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其實霍清的計劃本來是第一天就狠狠的‘收拾’周放忍一頓,讓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崽子明白一下當(dāng)她的男朋友是多么的讓人哭天搶地,叫苦不迭。 因為她的人生里沒有伴侶,只有‘可以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兩種人群,敵人,朋友,但唯獨缺少想和別人共度一生的念頭。 所以從答應(yīng)周放忍的那一刻開始,霍清心里的念頭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的。 嫌棄她討厭她都無?所謂,只要清晰的知道她壓根不是個好人就行了。 但有的時候,可能‘賣慘’是真的有用?,起碼經(jīng)過昨晚聽到少年?口中說出來的事情?,今早霍清爬起來看到周放忍閉著眼?,睡的正沉的模樣,忽然就不忍心把他踢起來讓他去?給?自己做早飯了。 畢竟昨天周放忍幾乎一夜沒睡,看起來真的好像挺難受的。 霍清睡醒之后?沒有第一時間起床,而是側(cè)身靜靜看了一會兒睡顏酣靜的少年?,直到她覺得自己都快把周放忍長長的眼?睫毛數(shù)清楚了的時候,她才輕輕起身下了床。 無?人只曉得角落里,小小的花癡一下也沒什?么的。 霍清摸到周放忍房子里的冰箱,果不其然從里面找到了不少咖啡。 以前有的時候玩的晚也一起住過幾次,她記得少年?有喝咖啡的習(xí)慣,就算在她家里有的時候摸不到咖啡,也會外賣要。 她沖了一杯美式坐在陽臺上喝,打開手機的時候輕輕的蹙了一下眉頭。 ——不知道是被苦的一激靈,還是被開機后?手機里密密麻麻的消息弄的頭大就忍不住皺眉了。 消息很多,霍清挑挑揀揀的看了幾條,大概了解了幾件重?點的事情?。 第一,明天是和九龍洲集團的人簽合約的日子,做好準(zhǔn)備。第二,她至少一年?的時間要常駐hk,跟著的助理從昨天來了就幫她挑合適的房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挑的差不多了。 而她自己……倒是來了第一天就和周放忍混在一起滾在床上了,倒真是一個不稱職的老板。 呵呵,誰讓美色蠱人呢? 想到周放忍,就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少年?以為自己在說那些過往時隱藏的很好很平靜,實際上,他曾經(jīng)受過傷的左手一直在微微的動。不是抖動,就是細(xì)微的動而已。 聽到昨天的諸多事情?,似乎少年?不喜歡開車的回避,還有他和方寧依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guān)系,似乎就都解釋的通了。 可是,周放忍顯然視這些往事猶如?血淋淋的恥辱傷口,怎么就這么放心大膽的在她面前扒開呢? 一想到這點,霍清就沒法騙自己不懂周放忍純稚熱烈的情?感,可她對此更頭疼了。 不過這次除了頭疼,心里倒也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女?人咬了咬唇角,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坐在客廳的陽臺上,少年?在臥室里關(guān)著門睡覺,但即便如?此,霍清依然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喂?!?/br> “清!”對面電話接的很快,大洋彼岸的男人聲線里帶著明顯興奮的情?緒:“你怎么給?我?打電話了!” 他中文?很一般,但只要和霍清說話,就一定會笨拙的使用?蹩腳的中文?——因為霍清英文?好卻不喜歡說英文?,所以男人當(dāng)初就是為了霍清學(xué)的中文?。 “因為舊金山的時鐘你下班了?!被羟逍?笑?,聲音懶洋洋的:“最近怎么樣?” “嘿,還是老樣子唄?!蹦腥寺曇袈犞苡鋹偅骸扒?,你什?么時候來舊金山?” …… 每次打電話都問她這個,就好像她真的要去?了一樣。 不過這次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霍清眉梢輕挑,扯皮幾句就直接問自己的目的了:“老安,你最近還接手術(shù)么?” 