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單寶珠一直叫她嫂子,她卻習(xí)慣叫她寶珠。在她心里,寶珠始終還小,她只能把她當(dāng)meimei一樣看。 “寶珠,我哥的傷好了嗎?”在飯桌上,云七夕突然問。 云沖正要張嘴回答,云七夕瞪了他一眼,“沒問你?!?/br> 云沖笑了笑,尷尬不已。 單寶珠有些小害羞,看了云沖一眼,“好,好得差不多了?!?/br> 云七夕點點頭,“那就好?!?/br> 惠妃有多日未見到自己的女兒了,看著寶珠比從前消瘦了不少,也著實有些心疼。 “寶珠,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云七夕笑了,“母妃,你這話是說給我哥聽的,想讓我哥好好照顧她,我哥能明白你的意思,是吧,哥?” 云沖不知在想什么,聽見她的話才猛然抬起頭,敷衍地說了一聲,“是?!?/br> 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啊。 吃飯的過程中惠妃還提到過年給皇上準備新年禮物的事,希望我們能費點心思。 吃過了飯,宮女們收拾碗筷,大家坐到一邊。 單寶珠撒嬌地挽著單連城的手臂,笑著對云七夕道,“我有多日沒見到哥了,想跟我哥說說話,嫂子,你不介意吧?” 云七夕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也笑道,“我也有多日沒見到我哥了,我也要跟我哥說說話,你不介意吧?” 兩個女子說完,相視一笑。 最后,單連城與單寶珠在屋子里,云七夕與云沖走到了院子里來。 云沖微昂著頭,盯著天上飄落的雪花出神。 “你在想什么?”云七夕問。 云沖回頭,就那么盯著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眸光微動。 “哥?” “我在想七夕?!?/br> 一句話柔軟地砸在了云七夕的心上,而他那憂郁的眼神有著淡淡的哀傷。 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總是會容易想起故人的。 比如那個和他一起成長在屋檐下十六年的女子,她也曾他一聲“哥”,換了十六年。 她輕輕一笑,“我想,她應(yīng)該很好,她所呆的地方一定四季如春,沒有雪,沒有寒冷,沒有病痛,也沒有陰謀和欺騙,只有快樂?!?/br> 云沖盯著她,也是輕輕一笑,突地手伸向她,拂掉了落在她頭上的雪花, “七夕,你快樂嗎?” 他的眸光很暖,眼底的哀傷卻始終沒有散去。 云七夕認真地點點頭,“快樂!不快樂的我都會很快忘掉的。” 云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那就好?!?/br> “寶珠她……” “她很好!”云沖唇角牽動著一絲笑意,接過了口。 “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我會讓她忘掉那些不快樂,重新快樂起來?!?/br> 云七夕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雪天里的空氣特別清新,她眼眶有些熱,卻笑得特別燦爛,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媚腥?!?/br> 云沖苦笑,“過獎了?!?/br> “外面冷,我們進去吧?!彼f。 “你先進去吧,我還想再呆一會兒?!彼?。 云沖點點頭,回了屋。 云七夕從透著光的窗口望進去。正好可以看見單連城與單寶珠坐著說話的位置,而青黎站在他們的身后不遠處,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他。 毒辣的女人原來也有執(zhí)著的一面,人遠了,心卻從未離開! 云七夕呼了口氣,走出了怡月宮。 冷宮里的蕭條,沒有去過的人根本不會知道,尤其是雪天,除了雪,仿佛再看不見別的。 可冷宮里有歌聲傳出來。 第281章 你的報應(yīng)不是來了? “月兒明,風(fēng)兒靜,樹葉兒遮窗欞,蛐蛐兒叫錚錚,好比琴弦聲……” 云七夕站在門口良久,看著容妃抱著一只枕頭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輕輕地哼唱。 容妃的聲音柔柔的,歌聲很有感情,目光盯著懷里的“孩子”,充滿了慈愛。那是身為一個母親才會有的溫暖目光。 容妃無意間抬頭時,才終于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人,一下子頓住,手中的“孩子”都險些掉了。 “你來這里做什么?” 起先的那種溫柔仿佛從未存在過,她從凌亂的發(fā)絲間看過來,眸光銳利如刀。 