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不用了,關(guān)上吧。” 慧蘋又把窗關(guān)上。 ……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方秀風(fēng)走進來:“娘子,吃飯了,你們快出去坐席吧?!?/br> “好。” 寧卿三人與方秀風(fēng)一起出了屋,來到院子。 院子熱熱鬧鬧地擺了二十桌,村民們幫著揣菜上飯,客人都已經(jīng)坐下了。是方秀風(fēng)的同村村民,還有他的一些親戚。他雖然父母爺奶都死絕了,但親戚還是有幾家的。 寧卿一出來,眾人俱是齊齊倒吸一口氣,看著寧卿眼都直了! 他們見過這么多新娘,卻從沒見過這么美的!她雖然打扮簡單,但卻容貌驚人,氣質(zhì)高貴出眾,讓人驚艷得恨不得把眼珠往貼到她身上。 這個死爹沒娘老考不上只會敗禍家里賣田賣地的窮酸考才何德何能娶了這么位天仙? 都說村民撲素,但也有句話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特別是有人挑釁的前堤下! 柳文興看著寧卿又是癡又是驚艷又是氣惱,這個表妹本應(yīng)是給他做妾的!怎么就如此想不開嫁給一個窮酸秀才呢! 柳文興氣恨極了,嘲諷地唧歪:“被宸王府與下人通jian,被人家宸王世子趕了出來,只能嫁這么個窮酸秀才!” 他的嗓門本來就大,而且村民們也早就聽到了風(fēng)聲,柳文興這一叫,眾人都議論紛紛,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自然就說葡萄酸。 寧老太太臉色鐵青,氣得心窩疼。 心窩疼的不止她一個,還有方秀風(fēng)的姑姑一家和外祖一家。 方外祖母氣怒道:“這不爭氣的東西!婷娘為了供他念書活活累死了,他倒好,不思上進,也不考個舉人回來,倒娶了這么個德行敗壞的的女人?!?/br> 方秀風(fēng)見人議論寧卿,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暗暗后悔。 他之所以大辦是不想委屈了她,沒想到……反而傷害了她。 “你們還吃不吃?不吃回去!”慧蘋冷喝一聲。 各村民臉上一僵,不敢作聲了。畢竟是隨了禮錢的,村民生活差,一天也吃不到幾回rou,難得今天有宴席,怎可放過!立刻乖乖地住了嘴,不斷地往嘴里塞rou。 因著今天的菜實在,rou菜又多,很多人吃著吃著就忘記了寧卿的事情了。 寧卿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反正她先住一段時間,以后就搬到?jīng)]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先忍著。 “娘子,快坐吧?!狈叫泔L(fēng)讓寧卿坐下,又招呼慧蘋和初蕊坐。 慧蘋和初蕊也不客氣,肚子實在也餓了,菜雖然油膩了點,但還吃得下。 方秀風(fēng)給寧卿挾菜,見到寧卿吃了,才安下心來,挾了塊魚,正扒拉著一口飯。 這個時候,大院的門突然被砰地一聲,踹翻在地,一陣冷風(fēng)夾雪吹進來,正在院子吃飯的人都打了個顫,兩隊兇神惡煞的官兵提著大砍刀呼喝著沖進來。 “啊——” 普通百姓潛意識里都是畏懼官兵的,正在吃飯時突然沖進兩隊官兵,還兇神惡煞的,提著大刀!哪個不怕! 村民們嚇得筷子一扔,全都縮在一角:“饒命,官爺爺,我們可沒犯事!” “各位官爺……”方秀風(fēng)臉色青白地站起來,這是他的婚宴,為什么……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隊官兵就朝他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將他壓在地上,只見捕頭模樣的朝外面喊:“大人,江洋大盜方秀風(fēng)抓到了!” “江洋大盜?”吃宴席的村民驚得不及咽下去的飯都噴了出來。 “帶走!”捕頭冷喝一聲就拖著人往外走。 “冤枉,我不是江洋大盜!不是!”方秀風(fēng)驚叫著。 “相公!”