男人名叫安東尼,她一直叫他老安的。 對于霍清的問題,安東尼一向是回答的很快:“出什?么事了嗎?” “當(dāng)然是有事情?才找你這個大醫(yī)生。”霍清笑?笑?:“你認(rèn)識能做皮膚醫(yī)療手術(shù)的醫(yī)生么?我?有一個朋友身上有很嚴(yán)重?的疤,想去?掉?!?/br> “啊,這個,”安東尼頓了一下,謹(jǐn)慎的說:“清,你朋友身上的疤是怎么來的,是燙傷還是……” “不是,出車禍之后?留下的?!被羟寤貞浧鹬芊湃痰臄⑹?,大概描繪著:“應(yīng)該是銳器疤?!?/br> “燙傷留下的疤是最不好處理的,其他的疤痕我?們醫(yī)院倒是有點信心,但主要還是看患者身上具體?的情?況?!卑矕|尼在對面微笑?著給?出解答,末了才問:“清,你會陪著你朋友一起來么?” “怎么?”霍清愛撩閑的毛病又來了,戲謔的問:“這么想我??” 如?果此刻周放忍醒著,看到這一幕,那么他就會明白他真的不是特殊的。 霍清就是這個樣子,對待她不討厭的,有過‘交情?’的男人,她通常都是這個樣子的。 只可惜,周放忍沒看到這一幕,所以也就清醒不過來。 而早已經(jīng)徹底了解霍清是個什?么樣子的安東尼,自然是哈哈笑?著,游刃有余的回答:“當(dāng)然想你,這個問題還用?問么?” “行?!被羟逅伎贾谐瘫?,想著月末大概能騰出兩天的空閑——到時候叫著周放忍帶上方寧依一起去?解決他們兩個的心病,想必他們也不會拒絕。 于是女?人痛快的說:“月末吧,我?過去?一趟?!?/br> 安東尼大驚:“真的假的?!?/br> “我?騙你干嘛?”霍清伸了個懶腰,幽幽的說:“準(zhǔn)備接待吧。” “那必須的?!卑矕|尼喜,繼續(xù)說著笨拙的中文?:“女?王大人?!?/br> ……靠,好rou麻,霍清被無?語到了,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八點鐘了,自己該走了。 今天早上沒有指使上周放忍有點遺憾,不過他別想逃。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nèi),霍清忽略了之前曾經(jīng)一閃而過的惻隱之心,還是按照計劃‘折磨’著周放忍。 他既然執(zhí)著的想要當(dāng)她的男朋友,那之前她每一屆男朋友所經(jīng)歷的他都要試試才行,這才能徹頭徹尾的展現(xiàn)出來她是個作精這一點。 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哪怕自己在他上課的時間召喚他,周放忍也不能有一點不滿。 另外,說什?么是什?么,聽話是她挑選對象時候的第一準(zhǔn)則——畢竟平時接觸五花八門的人太多,霍清可不想在身邊還留個不聽話的炸彈,就想要柔順懂事的。 這段時間用?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來‘考核’周放忍,霍清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未免太戲精了,例如?只是閑得慌就讓他翹課橫跨了半個hk去?給?自己買蛋糕等等。 有那么幾次,她都鮮明的感覺到少年?已經(jīng)在怒氣破表的邊緣了,但最后?他還是生生的遏制住。 周放忍如?此能忍,霍清也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滋味。 畢竟就她的角度來說,還是希望少年?早點受不了然后?翻臉跑路的,他這么包容遷就的話,自己也會有負(fù)罪感的好么? 心情?有的時候太過矛盾糾結(jié),就會體?現(xiàn)在工作上。 例如?最近跟在她身邊的助理就能明顯的看出來霍清情?緒不對勁兒,從而小心翼翼的問:“霍總,您最近是遇到什?么煩心事兒了么?” “嗯?”霍清垂眸處理著報表,秀眉微蹙,心不在焉的回應(yīng):“怎么?” “感覺您最近心情?不好。”助理聲音清亮柔軟:“需不需要我?給?您買杯涼茶啊,天氣有點熱。” 跟著一起來hk出長差的助理是去?年?招來帆卓的經(jīng)營,斯坦福畢業(yè)的學(xué)生,年?紀(jì)輕輕不管是履歷還是社會經(jīng)驗都挺漂亮的。 重?點是,有眼?力見?兒會哄人。 霍清挺喜歡她的,于是就微微笑?了笑?。 隨后?