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阿朗笑出了聲,那笑聲十分好聽,只不過在這一刻,云七夕卻沒有心思欣賞他的笑聲。 “有幾個女子如晉王妃這般聰慧,我又怎么會搞錯呢?” 說話間,他已經(jīng)一顆一顆解開了她的盤扣。同時另一只手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云七夕再也淡定不了了,掙扎了兩下,可她的手腳都被捆住,根本無法動彈。 阿朗脫掉外衣,只著一件白色的襲衣,俯身在她的耳畔,輕輕吹著氣兒,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別緊張,我會溫柔待你的,你這樣讓我很是不忍心呢,別告訴我單連城還沒有碰過你?” 他的唇滑過她的耳垂,她的臉頰,云七夕別開頭,他就用手將她的頭固定住。 眼見著他的眸子落在她的唇上,眸色暗了幾分。阿朗的頭緩緩低了下來。 察覺到了危險,云七夕狠狠瞪著他。 “阿朗,你不是男人!” 阿朗又笑了,似乎是一個十分欠罵的人,她越是罵他他笑得越是開心,沒有半點兒被激怒的樣子。 “我是不是男人呆會兒你就知道了?單連城在戰(zhàn)場上是最厲害的那一個,我承認。但在床上我卻不見得比他弱,不信你試試?” 明明說的是混帳話,卻偏偏說得十分優(yōu)雅,就好像自己是在做著吟詩作對這樣風雅的事。 他捧著她的臉,唇角噙笑,“能被單連城看中的女人,想必一定有特別之處?!?/br> 當他的唇想再度壓下來的時候,云七夕手中的繩子也已經(jīng)在她的持續(xù)掙扎中松開了。 正要一根銀針伺候上去,卻突然一個人匆匆沖了進來,于是她又悄無聲息地按捺住了。 看到營帳內(nèi)的情形,那人緊緊低著頭,“阿朗大人,小的本是不想打擾了阿朗大人,可外面有人送來了一封信,說阿朗大人如果不看的話,必定會后悔的?!?/br> 阿朗的臉上沒有被打擾了的惱意,優(yōu)雅含笑地起身,從那人手中接過信來。 拆開信,他很快看了一遍。一抹笑顏立刻在他的唇角展開了,眼神緩緩朝云七夕看了過來。 他收起信,再次走到了床前來,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坐了一會兒,唇角噙著笑,像是在想什么。 突地,見他的手朝自己伸過來,云七夕再次崩緊了神經(jīng)。 誰知他只是將她的盤扣一顆一顆重新扣了起來,扣扣子的動作看起來特別有優(yōu)雅而有耐心。 “有人不讓我動你,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在單連城的心里,大燕的城池與他的女人哪個更重要?!?/br> 云七夕瞪著他,恨不得將他一腳踹飛。 “阿朗,兩軍交戰(zhàn),拼的是本事,你拿女人做威脅,不是男人所為?!?/br> 阿朗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人在許多時候,都只看結果,不會在意過程。” 在說這話的時候,阿朗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黯淡了一瞬,劃過一抹憂郁的神色。 “去死吧!”云七夕趁著他愣神這際,手上的銀針送了過去。 不過阿朗的反應極快,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沒有因為她的偷襲而生氣,只是奪走了她手上的銀針,重新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別想著逃跑,我想你也想知道你在他心里是否重要吧?讓我們一起等待,看看他會怎么選擇?好好休息吧?!?/br> 他溫柔的聲音就像是在安撫她,甚至還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起身走出了營帳。 云七夕痛苦地望著營帳頂,若不是被捆著手,她一定能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巴子。 這大概是她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她本自信地以為可以幫上單連城,卻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她不能成為他的軟肋!一定不能! …… 次日,衛(wèi)昂領著輜重營姍姍來遲,終于抵達陰霞山。 晉王殿下親自重整輜重營的隊伍,衛(wèi)昂這才終于道出在虎城丟失了一個小分隊的事實。 陰霞山山腰處,兩匹馬并排而立。 “晉王殿下,你是否懷疑七夕就在那個失蹤的小分隊里?”云沖問。 單連城凝望著余嘉嶺的方向,眉頭緊鎖,久久不語。 不一會兒,其他幾個將軍也來到了山腰上。 “晉王殿下,烏爾丹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就是想拖死我們,我們不能再守著君子之禮,這樣等下去了。” “是啊,戰(zhàn)場上誰贏了誰就是王者,跟烏爾丹這種強占人土地的土匪來說,更是沒有什么禮數(shù)可言?!?/br> “我們跟他們根本耗不起,晉王殿下,咱們強攻吧!” 這些天呆下來,大家實在呆得煩躁得很。打仗的人喜歡真槍實干,大家早已磨好了槍,卻不能好好打一場,實在心里憋屈。 黑色的披風翻飛,單連城面色冷冽。 只有云沖了解,此刻他所焦慮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情。 