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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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飛瀾又被暖到了,嘻嘻笑笑,說了一聲:“謝謝陶大哥。” 陶源發(fā)動車子沒有說話,他有一種預感,預感宋飛瀾的心意注定要被辜負,畢竟兒子住院一個多月只來看過一眼的母親,你能指望她做什么? 車子行到小區(qū)門口,天邊忽然揚揚灑灑飄起雪花,是今年的初雪。宋飛瀾系緊了圍巾跳下車,金雞獨立著站在車門口,等著陶源鎖好車門,手里拎著那塊抹茶蛋糕,進了宋東來安置在這里的行宮別院。 住在這里的女人年過五旬,卻保養(yǎng)得像三十出頭的少婦,不怪這么多年能榮寵不衰。 保姆來開門見到是宋飛瀾,先是驚呼了一聲,后來又連聲向屋里喊:“太太太太,少爺來了!” 屋里的婦人大概是沒聽清楚,一邊呵斥保姆一邊踩著悠然的步子往玄關走:“鬼叫什么?”及至走到那里看見宋飛瀾的臉,才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倒吸了一口氣:“你怎么醒了?” 宋飛瀾喊了她一聲:“媽?!?/br> 第六章 阮愛濃身上穿著真絲睡袍,臉上帶著妝,頭發(fā)隨意地攏在鬢邊,看著不像五十歲的人,有種慵懶的美。她站在那兒愣了一會兒,才說:“進來進來。”又問:“去你爸那兒了嗎?我聽說他今天回國?!?/br> “去了?!彼物w瀾說,他拄著一雙柺,落在地上發(fā)出輕輕的敲擊聲,阮愛濃卻像沒聽見也沒看見似的,只是問他一些不相關的事,不知是忘了還是壓根兒沒放在心上,一點也不關心她兒子出院以后的身體狀況。 陶源拎著抹茶蛋糕跟在宋飛瀾身后,他不常來這里,偶爾送宋飛瀾過來也不進門,今天跟阮愛濃是第一次見面。他發(fā)現(xiàn)宋飛瀾完全遺傳了母親的長相,尤其眉梢眼角的風情,但阮愛濃美得薄情,宋飛瀾卻顯出天真和厚道。 五十歲的阮夫人風韻猶存,穿著兔絨拖鞋的腳往旁邊讓了半步,問宋飛瀾:“這位是?” “我的助理,陶源,人很好?!彼物w瀾一邊敲著柺杖向客廳里走一邊回答她,及至走出長長的玄關,才發(fā)現(xiàn)屋里還坐著另一個人,那是阮愛濃一直聘用的法律顧問,從他很小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宋飛瀾笑著喊了他一聲:“趙叔叔?!?/br> “飛瀾出院了?”趙玉剛說。 “就是,沒想到你能出院的,當時醫(yī)生說得嚇死人了?!比類蹪飧哌^來,坐到宋飛瀾身邊的沙發(fā)扶手上,她的舉止隨意又輕佻,好像此時才想起關心兒子似的,說:“能出院就好了,我還在跟你趙叔叔商量,你要是真走了,留我一個人該怎么活呢?!?/br> 若是一位母親真正心系兒子的安危,就不會一個多月才只探一次病,也不會在兒子生死未卜時還有心思畫好了精致的妝,約會著鐵血手腕的法律顧問,商討怎么從宋家大房揭一層皮。 十七歲的宋飛瀾刻意忽略了她的前半句話,只記下后面的半句,說:“我還要給您養(yǎng)老呢?!?/br> 趙律師奉承著:“飛瀾真是孝順?!?/br> 阮愛濃嘴角抿出個矜持又嫵媚的笑,狀似慈愛地揉了揉宋飛瀾的頭發(fā),卻沒說話。 陶源放下了手中的抹茶蛋糕,說:“阮夫人,這是宋總特意給您買的蛋糕?!?/br> 宋飛瀾自己掩上心口漏風的洞,接口道:“媽,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這家抹茶蛋糕嗎?” “唉,老早就跟你說過,上了年紀了,吃不了這些高脂肪的東西,都堆在肚子上,要長游泳圈的?!比類蹪庹f話時語帶嬌嗔,五十歲的人卻像含羞的少女,姿態(tài)有些做作。 對面沙發(fā)上的趙玉剛恭維她:“宋夫人妄自菲薄,您的身材一直標準,不用對自己這么苛刻的?!?/br> “你呀,幾十年了還是這么會說話?!比類蹪庾尡D钒训案馐者M冰箱,不知打算何時賞臉吃一口。 兩人你來我往當著小輩們的面調起情。 宋飛瀾沒那么深的道行,漏風的窟窿終究還是堵不上。 他還記得八歲那年,大姐宋思慧正在讀高中,周末跟同學偷溜去野山上玩兒,差點迷失在山林里。