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頓了一下:“小許,問你個問題?!?/br> “哎?!敝砻性S開言,聽到霍清的話忙回:“霍總,您問?!?/br> 霍清想著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孩估摸著感情?經(jīng)歷也都不少,她自己反正甩人的經(jīng)歷全都用?在周放忍身上了也不好使,那還不如?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請教一下別人,于是試探著問:“你有甩人的經(jīng)歷么?” 許開言愣了一下:“甩人?” “嗯?!被羟褰M織了一下語言,猶豫地說:“就那種……挺粘人的小男生?!?/br> 臥槽,霍總這是有八卦?還是粘人的小男生? 年?輕的助理一瞬間就腦洞非非了,不過面上不顯,許開言依舊一本正經(jīng)的道:“這個,就只能冷處理吧,霍總,我?沒交過什?么男朋友,也沒經(jīng)驗啊。” 害,果然問了也是白問。 霍清并不意外這個答案,只無?奈的揮了揮手:“行,出去?吧?!?/br> 要是冷處理有用?的話,她和周放忍也不會糾糾纏纏的了。 這大半個月,她除了來回指揮折騰他,基本上就和他在床上‘交流感情?’了來著,而成年?男女?保持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交流,再這樣下去?別說甩掉,她自己怕是都要搭進去?。 霍清頭疼的揉了揉太陽xue,扣上電腦準(zhǔn)備離開公司,剛剛起身扔在桌上的手機就不甘寂寞的作響。 她垂眸一看是安東尼的電話,輕輕挑眉接了起來。 “清,我?幫你約好我?們醫(yī)院最權(quán)威的整形醫(yī)生了。”安東尼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活力滿滿:“下周一,你能帶你朋友過來一趟么?” 安東尼是她委托的,霍清自然也就知道醫(yī)生有多不好約,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下來:“行,會過去?,謝謝了。” 掛斷電話后?,霍清第一時間就給?周放忍打了過去?。 她單刀直入的說正事:“晚上跟我?回去?一趟江塢。” “今晚回江塢?”周放忍這幾天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霍清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但對于這個,還是反問了句:“這么著急?” 霍清:“對?!?/br> 周放忍:“有什?么事么?” “當(dāng)然有事,不然干嘛回去?。”霍清頓了一下,唇角翹了翹:“去?接上方寧依小姐?!?/br> 第五十六章 憧動 如果說霍清各種無理取鬧,動輒就叫他早起貪黑的折騰或者跨越大?半個hk去買東西的舉動周放忍都能接受的話,那么女人這次的‘自作主張’可以說就有?點觸線了。 因為喜歡他,所以他可以不自覺的雙標(biāo),整個人的標(biāo)準(zhǔn)線因為她一降再降,只要霍清開心就行——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底線。 周放忍承認(rèn)自己和霍清說了自己的經(jīng)歷的確是?帶了那么一點‘賣慘’的經(jīng)歷,但?主要還是?想和她坦誠,想說明自己和方寧依壓根沒什么。 他說這件事情?的目的,根本就沒想過讓霍清插手的。 所以她現(xiàn)在突然要自己和她回江塢去見方寧依,又算是?怎么回事? 少年一肚子?迷惑,百思不得其解的趕到機場時,臉色都不大?好看。 霍清根本沒有?給他選擇或者發(fā)問的權(quán)利,只是?電話‘通知’了他一下晚上回江塢就掛了,而后?發(fā)了一個機場的定位過來。 周放忍用身份證值機后?,走到里面的候機廳就看到vip室內(nèi)寥寥無幾的人影中,霍清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女人一身灰色西裝套,像是?剛剛從公司趕過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