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鄭尋千看著他:“醉啦?” 景添想說沒有,話到了嘴邊,咽回去了,再次吐出口,已變成了截然相反的答案:“醉了?!?/br> 之后,他很快又小聲補(bǔ)充:“醉得很厲害,頭暈了,人也糊涂了?!?/br> 說完,見鄭尋千沒有反應(yīng),他用力往鄭尋千的身上拍:“能聽懂嗎?你能聽懂嗎?你是不是傻子呀?” 鄭尋千剛要說什么,他大喊一聲:“你氣死我算了!” 接著,他拿起一瓶未開過封的汽酒,用牙齒咬開瓶蓋,就著瓶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方才一直在慫恿他喝點兒的鄭尋千見狀趕忙阻止:“差不多行了?!?/br> 景添不理他,猛灌了小半瓶,才終于放下,還用鼻子用力地哼了一聲。 他們這番鬧騰,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大家早已默認(rèn)了他倆是一對小情侶,打情罵俏也是正常,故而只是時不時張望幾眼,并不打擾。 景添對這視線早已視若無睹,一心一意只想折騰,鄭尋千不讓他好好喝,他就變本加厲地灌。 鄭尋千只得搶了他的酒瓶。爭奪中,他四下張望了一圈,然后問景添:“想去那兒玩嗎?” 景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的是熱鬧歡騰的舞池。 “……想?!?/br> 鄭尋千放下酒瓶,拉住了他的手:“我陪你去吧?!?/br> 景添點頭,乖乖站起身,被鄭尋千拉著走。 他的步子不太穩(wěn)當(dāng),頭重腳輕,走得慢悠悠。鄭尋千也不著急,怕他跌倒,還伸出手來摟住了他的肩膀。 走著走著,音樂聲非但沒有靠近,反而逐漸變得遙遠(yuǎn)了。 景添抬起頭,周圍光線昏暗,空間也變得狹小,四周除了他倆,再也看不到旁人。 這是哪兒呢,他此刻運(yùn)轉(zhuǎn)不暢的大腦完全無法分辨。 “什么啊?”他瞇著眼問。 “綁架?!编崒でдf。 在回答的同時,他原本攬在景添背后的手臂緩緩向下,摟在了景添的腰際,又微微用力,試著把景添往懷里攏。 景添晃晃悠悠撞在了他的身上。 暈乎的時候突然有了可以借力的點,景添像是瞬間被抽走了骨頭,非常干脆地把重量全壓在了鄭尋千的身上,額頭擱在鄭尋千的肩膀。 鄭尋千因為突如其來的重量往后退了半步,很快站穩(wěn)了,接著小聲笑了起來:“你的酒量真的好差。” 景添靠在他身上,悶悶地說道:“你只給我打一個電話?!?/br> 鄭尋千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翻上一次的舊賬。 “我也像那個常什么那樣打一堆電話,你不會嫌煩嗎?” 景添心想,什么常什么? 當(dāng)他終于猜到了鄭尋千在說誰,一下也想不起那位學(xué)長到底姓什么了。不過,這不是需要在此刻計較的事。 “我煩他,不煩你?!本疤碚f。 才剛說完,他又推翻前言:“不對,我煩你,我煩死你了?!?/br> 他抬起頭來:“氣死我了!我以為是你,才告訴他地址,讓他過來?!?/br> 鄭尋千靜靜地看著他。 這兒光線不好,鄭尋千又背著光,景添的視線模模糊糊。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那雙眼睛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 “……你會來嗎?”景添問。 鄭尋千點頭:“會?!?/br> 景添對他笑,又問:“那,你想親我嗎?” 鄭尋千沒有回答。景添抬起手來,大拇指按在他滾動的喉結(jié)上,輕輕向下滑動,自問自答:“你想的吧?” 鄭尋千捉住了他的手:“把眼睛閉上?!?/br> 景添不只閉上了眼,還仰起了頭。當(dāng)隔著空氣感受到屬于鄭尋千的體溫,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嘴唇傳來柔軟的觸感,他有些得意地想著,自己是很會接吻的。 他有經(jīng)驗,知道要張開嘴,還懂得如何把舌頭纏上去。 這是在實踐中學(xué)會的,是面前的這個男人教他的。 這樣的姿勢很難再把重量壓在鄭尋千身上。景添伸出手臂,摟住了鄭尋千的頸項,身體軟綿綿地向后跌。 他好像真的喝得太多了。 他們的嘴唇短暫地分開,直到景添在失重感過后背脊貼在了堅硬的墻壁上,又立刻重新疊在了一塊兒。 景添在這間隙呵呵傻笑。 他心想,鄭尋千真是好矯情的一個人。他明明也想,裝什么裝。 “這么開心?”鄭尋千貼著他的嘴唇小聲問。 景添吃吃地笑:“你是笨蛋!” 