他大媽程蔓芳,那樣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女人,竟然能為了女兒晝夜不睡翻山越嶺,待找到宋思慧的時候,身上的傷快要比女兒還多??杉幢闳绱?,她還是提起精神流著眼淚罵宋思慧,一邊氣得發(fā)抖,一邊心疼得抱著她問乖寶疼不疼。 宋飛瀾沒打算讓阮愛濃抱著他哭,卻也希望她能問一聲疼不疼。心口的破洞滲出涼意,悠悠蔓延到四肢百骸,悲傷和失望像是長了腳的藤蔓,自己爬到他臉上,他實在堅持不下去,說:“媽,我先走了?!?/br> 陶源見他面色不對,過來扶他,宋飛瀾自己拄了一條柺站起來,聽見阮愛濃說:“你這腿還能不能好?” “大概能吧,醫(yī)生說再過兩個月就能完全恢復了?!彼物w瀾垂著頭,向外邊走邊說。 阮愛濃便沒再關注他的傷勢,慢條斯理地說:“那場車禍絕不是意外,宋家那群小賤人早就處心積慮要害你了!”她往外送他,見宋飛瀾不答話,又補充道:“你不要當耳旁風,mama找私家偵探幫你調查,到時候把證據(jù)往你爸面前一放,看他們還……” 宋飛瀾忽然頓住腳步,嘴角緊抿著向下,臉上的悲哀再也繃不住,順著那張龜裂的笑臉面具蔓延開,他回過頭,看著她說:“……你明知道他們要害我,當初為什么還要把我送過去?”那股隱忍了十幾年的眼淚終于洶涌著奔出來:“我偷偷回來找你,你又把我送回去,你還記得我當時多大嗎?……只有六歲!” 阮愛濃被他說得愣了一下,沒料到一向溫順的宋飛瀾會這樣反抗,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演技渾然天成,臉上立刻流露出愧疚與悲傷,連最專業(yè)的演員也要自嘆不如。那雙粉紅色的兔絨拖鞋歡快地跳了幾下,快步走到宋飛瀾身邊抱住他拍拍背,說:“飛瀾,是mama的錯?!彼鹉请p從未沾過俗務的細嫩的手,溫柔地拭掉宋飛瀾臉上的淚痕,繼續(xù)說:“可是mama也是為你好啊,只有回到宋家才能爭取更多的家產(chǎn),否則你爸爸哪里還會記得我們兩個?”她貌似通情達理又十分憐愛地踮著腳親了親兒子的臉頰,說:“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還在mama面前哭鼻子?” 宋飛瀾自嘲的笑了笑,說:“我小時候總對未來懷有希望,可是沒想到,十多年,你還是一點兒也沒變?!彼蚝笸肆艘徊?,脫離阮愛濃的懷抱,自己用袖子擦了淚,對陶源說:“我們走吧?!?/br> 陶源過來扶他,兩人相攜走到車旁,阮愛濃還站在門洞里看他。宋飛瀾沒再說話,車子發(fā)動,慢慢待駛離小區(qū)大門,陶源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把抽紙遞給他。 宋飛瀾接過來,眼淚鼻涕一起流,他哭得很傷心,很邋遢,一直緊閉著嘴,只是哭。 陶源抿了抿嘴,通過倒車鏡看了他一眼,不知該怎么安慰。 車子緩緩行使在馬路上,來時的雪已在地上鋪成一層薄薄的霜,沾染到足跡的地方變成污泥。宋飛瀾漸漸止住了淚,兩眼向窗外看著,街邊行人往來匆匆,都是急著歸家的旅人。 車子行到公寓樓下,宋飛瀾拄著拐杖自己下了車,對陶源說:“陶大哥再見?!?/br> 他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劇烈的震動,在這場事故中,他賴以生存的希望轟然崩塌,曾經(jīng)以為血脈相連天性使然的感情,此時才觸摸到鋒利的實質,原來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愿,這種感覺不只是疲憊,還有茫然的絕望。 陶源沒有接他的話,將車子泊到停車位,跟他一起上了樓。 宋飛瀾自醒來后,還是第一次這樣沉默,讓陶源幾乎以為他恢復了記憶。 兩人都餓著肚子,那塊抹茶蛋糕被陶源丟到了樓下的垃圾箱,他打開冰箱門看了看,里面是預料中的空蕩,儲物柜里只有幾包放了許久的方便面。宋飛瀾理智尚存,站在廚房門口說:“陶大哥,不用費事了,叫外賣吧?!?/br> 陶源抬頭看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人的眼睛里有一團不可言狀的名曰希望的東西,它在的時候,宋飛瀾無論如何悲慘都能支著三條腿嬉皮笑臉,可當它不在了…… 陶源看著宋飛瀾,本能的想要挽救這個內心只有十七歲的小男孩兒。