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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道長,渡你成仙可好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第32章 金甌連綴迷霧重重

    蕁娘煞白著一張臉,“你說什么?”

    重韞別開眼去,“我說,想來姑娘自己也懵懂得很,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怎么好拿出來跟別人說?”

    蕁娘道:“你的意思我也不大明白。你是……生氣了嗎?”

    生氣?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重韞說不清當(dāng)下的心境,卻有種被被人一語道破心境的尷尬與羞惱,忍不住悶哼一聲,道:“我的意思是,誰對你好些,你就喜歡誰,那姑娘這樣的喜歡,一般人可受不起。況且重韞本是修道之人,姑娘對我說這樣的話,又有什么意思呢?”

    蕁娘被他話語一激,心中也生出一股惱意,不由抬手在重韞胸口捶了一拳。

    “臭道士狗道士!木頭道士!你憑什么對我說這樣的話?早知道,早知道你心腸這樣壞,嘴巴這樣毒,我就……我就……”

    她這樣胡亂捶了幾下,終究是思及他身上有傷,手下也不敢真使上力氣。她垂手默了一會,便背過身去,徑自發(fā)起悶氣來。心中暗暗咬牙切齒:這個死道士,呀呸,什么死呀死的。這個狗道士,本仙子貌美如花,艷絕天下,本仙子說喜歡你,你難道不該開心得跳起來嗎?居然敢這么冷言冷語地對待我。哼,你等著,等你傷好了,本仙子有的是手段拿捏你。

    兩人背著對方坐了一會,忽覺臀下土地嗡嗡晃動,初時還以為是幻覺,過了一會,蕁娘眼尖地發(fā)下原來埋在土地的那把銹劍正一寸一寸地破出土面。

    “呀,這把劍!”她失聲叫道,不由轉(zhuǎn)過身,探出手去拉重韞袖子。手伸了一半,忽然想起兩人剛剛吵了一架,便灰溜溜地縮了回來。

    重韞往埋劍之處坐了坐,用衣袖包住右手,隔著一層布虛握住劍身,驀地使勁,將那劍從土里拔了出來。

    這劍出土之時帶出不少土坷垃,蕁娘未曾防備,登時遭了池魚之殃,被灑了一頭一臉,只是她看著劍眼熟,心中想著別的東西,倒也不在意了。

    那劍在重韞手中兀自嗡嗡作響,一股暖流從劍身涌入重韞體內(nèi),說不出的慰貼舒服。重韞心知這劍必非凡物,遂將這柄銹劍提到火光下細(xì)加端詳。

    只見這劍劍身窄薄,僅有二指之寬,薄如玉片,長及三尺,造型古樸,拿袖子擦去劍顎上的浮土,隱隱地,可以辯出上頭陰刻了四個小字:昆侖淬月。

    這劍很是眼熟,蕁娘直覺自己一定在哪里見過??删烤故窃诤翁幰娺^呢?

    重韞也認(rèn)不出這劍究竟什么來歷,正思忖間,忽聽得頭頂傳來一聲細(xì)細(xì)的“主人”。

    二人抬頭望去,只見洞口處有一顆黑色的頭顱晃了晃,又喚了一聲:“主人”。

    重韞這才認(rèn)出這個聲音來,卻是那只被他驅(qū)走的驢妖小白。

    只聽小白怯怯道:“主人,你還好嗎?我這就拉你上來?!?/br>
    說著那顆頭顱就不見了,只聽得一陣悉悉索索作響,不多時,就降下一條老樹藤來。蕁娘伸手扯了扯,見果真結(jié)實(shí),便對重韞道:“道長,我先上去吧,待會我在上頭拉你?!?/br>
    說著將紗衣?lián)破?,往腰間一扎,猴也似的,幾下就攀了上去。待她出洞后,重韞拖過老藤纏在腰間,又在右手手臂上繞了幾圈,也被拉了上去。

    還沒到洞口,就聽到一驢一人你來我往,斗嘴斗得好不歡快。

    一個說:“你這驢妖不懷好意,明明道長好心將你遣走了,你卻巴巴地跟在人屁股后頭,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也不知有什么圖謀。”

    另一個聲音氣呼呼的:“你才不懷好意呢。我娘說了,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老虎。你是老虎,所以你才是壞人!”

    “呦呵,小妖精還敢罵人。本仙子明明白白告訴你,咱家道長既不喜歡驢子,也不喜歡男人?!?/br>
    小毛驢氣得不輕,“你胡說!道長對我很好的。他救了我的命,給我治傷,喂我吃草,還幫我洗澡!”

    蕁娘吵得上頭了,腦子就有些發(fā)昏,脫口便道:“哼。洗澡算什么,他不止幫我洗過澡,還,還……”

    這一個“還”字未能接上下文,重韞已然躍出洞外。蕁娘看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一跳一跳的,這才驚覺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古人道,禍從口出,果然尤是。

    小毛驢挨到重韞身邊,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重韞腰間,抬起一雙清澈的大眼,道:“主人,我悄悄跟著你,都是為了保護(hù)你?!?/br>
    蕁娘心中對這小毛驢膈應(yīng)得很,當(dāng)下水蛇一般躥入一人一驢中間,將雙臂一張,道:“干什么,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動腦袋也不成啊!”

