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秦然蹲下身子,也不去安慰她,就輕輕摸著她的頭發(fā),聲音溫和,“難過就哭出來吧,會舒服一些的?!?/br> 郁舒嬈‘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秦然抱著她,輕撫背脊,“哭完就好了,乖……” 郁舒嬈哭了一小時左右,雙眼通紅,鼻音很重,問秦然:“小然,你都知道了?” 秦然無比認(rèn)真地點頭,“嗯,都知道了?!?/br> 她眼中的水汽越聚越多,趴在秦然肩頭,哭得渾身顫抖。 秦然輕輕摸她的頭發(fā),“舒嬈。” “嗯?” 秦然拿著手機(jī),凝神望她,“你現(xiàn)在想吃飯嗎?餓嗎?” 她以為秦然會安慰她的,可是她竟然沒有,郁舒嬈抬起眼睛看秦然,無力搖頭,“不想吃,沒有胃口?!?/br> “那你想出去散散步嗎?” 郁舒嬈繼續(xù)搖頭,“也不想?!?/br> “那聽聽歌吧?我陪你。” “聽什么?” “什么都好,我來幫你找歌吧?” 她吸了吸鼻子,“隨便吧?!?/br> 秦然點頭,她不擅長安慰人,最主要的是,失戀要靠自己去走出來,旁人講再多都沒用的,所以她只能呆在她身邊陪她,盡量地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她看著電腦里的歌單,忽然靈光一閃,點了一首《分手快樂》。 “我無法幫你預(yù)言,委曲求全有沒有用,可是我多么不舍,朋友愛得那么苦痛,愛可以不問對錯,至少有喜悅感動,如果他總為別人撐傘,你何苦非為他等在雨中……” 安靜的屋子里,分手快樂的歌詞徐徐縈繞。 秦然把眼睛腫腫的郁舒嬈攬在懷里,眼瞳異常寧靜,“舒嬈,如果他總為別人撐傘,你何苦非為他等在雨中?” 郁舒嬈一怔,眼淚就收了回去,她失神地扭過頭,一動不動地望著筆記本熒幕上的歌詞。 “泡咖啡讓你暖手,想擋擋你心口里的風(fēng),你卻想上街走走,吹吹冷風(fēng)會清醒得多,你說你不怕分手只有一點遺憾難過,情人節(jié)就要來了,剩自己一個,其實愛對了人,情人節(jié)每天都過,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離開舊愛,像坐慢車,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沒人能把誰的幸福沒收,你發(fā)誓你會活的有笑容……” 很多時候,秦然喜歡聽聽歌,很多想不通理不清的事情,歌詞會勸你晴朗的。 她堅信舒嬈是個有理智的女孩,聽得懂歌詞的人,比千萬句安慰都有用,她抱著郁舒嬈,輕輕道:“如果他無法對你始終如一,你不要害怕,勇敢的放下,我們都能找到更好的?!?/br> 郁舒嬈安靜地趴在她肩上,想了片刻,眸色里有了一絲頓悟的清醒,“小然,我也想去走走,我也想吹吹冷風(fēng)?!?/br> “我陪你去?!鼻厝豢粗?,沉聲說。 郁舒嬈點頭,擦干眼淚,從地板上爬起來,秦然挽著她的手,安靜地與她在一樓的繁華街區(qū)走走,蘇淮已經(jīng)回去了,他回到自己的車上,沉默地抽著煙,神情落寞。 郁舒嬈穿著一件長毛衣,她在街口的位置抬起頭,車流來來往往,街燈橘黃,就似一幕幕走馬觀燈的場景,一盞接著一盞,她沒什么表情地遙望著,雨絲從頭頂?shù)洌粼谒慕廾?,暈出了酸酸澀澀的味道?/br>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像一尊美麗的冰雕,站在街口一動也不動。 秦然站在她身后。 雨絲飄落。 她們都沒撐傘,也沒有動,就那樣靜靜淋濕在雨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郁舒嬈的眼眶模糊了,她斜靠在秦然的肩上,聲音緩慢卻有一絲堅定的力量,“小然,你能收留我嗎?” 秦然冰冷的手臂緊緊抱著她,輕輕點頭。 “我想清楚了,我要跟路易斯分手,我要搬離他的公寓,我也要離職,以后,我都不想再見他了?!?/br> 秦然眉眼憐惜,卻沒有說什么,站在雨中,靜靜陪著她。 