二十八歲的宋總用放縱筑起圍墻,將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包裹得密不透風,若十七歲的他,在第一次感受絕望時能有人拉拔一把,還會是后來的樣子嗎? 宋飛瀾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沒聽到,又重復了一遍,說:“我去打電話叫外賣,你要吃什么?” “不要叫外賣,我來做?!碧赵纯粗f。 “不用麻煩了,你都累了一天了,歇會兒吧,再說這兒什么都沒有?!彼物w瀾已經(jīng)拄著拐杖挪到客廳里,拿起了手機。 陶源一邊向外走,一邊披上外套說:“等我十分鐘。”他邁著一雙長腿出了門。 宋飛瀾一個人站在客廳里,身邊的人一走,冷風沿著樓道摸索過來,一直吹進他心里。然而還沒傷感半分鐘,陶源又回來了,跑了兩步,見他還在原地站著,說:“你……你去廚房把水燒上,會嗎?” 宋飛瀾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說:“會。” “去吧,不要胡思亂想,我馬上回來?!碧赵搭D了一下,又補充:“其他不要動,只燒水就行了,用電水壺燒。” 宋飛瀾拄著拐慢慢挪到廚房里,才反應過來,陶源剛剛是怕他想不開吧?他愣了一會兒,把水壺接滿水按下開關,站在旁邊守著,直到聽見水壺里噗噗響的聲音,大門也應聲而開,陶源像剛剛參加完百米沖刺,手里拎著一把小蔥和一盒雞蛋,氣喘吁吁地扶著鞋柜換上拖鞋,走到廚房時額上還掛著汗。 宋飛瀾看著他,陶源問:“水開了嗎?” “開了?!彼物w瀾說。 “吃方便面可以么?把雞蛋燉……”他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人一把撲進懷里抱住,宋飛瀾把臉埋到他肩頭,雙臂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發(fā)出輕輕抽泣的聲音。陶源怔了兩秒,雙手猶豫了一會兒,才搭到他背上,輕輕撫了兩下,問:“水開了,你吃幾個雞蛋?” 第七章 宋飛瀾沒答話,兩條胳膊還摟著陶源的腰,只是哭聲漸悄,又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紅著兩只眼睛,一邊打著哭嗝兒一邊說:“我吃兩個蛋。” 陶源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嘴角抿出個笑,點了點頭說:“好?!?/br> 宋飛瀾剛剛憑著一時沖動撲到他懷里,此刻清醒過來不禁覺得臉熱,可又不想離開陶源身邊,只好微微低著頭來掩飾窘迫。所幸陶源是個話少的,既不安慰也不調侃,只是在用心煮一鍋面。 黏稠的蛋液一遇到沸水立刻凝固了一半,從透明變成白色包裹著中間的蛋黃。宋飛瀾靠著旁邊的櫥柜站在灶臺前,看著里面的面餅與雞蛋被沸水湮沒,發(fā)出熱乎乎溫暖的香氣。陶源手腳麻利的洗了一根蔥切成蔥花,又轉身用一雙筷子輕輕翻攪鍋里的面,讓他們煮得更均勻些。 宋飛瀾兩只眼睛一直盯著他的手,忽然說:“陶大哥,你真能干。” 陶源笑了笑,沒有應聲,只是問他:“你喜歡吃溏心蛋還是全熟的?” “溏心?!彼物w瀾說。 陶源聽他這樣說,直接將方便面的調料撒進了鍋里,攪和了兩下,待整鍋湯變成赤紅色,又將蔥花撒在上面?!昂昧?,去餐廳?!?/br> 他端著小銅鍋的耳朵,小指上還掛著個隔熱墊,宋飛瀾拄著拐蹦跶到桌前,從他指尖取過隔熱墊鋪到餐桌上,陶源把鍋子放在上面說:“你坐著等,我去拿碗?!?/br> 宋飛瀾乖乖點頭,坐在那兒等他。過了一會兒,陶源拿著餐具過來,幫他分了一碗面,上面鋪著兩個白里透黃圓潤飽滿的荷包蛋。宋飛瀾說了句謝謝,低下頭咬了一口蛋,剛出鍋的食物,還燙得很,尤其蛋心被包裹在中間,宋飛瀾當即嘶嘶哈出幾口白氣,卻不忘觀察他的雞蛋,說:“真的是溏心的!” 陶源看著他,唇角勾出個淺笑,說:“快吃吧。” 他明明是那么容易滿足的一個人,煮一碗面而已,也要夸別人能干,多給一點溫情,就會說‘你真好’。