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紀燕兒知道這就是自己的丈夫,見他不看自己,心下就冷了幾分。 走到正廳,只見衛(wèi)氏和康定伯坐在主位上??刀ú畮状既硕伪。詻]有認親這一環(huán)節(jié)。丫鬟揣來茶,紀燕兒就跪下給敬茶。 衛(wèi)氏輕輕喝了一口,這才略略抬頭地望向紀燕兒:“你叫紀燕兒吧?是公主府最這受寵的一個庶女。就憑這樣的,別說是當正妻,就是給承平做妾也不配。要不是我家老太爺要沖喜,咱們可不會要你這樣不省心的。你是怎么進門的你自己清楚。識趣的就聽話一點,否則可饒不了你。” 說著狠狠蓋上茶蓋。 “是,媳婦受教?!奔o燕兒恭敬地磕了一個頭。 衛(wèi)氏見紀燕兒乖順,狠狠松了口氣。她也認為是紀燕兒使了手段才搶了紀芳兒的婚嫁進了他們家?,F(xiàn)在紀燕兒被永順大長公主厭棄,而他們又拿著她的把柄,那就更好控制了! “爹,娘……”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紀燕兒抬頭,只見是一名清麗絕色,滿身書卷氣的女子被丫鬟扶著出來。只是她臉色蒼白,似是正大病著。 “尋雪,你……”呂承平大急,看著心愛的人拖著病弱之軀出來,呂承平心都揪到一起了,直要搶上前去抱著,但衛(wèi)氏一個眼刀過來,就生生忍住了。 “你怎么出來了?”衛(wèi)氏親身上前扶。 “聽說弟妹認親,所以來看看?!绷鴮ぱ┩蚣o燕兒,笑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玉鐲子,“這是送給弟妹的見面禮?!?/br> “紀氏,這是你的嫂子?!毙l(wèi)氏說。 紀燕兒小臉僵了一下,這就是自己的寡嫂?一個寡嫂跑來認什么親?晦氣不晦氣?這么喜慶的日子不該避一避? 但衛(wèi)氏甚至是康定伯都很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紀燕兒只好接了禮,柳尋雪就笑了笑:“弟妹,嫂嫂病了,先回去歇著?!?/br> “快扶回去!扶回去!”衛(wèi)氏親自去扶,屋子里的一堆人一下子就走空了。 呂承平著急地把柳尋雪扶到床上,責怪道:“尋雪,你怎么出來了?” “我是來看你的新娘。”柳尋雪躺在床上,看著他,淚水就不住地從眼角滑下來:“聽說你娶的不是紀芳兒而是紀燕兒,聽說是一名美人,我放心不下。果然是一名美人。” “什么芳兒燕兒,有這什么分別嗎?”呂承平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當然有。紀芳兒長得差,紀燕兒長得好。”柳尋雪一邊說著淚水就止不住,雙眼卻定定地望著呂承平:“紀燕兒是個美人,你會愛上她嗎?要是你會愛上她,那現(xiàn)在就與我斷了……不要再糾纏不清的……” “你胡說什么!”呂承平急道:“我愛的是你!從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了你,可惜……” 可惜,他們初見時,她已經(jīng)是他的嫂子!是在第二天認親的時候! 后來新婚不到一年,他的兄長就去世了。呂承平對柳尋雪無微不致地關(guān)懷著,最后終于糾纏不清。 呂承平已經(jīng)二十六歲,一直不娶親,就是因為柳尋雪。 紀燕兒低著頭回到房。 冬桂紅著眼圈,咬牙道:“那個柳氏,一個寡婦,居然這樣的場合跑來,就不怕沖撞了少夫人你嗎?” “人家是故意下馬威來著?”紀燕兒抬頭陰沉的臉。 “這……”冬桂一怔:“她一個寡婦,又無兒無女的,將來可是要依傍著少夫人你還有你將來的子孫過日子,她莫不是還想搶權(quán)吧?” “搶權(quán)?”