郁舒嬈重重呼吸一口氣,抬起頭,“我們回去吧,我要去收拾行李了?!?/br> 明亮的公寓里。 秦然在幫郁舒嬈整理她的行李,這房子是路易斯的,里頭有少許他的物品,郁舒嬈走過來,把浴室里成雙成對的牙刷和水杯投進(jìn)垃圾桶里,一絲猶豫都沒有,“這些東西都沒用了,扔掉,我重新買?!?/br> “嗯?!鼻厝粦?yīng)了一聲,繼續(xù)低頭幫她疊衣服。 郁舒嬈又拉開首飾柜,里頭珠光寶氣,全是路易斯給郁舒嬈買的珠寶,他很喜歡寵女人,每個星期都會帶郁舒嬈去逛商場,給她買許多女孩夢寐以求的奢侈品,郁舒嬈久久看著那堆珠寶,最后,她沒有任何留戀,把那個柜子重新關(guān)上,“他買的東西,我一件都不稀罕?!?/br> 秦然低著頭的笑了笑,舒嬈還是很有骨氣的。 整理好一切,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她只拿了幾套衣服,飾品和鞋子都沒有拿,從臥室里走出去,她把車鑰匙和門鑰匙都丟在桌上,又把包包扔在沙發(fā)里,神情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房子和車都不稀罕了,都不要了?!?/br> 秦然噗呲一笑,見郁舒嬈拿起剪刀,連忙阻止她,“不要放著就行了,別拿剪刀糟蹋了,多遭罪。” “這些東西我不要了,肯定有別人要,哼,姐要告訴她,就算姐不要的,也要毀了!”說著,一剪刀下去,把幾個名貴的包包都剪了個洞,然后,她哈哈大笑起來,又進(jìn)了臥室拉開衣櫥,開始動手剪衣服,“看夏禾到時候怎么得意,到時候,她看見這些東西,估計臉都?xì)饩G了!” 秦然好笑地看著她,“算啦?!?/br> “不能算,姐花了七年青春在他身上,不報一回仇,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庇羰鎷屏x憤填膺。 秦然忍俊不禁,就隨她去了。 郁舒嬈正剪得高興,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利落掛了。 看樣子電話是路易斯打來的。 秦然在一邊看著,都快替她喝彩,這等瀟灑,才像過去那個厲害姑娘郁舒嬈嘛。 手機(jī)持續(xù)不斷地響著。 秦然似有什么預(yù)感,拿著郁舒嬈的行李走到客廳等她。 郁舒嬈掛了四五個電話后,終于忍不住皺起眉,滑健接聽,“能不給我打電話么?你好煩。” 路易斯在那端一怔,接著紊亂的呼吸平靜下來,有些松一口氣似的,沉聲道:“你沒事就好?!?/br> “我能有什么事情?還是你巴不得我出什么事情?” 路易斯默了片刻,聲音有些沙啞,“嬈,對不起?!?/br> 她面無表情地低下頭,“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我們分手吧?!?/br> “可以不要這樣么?”他聲音緊繃,懇求她,“我那晚喝多了,不知道和我過夜的人是她,嬈,我一直想讓你為我生孩子的,我以為她是你,才……” 郁舒嬈冷淡地打斷他的話,“可以別找這么扯的借口么?” 他聲音壓抑,“我沒有必要騙你?!?/br> “既然你想我為你生孩子,為什么你不結(jié)婚?你連一份安穩(wěn)和承諾都不肯給我,七年了,我跟你提過多少次了,你每次都敷衍我,路易斯,我已經(jīng)對你徹底失望了。” “嬈……”他輕輕喚她的名字,音色沉抑,“那張紙對你就那么重要么?” “是?!?/br> 路易斯不再說話了。 郁舒嬈正想掛電話,就聽他低低地說:“夏禾的孩子,我不會讓她生下來。” 郁舒嬈冷笑,“生吧,她都跟了你十幾年了,明年她就三十了,模特這行也待不下去了,你耽誤了人家十幾年的青春,為她負(fù)責(zé)吧,而我,會重新尋找我的另一半……” “我不準(zhǔn)許?!?/br> “你這樣真沒意思。” “嬈,我不同意分手,你不可以分手。” “為什么不可以?