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她回去的時候青黎剛好不在,這樣正好,反正她也不想見到她。 誰知正準(zhǔn)備出府的時候,她卻回來了。 青黎低著頭走得極為匆忙,直到差點兒撞上,才抬頭看見站在眼前的云七夕。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回來,青黎愣住,驚慌的眼神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很快轉(zhuǎn)為平靜。 第224章 披著羊皮的狼 “王妃回來了!” 云七夕靜靜地打量她,越看眉頭越是皺得深。 頭發(fā)有些松散,衣服雖然經(jīng)過整理,可還是略顯凌亂,上面有些褶皺。這完全不像是平時注重形象舉止的那個青黎。就算是女為悅已者容,那也總不至于自家爺一出征就開始衣衫不整吧? “王妃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青黎就先告退了?!?/br> 面對她直勾勾的打量,她多少有些不自然,匆匆地就要逃離。 “等一下?!痹破呦Σ换挪幻Φ亟凶×怂?。 青黎腳步頓住。 云七夕退后兩步,重新站在她的面前,犀利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青黎畢竟是有很好的心理素質(zhì),起先的慌亂,緊張和不安此刻都已經(jīng)不在。攏了攏衣領(lǐng),她靜靜地立著,鎮(zhèn)定地接受著云七夕的目光如x光一般在她的身上肆意掃射。 “青黎,你為什么要說謊?” 云七夕突然發(fā)問,青黎神情一震,低垂眸子,“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說什么?!?/br> “你不知道?” 云七夕冷哼一聲,突地抓緊她的手腕,舉起來. “你上次不是說你是從馬上摔下來傷到了手么?那你倒是解釋一下你是怎么摔的,可以在手背上摔出一道劍傷的痕跡?” 上次見到時她手上纏著紗布,此刻紗布拆掉,傷口已經(jīng)愈合,可那道筆直的疤痕卻是不難看得出來是什么所傷。 青黎掙了兩下,云七夕加重了力道,她沒有掙脫。 有那么一瞬間地,云七夕看見青黎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不過她很快就恢復(fù)了她慣常的平靜。 “青黎只是不想讓爺擔(dān)心。” “哈,哈哈!”云七夕甩開了她的手毫不客氣地冷笑了三聲。 她本是想問她憑什么覺得他會擔(dān)心她,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笑瞇瞇地用溫柔到膩歪的聲音問道,“那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值得讓人擔(dān)心的情況呢?” “青黎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劫匪手中有匕首,傷到了我的手?!鼻嗬杌氐煤艿?。 云七夕摸著下巴看了戈風(fēng)一眼,見他眼中也是劃過思量。 她笑了笑,夸張地朝青黎豎起了大拇指。 “你一個弱女子,竟然從手上有兇器的劫匪手里逃了出來,你真是好厲害啊?!?/br> 面對她的嘲諷,青黎面不改色,“當(dāng)時幸好遇到有人路過,救了我一命?!?/br> 云七夕理解地點點頭,“美女就是不一樣,遇到劫匪,就總會有英雄救美?!?/br> “王妃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青黎就先退下了?!鼻嗬杈o緊捏著自己的衣擺,努力維持著自己的休養(yǎng)。 云七夕聳聳肩,“沒了?!?/br> 青黎垂眸快步地從她身邊走過。 云七夕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的背影,她走得極快,比她剛進府時還要快。就像是要躲避什么洪水猛獸似的。 看著她倉皇的背影,云七夕的眼睛越瞇越深。 人不可貌相,這真是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 透露的某些信號在告訴她,表面溫順的綿羊很可能不是一只綿羊,而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離開晉王府,云七夕重回國公府。 在路上的時候,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青黎脖子上的那個吻痕是怎么回事?而她自己似乎都并不知道她身體上的痕跡已經(jīng)出賣了她。 回到國公府,她才覺得呼吸暢快了一些。 雖然國公府并非她真正的娘家,但她好歹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而且,現(xiàn)在有單寶珠在。至少相比冷清又沒有那個他在的晉王府,她更愿意回到這里來。 單寶珠依舊還是那個樣子,一坐就是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許她就是什么都沒想。她的身上失去了一種叫作靈氣的東西。 晚上,云七夕陪單寶珠睡在一張床上,誰知兩人都是輾轉(zhuǎn)難眠。 “嫂子,我睡不著?!眴螌氈殚_口打破了寧靜。 “我也睡不著?!痹破呦φf。 “那我們來說說話吧。” 這是單寶珠自出事以來,第一次主動提出要聊天。云七夕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別說她本就睡不著,即便她睡得正香,她也必須得趕跑睡意陪她說話。 “嫂子,你說哥他們現(xiàn)在走到哪兒了?他們睡了嗎?吃了嗎?冷嗎?” 云七夕其實也很想知道答案,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真心懷念那些現(xiàn)代設(shè)備。兩人相隔再遠(yuǎn),也可以聽聽聲音,看看視頻,及時了解對方的情況。