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喲,好熱鬧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云七夕的背后響了起來。 云七夕回過頭,只見醉酒飄香的掌柜面色不善地站在她的身后,身邊還跟著兩個身材強壯的像是打手一樣的男人。 而他背后的醉酒飄香,呈現(xiàn)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清。 “你是哪里冒出來的?知不知道在京城做生意的規(guī)矩?”掌柜身邊的一個男人嚷道。 云七夕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掌柜你好,是來免費試吃的嗎?七里香歡迎你。” 第124章 相由心生 掌柜十分不屑地冷哼一聲,“免費?頂多用來吸引一些貪便宜的百姓,我醉酒飄香的??涂啥际切┯猩矸莸捏w面人物,怎會貪圖這點兒小便宜?” 云七夕撓了撓耳朵,只是笑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他的話。而在掌柜看來,她就是心虛了,頓時高傲地抬起頭,越發(fā)覺得自己與醉酒飄香實在高不可攀。 “開業(yè)大吉。”一個醇厚的男人的聲音在掌柜的身邊響起。 掌柜回過頭,大愣,“云將軍?” 云沖卻只看著云七夕,淡淡一笑。 “開業(yè)大吉?!币粋€俏皮的聲音從他的身邊冒了出來。 自打回了京城以后,單寶珠越發(fā)回歸了她機靈可愛的本性。她與云沖的婚姻已經(jīng)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她已經(jīng)不想再去偽裝什么,這些年,她裝得太辛苦。 云七夕笑著抱拳道,“多謝公主賞光,里面請?!?/br> 掌柜目前云沖和單寶珠進去,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早就聽聞有一家七里香名聲躁動,今日我便也來試上一試?!?/br> 掌柜還沒回過神,又一個男人來到了七里香,于是他差點兒驚掉了下巴來。 “四,四,四……”他的舌頭都在打哆嗦。 云七夕淡定拱手,“四皇子,多謝賞光?!?/br> 單景炎一身銀白錦衣,用彩線繡著精致祥云,整個人看起來干凈清爽,只是仍舊帶著病態(tài),柔弱了。 他負手來到云七夕身邊,笑道,“七夕,想不到你還有經(jīng)商的頭腦,真是不簡單啊。” “四皇子,現(xiàn)在夸還早了點兒,進去品嘗過之后,再夸也不遲?!痹破呦πξ氐馈?/br> 單景炎點點頭,“言之有理?!?/br> 正準備往里走,卻聽見背后一個女人的聲音俏生生地說道,“惠妃娘娘送金匾一塊,祝云姑娘生意興隆?!?/br> 丁香的身后,兩個小太監(jiān)正將一塊金匾高高的舉起來,丁香輕輕將上面的紅綢一拉,“第一酒樓”四個蒼勁的大字便展現(xiàn)了出來。 “云姑娘,這金匾可是由晉王殿下親自題字的。” 云七夕淡定的盯著這塊金匾,眼神里充滿了狐疑。 自打回京以后,她與他就沒有過什么交集,他會給她開的酒樓題字?此話聽來怎么可信度不高呢? 而此刻,最最驚訝的人就是醉酒飄香的掌柜了。連惠妃娘娘都親自派人送來的賀禮,還是晉王殿下親自題字的,他畢竟混跡京城生意場上多年,還是有些眼力見兒的,如果還看不出點什么來,他就真的傻了。 于是,不知何時,他帶著他的那兩個跟隨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整個七里香一樓和二樓已經(jīng)高朋滿座,熱鬧非凡,單景炎,單寶珠和云沖幾人坐在大廳靠窗處。 云七夕吩咐著東子和翠翠勸離了那些今天沒有吃成,十分失望的百姓,這才走進了酒樓來。 料到開張這一天效果會不錯,倒是沒有想到還有幾個意外之客。 正在滿意地欣賞這盛況,就瞟見一個水綠的影子走了進來。 “沁雪?”云七夕低吟了一聲。 張沁雪看見了她,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可云七夕卻明顯能感覺到,她并不像從前那么熱情了。 云七夕走過去,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挽著她,“沁雪,我還一直在想呢,我的酒樓開張,你怎么能不來捧場呢?你還是來了,好姐妹?!?/br> 張沁雪勉強笑了笑,眼神朝坐在一邊的單景炎看了去。 云七夕意會地一笑,拉著她就朝著單景炎那張桌子走去。 “哥,公主,景炎,不介意加入一個人吧?” 單景炎抬頭,看了張沁雪一眼,含笑輕輕點了點頭。 在云七夕的安排下,張沁雪與他們一桌坐了下來。 幾道特色菜上完,云七夕站在堂中,給大家就這幾道特色菜做了個介紹,同時也是灌輸一種理念。 七里香,不做平庸,只做特色,不做最貴,只做最好。百姓們今天討了便宜,自然是掌聲雷動。 演講完畢,云七夕也坐到了張沁雪身邊去,還沒說上什么話,卻瞧見門口進來一個女子,手里捧著一卷東西。 女子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人,她看見了云七夕,便直直地向她走了過來。 “云姑娘,婉兮奉公子之命,送這一份賀禮來,祝姑娘生意興隆,財源滾滾?!?