就受到他哥眼刀子暗示,結(jié)果陸關濤只能生生把下半句咽回去又瞅瞅他哥換了個問題:“你這是去哪了?” 也不怪陸關濤問,往常陸關爵出門必定西裝革履,再說都傷成這樣還要出門,一定是工作上的重要事情,可今兒個陸關爵竟然穿了一套休閑裝。 這大冷天兒的,他哥居然只穿了一件軍綠色的修身襯衫,領口的扣子微微敞開著,袖口也卷起一圈到小臂上。更讓陸關濤咋舌的是,他哥竟然穿了條牛仔褲,襯衫被收進褲腰,飽滿堅實的胸肌將襯衫撐的有型有款,不知道什么牌子但一看就很貴的皮帶頭就那么锃光瓦亮的露著,還蹬著一雙sao包極了的白色休閑鞋,頭發(fā)明顯做過造型,離近了可以看到是打了發(fā)膠。 如果忽略掉那挎在脖子上刺眼的繃帶,他哥渾身上下就透著一個字——嫩。 陸關濤張著嘴不知道該從哪下口,這身衣服絕/逼是新的,他哥衣柜里統(tǒng)共就幾套西裝和居家穿的背心大褲衩,陸關濤閉著眼睛都能數(shù)過來。 陸關濤的問題讓陸關爵微微沉默了一會兒。 “有事?!?/br> 兩個字,就這么模棱兩可的把他弟給打發(fā)了。 陸關濤再想問,可他哥已經(jīng)開始皺眉了。 姜禾不知道陸關爵的習慣,但這身穿著確實讓他顯的年輕了不少,其實……挺好看的。 她也沒敢多瞧,就撩了那么一眼,還沒等她說話,陸關爵就報了姜禾家的地址,司機便緩緩將車滑入車道。 一路上姜禾就跟屁股長癤子似的難受,想動,但是又強繃著,原因就是背后那雙叨著她的眼神。 姜禾好幾次去掃后視鏡,卻又都只看到陸關爵微微側(cè)著腦袋看窗外。 她也覺的自己是幻覺了,也可能是因為身后坐著的人是陸關爵,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著實燒的她坐立難安。 可轉(zhuǎn)念想又覺的挺感慨,陸關爵現(xiàn)在好好的,年輕有活力,有大好的前程和廣闊的空間,沒有為了她奔波忙碌,也沒有因為她而身陷囹圄。 前世家庭的溫暖寵溺和周睿的寬容忍讓使她原本該有的警惕和心機一度滑落谷底,紙醉金迷吃喝玩樂的生活更是對危機毫無察覺。 陸關爵被毀了后半生,自己和肚子了的孩子被殘害致死,喪子喪妻的父親呢?知道噩耗后又能撐多久? 姜禾又偷看一眼后視鏡中的那個男人,都活著,真好。 陸關爵對于自己的執(zhí)著是用十幾年光陰做的證明,如果姜家再度出事,姜禾知道她依舊阻攔不了陸關爵的付出。 這輩子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拯救父母哥哥,但至少她能好好對待這個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不再冷眼相待避而不見,生意上扶持幫助他迅速成長,可姜禾卻沒有考慮好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畢竟這些情感全都出自于感恩,姜禾清楚……那不是愛。 姜禾不想抱著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心情去跟陸關爵在一起,在她看來那是對陸關爵感情的褻瀆。 陸關爵不說話,姜禾也是沉默,空氣中凝結(jié)著一種讓陸關濤莫名其妙的尷尬。 陸關濤以為姜禾可能被他哥嚇到了,只能努力調(diào)節(jié)氣氛,費勁巴拉地沒話找話。 當走到半路的時候,陸關爵抬起沒受傷的手腕看看表:“一起去吃個飯吧,算我替小健謝謝你?!边@句話在陸關爵的嘴里已經(jīng)翻過來倒過去的嚼吧一路了。 一切按照劇本發(fā)展,姜禾正裝裝樣子猶豫一下的時候,陸關濤搶聲:“小禾跟家里說好了要回去吃的?!?/br> 姜禾:“……” 陸關爵:“……” 現(xiàn)在天黑的早,這會兒太陽已經(jīng)下山,陸關濤覺的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就得乖乖回家,自己作為老師兼長輩更不能這么晚了還把人往出帶。 “這樣吧,哥你受傷不方便,再說了,還有寧季澤呢,哪天我抽時間把他倆叫一塊兒再一起吃個飯謝謝他倆。” 