紀燕兒說著突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哈,她搶的不是權(quán),而是……”男人! 他們一群人,真把她當傻子!不,應(yīng)該是都以為她是算計著進來,任著他們拿捏。他們哪里知道,她才是被算計的那個! 她心里早就有所提防! 要是這個康定伯府是好的,紀芳兒不會費盡心機地搶她的婚事!所以康定伯府必定有貓膩! 所以,今天出門她就暗暗留心著這里所有的人,直到柳尋雪出現(xiàn)…… 雖然沒有肯定,但她的直覺是,這個寡嫂在向她下馬威!這是一種女人對情敵的直覺! …… 佳柔郡主才和離,最見不得別人成親這種喜事的了,所以紀芳兒成親前夕就住到了寧卿家里。 “明兒個我二meimei成親,三天后歸寧,然后又是三meimei成親,三天后又得歸寧?!奔讶峥ぶ鞯?。 “這至少有七八天啊,不如咱們出去玩玩兒?!睂幥湔f。 “我有個莊子,冬天雪景特別好看?!奔讶峥ぶ飨驳溃骸熬褪沁h了點,這大雪天慢點,的要三天的路程。不過這一來一回就去了六天,沒得玩?!?/br> “那咱們?nèi)サ竭^年怎樣?!睂幥渑d奮道:“趕著過年回來就行?!?/br> “你年底不是很多帳要算?”佳柔郡主看著寧卿。 “我下面有幾個信得過的管事。”寧卿笑道:“要是算得不對兒,年后回來對即可,不急的,反正帳本放在那,又跑不掉。” 就這樣,二人一合計,就出發(fā)了。 其實寧卿拿了個借口出去,是不想水經(jīng)東又拿她的女兒說事兒,讓她去陪什么吃藥的。這種人,她惹不起還躲不起? 寧卿與佳柔郡主坐上馬車,走了三天,終于到了那個莊子。 這個莊子是盛產(chǎn)梅花的,二人在梅樹下烹茶烤rou,煮得好不開心。 這個時候,寧卿只感動懷里一動,寧卿嚇了一跳,只見一只雪貂從她懷里鉆了出來,去拖桌上的一片烤rou。 “啊,這是什么?”佳柔郡主看到雪貂很高興。 “你怎么來了?”寧卿把雪貂抱起,看著它,心里莫心地高興,卻撇著小嘴,不想承認自己高興一樣。 “這是雪貂,你養(yǎng)的?”佳柔郡主道。 “對哦?!睂幥淠罅四笱醯男∧槪骸俺猿猿?,就知道吃!” 寧卿一邊埋怨著,卻一邊夾著rou去喂它,它一雙小爪子捧著rou,吃得毛聳聳的臉一鼓一鼓的,可愛極了,惹得寧卿咯咯地笑了起來。 晚上佳柔郡主要跟寧卿睡,兩個女孩窩在床上。因為坐了一半天的車,所以佳柔郡主一沾床就睡著了。 寧卿在床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迷迷糊糊中,一直緊關(guān)著的窗突然被人輕輕叩響。 寧卿一個激凌坐起來,赤著腳就飛奔過去,一把推開窗,就見一名紅衣男子站在窗外,紅衣颯颯,墨發(fā)如瀑,那平凡的五官,微微一笑,就染盡風華。 “你怎么來了?”寧卿看到他心里莫名就是一喜,卻嘟著小嘴瞪他。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來了?”他把手肘撐窗臺上,托著臉,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一雙平凡的眸子,卻灼灼亮亮的,倒映著她嬌艷無雙的小臉。 她被如此看著,她的心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唇角不由自主地染上笑意,卻眼珠一轉(zhuǎn),嘟囔道:“我不知道你說什么?!?/br> “乖孩子,不準說謊的,嗯?”沐凡捧著她的小臉,湊近她,低笑:“你在等我,否則怎么會一聽到聲音就跑過來了?” 寧卿怒羞成惱,不住地推他:“我以為有賊了!” “我家卿卿果然敏銳,是有賊了。我是采花賊。嗯,今晚的花兒格外嬌艷?!?/br> 寧卿噗嗤一聲,差點就笑得滾到地上了。 “噓!”