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噗! 幸好云七夕反應(yīng)敏捷,放下茶杯的同時,頭偏向了一邊,一口茶噴在了地上,不然,這一桌美食就被她給噴毀了。 她像是被戳中了笑xue似的,簡直笑到停不下來,趴在桌子上,笑得整個桌子的碗碟都在丁丁當(dāng)當(dāng)?shù)匕l(fā)抖。 直到站在一邊的巧兒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捂著笑疼的肚子抬起頭,才看到,單景炎滿臉詫異,而單連城的臉色已經(jīng)被她笑黑了臉。 “真的有你說的那個什么肯德雞?”單景炎狐疑地問,看云七夕笑得那么癲狂,他相當(dāng)懷疑,自己被戲弄了。 聽他這么一問,云七夕原本消減下去的笑意又來了,看到單景炎尷尬的臉色,她才強烈忍住,笑道,“真的有,只是一般的廚子做不出來?!?/br> 雖然仍有些將信將疑,但單景炎也不追問了,笑了笑,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巧的青花瓷酒壺,往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小杯,在倒酒的時候,他還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手指顫動,有幾滴酒還灑在了桌上。 單連城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看著他,“四弟,你的身體,少喝。” 單景炎一笑,“三哥放心,沒事兒,別的酒我都喝不慣,我只喝自己的酒?!?/br> 見他堅持,單連城終于放開了手。 云七夕想起,第一次在涼亭里遇到暈倒的單景炎,他的手里也拿著這一只酒壺。她替他把過脈,他的身體令人擔(dān)憂。 “你不能多喝?!彼馈?/br> 單景炎抬頭,看到她眼里的擔(dān)憂,溫和一笑,“無妨,不喝多,只一小杯?!?/br> “呵,好熱鬧??!” 突然一道醉熏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第73章 皇上這張救命符不管用 “你們喝酒怎么不叫上我?是在慶祝什么嗎?” 云七夕回頭一看,只見單子隱抄著手,斜斜地倚在門口,臉頰緋紅,眼底的醉意很濃。 房間里有好幾個人,而且有兩個還是他的兄弟,可他醉醺醺的眼神卻只盯著云七夕,一瞬不瞬。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隱有半分嘲弄。 “二哥。”單景炎喊了一聲。 “太子殿下?!鼻蓛汉透觑L(fēng)行了禮。 按理說,云七夕也應(yīng)該行禮,可她什么也沒有做,因為她看到單子隱盯著她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善。 單連城微瞇著眼,輕輕抬起了下巴,淡淡地盯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單景炎唇角涼涼地一勾,離開門板的支撐,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向包房內(nèi)走來。他身后的一個大概是跟他一起喝酒的貴公子想要扶他,被他抬手一揚,就甩開了。 描述得更準確一點,他應(yīng)該是向著云七夕的方向走來。 不過幾步遠的距離,他搖搖晃晃,步子極慢,走了好久。好不容易在云七夕眼前站定,他手撐著桌子,勉強站穩(wěn)。 先看了一眼桌上幾乎還未動的菜肴,再抬眼,視線一一掃過單景炎和單連城,最后醉紅的目光再次落在云七夕的臉上。 “七夕?!彼麊境鰜淼倪@一聲是那種刻意的溫柔。是的,相當(dāng)刻意。而聽在云七夕耳里,卻是一股惡寒直往心底鉆,胃里翻江倒海地鬧騰。 “七夕,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你來?!眴巫与[突然伸手,抓住了云七夕的手腕。 云七夕反射性地想要掙脫,可他突然加了力道。即便他喝醉了,但男人的大手勁兒仍在。她掙脫不了,只能加大自己眼神的殺傷力,用一種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才不至于弱了氣勢。 “二哥,你喝醉了?!眴尉把渍酒饋?,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皺眉盯著單子隱。 