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清晨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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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州的清晨,天剛蒙蒙亮,還看不清楚太遠的地方。 不過,寒冷無比,獵獵的風(fēng)打在臉上,讓人臉頰發(fā)麻,心里發(fā)冷。 躲在暗處的嚴孜青,展開寬大的黑色衣袍,把嬌小的徐天姣完全的包裹在了懷里。 聽著那寬厚的胸膛上有力的心跳,聞著特有的熟悉馨香,一片清明的徐天姣,抱緊了那腰肢。 嚴大哥就像一顆樹,一顆專門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樹。 偏她聽了趙勝的挑撥,還曾有片刻對嚴大哥有所懷疑,真是不該啊。 “來了?!眹雷吻嗾f。 徐天姣想伸頭出來看看,卻被嚴孜青一把按了回去,說:“外面太冷。” 昏黃的霧靄中,一隊長長的車隊施施然的行來,帶頭的是一輛馬車,寬大而簡譜,后面的馬拉的是板車,板車上有撐著簡單的帳篷,為了遮擋板車上那整整齊齊的幾個大箱子。 每匹馬都有一個牽馬的人。 嚴孜青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幾個箱子,腳下卻是挪動步子,半抱著徐天姣,一步不落的跟在那馬車后面。 終于,機會來了,那馬車,正路過一條狹長的走道。 走道兩邊沒有人家,而是茂密的樹林。 嚴孜青輕輕的一抬手,有淡淡的黃色粉末順風(fēng)吹過,不一會兒,最后那個牽馬的人,抱著肚子說:“哎呀,我肚子疼?!?/br> 看看左右無人,抱著肚子彎著腰,人就鉆進了那樹林里了。 嚴孜青借力,幾個起落,就落在了車隊的最后一輛馬車上,伸手輕輕一擰,那鎖頭就開了,掀開那大箱子,里面是一整箱子的綢布,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姆诺谜R齊。 嚴孜青放開徐天姣,抱起半箱子的綢布,眼力所及,不遠處是一條喘急的河流。 那半箱子綢布,被嚴孜青卷成一個大團,運用內(nèi)力,遠遠的投擲在河里了。 嚴孜青的動作是一氣呵成,非常的快。 寒冷無比的清晨,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霧還大,遠一點的地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卷成一團的布匹,很快就沉了底,也不怕有人看見了。 另外半箱布匹,也被嚴孜青抱起來,然后示意徐天姣躺下去。 馬車上的大木箱子,都很大,躺一個兩個人,那是綽綽有余。 徐天姣卷縮著進去躺好。 嚴孜青又撿了些樹枝,放進箱子里。 嚴孜青在蓋上箱子蓋的瞬間,把抱著的半箱子布匹往上一拋,而他本人,則是飛快的跳進箱子里,躺好。 落下的布匹,堪堪整整齊齊的蓋在他們身上,很合拍。 隨后是箱子蓋落下來的聲音,發(fā)出“哐”一聲響。 這響聲,驚動了那馬車里的人。 有清冷的聲音說:“停下!” 車隊停下來了。 很快,就有一個人下得馬車來,挨個的看了一遍車隊。 等來到最后的那一輛馬車邊時,看到那落在一邊的鎖頭,不由的大聲說道:“牽馬的人呢?” 那鉆進樹林去的人,出來時尤還在系腰帶,邊跑邊添著臉說:“顧管家,小的肚子疼,就去方便了下。” 顧管家也就不好說什么了,畢竟人有三急。 只好嘀咕道:“這些個伙計,做事一點兒都不牢靠,就一個鎖頭,還鎖不好,都震落在地上了?!?/br> 牽馬的人一看,鎖頭確實是落在一旁了。 趕緊跑到前面,拿來鑰匙,說:“顧管家,小的上去鎖好吧?” 那顧管家的聲音:“趕緊鎖好!從營州去幽州,可得大半日的功夫呢,別耽誤了?!?/br> 然后聽見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想必是有人拿了鑰匙,上來了板車。 箱子里的徐天姣,心都提了起來,很怕那上來的人,打開箱子,發(fā)現(xiàn)他們。 嚴孜青倒是平聲靜氣的很,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離開而已,沒什么大事。 外面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最后是落鎖的聲音,那上來的人,并沒有打開箱子查看,直接就鎖好了。 徐天姣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只是依舊側(cè)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外面沒有什么大的動靜 。 過了一會兒,馬車依舊向前行去。 嚴孜青用之前扔進來的樹枝,把用手臨時撐起來的空間給固定好。 這樣,兩人在箱子里面就有了一個小空間,雖然不能伸展身子,但是側(cè)躺和蹲坐,那是沒有問題的。 