可是在這個沒有電話,沒有網(wǎng)絡(luò)的古代,兩地相思全靠苦熬,古人真是過得很辛苦,她如今也已經(jīng)深有體會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他們應(yīng)該會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吧,畢竟行軍需要體力,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出征了,不用擔(dān)心。” 其實這些都是安慰人的話,安慰得了別人,安慰不了自己。讓單寶珠不要擔(dān)心,可是自己心里還是難免會去想。 “我真的很想云哥哥,可是我知道,無論我有多么想,云哥哥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但我的心里總是會不自覺地去想。嫂子,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我,興許我會干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br> 聽單寶珠這樣一說,云七夕頓時來了興趣,扭過頭,看著她。 “什么大事?” 只見單寶珠盯著帳頂,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東西,臉上浮起一絲笑容來。 “我想我會去戰(zhàn)場上找云哥哥,我知道沒人同意我這樣做的,那我就偷偷地跑,不告訴任何人。到了戰(zhàn)場上,即使云哥哥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辦法了,氣我,罵我,卻又只能帶著我?!?/br> 云七夕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心里莫名被她這一席話撩得熱血沸騰的。 “可是現(xiàn)在,我不敢這樣做,我怕了?!?/br> 云七夕懂,從前的單寶珠年少輕狂,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可是經(jīng)歷了那件事,種在她心里最深的應(yīng)該就是一個怕字。 云七夕從被子里握住她的手,心里還停留在她起先說的那一席話中。 “寶珠,有什么可怕的?別怕!你想去戰(zhàn)場嗎?不如我們?nèi)グ???/br> 單寶珠詫異地側(cè)頭望著云七夕,“嫂子,你?” 云七夕此刻顯然比自己還興奮。 “怎么樣?我是一個行動派,有了想法必須做,等不了,我們明天就走吧?” 這本身只是一種想法,單寶珠覺得自己只不過是想想而已??稍破呦Υ丝痰那榫w感染了她,她心里也有了一些小期待。 看到單寶珠的眼中難得地有了一點光彩,云七夕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寶珠,別再猶豫了!我們今天晚上好好計劃一下?” 這件瘋狂的事確實很誘惑人,單寶珠見她眼中充滿信心和希望,備受鼓勵,含笑點了點頭。 本就睡不著的兩個姑娘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更是興奮得睡不著了。彼此被彼此的情緒所感染,所鼓舞。 她們興奮了一整夜,也計劃了一整夜。 次日,云七夕跟云風(fēng)烈打了一聲招呼,說要帶著單寶珠出去逛逛,云風(fēng)烈自不會往旁的方面想,只是想著單寶珠整日沉悶在家不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于是就爽快地答應(yīng)了。 走出國公府很容易,可是要甩掉戈風(fēng)卻并不容易。戈風(fēng)肩負(fù)著保護她的重任,自然是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寸步不離。 不過也不急,先把該準(zhǔn)備的準(zhǔn)備好了再說。 按照昨天的計劃,她和單寶珠準(zhǔn)備先去一趟沉香閣。 云七夕其實很怕她去的時候無夜正好不在,在沉香閣門口她便聽見了笛音,她便知道,他是在的。 婉兮迎上來的時候,云七夕朝她微微搖了搖頭,婉兮看了眼跟在后面進來的戈風(fēng),很快會意過來,只笑道,“兩位姑娘,需要買點什么?請隨意看看吧?!?/br> 云七夕點點頭,便挽著單寶珠四處看。沉香閣擺的大多的是女人的東西,戈風(fēng)明顯不感興趣,只是因為職責(zé)所在,不得不跟著。 其實云七夕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些珠寶首飾上,倒是那笛音在耳邊十分清晰。 呆了一會兒,單寶珠說,“嫂子,我有些餓了?!?/br> “那要不你去吃點東西吧,我自己在這里逛逛?”云七夕道。 單寶珠點頭說好。 云七夕又對戈風(fēng)道,“戈風(fēng),你陪著寶珠去吧,保護好她,別出意外。” “可是你……”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王妃,都是爺在意的人,誰出意外都不行啊。 “我沒事,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哪兒也不去,呆會兒要畫花樣做首飾,一時半會兒搞不定,你陪公主去吧?!?/br> 眼見著單寶珠已經(jīng)走出去了,戈風(fēng)猶豫了一下,只好道,“那好吧,那還請王妃不要隨意去別的地方?!?/br> “你放心吧!”云七夕按捺住急切的心情,一再保證。 戈風(fēng)這才趕緊走出沉香閣,跟上了單寶珠。 等他們走遠(yuǎn),云七夕立刻看向婉兮。 “婉兮姑娘,我想見無夜公子?!?/br> 婉兮微笑著點點頭,“好的,姑娘請跟我來?!?/br> 穿過沉香閣的一道道屏風(fēng),婉兮將她帶到了沉香閣的后院兒。 “公子,云姑娘來了?!蓖褓鈱χ鵁o夜說。 笛音戛然而止,著一襲白衣,坐在紫藤花架下的人側(cè)過身來,丹鳳眼瞇著柔和的笑意。 “過來坐吧,我一直在等你?!?/br> “你知道我會來?”云七夕訝異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