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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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佛念說完這段話,臉色陣青陣白,臉上有黑光涌動,只見他雙唇一掀,一聲尖嘯自他喉間溢出。 “姚佛念,你想干什么!不——不——” 銅鐘上方的一百零八顆佛珠陡然散開,在空中凝滯了一瞬便化作道道金光漸次貼到姚佛念身上,將急欲從姚佛念身體里鉆出來的黑影又堵了回去。 在這瞬息之間,重韞身后一陣厲風(fēng)趕至,他下意識地反手一接,昆侖淬月正落進(jìn)他手里。 劍身震顫,金逐月憤怒的聲音從劍里傳來:“你怎會有我楊師兄的異眼?” “我楊師兄是你殺的???” 姚佛念微微搖頭,卻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br> 重韞牢牢地將昆侖淬月握在手中,以防金逐月一時沖動做出些什么。 “我門金前輩與楊前輩感情深厚,金前六百年來一直在追查楊前輩的死因。若前輩知曉什么,還請如實相告。” 姚佛念露出一絲苦笑:“楊真人既然不愿留下任何遺言,自然是不想嶗山因此身陷險境。他苦心為此,你們又何必辜負(fù)了他?” 金逐月聞言氣得整把劍都在發(fā)抖,口不擇言,罵道:“狗屁狗屁!一定是你這和尚殺了我?guī)熜?!我要為他報仇……?/br> 他這話沒喊完,重韞只覺前方一股大力吸來,他竟然受不住腳步一頭撞向姚佛念,手中的劍直直沒入他的心口。 重韞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姚佛念的金瞳正好倒映在他眼中,那異色的瞳仁里好似藏著一方世界,深如漩渦,只一眼,就將人的心魄吸了過去。 重韞只覺頭疼欲裂,像是有成千上萬個光頭和尚圍坐在他身邊齊誦經(jīng)文,他抬頭仰望,周身漂著無數(shù)金色的殄文,一串串有如流星一般拖著長長的光尾,前赴后繼地沒入他體內(nèi)。那一霎間他似乎看見四季輪轉(zhuǎn),千秋更迭,潮汐起落,滄海桑田。 這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倏然退去,只留下絕對的寂靜。在這一片絕對的安靜之中,重韞忽然聽見花瓣伸展的聲音。 他低下頭,只見腳邊一朵白色小花徐徐舒展,直至完全盛放。 一只手憑空生出,修長的手指上布滿可怖的傷痕。那只手掐住花莖,輕憐地將那朵花折下。 “花開了啊——” 重韞驀然驚醒,長臂后退,將劍拔出。 姚佛念淺淺笑著,緊貼在身上的一百零八顆佛珠忽地金光大盛,他的身體在金光中化作片片飛花,裹挾著一條掙動不休的黑影消失在佛光中。 他的聲音落在這百丈高空,很快便被風(fēng)吹散了。 “我去后,勞你坐鎮(zhèn)銅鐘,護(hù)這青蛇渡劫?!?/br> 一片排山倒海的刀影自重韞身后高高斬下,重韞只覺心中閃過一念,一串金色咒文自掌間升起,兵分兩路,飛龍一般自他耳側(cè)向身后躥出—— 鏗鏘—— 天動地?fù)u。 黑山玉山一般的刀勢竟輕輕巧巧地被兩串符文彈開了去,一時間四下里寂靜無聲,唯有眾人吸氣的聲音。 風(fēng)卷云涌,天上烏云匯聚,整片天空如潑墨一般暗了下來,紫色的雷電在黑云見游動,隱約可以聽見幾聲悶雷滾過。 有人看著這片天空,驚恐地喃喃:“天罰,是天罰……” 黑山被那串殄文符咒一激,心智一蕩,忽然清醒過來。他面色沉沉地盯住頭頂?shù)奶炜?,片刻后,左手一翻,將手中那把金刀化作一只金色小雀,慎而重之地揣進(jìn)懷里。 那金雀在他胸口打了個滾,蹭了幾下,從他的衣襟從鉆出半個小腦袋,灰白色的一雙眼珠望著天空,道:“師父,我聽見劫雷的聲音了,又有人要渡劫?” 黑山皺著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將金雀的腦袋按回懷里。 “不是渡劫,是天罰?!?/br> 那金雀又不依不撓地將腦袋探出來:“此間有什么東西竟然會引來天罰?” “自然是,不能在人間存在的東西?!?/br> 何彌勒幾乎被狂風(fēng)吹得雙腳離地,幸虧被褚云子拽了一把,這才好好地。他這體格,便是三個褚云子加起來也沒他重,可他都險些被風(fēng)吹跑了,自己這師兄卻好似那咬住青山不放松的竹子,除了袖袍翻飛,身子依然穩(wěn)如泰山。 “師兄,你莫不是吃了菩薩的定風(fēng)丹了吧?下盤這么穩(wěn)?” 褚云子攏住胡子,笑道:“是呀,師弟你要來一顆嗎?” 說罷在袖間掏騰一陣,果真拈出一枚丹藥。 何彌勒將信將疑地接過,正猶豫著要不要丟進(jìn)嘴里,長空之上萬道紫電匯作一處,忽地傳來一陣爆響。何彌勒手一抖,那枚丹藥便落進(jìn)嘴中。 “呸呸,好苦!這他娘的是避風(fēng)丹?” “啊,”褚云子晃了晃袖子,慢吞吞道:“好像拿錯了,不小心給了你顆黃連丹。” 他“嘖”了聲,忽然伸手一推,將何彌勒推得一跤跌坐在葫蘆上。何彌勒的屁股一沾上葫蘆,就再也拔不起來。 “師兄!你做甚么?。俊?/br> 褚云子隨手丟下一個結(jié)界,腳下一踱,生出一團(tuán)薄霧也似的云氣,托著他緩緩地升上天空。 “哦,風(fēng)大,我怕葫蘆被刮飛了,借你的身體坐坐鎮(zhèn)?!?/br> 何彌勒雙手反抵在葫蘆上,掙得眼睛都紅了:“師兄!你想干什么?你莫不是想替你那大徒兒擋天罰?別傻了,天罰是你擋得住的嗎?你快回來——” 百丈高的銅鐘頂上,一領(lǐng)青衣的年輕道士長身而立,無數(shù)游走在他身周的金色符文在紫電炸下來的那一刻匯成一面圓形金盾,迎頭撞了上去。 轟—— 灰沉沉的天空中炸開了一片金紫相間的耀眼光芒,那萬道紫電竟如此輕易地就被撞碎了。 青衣道士微微仰首,張開雙臂,第二波雷電瞬息又至! 他抬起右手,輕輕地捏住一叢電光。無數(shù)符文混入雷電之中,好似蝗蟲過境,眨眼間就將第二波雷電吞噬干凈。 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連天罰降下的紫電都吃掉了,這他媽的還是人嗎?這嶗山派的道士剛剛究竟被什么鬼東西附體了? 眾人生怕天罰降下,一個不小心就會殃及自己這條無辜池魚,念念不舍地看了一會,最終都御起法寶退到五十里外。只見承光寺上空,雷電一波一波地降下,每一波都被那小道士如法炮制地消解了。 正自心顫時,忽聞一道蒼老的聲音響徹天野。眾人先前在小世界里也聽過褚云子的聲音,因而一下便認(rèn)出來了。 “大徒兒,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這九九八十一道天罰都吃了。悠著點啊,小心吃撐了……” 重韞轉(zhuǎn)過身,一雙金色瞳眸閃閃爍爍,恍如鬼魅。 “汝是何人?” “啊呦,還沒出師呢,就不認(rèn)老道兒當(dāng)師父了?” 重韞閉上雙眼,片刻之后又睜開 。他的眸子漆黑如墨,沉如深淵。天地間的光線驟然消失,以承光寺為中心方圓二十里內(nèi)完全陷入黑暗。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悠悠恍若穿越了亙古時光。 “不敬吾者,死?!?/br> 承光寺,十方客舍。 一直趴在門前朝外窺探的蕁娘只覺眼前一暗,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整個世界好似陷入了極致的黑暗當(dāng)中。 這世間徹底安靜了下來,聽不到一絲風(fēng)響,一點人聲。她雖然不知道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心中的不安卻一點一點加重。她朝門后退了一步,抬起腳,狠狠踹出,那門固若金湯,紋絲不動。 蕁娘苦著張臉:“天啊,道長到底用什么東西把這門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