云七夕忽略她的怒氣,一步步走了進去,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我來看看你活得怎么樣?”她輕描淡寫地說. 容妃的眼里蓄滿了恨意,抓得手里的“孩子”都變了形,聲聲控訴。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的今天都是你造成的,沒有你,田昆不會死,沒有你,我也不會到這個鬼地方來,這下子你滿意了?你會得到報應(yīng)的!” “報應(yīng)?”云七夕冷笑,“是啊,我會有報應(yīng)的,我等著,不過,你的報應(yīng)不是已經(jīng)來了么?” 容妃大叫一聲,突然像瘋了一般地沖上來抓她。 云七夕未給她抓住她的機會,一把將她的手腕扣住,重重一扔,她就摔在了地上,落地時,手里的“孩子”卻還緊緊地抱在她的懷里。 “容妃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在背著皇上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丑事時,就該想到,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fā)的。” 容妃坐在地上,紅著眼睛瞪了她好一會兒,突地凄凄然笑了起來。 “晉王妃,你得意什么?你以為晉王對你的恩寵會是一輩子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晉王想當(dāng)皇帝!” “你住嘴!”云七夕厲聲一喝。 “你別以為你思想齷齪,別人就都跟你一樣,你得不到皇上的愛就見不得別人的好?迷華宮的地圖是你給田昆的?凌辱寶珠的事是你讓他做的?” 云七夕的問話一聲比一聲冷,容妃的臉色變了,盯了她一會兒,卻是出奇地平靜。 “是我,你如今知道了又怎么樣?你殺了我替她報仇啊?” 云七夕冷冷地笑,彎下身來盯著她。 “不,我已經(jīng)替她報了仇了,先腌了你的姘夫,再要了他的命,你覺得這個結(jié)果怎么樣?” 容妃恨極一般地瞪著她,眼眶憋得通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云七夕輕蔑地冷笑,“你們既然是一對,那就該有難同當(dāng)啊?怎么?好歹也讓你爽過,那么快就忘了?” “別說了,別說了!”容妃捂上耳朵,尖叫起來。 云七夕站直身子,盯著容妃幾近崩潰的樣子,冷聲道,“你會有今日的下場,完全是你咎由自取?!?/br> 說完,她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容妃的叫聲和著風(fēng)雪的聲音,漸漸變得嗚咽。 哭吧!叫吧!欠下的債,終歸要慢慢地還! 次日,已經(jīng)是年二十五。 想起惠妃說過給皇上選禮物的事,云七夕實在沒有什么好點子,她對送禮這種事情也向來不在行,便拉著巧兒去街上逛,興許會撞見什么好點子。 原本一遇到送禮的事情,她總是會第一時間想到沉香閣,可是,已經(jīng)快到年關(guān)了,沉香閣依然關(guān)著門。 她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目光一一掃過各式各樣的商品。 送吃的穿的都顯得太隨便又沒有誠意,送貴重擺件,雖然貴重,又缺乏心意,而且過分貴重她也舍不得。 即實惠又有新意的禮物,實在難找啊! 正走著,她突然看見前面圍了一群人,外面的人都在往里擠。 “巧兒,咱們看熱鬧去?!?/br> 云七夕拉著巧兒見縫插針地往里擠。 先是聽見許多鳥叫,當(dāng)她們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時,就見到了許許多多的鳥籠子。 “百年好合!”一個尖尖地聲音響起。 人群里頓時哄笑了起來。 云七夕定睛一看,原來說話的正是那鳥販子手中的一只鸚鵡。 那鸚鵡的長相首先就讓云七夕眼前一亮,身體是綠色的,而脖子往上的整個頭部是大紅色的,油亮順滑,特別漂亮。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紅牡丹鸚鵡。 原來這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擠來擠去都是為了看這只鸚鵡。 “哎,老毛頭,它還會說什么?讓它給咱們說來聽聽?”人群里有人向那個鳥販子提議。 那個被稱作老毛頭的販子一臉油滑樣,得意地指著手里的鸚鵡。 “這玩意兒可有靈性了,你教它什么它就會學(xué)什么,你們信不信?” 人群里鬧哄哄的,有人不信。 “老毛頭,你就吹吧?!?/br> 老毛頭得意洋洋地瞅著大家,“你們不信是吧?那好,你們自己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