/br> 云七夕記起來了,她就是沉香閣的那個婉兮。 云七夕樂得一拍桌子,道,“爽快,不愧都是生意人,說的話我愛聽,婉兮,替我謝謝你們公子?!?/br> 婉兮笑著搖搖頭,一對長耳環(huán)如兩根長辮子在她的臉頰邊搖搖晃晃。 “不用謝,云姑娘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br> “留下來吃飯吧?”云七夕禮節(jié)性地招呼道。 婉兮笑道,“不了,婉兮完成了任務(wù),還得回去復命呢?!?/br> “你家公子怎么沒來?”云七夕問道。 婉兮道,“公子說,他早晚會來的?!闭f完,她便走出了七里香。 婉兮走路的姿勢很好看,扭動的腰身很美,不像是大燕女子的那種柔婉,倒有一種異域女子的風情。 看著婉兮出了七里香,云七夕將手里的東西展開來,卻是一副畫。 她記得她第一次走進沉香閣的時候,便看到沉香閣里掛了不少這樣的畫,畫的意境充滿了神秘的色彩,仿佛隱藏著什么奧妙,與手上這副畫的感覺很像,看不出是畫的什么,像是一種抽象畫。 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看不懂,所以她特別慫地不敢說自己不懂,只是沒有像皇帝的新裝一樣,像個白癡一樣地拿出去炫耀。 “這是相由心生圖?!眴尉把椎囊暰€落在展開的畫上,說道。 “相由心生?”云七夕詫異看向他,“景炎,你知道?” 單景炎道,“父皇那里也有一副,聽聞是當年的北狄王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北狄王相贈?!?/br> “相由心生?”云七夕咬著這四個字,再次將目光投到手里這張圖上,腦海里浮現(xiàn)出無夜優(yōu)雅而神秘的樣子,“為什么要叫這么個名字?相由心生不是用來形容人的么?” “聽聞這副畫一般人很難看懂,而且每個人看到的圖案都是不一樣的,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br> “是嗎?這么神奇?”云七夕有些不信。 若真是這樣,這副畫拿到現(xiàn)代豈不是曠世奇珍? “我倒也對相由心生有所耳聞?!痹茮_沉吟道。 “你不妨試試?”單景炎笑道。 云七夕將圖展開放在桌上,目光仔細落在上面。這副畫里的色彩很多,很像咱們五顏六色的地圖,看著看著,這一塊塊色彩仿佛流動了起來,起先雜亂的色彩,慢慢地幻化成形。 眼前,慢慢地呈現(xiàn)出一片黃沙大漠,一個騎著馬的矯健身影慢慢地出現(xiàn)在畫卷里。 心里想的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可為什么她看到的是他? “七夕,你看到了什么?”單景炎問道,其他人也都盯著她,十分好奇。 云七夕搖搖頭,“我什么也沒有看到,你們試試能看到什么?” 說完,她將畫展在張沁雪面前,“沁雪,你看看,你能看到什么。” 張沁雪只盯了畫卷一眼,便別開了眼,“沁雪愚笨,并看不出什么來?!?/br> 云七夕也不為難她,將畫推到單寶珠面前,“公主,你看看你能看到什么?!?/br> 單寶珠聽話地認真看著,不一會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看到了云哥哥?!?/br> 云沖抬起酒杯來,掩飾性的喝上了一口,以掩飾心中的尷尬。 免費試吃活動完了之后,賓客陸續(xù)離開,幾人也來到門口,送這些客人。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云七夕遠遠望去,只見幾匹馬正朝著這邊奔跑過來。 當先的那人那馬,她剛剛在“相由心生”的畫里才見到過。 七里香門口正在散去的賓客眾多,馬背上的男人放慢了速度,淡然的目光朝云七夕看了過來。 云七夕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于是大步過去,站在了他的馬頭前面。單連城倉促勒僵繩,馬兒嘶叫一聲,馬蹄揚了起來。 他高高立于馬上,她站在馬頭前,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緊張怪異。就連周圍的人也似乎察覺到了不對,也跟著安靜了下來,無數(shù)雙目光靜靜地觀望。 云七夕唇角一彎,笑道,“晉王殿下,今日小店開張,你既然從此路過,怎么能不嘗一嘗咱們的七里香呢?東子,把咱們的七里香端上來。” 一聲令下,東子準備好了她所要的一切。 云七夕從東子手里接過杯子,舉高,笑眼望著單連城。 “晉王殿下,我還得感謝你呢,”她指了指門上的匾額,一字一句地念道,“第一酒樓,不愧是晉王殿下,寫的字真不錯。” 單連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那塊金字招牌,他的瞳孔微微一縮。視線移動,他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單寶珠。 單寶珠將頭埋得很低很低,像是一個知錯的小孩,讓人都不忍責怪她 第125 碎碎平安 周圍所有的百姓都默默地退到了一邊,卻在觀望著這一幕,不知單連城是否會接下云七夕手上的這杯酒。 “聽聞開這家酒樓的是安國公府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