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我知道!晉王妃,就算她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看在她因兄長過世,悲傷過度的情況下,多多諒解?!眴巫与[言辭溫和,臉上掛著淡漠的笑意。 云七夕聳聳肩,“當然,能夠理解!” 單子隱讓丫頭把衛(wèi)詠蘭先扶下去,看樣子似乎有話想單獨跟她說。 云七夕看了翠翠他們一眼,“你們也先下去吧?!?/br> 翠翠和二鬼都擔憂的看著她未動,云七夕用眼神示意他們放心,他們才終于退出了船艙去。 單子隱一步步走近云七夕,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粗粗?,唇角輕輕勾了起來。 “你很不簡單,三弟有了你,真是如虎添翼?!?/br> 以單子隱的身份,他說出這種話必然是帶著半分嫉妒的,可是他竟然沒有,臉上的笑容顯得特別的真誠。就好像這一番他們夫妻二人立了大功,他真心地為他們感到開心似的。 云七夕不冷不熱對視他,“他不是虎,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職責所在,并不是閑得蛋疼喜歡做這些。如果有一天,太子殿下可以披甲上陣,保衛(wèi)國土,我一定會拉著他退的遠遠的,樂得清閑?!?/br> 單子隱審視了她良久,淡淡道,“看來你是真的對她動了真情了,不過我勸你,用情不要太深,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樣,你會失望的,也會受傷,那樣我也會心疼。” 他笑得風流不羈,可他很明顯是想要表達什么,卻又故意把話說得很隱晦。這讓云七夕的心里升起了一絲不安。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知道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事,而這件事情與她和單連城有關。 不想被他的言語左右了情緒,云七夕壓下心里的不安,似笑非笑。 “眼前受傷的是你的良娣,你該去心疼她,我的事情就不勞你cao心了?!?/br> 她的嘲諷并沒有激退他,他卻反而更近一步,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但愿到那一天,你還能如此灑脫?!?/br> 他的笑容那般自信,就好像他是一個預言師,他所說的話總有一天會應驗。 這一刻,云七夕有了瞬間的心慌,但她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心中暗想,她一定會和單連城好好的,打破他這個不善的詛咒。 兩天后,皇宮又要舉辦一場慶功宴。 由于上一次慶功宴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她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本能是排斥的。 而且此次戰(zhàn)役,她是熱點話題人物,雖有無上的榮耀,也很容易被推在風口浪尖。 聽了云風烈的勸告,又有了單子隱的詛咒,為了以后的安穩(wěn)日子,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低調(diào),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 于是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向單連城提出不想去參加慶功宴,沒想到他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其實她為什么不想去想必他也是清楚的。 “萬一父皇在慶功宴上給賞賜怎么辦?”單連城故意逗她。 她吊著他的脖子,警告他,“你幫我收著,不許私揣腰包?!?/br> “幫你領賞,我要辛苦費?!眴芜B城一本正經(jīng),半點兒也不笑。 云七夕拿眼一橫,“哦?領個賞你還要辛苦費?我學到了,那以后上我的床我也要收辛苦費,外加暖床費。” 單連城眼神兒瞇起,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道,“是嗎?反了吧?每次都是我出力,你享受,辛苦的我,你哪里辛苦了?不過你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還可以收床上辛苦費。” 云七夕一記天馬流星拳就捶了過去,怒紅著一張小臉,“單連城,不要臉,得了便宜還賣乖?!?/br> 看她瞬間變成了一頭發(fā)怒的獅子,單連城好笑地抓住了她抓狂的小手。 “好了,別鬧了,如果父皇給賞賜,爺幫你帶回來,順便給你帶些好吃的回來。” 云七夕收住兇悍的架勢,哼了哼,“那還差不多?!?/br> 黃昏,當她看見青黎隨著單連城一同離開的時候,其實云七夕有一種立馬要改變主意的沖動,不過想了想,她又理智地忍了下來。 一路將他們送出府,云七夕說。 “我的那一份,替我吃回來?!?/br> 單連城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真的并沒有生氣,也沒有醋意。反而有點興奮。 這,太不正常了! 云七夕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朝他揮手,一副賢妻送丈夫的溫馨場面,看得單連城都愣了。 “別這樣難分難舍地看著我,不就幾個時辰的時間?”她依舊笑得甜,話也甜。 甜得某人都有想要立刻下馬抱她在懷的沖動了。 青黎低著頭站在馬旁邊,假裝未看見這一切,恬靜得真有氣質(zhì)。 待他們走遠,云七夕才返回府里。 吩咐巧兒早些做飯,于是天剛黑下,就開飯了。 她吃了多久的飯,巧兒就在她面前嘮叨了多久。 因為有太久的日子沒見,巧兒有好多話想跟她說,更是聽說了她在前線干的大事,覺得簡直太不可思議,不當面問個清楚,她都絕不敢相信。 “巧兒,你嘴巴不干嗎?從來沒發(fā)生你這么能說。”云七夕已經(jīng)吃完飯,放下筷子擦擦嘴。 巧兒傻傻地笑了笑,“二小姐,我也是太久沒見到你了,你在京城的時候,就一直住在軍營里,我一個人在晉王府里,跟其他人又不熟,都沒人說話,想去找你又不敢。