突地,從余嘉嶺的方向沖來一匹馬兒,馬背上的人高舉密函,在接近晉軍駐地時高聲喊道。 “烏爾丹來使,請求面見大燕晉王殿下。” 烏爾丹終于有了動靜,大家好不激動。 “走,下去看看去,不會是來投降的吧?” “是啊,久不出戰(zhàn),他奶奶的必然是怕了咱們了?!?/br> 只有單連城立在馬背上,面色比這寒風更冷,看著那烏爾丹來使直奔晉軍大營而來,他的心底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殿下,咱們也下去看看吧,看看那烏爾丹人到底想怎么樣?!痹茮_道。 單連城緊握僵繩,掉轉(zhuǎn)馬頭,朝著山下的營地走去。 捏著那有著一股特殊檀香味兒的信封,單連城面無表情地拆開來,抖開折疊的信紙,視線落在上面。 不過一張信紙,該是早就看完了,可單連城的目光地一直盯在信紙上,保持著這個姿勢半響未動,冷硬的臉上情緒莫辨。 “殿下,是不是烏爾丹狗賊來投降了?” “要真是這樣,老子心里還不爽呢,到前線來就指望著打個痛快?!?/br> 見單連城半響不說話,大家有些按捺不住了,紛紛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寒風冷冽,吹得那信紙啪啪作響。 “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單連城才吐出這一個字來。 就這樣? 大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戰(zhàn)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已經(jīng)等了太久,這種等待是一種對軍心的考驗。如今又是一個等字,等到何年何月是個頭? “殿下,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糧草耗盡不說,軍心也潰散了?!?/br> “是啊,等到那時,烏爾丹再趁機攻來,咱們就只有任人宰割了?!?/br> 大家只知道等待太煎熬,沒有人知道,單連城說出這一個字是何其艱難。 “晉王殿下,不知這一場仗要等到何時?” 一道聲音自不遠處傳來,聞聲望去,只見韋正卿正緩步走過來,想必之前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韋正卿身為監(jiān)軍,身負協(xié)理國務,督查將帥之責。當然也有權力對將帥下達的軍令提出質(zhì)疑。 “晉王殿下,自晉軍駐扎以來,我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只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烏爾丹既然派了使者來,想必也有他們的態(tài)度,晉王殿下為何不跟大家說說?” 韋正卿的話雖然有些咄咄逼人,但也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大家不同意等,同時也很想知道那信上寫了什么。 單連城沉著臉,默然不語。捏緊手中的信紙,半響,他才緩緩道,“再等三天?!?/br>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朝主帳中走去。 第242章 執(zhí)著到死,孤老終生 這一刻,他頎長的背影有些蕭索,更多的卻是無奈。 終于有了期限,大家抱著三天后要大戰(zhàn)一場的希望,都散了。 韋青青走到韋正卿面前,說道,“爹,你對晉王殿下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多少給他一點面子啊?” 韋正卿瞇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女兒,“女兒,是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是面子重要還是大燕國的領土重要?” …… 云七夕躺在床上,一夜沒有合眼。而阿朗也一夜都沒有再來。 她一直在想,給阿朗寫信的那個人是誰?單連城知道她在烏爾丹人的手里,他會怎么做? 他不管她,她會難過;他為她放棄城池,向烏爾丹投降,他將會成為整個大燕的罪人,她更會難過。 他救不救她,她都不會原諒他,也更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這個問題,不能讓單連城來解決,只能靠她自己。 一個烏爾丹女子端了飯菜進來,走到床前來,見云七夕瞪著老大的眼睛一動不動,輕聲喚道,“姑娘,讓珠兒喂你吃飯吧。” 云七夕的目光遲鈍地看向她,看著看著,突地笑了出來。 一個“喂”字讓她笑得肚子好痛,搞得好像她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一樣。 珠兒被她笑得一臉不知所措,云七夕卻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 “咦?不是說軍營里沒有女人嗎?你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珠兒紅著臉低下頭,道,“我是阿善公主的奴婢,是奉阿朗大人之命前來給姑娘喂飯的。” “我不認識什么阿善公主,咦,你是阿善公主的奴婢,憑什么聽阿朗的話?” 珠兒看了看她,說道,“阿朗大人就是駙馬啊。” “哦!”云七夕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