感情都是雙方的,當(dāng)你出軌的時候沒考慮過我,那么,今天你必須接受這個懲罰,路易斯,當(dāng)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連恨都不想,就證明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地方值得女人留戀了,別像一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分手了,從此各自安好吧?!?/br> “嬈,你別這樣,夏禾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他的聲音極度沙啞難聽。 郁舒嬈低下頭,發(fā)絲掩蓋了她半邊臉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淡淡道:“其實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累了,或許曾經(jīng)對你有很多期待,一直堅信陪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你,可是,今天我終于看開了。路易斯,七年了,這七年都不足以讓你有沖動想娶我,我想往后,你更不會有娶我的念頭……” “夏禾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路易斯打斷她的話,聲音急切,“嬈,我現(xiàn)在就在車上,我馬上去g市,我解決完這個事情就會馬上回來找你,我以后再也不見夏禾了,你別生氣,不要分手,也不要離開我?!?/br> “分分合合這么多年,我累了,不想在走下去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會和夏禾分手,不管她的孩子生不生,也不管你以后是不是結(jié)婚,我想這些事情,以后都跟我無關(guān)了。” “我說了我會解決這個事情的。”路易斯紅了眼,聲音痛苦,“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這一生,令我心動過的女人只有你,嬈,我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br> “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br> “你撒謊!你前幾天還說你愛我。” 她輕笑,態(tài)度冷淡,“信與不信,由你自己決定?!?/br> “我不信?!?/br> “隨你吧,再見。” 說罷,郁舒嬈掛斷電話,原本她想摔了那個手機(jī),可是后來想想,其實沒必要那么偏激,路易斯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她糟蹋了什么,不過是辜負(fù)了那東西的一番美麗。 t ☆、187 四人約會 秦然把郁舒嬈帶回韓宅,讓她先安頓在蘇傾之前住的房間。 韓遇在書房里。 從監(jiān)控里看見大門打開了,秦然帶著郁舒嬈回來,他微微覺得奇怪,便站起身子,握著一個空杯子從樓上下來,倚在旋梯中間段,英挺俊美,“你干嘛呢?” 他用無聲的口型問秦然。 秦然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等下再談。 她先把郁舒嬈的行李拿進(jìn)房間,教她怎么用浴室里的冷熱水,又給她拿了毛巾,才慢慢退出來了。 韓遇倒了杯水,身長玉立,站在客廳里等著她。 秦然走過去,想也沒想就拿了他手里的水喝幾口,邁上樓梯,“舒嬈晚上在這里住?!?/br> 韓遇跟著她的身影上樓,不咸不淡,“我當(dāng)然知道她是你帶回來住的,只是為什么?你還全身都淋濕了,晚上是干嘛去了?” 秦然走了幾步,拐進(jìn)主臥室里,拿了條干毛巾擦頭發(fā),眼神平靜,“舒嬈她失戀了,我晚上過去安慰她,就順便陪她出去走走,淋了會雨?!?/br> “為什么沒告訴我?” “因為我也是臨時才知道的,蘇淮給我打個電話,讓我?guī)兔??!?/br> “蘇淮現(xiàn)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