寧卿大急,連忙撲過去:“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他只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沒抓錯,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一個磁性而略帶低沉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寧卿腦子一轟,呆呆坐在地上。 眾人望去,只見道修長尊貴的身影走進來。他身披玄色貂毛大氅,風(fēng)雪掀起他的衣擺,露出里面華貴的紫光流霞錦袍。容顏清卓絕色,尊貴優(yōu)雅,風(fēng)儀天成,讓眾人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著似天神一般降臨的絕色男子。 “看什么看,還不參見宸王世子!”一個急怒的聲音響起。眾人望去,才見一名胖圓的中年男子小心地陪在宋濯身邊,卻是他們的父母官趙知縣! “參見宸王世子!”院子里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宋濯連一個眼神也不屑給這群人,他的目光從進來就一直放在寧卿身上,灼灼亮亮的,好像全世界唯她一人而已。 被壓在地上的方秀風(fēng)抬起頭,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著宋濯,這,就是宸王世子!就是他娘子以前侍奉的那個權(quán)貴? 他一直以為,那個權(quán)貴是個肥到流油的猥瑣男子,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天神一般風(fēng)清絕雅,天姿獨秀的人物! 方秀風(fēng)一下子傻掉了,只見宋濯像是宣示主權(quán)般一步步走來,步姿從容,尊貴俯瞰,紅唇勾著睥睨眾生的笑意。 他走過來,一把就將寧卿從地上拉起來,把手中的手爐塞進她的手里,再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華麗的貂毛墨絨披風(fēng)在風(fēng)雪中一抖,就將她緊緊地包在里面,然后順勢地就將她往懷里一帶,緊緊摟在懷里。 手指刮著她的臉,一雙灼亮逼人的鳳眸落到她的臉上,柔聲道:“玩夠沒有?回家,嗯?” “不……”寧卿總算回過神來,推著他要掙扎。 宋濯冷光一閃,突然松手,寧卿慣性地往后踉蹌兩步,抬起一張面無血色的小臉,驚懼地看著他。 為什么他來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明明就差一步…… 宋濯看著她抗拒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殘酷而譏諷的笑意,猛地一腳踹向方秀風(fēng),方秀風(fēng)整個人飛起,碰地一聲撞到墻角上,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寧卿如墜萬丈深淵,尖叫一聲:“你不能這樣!” “為何不能?”宋濯聲音譏諷中帶著殺意,“這個犯人,你說,是現(xiàn)場斬殺還是秋后處決?” 寧卿傻掉了,他這是在威脅! 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逃不掉!方秀風(fēng)是被她拉進來的,她不能再繼續(xù)連累他。 “走吧,卿卿,咱們回家去?!彼五呀?jīng)朝她伸出了手。 寧卿只能把手放進去,他握著她的柔荑,猛地一拉,她就被他橫抱而起,朝著門外而去。 一邊走,冷冰冰地丟下一段話:“方秀風(fēng)乃殺害濟城戚家一百零六口的江洋大盜,藏匿在此,幸得卿卿回鄉(xiāng)發(fā)現(xiàn),及至假意與其成婚,迷惑盜賊,現(xiàn),盜賊已順利抓獲?!?/br> ------題外話------ 作者碼字要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希望大家支持一下正版,一章也就兩三毛錢的事情,少吃半包辣條,嗯? 