此刻陸關濤的責任心爆棚,陸關爵撕了弟弟的心都有。 姜禾覺的自己差點被自己要說的話噎死,咕噥了半天才將那句“行啊”咽回去,換成了一句:“好吧?!?/br> 行吧行吧,回家吧,只能等下次有機會了。 看著姜禾慢慢走進小區(qū)的身影,陸關濤察覺到車內(nèi)的溫度越來越低,他哥的臉臭的都能炸豆腐了。 陸關濤從始至終都不在狀態(tài)中,鬧不明白他哥今兒個是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呢?我的收藏都去哪了??。?! ☆、第 15 章 一進家門,陸關爵吭都不吭一聲直接上樓換衣裳。 背心大褲衩,特意被揉亂的頭發(fā)支楞著,就連翹起的頭發(fā)梢都透著一股子煩躁。 背心□□出的地方能看到纏裹的一圈圈白色繃帶,脖子上掛胳膊的繃帶已經(jīng)被拿下去了。 都是景峰出的餿主意,掉個膀子就能讓人心軟?騙鬼吧。 陸關濤窩在沙發(fā)里大氣兒不敢出,明知道他哥傷還沒好,卻愣是不敢上去攔著。 眼看著他哥趿拉個拖鞋啪嗒啪嗒去了廚房,然后就是洗菜,切菜一系列的聲音,那刀剁的都要把菜板子捅漏了。 門鎖咔嚓咔嚓響了兩聲,陸關濤抬頭,苑景峰正提了個袋子一邊反手關門一邊低頭找拖鞋。 “景峰哥?!标戧P濤兩步上去接過苑景峰手中的袋子。 廚房的動靜不小,苑景峰抬頭愣了一下:“你哥在家?” “嗯?!标戧P濤點點頭轉(zhuǎn)身將袋子放在茶幾上,打開看了一眼,是打包的飯菜。 苑景峰換了拖鞋直接進廚房。 陸關爵背對著他站在案臺前,寬闊的肩膀帶著隆起的肌rou隨著切菜的動作在規(guī)律的抖動著,只不過今天這動靜格外響亮。 得,不用說,光看這架勢就是被人撅了。 “我說,傷好利索了么就折騰?!?/br> 陸關爵沒說話。 苑景峰尤不甘心的繼續(xù)道:“嘿,別做了,我?guī)э埩??!?/br> 陸關爵沒理他,依舊再固執(zhí)的剁剁剁。 苑景峰知道他聽到了,轉(zhuǎn)身出去看到陸關濤在一盒一盒的將他帶來的飯菜擺上桌。 “你哥回來說什么了嗎?” 陸關濤郁悶的搖搖頭:“一路上都沒說話。” “一路上?”不對呀,不是約會嗎?今兒那一身行頭都是拉著他去商場現(xiàn)挑的,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看陸關爵那嘚瑟sao包的樣子,總不能穿這那身衣裳去見客戶吧:“你倆一起回來的?” 陸關濤又點點頭:“他今天正好在我補課附近,我下課他就順道接我回來了?!?/br> 誰都沒提姜禾,陸關濤覺的沒必要,苑景峰是壓根不知道。 這肯定是約會失敗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還有時間去接弟弟下課。 苑景峰腦補了下一個穿著sao包的壯男懷揣著一顆粉紅心,然后被個身材曼妙但臉上打著馬賽克的女人狠心拒絕的畫面。他是真想不出來陸關爵喜歡的女人得是個什么樣的。 苑景峰也跟著陸關濤的節(jié)奏搖搖頭。 陸關爵再度出來的時候端著一個湯盆,顯然苑景峰的話他聽進去了,看著湯盆里忽忽悠悠的丸子,估么著這是把炒菜的rou片直接剁碎做丸子湯了,上面還零星飄了幾片香菜,聞著還挺香。 差不多這是在廚房把脾氣理順了,陸關濤覷著他哥的表情,挺正常的,他哥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嘴角竟然還噙著一絲兒絲兒笑意,透著那么點得意。 陸關濤不知道要說什么,苑景峰是不敢多嘴,怕說錯話被陸哥順皮,但是心里這個抓心撓肝啊,一肚子八卦想問卻生生憋回肚子里的感覺別提了。 “關爵,人抓著了,是s市的一個地頭蛇,外號象牙,這人表面上跟姓譚的沒什么來往,而且咬死說是因為咱們這次收的這塊地觸了他的眉頭,毀了他的財路,據(jù)說數(shù)額還不小。他說沒想真做了你,就是警告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