后來聽說您居然為了找爺去了前線,我整日牽腸掛肚地擔心著,還好啊,您終于平安回來了。” 云七夕柔和地看著她,其實她確實對她有些愧疚。想想她雖是自己的陪嫁丫環(huán),可是跟著過來晉王府以后,自己盡顧著做自己的事,任性地去了軍營里,又任性地去了前線,好像把她都忽略了。 “巧兒,我覺得我應該找個好人把你嫁了?!?/br> 巧兒頓時一臉通紅,難為情地低著頭小聲道,“二小姐,您說什么呢?巧兒才不嫁,巧兒要永遠陪在您身邊?!?/br> 云七夕無奈地看她一眼,“巧兒,我不想你呆在我身邊整日吃狗糧?!?/br> 巧兒一愣,“二小姐,你說什么呢,晉王府的條件可要比國公府好得多,如今爺又寵著您,什么東西也少不了您的,奴婢也是跟著沾了光?!?/br> 云七夕呆了三秒鐘,巧兒那一臉認真的表情真是讓她想笑又不能笑,只擺擺手。 “撤下去吧,我吃撐了,出去走走” 巧兒點點頭,把碗筷和剩菜撤了下去。 云七夕走出房間,抬頭望天。 今天的月亮很圓,掛在天上,朦朦朧朧。 今晚,皇宮應該十分熱鬧,相比之下,晉王府就顯得冷清了。 云七夕散著步地在院子里走,憑著記憶穿過一座座院子,期間遇到了一些下人。大概是因為曾經(jīng)小蠻受罰的事情,下人們見到她不僅很有禮貌,還顯得有些怕她。殺一儆百的效果果然很好,不過似乎過了頭了。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就好像她是母老虎似的。 云七夕暫時沒有功夫去糾正他們的觀念,徑直來到一間房門口。 見四下無人,她飛快推門閃了進去,關上了房門。 青黎去了皇宮,一時半刻應該回不來。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趁此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地找一找。 為免被人發(fā)現(xiàn),她沒有掌燈,只是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打量著房間內(nèi)的一切。 青黎的房間陳設很簡單,能夠藏東西的,只有床上,和墻邊的一個衣柜。 她走到床邊,翻了翻她的被子和枕頭,沒什么發(fā)現(xiàn),又把她的被子恢復原樣,毀掉被翻過的痕跡。 再走到衣柜前,衣柜并沒有上鎖,打開衣柜,里面掛著幾件衣服,都是青黎常穿的,多以綠色為主。依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一低頭,她倒注意到了衣柜底部的一個小箱子。 她蹲下身,想拉開箱子,卻發(fā)現(xiàn)這個箱子是上了鎖了。 既然上了鎖,說明這里面一定有秘密。 “你在找這個?” 一道涼涼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起。 第266章 惦記你 云七夕直感覺背上頓時涼了一片。 人分明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背后,而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她緩緩站起,轉過身來,瞳孔猛然一縮。 眼前是一張戴了面具的臉,這張面具她無比熟悉。而她的聲音,她的身材,她的穿著,當然更是熟悉。 “果然是你!”云七夕冷冷地盯著面具下的那雙眼睛。 “是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青黎神色從容,并無半分恐慌。 云七夕憶起在七夕樓的廢墟堆里被追殺的那個晚上,那一天,也是這張面具,只不過她著一身男裝,又變了聲,所以她才沒有認出她來。不過,她清楚記得當時無夜傷了她的手,所以后來她看到她手上的傷疤時就有了猜測。 “你這么心狠手辣單連城知道嗎?”云七夕也還算平靜,只是卻難掩一絲嘲諷。 青黎摘下面具來,面對她清冷一笑。 “他不知道,不過你卻知道了,你認為我還會讓你活著?” 暗淡的房間里,只有清冷的月光灑進來,一室生寒。 兩個女人隔著一段距離相對而站,一股隱隱的殺氣在空氣中流轉。 云七夕知道,青黎既已在自己面前摘下了面具,卸下了偽裝,坦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說明她已經(jīng)打算好了要殺人滅口,或者魚死網(wǎng)破。 “你不是早就想讓我死?”云七夕鎮(zhèn)定地說。 青黎輕笑了一聲,撫摸著手中面具光滑的表面,并不否認。 “你知道就好,你難道不該死?” 云七夕嘲弄地看著她,也是一笑,“是啊,我該死,好人通常是命不長,禍害卻可以遺千年,你若是能長命百歲,我也不會感到有何稀奇?!?/br> 青黎笑容一斂,目光銳利地瞪著她,“已經(jīng)死到臨頭,還敢如此狂妄?” 盯住她的情緒變化,云七夕冷笑,“我一直還以為你很聰明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你認為你在府里殺了我,你能脫得了干系?” 青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捏緊手里的面具,一步步走近她,目光陰冷,“莫非你還認為爺此時此刻還能來救你不成?” 云七夕沒有退縮,她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現(xiàn)出半點懼怕,那樣她會更加得意。她輸人不輸陣,就算最后魚死網(wǎng)破,她也得挺直了脊梁。 “你如果現(xiàn)在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好看一些?!?/br> 仿佛是勝券在握,青黎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語氣高傲。 “求你?青黎,你也就這點兒出息,平日里做奴婢翻不了身,想爬主子的床上位的愿望也未達成,這會兒想嘗嘗別人跪在你腳邊苦苦哀求的滋味,得到一點心靈上的滿足?” 云七夕極盡嘲弄地說。 青黎胸腔劇烈起伏,像是氣極,突地一道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從她的腰間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