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張姑娘,我是一個抱著藥罐子長大的皇子,朝堂上下沒有人不知道的,我不知我的命還有多長,幾十年?”他自嘲地笑,“這大概是一種奢望。幾年?幾個月?還是幾天?甚至明天,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會死,我不想誤了你?!?/br> 張沁雪緩緩打著馬來到他身邊,癡癡地望著他的側(cè)顏,手中的僵繩在寸寸握緊。 “沁雪一輩子就認(rèn)定了四皇子一個人?!甭曇舨淮髤s很堅(jiān)定。 單景炎終于轉(zhuǎn)過頭來,澄澈而柔和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張俏麗執(zhí)著的臉。 “是我太自私了!” 張沁雪猛然搖著頭,“不,沁雪甘愿!” 單景炎深吸了口氣,似是涼涼的江風(fēng)灌入口中,喉嚨受到了刺激,他突然咳嗽起來,一咳不止。 看著單景炎一張俊顏瞬間蒼白,張沁雪心疼不已,柔聲道,“四皇子,江邊涼,回去吧?!?/br> 單景炎緩過來后,點(diǎn)點(diǎn)頭,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緩緩離去。 “四皇子……” “叫我景炎!” 張沁雪剛喚出口,就被他未回頭地溫聲截?cái)唷?/br> 她呆在了原地,望著前方馬背上的身影,忘了策馬跟上去,好一陣,才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里閃著一絲希望的光,愉悅地追了上去。 …… 云七夕和單連城離開皇宮后沒去別的地方,便直奔安國公府了。 單寶珠的身體狀況是他們共同的牽掛,走的時候沒帶她走是不得已,是她的身體不允許,希望這一次回來,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很多了,這樣以后再有什么刺激活動,就能帶上她了。 單連城是個沉悶的人,雖然他不說,但她也知道他是掛念著這個meimei的,單寶珠出事沒幾天他就出征了,這也是無奈。 想到單寶珠,云七夕便想起上一次去迷華宮找線索的事來。 當(dāng)時因?yàn)楹蛦螌氈閮蓚€人策劃著要去前線,特別興奮,所以就把這件事情擱置了,但不代表她忘記了。 害了單寶珠的人,她必須要揪出來。 “單連城,我想做一件善事?!?/br> 馬車?yán)?,云七夕突然冰道?/br> 單連城皺眉看向她,眼神上下把她唆了一眼,隱有幾分質(zhì)疑。 云七夕瞪他一眼,“怎么?我不像是做善事的人嗎?大善人三個字就在我臉上,你是眼神有問題看不見?” “什么善事?”不理她夾槍帶棒的話,單連城沉著地問。 “比如給宮里的每一個人做一雙鞋子?”云七夕眨巴著眼,兇悍一秒變賣萌。 單連城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眼神寫滿不可思議。 “怎么?實(shí)施起來有難度?”云七夕緊張地盯著她。 誰知他只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病了?” 云七夕一把打開他的手,“去去去,你才有病,我沒病,我說的是真的,沒跟你開玩笑?!?/br> 見她一臉嚴(yán)肅,他也態(tài)度認(rèn)真地盯著她。 “你知道宮里有多少人嗎?那可是不少的銀子,你舍得?” 看來某人已經(jīng)完全了解了她絕不做賠錢買賣的本質(zhì)。 “花你的,有什么舍不得的?”云七夕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十分淡定,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 單連城眼皮狠狠一跳,盯了她一會兒,說道,“你把爺?shù)你y子拿來做善事,不怕造成爺銀庫空虛,你跟著喝西北風(fēng)?” 云七夕一彎唇,挪過去一些,撒嬌般地吊住他的手臂,“不怕,晉王殿下自掏腰包行善,自己卻食不裹腹,這故事夠感人啊,兩袖清風(fēng)為蒼生的模范人物啊,一定可以名垂青史的?!?/br> 聞言,單連城盯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爺也不怕。” “你又有何解釋?”云七夕頗有興致地盯著他。 單連城突地?fù)ё∷?,盯著她的笑眼,聲音變得越發(fā)低沉磁性。 “爺除了喝西北風(fēng),還可以吃你。”話落,他便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流氓!”云七夕羞紅了你,低叫著捶了他胸膛一下。 單連城眼神含笑凝望著她,像是在欣賞她生氣的樣子。 云七夕像是想到了什么,用袖子擦了兩下嘴,見到某人的臉頓時黑了,她才十分嫌棄地說道,“羊rou湯的味道,sao氣太重。” 聞言,單連城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反而沒那么黑了 “是sao氣太重還是酸味兒太濃?爺聞聞?!闭f著,他的臉就湊了過來。 “不要,遠(yuǎn)點(diǎn),討厭……”云七夕躲他,推他,打他,卻又沒有一下真的實(shí)打?qū)嵉卮蛳氯ァ?/br> 最后,她還是被他摟在了懷中強(qiáng)吻了一個。 “你花爺?shù)你y子行善,總要讓爺知道是為什么吧?”吻了一口后,他問著懷中的人。 云七夕停止了鬧騰,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現(xiàn)在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沒有亂來?!?