沐凡修長的手指按到她的嬌唇上,笑道:“小心把你的姐妹吵醒,到時我就真變采花賊了。來,咱們到外面玩玩兒?!?/br> “不去不去?!睂幥浠仡^望了熟睡的佳柔郡主一眼。她怕半夜佳柔郡主起來找不到她,但又想跟沐凡去玩。 “來啊?!便宸财椒财胀ǖ拿佳蹘еσ?,卻挑出一種妖艷的風華。 “才不?!睂幥渚芙^著,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傾向他。 沐凡低笑著,伸手進去,一把就將她抱了出來,摟進懷里?!肮簧碜颖茸彀透\實!” 這話說得……寧卿一張小臉漲得通紅,要推他,他突然垂首堵住了她的唇,果然讓愛人閉嘴什么的都得用吻!屢試屢爽!嗯……這個爽是真的好爽! 寧卿心里的那點小傲嬌一下子被他吻得貼貼服服了。 沐凡心中感嘆,果然放養(yǎng)久了性子也野了!他得一步步來,把她養(yǎng)得像以前一樣,一見到表哥就會自動撲過來才行。 等吻完,沐凡這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沒穿鞋子,臉上一冷,怒道:“你居然沒穿鞋子?” 寧卿正被他橫抱著,一雙小腳從他的臂彎上垂下來,已經(jīng)凍得通紅了,他一說,她才覺得冷得有些僵了,小腳還晃了晃,看有知覺沒。 “真是——”沐凡被她這蠢萌蠢萌的樣子氣笑了。 一下子把她掄到背上,用披風罩著,她的小腳用衣服裹著。 寧卿的小腳被他捉得咯咯直笑,沐凡回頭瞪她:“你還笑?!?/br> 寧卿被他瞪得立刻閉了嘴,小腦袋縮著,小臉埋在他的肩窩里?!霸蹅?nèi)ツ膬海俊?/br> “去看梅花怎樣?”沐凡道。 他其實并沒有找到什么好地方,他只想找她玩,只想見她,與她在一起而已。 “大晚上的看什么梅?”寧卿道:“咱們到個地方坐坐吧。” 她也沒什么心思到哪里玩,其實不用到哪里玩,跟他呆在一起,她就能很開心。 “你冷嗎?” “我不冷?!?/br> “我怕你冷?!便宸驳馈?/br> “那咱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坐坐?!睂幥湔f。 沐凡背著她在外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來到莊子范圍的一個避風亭,通過疏朗的格子窗,可以看到外面垂掛下來的冰絳?,F(xiàn)在正好是十五,月亮又白又圓,把整個大地照得一片銀妝素裹。 避風亭里,寧卿坐在沐凡懷里,偎依在他身上,沐凡把她似珠玉似的小腳用身上的披風包裹著,手在里面給她捂得暖暖的。 寧卿打了一個哈欠,低囔:“我能睡嗎?” “睡前,你要聽我說情話嗎?”他想她休息,但又想跟她說話。 “你要跟我說情話?”寧卿嬌笑:“要怎樣說?”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來這里?” “還用問,我知道你來找我玩兒?!?/br> “壞丫頭,不準說玩兒?!便宸驳托χ撬拿夹模骸拔襾碚夷?,是因為想卿卿了。你才出門,我就難受。卿卿,我最愛你了。” 寧卿唔一聲,小臉就埋在他懷里,又是羞又是窘,這種露骨的情話真是羞羞噠。但她死也不想承認,她喜歡聽!既然喜歡聽,就多聽點!沒得有一天,他走了就沒得聽了。 “你再說?!?/br> 沐凡低笑著垂首輕輕咬了咬她粉嫩的小耳朵,柔聲說著自己對她的愛意。 寧卿與佳柔郡主在莊子上住了將近十天。其間沐凡每晚會過來抱寧卿出去到處逛著。 就算沒地兒逛,只坐在避風亭里就能坐上半晚,她在他懷里睡著,然后第二天就能在莊子的床上醒來。 臨近過年前兩天,寧卿終于回到了湛京,水經(jīng)年也回到了湛京。文宣帝即將在宮里辦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