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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祁棠的眼尾很淺地彎了彎,笑意像是月色在清晨時不算明晰的余影,模糊而明亮,讓人看了一下子就有種搖曳綻放的心情。 他轉(zhuǎn)過身,剛踏出一步就發(fā)現(xiàn)腳下毫無實感——仿佛在直直地墮落下去。 是妮麗女士的電話。 星市機場建設(shè)得異?;趾耄讽敼皹虬汩L長伸去,灰白的色調(diào)把挑高的空間浸入現(xiàn)代感十足的極簡風格里。 祁棠身邊跟著祁云昌的秘書,身后還有幾個隨機返回的保鏢。 在電話響起前,他的神色一直都微微泛著稀薄的冷意,但又因為太過年輕,所以也不會讓身邊的人感到多少壓迫。 接起電話后祁棠的表情就軟緩下來,嗓音溫和又禮貌,像是調(diào)試過后的琴弦,再沒有半點音質(zhì)的瑕疵,“妮麗女士?” 秘書不由得多看了祁棠一眼。 “嗯……我知道很突然,但我父親認為這個項目應該由我一起參與——抱歉?!逼钐牡穆曇舻土讼氯?,把隱約發(fā)澀的話語掩藏起來,“未完成的就算我捐給學校吧,我此后可能也沒——” 大抵是因為妮麗說了什么,所以祁棠停下來聽了聽,才笑笑說道,“應該沒有可能了?!?/br> 秘書為祁棠打開車門,稍稍弓身,低聲請他上車。 祁棠頷首示意,目光沒有在任何人的臉上多出分秒的停頓。 倒是秘書仔細看著他,發(fā)覺祁公子的眼底好像略略黯淡了一些。 祁云昌本意是想在晚宴上介紹祁棠,但巧合撞上祁棠的易感期,那天祁棠沒參與,只是隨意地在花園里溜達一圈,仰頭看到正百無聊賴的人影。 MH和安氏的合作不如MH和祁氏合作得多,祁棠回國的第一年跟著MH這個項目,又旁聽學習著公司的其他項目。 生活變成簡約的三點一線:公司、家、學校。 祁氏能夠給祁棠提供很多優(yōu)渥的條件,生活、眼界、Omega獨身的選擇,那些不在意的事都完全無法干擾祁棠。 在麥斯坦,Alpha們各式各樣的搔首弄姿在祁棠面前就像擋著一面鏡子,他們最終只能從祁棠冷而無波的表情里看到自己的滑稽,再是心生退卻。 夜晚因為疲倦,所以變得很安靜,祁棠推開手機,簡單地沖了個澡。通訊里的宴任和安子曄無論發(fā)來什么,過了十點他從來都視而不見。 歐陽顏有時睡得比較晚,就端著熱好的牛奶來慰問祁棠,“棠棠,累不累?” 疲翳從面上消失,像是水影在輕微搖動后映出光亮。 祁棠的笑意很淺,眼底也很平靜,但整個人卻讓人感到溫涼又無需擔心,“還好,媽怎么還沒睡?” “來看看你,你也好忙噢,怕你累到了?!?/br> “我一會就睡了,爸回來了吧?媽不要熬夜?!?/br> 歐陽顏點點頭,捏了捏祁棠的手,多看了他兩眼,很不知道怎么勸地出去了。 沒人知道MH是在什么時候變成空殼,安氏是怎么提前發(fā)覺,那個海外引進的項目才剛剛開始,安氏就對著祁云昌點頭哈腰地道歉,說資金問題要撤資。 所有人都覺得怪,但又合情合理,所以沒人知道原因,更沒人深究原因。 隱約的風聲和多年合作的伙伴,祁氏選擇了后者,補上安氏的空缺,就將工程繼續(xù)做了下去。 意外來得意外,毫無準備,事故發(fā)生得措手不及。傷亡、問責,MH卷款離開,國際漏洞,那時候祁氏才知道這是埋下伏筆的混亂。 安子曄和祁棠變得疏遠,不是祁棠疏遠安子曄,他和任何人之間的距離都相等,更不可能去親近哪一個人。 等某天歐陽顏問起,祁棠才發(fā)覺安子曄有點躲著他,祁棠對這悄然細膩的變化,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寂靜的無視。 ——不在意。 麻煩接踵而來,警察、法院、委員會,各式各樣的檢查、約談,矜貴的生活碎片化,下陷成沒有回聲的無底洞。 公司讓人異常崩潰又疲倦,在學校里也沒有心思搞研究。即便祁棠再怎么冷淡,那些本像是角落里蚊蠅般的存在,終于還是嗡嗡作響地飛到了眼前。 家成了唯一能舔舐傷口的地方。 祁棠無論何時都有著教養(yǎng)良好的禮儀和習慣,就算是面色慘白也會耐著性子做表面工夫,因此總有一種精英般易碎的完美感。 上衣,解開扣子后順著指尖掉在地上。 祁棠踩過價值不菲的西裝褲,沒有像往常一樣對疊整齊,連皮帶都掉落地毯,發(fā)出悶悶不樂的聲音。 那一截入水的小腿細韌修長,膚色蒼白。水溫可能偏高了一點,所以片刻就涌上了堪稱漂亮的輕淺血色。 他坐在浴池里,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有重負壓著重負,讓疲憊的身體更加疲憊。 好像會在浴池里撕碎一樣融化,因為每一個明天看起來都毫無光澤。 或許是熱氣、熱度,熱,讓血液加速流動,捂著臉的雙手也很熱,不復平時的冷涼。 但那種感覺夾雜著無法順氣般的胸悶氣短,沿著鼻腔,嗆進眼底。 接近十二點,祁棠深深吸了口氣,星點的赤色在眼里淅淅瀝瀝,他瞥向一旁響起來的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鞠躬,謝謝喜歡 ☆、卑劣 “庫勒?!?/br> “是我,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