而另一邊,單連城依舊是那淡淡的神情,甚至還端起酒杯來又抿了一口,只是那握住酒杯的修長手指,骨節(jié)越發(fā)分明了些。 “我沒有喝醉,七夕,你過來,我有大禮送給你?!?/br> 他的臉上明明帶著笑,他的表情明明是溫柔的,溫柔得像春風(fēng),可偏偏手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手腕捏碎。云七夕吃痛,被動地被他拉離了凳子,往外走。 “喂,你放開我?!彼噲D掙扎。 單子隱今日看著不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真的會送她一份“大禮”,承受不起的大禮。 “太子殿下,二小姐……”巧兒好急,試圖上來解救她,但對方畢竟是太子,她多少有些膽怯,只能徒勞地拉著云七夕的衣服。 誰知單子隱一抬腳,重重地一腳將巧兒踹出了幾步遠,“滾?!?/br> 他仿佛突然間不屑再偽裝一種好脾氣的溫柔,如突然間丟掉了虛偽的表皮,也不像進來時那般歪歪倒倒,拉著云七夕沖得很快。當(dāng)單景炎大步過來想要阻止時,他已經(jīng)拉著云七夕沖出包房,并動作利落地將她扔進了隔壁的包房里。 砰!門被重重關(guān)了起來。 扔人,關(guān)門,拴上門拴,動作一氣呵成。 與此同時,單景炎已經(jīng)在門外焦急地拍響了門,“二哥,你理智一點,你要做什么,快放開她?!?/br> 可,外面的一切動靜都被隔絕在了門外。 房間里的大圓桌上,是一片杯盤狼藉??梢韵胂癯銎鹣韧票瓝Q盞的喧鬧,可此刻,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云七夕跌坐在地板上,單子隱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她有些不安,因為她看到他眼底的那種虛偽的溫柔已經(jīng)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寒透徹骨的恨意。 她在腦海里忙碌地回憶著,不覺得自己最近得罪過他。于是她站起來,盡量平靜的回視他,讓那種被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盡量小一些。 “二哥,開門,你不要亂來……”單景炎的聲音還在持續(xù),可單子隱卻全然不理會,仍然一步步地向她走近。 云七夕不動聲色地步子往后挪,直到退無可退。她才背脊緊緊貼著墻壁,站直身子,迎上單子隱一雙醉紅的眼睛,鎮(zhèn)定地開口。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和jiejie鬧別扭了?情場失意了?” 單子隱明顯怔愣了一瞬,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她,一只手越過她的肩膀撐在墻上,他低著頭,離她很近。云七夕聞到頭頂一股nongnong的酒氣。 單子隱醉醺醺的目光盯著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哼笑了一聲,“以前叫我子隱哥哥,現(xiàn)在叫我太子殿下,女人果真薄情,這么快就把我忘了?” “薄情?”云七夕一扭頭,甩開下巴下的那根手指,覺得可笑至極,“未婚妻尸骨未寒,你就可以轉(zhuǎn)身喜氣洋洋地娶別人,若論薄情的境界,又怎么能比得上太子殿下你呢?哦,錯了,你不是薄情,你根本就是無情?!?/br> 單子隱再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令她不能動彈,眼睛赤紅,近乎咬牙切齒,“所以你恨我,所以你要聯(lián)合你未來的夫君一起來對付我?” 什么意思?云七夕懵了。 敲門聲和單景炎的聲音在持續(xù),其間還夾雜著巧兒的哭聲??蛇@些單子隱似乎通通都聽不見,似乎有一肚子的憤恨,在這一刻不吐不快。 “從前的那個七夕去哪兒了?你不是說誓死跟隨我么?你不是說,無論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么?你不是說,你的心里永遠都只會有我一個人么?女人的心就這么善變,這么快就變了?” 云七夕只想說,以前的二小姐真傻,只有傻子才會對渣男這么癡情,都說女人陷入愛情時智商為零,只有傻子才會看不出來,他對她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是虛情假意。 不過,她只是冷笑,什么都沒有說。