    小毛驢十分委屈地昂著頭,哀哀戚戚道:“主人……”

    重韞長嘆一聲,道:“走吧,也不知道喬家的人怎么樣了?!北銓⒁蝗艘惑H丟在后頭,徑自走了。

    小毛驢和蕁娘對視一眼,倏地各自別開臉去。

    “小妖精。”

    “女老虎?!?/br>
    三人剛剛駕了銅錢飛了足有一里多地,等到回到事發(fā)之地時,便見那轎子邊插了幾枝火把,兩個大漢抱著雙臂,神色莊嚴(yán)地守著。

    重韞趨近前去,還未靠近,那兩個大漢刷地就將腰間佩刀拔出一半,厲聲喝問:“來的是什么人?”

    蕁娘從重韞身后轉(zhuǎn)出來,揚(yáng)聲道:“你們家老爺遇上麻煩事了,我們是來襄助的。敢問兩位大哥,你們家老爺現(xiàn)在人呢?”

    一個面色比較和善的漢子答道:“我們家老爺帶人進(jìn)林子尋人了?!?/br>
    重韞又問,“不知你們可有看到貧道的師弟,他與貧道一樣身著青衣?!?/br>
    兩人均搖了搖頭。

    “別……別咬我!別!”

    轎子前方傳來一聲尖叫,兩個漢子并重韞等人轉(zhuǎn)到轎前,見地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男人,手腳抽搐,眼睛瞪得老大。他痛苦地翻來滾去,兩只手在胸口抓來抓去,這樣一來,好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形狀十分可怖。

    蕁娘閉上眼,不敢再瞧。

    重韞抓住那人手腕,把了把脈,見他脈象虛浮,卻是驚嚇過度的癥狀,倒無性命之憂。這人出現(xiàn)在此,他心中猜想,恐怕此人多半便是李家大娘子的夫婿了。只不知喬守與他之間究竟有何仇怨,抑或是喬守與李家大娘子之間究竟有何不可道的糾葛。

    重韞看此人形容癲狂,只怕再這么下去會將自己傷得更重,遂道:“你們還是將他綁起來吧,不然他就算此刻無事,最終也會因?yàn)閷覍易テ苽?,血虧而亡。?/br>
    魯成頌一去不返,重韞總擔(dān)心他遇上了什么危險。且這事情發(fā)生得詭異,想來跟那白骨僵尸脫不了干系。然而重韞先前已和那僵尸定下血契,當(dāng)天夜里也作了法事,將那僵尸的嗜血本性壓制住了。就算那僵尸要?dú)⑷?,按理說來也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快就破除了他的術(shù)法。重韞心下計(jì)量了一番,決定再回林子里看看。

    兩人一驢徒步入林,走了一段,始終未曾跟喬守他們碰上。林中陰森,老鴉藏在樹叢之中呱呱怪叫,叫人實(shí)在是滲得慌。

    如此又走了一段,忽見前方一根斷木阻住去路,斷木傍邊依稀可以瞧見一條臥伏著的人影。重韞幾步搶上前去,將人扶起來一看,借著月光認(rèn)出是一個小丫鬟,她額頭上有一片淤青,想來竟是不知怎么摔了一跤,將腦袋在這斷木上重重一磕,就此昏了過去。

    蕁娘從重韞手中接過那小丫鬟,大力掐下她的人中,輕拍她的臉道:“喂,醒醒,醒醒?!?/br>
    那丫鬟呻、吟一聲,隨即轉(zhuǎn)醒過來。

    從清醒時開始,這丫鬟臉上便未顯出半分驚慌之色。她轉(zhuǎn)動眼珠,將二人俱看了一遍,這才支起身子,對著重韞、蕁娘福了福身子,道:“多謝相救?!?/br>
    蕁娘問:“你是李玉瓶的丫頭嗎?”

    那丫鬟哼了一聲,道:“從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闭f著錯過蕁娘身旁,便朝外走。

    蕁娘聽得滿頭霧水,想要拉住那丫鬟再好生盤問盤問,卻見重韞朝她擺了下手,從地上拾起一件物事來。

    那東西是一對小金杯,杯口有如蓮花盛開,造型十分精巧。杯底由一條長長的細(xì)鏈連綴在一起,怪模怪樣的,倒不知是做什么用途。

    “這杯子長得好生古怪。”蕁娘暗自嘀咕,回頭朝來路望去,那古里古怪的小丫鬟頃刻間已走得不見蹤影。

    重韞將金杯收了,又在林子里盤旋了會,才見前頭火光晃晃,幾只火把跳動其間。喬守帶頭從密林里走出來,滿臉怒色,顯然是無功而返了。

    他一抬頭,就瞧見攔住去路的兩人一驢,略作細(xì)想,立刻憶起此人就是傍晚時堵在他門前的道士,不知因了何事,竟然追到這里來了。

    李玉瓶失蹤,他正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這會看見重韞,不由將馬鞭一甩,鞭尾一揚(yáng),眼見著就要落到重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