陶源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兩人相對而坐,真正認識不過幾天,卻比之前半年加起來說得話還要多。 晚飯結束的時候,宋飛瀾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一點異樣,他連湯帶面吃了個干凈,辣味的湯汁把他的嘴唇都染紅了幾分。陶源收拾碗筷放到洗碗池,宋飛瀾跟過來,自告奮勇說:“我來洗吧。” 陶源便真的叫他洗了,自己拿著廚房的抹布去餐廳擦桌子。宋飛瀾洗到一半,向外面說:“陶大哥,你明天還要上班,先走吧,不用管我了?!?/br> 陶源擦好桌子拿著抹布回來,在另一個池子里洗了兩把,又擰干掛起來,說:“我今晚不走,睡客房?!?/br> 宋飛瀾將最后一只碗擺到餐具架上,一邊擦手一邊說:“你不用遷就我,沒事的?!?/br> 陶源沒說話,窗外的雪還沒停,已經(jīng)在建筑群上堆了一層積雪,月光撒在雪上,反射出一層悠悠的熒光。 陶源拿著平板電腦問他:“要玩兒游戲嗎?” 宋飛瀾搖搖頭。 又問:“要看電影嗎?” 宋飛瀾又搖搖頭。 “那來看劇本吧,明天要開劇本討論會,你看一點梗概,到時候不至于被人問住?!碧赵凑f。 “……”宋飛瀾整張臉皺成一團,表情有些復雜,估計是沒想到陶助理會這么不人道,剛剛摟著他哭完就干這么喪心病狂的事,半天才說:“……我腿還沒好呢?!?/br> “我明天用輪椅推你?!碧赵雌鹕韽墓陌锬贸隽撕窈褚豁硠”窘o他。 宋飛瀾沒接,坐在沙發(fā)上,皺著鼻子仰頭看了他一會兒,故意歪著頭賣萌,討好道:“我忽然又想看電影了?!?/br> 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陶源看著他歪頭的模樣,在心里下了這么個結論,又重新收起劇本,到電視柜旁的架子上找碟片,只有零星幾張清純玉女的專輯,其他的都是他們自己公司投拍的電視劇,一共也沒幾部,卻幾乎部部都是爛大街的跟風之作。 陶源找了一會兒放棄了,用電腦連上投影儀,從網(wǎng)上找了一部周星馳的老片來放,是《喜劇之王》。他回頭看宋飛瀾,問:“看這部行嗎?” 宋飛瀾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他原本也不是真心想看。陶源點了播放鍵,把屋子里的燈全關掉,只有投影的幕布上反射出亮光,映在宋飛瀾臉上。他整個人歪在沙發(fā)上,大岔著腿,臉上沒什么表情,在黑暗中沒有繼續(xù)偽裝,看著像成年后的模樣。 陶源走過去,坐到他旁邊,故意跟他說話:“是部老片子,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宋飛瀾低低地接過他的話茬,說:“看過,但是當時很小,幾乎沒什么印象了,只記得里面女演員長得很漂亮?!?/br> 字幕閃過,周星馳的背影出現(xiàn)在屏幕上。 陶源沒再說話,宋飛瀾歪著頭,兩只眼睛虛無地望向投影幕,過了一會兒,小聲問:“陶大哥,你介不介意看電影的時候討論劇情?” 陶源的姿態(tài)放松,抄著兩只手,料到宋飛瀾接下來要喋喋不休,但此時他愿意傾吐是件好事,不論是討論劇情還是別的。便也壓低了聲音說:“不介意。” 陶源以為,以宋飛瀾的水準,大概也只會對著滑稽片段笑笑而已,沒想到他說:“這個男主角好可憐……” 過了一會兒,陶源沒再聽到他說話,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歪著腦袋睡著了。宋飛瀾的睡姿狂放,顏值卻沒有半分減色,長長的睫毛搭在下眼瞼上,微張著嘴露出一點雪白的牙齒,腦袋往下出溜著,唇角在光影下閃爍出一點晶瑩,看著像是要流口水…… 陶助理拿紙巾幫他揩了一下,把人弄醒了,說:“回臥室睡?!?/br> 宋飛瀾迷糊著眨著眼睛說:“啊……不小心睡著了……”他坐在那兒掙扎了兩下沒站起來,陶源伸手拉了他一把,宋飛瀾站起來,閉著眼睛去摸放在旁邊的柺。 陶源把不遠處走廊上的燈打開,燈光柔和,宋飛瀾拄著拐朝臥室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陶大哥,我不招待你了,你自己找屋子住,這兒你比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