鄭尋千對此有些不滿,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景添輕輕地顫了一下。 他皺起眉來,小聲說道:“……痛?!?/br> 鄭尋千稍稍拉遠(yuǎn)了距離,認(rèn)真地端詳他因為長時間的親吻而微微紅腫的嘴唇:“我都沒用力?!?/br> 他說完,又在景添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口,說道:“給你吹吹?” 景添抿了一下嘴唇,順從地與他交換了一個淺嘗輒止的親吻,接著再次咕噥:“……很痛?!?/br> 第48章 他微弱又柔軟的抱怨很快便融化在了兩人的唇舌之間。 鄭尋千一定想這么做很久了。 他捧著景添的面孔,手指細(xì)細(xì)地摩挲景添面頰滑嫩卻guntang的皮膚。景添柔軟的嘴唇被他咬過,又被溫柔地輕巧地啄過、吮過,逐漸充血,變得愈發(fā)紅潤。 經(jīng)過景添嘴唇的血液大概也是帶著酒精的,它們在毛細(xì)血管里隆隆滾過,散發(fā)出不可思議的高熱。 景添閉著眼,想開口,發(fā)出的那些微聲音大多被迫吃回了肚子里,漏出來的一小部分,不成調(diào)。 他閉著眼,皺著眉,試著表達(dá),聽起來像是陣陣嗚咽。原本摟在鄭尋千后頸的手臂逐漸失去力量,他的身體往下滑,依靠著鄭尋千的雙臂才足夠他堪堪穩(wěn)住,不至于跌在地上。 他的眼角就要涌出淚來。 “……痛。”他在親吻的間隙輕聲呢喃。 聲音帶著哭腔。 鄭尋千一時間無法分辨他是否在撒嬌。 “給我吹吹……”景添又說。 鄭尋千輕笑了兩聲,撲灑出的氣息打在景添的皮膚上,癢癢的。 景添微微睜開眼,視線一片模糊。 他的眼眶已經(jīng)濕了。 當(dāng)鄭尋千又一次把嘴唇覆過來,他在仰頭迎接的同時,一只手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兒一片平坦,可隔著衣物、皮膚與肌rou,里面像是有一團(tuán)火,正在熊熊燃燒。 “我痛?!本疤硪е崒でУ淖齑娇?。 鄭尋千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正當(dāng)他想要與景添拉開一些距離,原本雙臂綿軟無力的景添快速地抬起手來,抵在了他的胸口,試著去推他。 可醉醺醺的景添手上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氣。 鄭尋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更緊地?fù)ё∷骸霸趺戳???/br> 景添抿著嘴唇,一手還在推他,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又低下了頭。 似乎大事不妙。 鄭尋千心中警覺,慌忙松開手再往后退了一步。就在此時,景添猛地彎下了腰,嗓子眼里冒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聲音。 “噦——” . 景添迷迷糊糊趴在桌上,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 “醒醒,先起來,”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回去再睡?!?/br> 景添抬起頭,視線中出現(xiàn)的是楊悅無奈的面孔。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信不過,”他說著伸出手,想把景添扶起來,“能站嗎?” 景添配合地把手臂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問道:“鄭尋千呢?” “在拖地板?!睏類傉f。 “……” 見他腳步停滯,楊悅擔(dān)憂地問道:“站不動嗎?” 景添雙腿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但有人扶著姑且還是可以勉強(qiáng)行走。 他渾渾噩噩間,又問了一次:“那鄭尋千呢?” 楊悅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走得那么慢,等他拖完地板你都不見得能出得了門,所以我先來扶你,好節(jié)省時間?!?/br> 那就是要一起走的意思了,景添松了口氣,然后說道:“對不起?!?/br> “你待會兒跟他說吧,”楊悅說,“你吐得滿地都是之前,跟他在那個角落里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