此時情況對她不利,她還不至于去逞一時口舌之快,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子隱哥哥,你喝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她語氣平靜,卻不討好。 因為醉意,單子隱的氣息不穩(wěn),有些惱怒地一拳砸在墻上,“你為什么要幫著別人對付我?你要什么?讓你做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你為何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說到后來,他倒很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惱自己. 外面的敲門聲消失了,突然,一個空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今日在朝堂上,父皇因為瘟疫事件,對太子大加斥責(zé),他對你懷恨在心,關(guān)鍵時刻,父皇是你的救命符?!?/br> 傳聲入耳! 所以,瘟疫事件是太子的私下行為,原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不想因為她的介入,生生破壞了這一切?;噬弦苍S并不知道太子策劃這次瘟疫事件的真正目的,但至少應(yīng)該會對他瞞而不報的行為很生氣。料想,皇上應(yīng)該是在單連城去求他派太醫(yī)來求她時,才知道瘟疫這回事,否則朝廷不可能對得了瘟疫的百姓不聞不問。自古以來,民心都很重要,即便是面子功夫,也是要做一做的。 單連城在提醒她,搬出皇上來自救。 單子隱的酒氣似乎越發(fā)上頭了,兩只手捏緊她的肩膀,仿佛要將她捏碎一般。 “為什么?為什么?想讓父皇廢了我,沒那么容易!” “子隱哥哥,你總是這么沖動,皇上可以原諒你一次,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你。即便是免死金牌,也只能救一次命?!?/br> 聽她提到免死金牌,單子隱猛地瞪住她,手掌發(fā)力,“快把免死金牌給我,給我?!?/br> “皇上又沒有要你的命,要免死金牌何用?”云七夕忍著肩膀上的痛回應(yīng)他。 興許她不提免死金牌還好,一提起免死金牌,他想起她的出爾反爾,越發(fā)恨極,長得還不錯的五官此刻近乎猙獰。 “你若不肯拿出來,我就要了你的命?!?/br> 說完,他一只手猛然掐緊她的脖子。 云七夕在心里嘆一聲,看來,皇上這張救命符也沒用,她只能自救。 門口傳來幾聲巨響,緊接著,門板轟然倒了進來。 戈風(fēng)拿著一把斧頭站在門口,單景炎站在他旁邊,焦急還寫在臉上,巧兒滿臉是淚,眼睛都哭腫了。只有單連城,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坐得淡定。 而當(dāng)他們看見屋內(nèi)的情景時,呆住了,即便是一慣淡定的單連城,眼底也是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此時云七夕站在屋中央,而單子隱倒在她的腳邊,看到門口幾雙驚異的目光,她無辜又無奈地聳了聳肩。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怎么了呀?” 太子的隨從沖起來,急得直跳腳。抬頭看了一眼云七夕,想要指責(zé),大概是礙于單連城和單景炎在場,終是變成了小聲的埋怨。 “二小姐,你,你到底把殿下怎么了呀?” “你這話問得不對?是他一個大男人,氣勢洶洶地把我一個小小弱女子抓進來的,我才是受害者?!痹破呦φf得好不淡定。 此時單景炎也走了進來,看了眼地上一動不動地單連城,神情很不安。 “七夕,二哥他……” 第74章 欺君之罪,她不敢當(dāng) “放心吧,他還沒死,只是酒喝太多,我戳了他的睡xue,所以他睡過去了?!?/br> 云七夕一邊說著,一邊淡定地將手上的金簪插回了頭發(fā)上。 聞言,單景炎崩緊的神情明顯一松,他與單子隱一母同胞,擔(dān)心是必然的。 而單子隱的隨從,聽了她的話,更是雙手合十,謝天謝地。 看樣子,單子隱今日只帶了一個隨從出來,而起先與單子隱喝酒的那些個人,大概看出事態(tài)不對,都趁機一個個溜掉了。 隨從跪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戈風(fēng),送太子回府。”單連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