/br> 單連城狐疑地盯著她,半威脅地說,“你可以不說,爺也可以不給?!?/br> 云七夕頓時愁著一臉,哀求道,“干嘛呀?不要小氣嘛!” 單連城松開了她,坐直?;謴?fù)一副高冷的樣子,“起先你不是問父皇要了賞賜?想必有不少的銀子?!?/br> 此時此刻,云七夕完全忍不住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猛地?fù)溥^去掐著他的脖子大吼大叫。 “單連城你是不是男人?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跟我這么小氣?” 看著前一刻還在賣萌討好的人突然變成了一頭發(fā)怒的小獅子,單連城的臉上終于又漾起了一絲笑意,圈住她的身子,笑著勸道,“好了,不鬧了,到了?!?/br> 馬車停了下來,云七夕哼哧哼哧的瞪著他,喘著粗氣兒,放下狠話。 “哼,暫且放了你。” 入得國公府,他們徑直來到單寶珠的院子里,站在門口,他們默契地都沒有急著進(jìn)去。 因?yàn)槲堇镎谏涎菀荒浑y得的溫馨。 單寶珠正在給云沖換新衣服,云沖大概很少被人這樣服侍過,雖然對方也是自己的夫人,可她的身份畢竟是公主,他有點(diǎn)局促不安。。 “云哥哥,以前娘叫我學(xué)針線活的時候,我比較貪玩,都學(xué)的不認(rèn)真,這些日子你不在,我閑來無事,就去錦繡坊里學(xué)了一陣,第一次做衣服,做得不好,你別嫌棄?!?/br> 單寶珠此刻哪里還是以前那個俏皮又任性的公主,她的性格完全變了。同樣是已婚女子,她卻比云七夕更好,更快地代入了人妻的身份。 看到這一幕,云七夕多少有點(diǎn)慚愧,他不會什么針線活,沒辦法親手給單連城縫制衣服,更慚愧的是,她甚至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她忍不住扭頭去看單連城,發(fā)現(xiàn)他也在盯著他們,眼神里好像帶著些許羨慕。 男人應(yīng)該都喜歡女人賢惠一點(diǎn)? “晉王殿下,晉王妃?” 云沖轉(zhuǎn)過身時,正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他們。 單寶珠飛快扭過頭來,臉一紅,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哥,嫂子,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云七夕故意笑著意味深長。 里面的兩個人都尷尬不已,單寶珠過來挽住他。 “進(jìn)來坐吧?!?/br> 云七夕這才發(fā)現(xiàn)單寶珠的臉色依然不大好,跟她離開的時候無差。估計(jì)是害了相思病。 不過如今他們平安回來了,她的臉上好歹有了一些笑容,比剛出事那會兒好多了。 “嫂子我聽說你立了大功,真替你高興,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很了不起的女人,跟別的女人都不一樣?!?/br> 單寶珠把他大夸特夸,夸得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是,我這一路過去,可謂是驚天動地。” “還好,我當(dāng)時沒跟著你一起去,否則一定會成為你的牽絆?!?/br> 云七夕聞言一愣,下意識看向那兩個男人,果然他們同時變了臉。 云七夕吐吐舌頭,只好招出實(shí)情,“其實(shí)當(dāng)時計(jì)劃走的時候,是準(zhǔn)備兩人一起走的,可是寶珠的身體實(shí)在是不允許,寶珠,你幸好沒有去,過程太驚險(xiǎn),我若真的帶你去了,恐怕結(jié)局完全不一樣。” 說完,她想起什么,看向云沖,“對了,哥,你的傷怎么樣?這幾日趕路也沒有休息好,你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什么,云哥哥,你受傷了?”單寶珠驚呼一聲。 原來單寶珠還不知道,云七夕狠狠閉眼,看來她又多嘴了,趕緊解釋。 “沒事兒,寶珠,不用擔(dān)心,只是小傷,經(jīng)過我的治療,已經(jīng)好多了?!?/br> 可單寶珠的臉上仍然寫著擔(dān)心。 云七夕笑了笑,看看云沖,又看看寶珠,“寶珠,你要是實(shí)在不信,晚上讓哥脫了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這話意思很明顯,他們成婚那會兒,單寶珠剛好出事,后來云沖又出征了,他們還一直沒有同房呢,如今寶珠的心情也好起來了,仗也打完了,沒完成的事兒也該補(bǔ)上了。 單寶珠含羞低下頭,眼神卻有些黯然,云七夕知道,洞房這件事兒牽連著她心上的那道傷。 “哥,這衣服穿在身上很不錯,寶珠,你的手藝不錯嘛?!痹破呦s緊轉(zhuǎn)移話題。 單寶珠苦笑,“嫂子,你就別嘲笑我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br> “晉王殿下!”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 云七夕回身望過去,卻是云風(fēng)烈站在門口。 他淡笑地望著他們,“平安回來就好?!?/br> 說完,他的目光定在云七夕的身上,“七夕,我正要去你娘的墓地,一起去吧。” 直覺告訴她,她爹有話要對她說,于是,她便跟著去了。 第264章 一笑傾城木錦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