兩人用小的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話。 徐天姣說:“嚴大哥,聽他們的話語,這馬車是要去幽州么?” “嗯?!眹雷吻嗾f:“等半路上,我們下車就好?!?/br> 徐天姣突然擔(dān)心的說:“外面鎖上了,我們能出得去嗎?” 嚴孜青低笑,在這窄小的空間里,就好像是從胸腔里發(fā)出來的聲音一樣。徐天姣馬上就意識到,自已問了一個愚蠢無比的問題。 嚴大哥武功高強,又有內(nèi)力,區(qū)區(qū)一個木箱子,又有何懼呢? 羞愧的徐天姣,想對嚴孜青笑一笑,去悲催的發(fā)現(xiàn),箱子里太黑,她就算是歉意的笑了,嚴大哥也看不見啊。 怎么辦? 徐天姣直接伸手,在嚴孜青的胸膛上,感受他笑的震動。 馬上,嚴孜青不笑了。把徐天姣的手拽手心里。 徐天姣感覺有點透不過氣來,說:“嚴大哥,你有沒有感覺瞥氣?” 原本沒有感覺,但是徐天姣一說,卻是感覺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樣子,箱子里本來空間就小,他們進去已經(jīng)一段時間了。 沒有了氧氣,自然就會瞥氣了。 嚴孜青把匕首拿出來,趁著馬車那顛簸的勁兒,一刀扎在箱子的角落里,再順手打個轉(zhuǎn),就是一個不大的洞了。 外面一大股的冷空氣,隨著那個小洞,吹了進來。 里面原本就悶熱,倒是不感覺冷,徐天姣好奇的趴到那小洞旁,把眼睛對上去,外面什么都看不見,反倒是冷風(fēng)把她的眼睛吹得發(fā)紅。 徐天姣趕緊縮回來頭,使勁的揉眼睛。 好笑的嚴孜青,又不敢放肆的笑,忍得心里發(fā)堵,那面上就很奇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自從開了這一個小洞,箱子里的不但不悶熱,還隱隱約約能見了光。 所以,徐天姣就看見了嚴孜青那內(nèi)傷似的樣子,自已也忍不住的笑了一笑。 “嚴大哥。”徐天姣說:“剛剛我看出去,好像是看見了琉璃?”小洞不遠處那紫色的光,徐天姣不確定是不是琉璃。 嚴孜青說:“哦,琉璃倒是跑得快,大黑可能還在后面呢?!?/br> 徐天姣稀奇的說:“那時候,我怎么也找不著琉璃和大黑,趙勝那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把它們怎么樣了?” 嚴孜青沉思了一下,決定不說那時候琉璃和大黑的慘狀,倒不是不想說趙勝的壞話,而是怕徐天姣傷心。 自已當(dāng)寶貝一樣的寵物,卻被被趙勝虐待的快死了。 要不是徐仲勛給治好了,徐天姣肯定得心疼死。 就模糊的說:“我當(dāng)時在外面耽誤了,回來的時候,就找到了它們,這次能找到你,還多虧了大黑,一路上嗅著你的味道,才讓我知道,你在營州。” 這話沒錯,只是味道兩個字,怎么聽著那么奇怪呢?不由的低聲說了句:“你才有味道!”感覺又不對,就閉了眼,不再說話了。 嚴孜青卻是以為徐天姣困了。 昨夜一夜沒睡,打斗奔走,斗智斗勇還擔(dān)驚受怕。 也確實是又累又困了。 那個透風(fēng)的小洞,嚴孜青怕吹冷了徐天姣,就把徐天姣抱在了懷里,自已往這邊移動了一點,剛剛好擋著了那吹進來的冷風(fēng)。 原本一夜沒有睡的徐天姣,說著話的時候不覺得,這么一趴在嚴孜青的懷里,感覺又軟和又溫暖,一小會兒的時間,就睡了過去。 嚴孜青低頭看了一會兒徐天姣睡著的樣子,臉上帶著滿足的笑,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常年警醒的人,睡覺也是睜著一只眼睛的,馬車隊在城門口停下來,接受例行的出入檢查的時候,嚴孜青就睜開了眼,眼里是一片犀利。 佩刀的守城士兵,正在一箱箱的翻看那些布匹。 可是箱子太多,一時也翻不完。 顧管家很上道,馬上就拿出來了幾個小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起來里面的東西不少。把這些小荷包每個士兵都給了一個,說:“軍爺,這些都是小王爺親自要的布匹,是要運到幽州去給將士們制冬衣的。” 那翻看箱子的士兵,手里就頓了一頓,暗暗的顛一顛手里的荷包,望一眼那排隊進出門的人群。還是謹慎的說:“那我們動作快一點。把箱子都打開看一眼吧?!?/br> 顧管家和另外幾個伙計,趕緊的一一把箱子的鎖頭打開。 連最后的那一輛馬車的箱子,也打開了。 嚴孜青的手,緊緊的握著手里的匕首,眼神不住的往上瞟。 而一無所知的徐天姣,呼吸平穩(wěn)綿長,睡得正香。 那些打開的箱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遣计?,守城的士兵就站在中間的板車上四下看了一眼,再沒有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翻看。 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下來,走了。 顧管家忙把箱子一一的鎖上,馬車重新啟動。 緩緩的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