但,我也知道即使洪荒之力也阻止不了有些讀者追隨盜版的決心,這……看了盜版的不要在評論區(qū)留言,弄得我心塞塞的,是不是正版讀者,一查就出來了,在哪里看的哪里留言,這也是看盜版的職業(yè)cao守不是? ☆、第八十三章 回不去了 方秀風(fēng)屋外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宋濯抱著她上了馬車,把她放到膝上,緊緊地抱入懷里。 包著她的貂毛墨絨披風(fēng)露出她嫁衣的一小角,宋濯怒恨,直想把她這一身嫁衣撕個粉碎。但上面的刺繡卻讓他腦子一白,平凡的刺繡,不華麗,不炫眼,卻處處透著認真。 宋濯只覺得心一陣刺痛,她是真的想嫁那個人,不是跟他鬧情緒,不是跟他賭氣,她是真的想離開他! 宋濯緊緊地抱著她,臉埋到她香軟的肩窩,呼吸全是她馨香的味道,長臂緊緊地勒著她,把她嬌軟的身子往懷里嵌,然而即使她安靜地呆在他懷里,他抱得如此之牢,卻有一種抓不住,隨時會失去的感覺。 宋濯把寧卿送回了寧家就急匆匆地離去。 “劉二新跑哪去了?”宋濯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冷聲道。 “劉二新果然聯(lián)系了同伙,往前面臥虎山去了?!鼻逵暗馈?/br> “收網(wǎng)!”宋濯一甩馬鞭,領(lǐng)著一群人前往臥虎山。 這次放了劉二新雖然是為了寧卿,但也是為了引蛇出洞。劉二新沒有讓他失望,慌不擇路果然聯(lián)系同伙了。 宋濯領(lǐng)著人馬一路追到臥虎山,與劉二新等人撕殺在一起,眼看就要將這些人制服,清河突然大叫:“殿下,有山賊!” 宋濯俊臉一沉。 這條路線,明明就是他逼著劉二新等人走上去的,他早就讓人查探過,這附近沒有山賊!意在這里堵住劉二新等人,為何突然會有山賊出現(xiàn)! 那窩山賊已經(jīng)沖了過來,宋濯也顧不得那么多,只得撕殺。 最后還是殺出了重圍,劉二新也抓住了,去沒抓到他的兩個同伙,他倒是折損了十多人,后背受了一記刀傷。 “濯弟!”宋玄突然出現(xiàn),冷笑道:“你怎么受傷了?” 宋濯鳳眸寒芒微閃:“多謝你的照顧。” “不知你說什么?!彼涡Φ溃骸安贿^,我來時剛好撞到了劉二新的同伙,順手把他們抓住了。” 宋濯一抹臉上的幾滴血跡,似笑非笑地掃了宋玄一眼:“恭喜太子殿下又立頭功。” “僥幸而已,走吧?!?/br> 宋濯眼里掠過嘲諷的光,也不顧身后的傷,翻身上馬。 “這里是越城,聽說,你家繼母就是越城人?!彼涡蝗徽f,“你家嬌客也是越城人,論起來,也算本宮的表妹,今兒個難得來一趟越城,怎么不引見引見?” “內(nèi)子不見外客?!?/br> 宋玄自討了個趣,他只是對那個傳說中的小商女也就一時好奇,隨口一問,他現(xiàn)在急著回京領(lǐng)功,也不甚在意。 “走,回京吧?!彼涡f。 “你先走?!彼五H自接寧卿回京。 宋玄一喜,他先走,可以在帳本上動更多手腳,做得更完善:“好。不過美人難得,可別縱欲過度啊,哈哈哈!” 宋玄誤會宋濯饑渴難耐,難得美妾在身邊,自然得找寧卿發(fā)泄發(fā)xiele。 宋濯暗惱宋玄褻瀆寧卿,但他不可能跟宋玄解釋。 …… 話說宋濯離開后,寧卿的馬車駛進寧家的后院,簾子被掀開,只見是雨晴和瞳兒:“姑娘,請下車?!?/br> 寧卿下了車,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宸王妃! “卿兒。”宸王妃走過來。 寧卿看到宸王妃,眼圈一紅,猛地撲過去,抱著她陶然大哭:“姑母——” “卿兒,你是怎么啦!不哭!不哭啊……”宸王妃見她哭得傷心,心揪著的痛。這個侄女,雖然相處了很短的時間,但她是真心喜歡她的,把她當(dāng)女兒般看待的。 寧卿埋首在宸王妃懷里,她溫暖的懷抱讓寧卿這些時日繃緊的神經(jīng)一下子斷掉,心里的委屈和煎熬如缺堤的洪水一般傾泄而出,哭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卻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