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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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寧帝登時站起:“果真?” 楊士恒難掩激動的道:“才江西八百里加急傳過來的消息,穆郎中說過年不休息,明年開春定能量產(chǎn)!” 庭芳也笑開了:“恭喜陛下!” 昭寧帝就著庭芳的手,捏了捏葉晗的臉:“晗哥兒可真是福星?。韨€人,去吏部說一聲兒,我要賞個云騎尉與他?!?/br> 庭芳怒瞪昭寧帝:“陛下,不妥!”恐嚇江南不要拿她兒子立靶子! 昭寧帝干笑兩聲:“郡主的兒子,本就應(yīng)該有封爵的嘛!” 庭芳呵呵:“且待他大點兒再說吧,我怕他小人兒受不住!” 昭寧帝還真怕葉晗被人咒了,徐景昌一準(zhǔn)炸毛,只得作罷。卻還是忍不住賞了葉晗一堆東西。兩樁無需瞞人的好消息瞬間就傳出了宮廷。 接到信兒的江南黨皆是眼前一黑,他們的每一個人心中都閃過同一個念頭,絕不能放任繅絲機(jī)量產(chǎn)!否則江南的絲綢業(yè)就完了! 第209章江南叛亂 京城,槐蔭樓 戶部左侍郎湯玉澤與陳伯行坐在屋內(nèi),各摟著個花娘,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自從廢除了賤籍,這些個樓子皆轉(zhuǎn)入了暗處。當(dāng)然,原本高檔的青樓也鮮少露骨,不熟悉的人打眼瞧去,還當(dāng)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居所,非到了夜里燈火不熄,才能叫人發(fā)現(xiàn)?;笔a樓原在城門外,現(xiàn)不好招人眼,搬到了更遠(yuǎn)些的地方,地價倒更便宜,蓋的比往常更富麗堂皇。 天氣比前兩日好些,曬了一日,雪已化了不少,只還是覺著冷。天漸漸暗了,突聽一聲門響,幾個花娘擁簇著兩個人而來,正是戶部尚書吳世賢與兵部尚書高昌齊聯(lián)袂而來。湯玉澤與陳伯行趕緊迎上前去拜見,見禮畢,又圍著炕桌坐下。花娘篩了黃酒,就問官階最高的吳世賢:“老爺可要聽曲兒?” 吳世賢沒興致,推了推花娘道:“你們且下去,我們自家喝酒?!?/br> 花娘揣度著幾個官老爺有事,乖順的帶著姐妹們走了。吳世賢等人的隨從繞著屋子立定,確保無人偷聽?;笔a樓不缺錢,院子里的路燈皆是十二盞一臺,外間景象透過玻璃窗看的分明。見仆從們站好,陳伯行才端起酒杯道:“下官敬諸位大人一杯。” 陳伯行原是杭州知府,辭官后蟄伏,待到其父陳鳳寧補入內(nèi)閣,便按規(guī)矩?fù)屏藗€閑職,在場屬他官階最小。然而官場規(guī)矩,閣臣的兒子都是這般受壓制的,誰又真敢小瞧了這般“閑職”?都紛紛道不敢,一齊舉杯,飲了個痛快。 既冬夜里跑了十來里地相聚,就不是為了寒暄。吳世賢率先道:“繅絲機(jī)一事,諸位都聽說了吧?” 高昌齊道:“物是好物,偏偏走了邪路。我在工部亦有幾個熟人,問了是否能仿,他們卻都說沒有細(xì)致的圖紙,且要看了實物,再琢磨好幾個月才能做了來。如今卻是哪處要實物去?” 陳伯行笑道:“高尚書是浙江人,不拘哪個親戚家投些田土,換兩臺來便是?!?/br> 吳世賢搖頭道:“我們家也有些營生,對此道略知一二。不拘哪行哪業(yè),只消上頭插了手,旁人都不好做。便是咱們仿了出來,還是偷偷摸摸,似見不得光的老鼠,怎爭得過遍地工廠的江西?根子不在機(jī)器,而在人?!?/br> 湯玉澤乃陳伯行弟陳季常夫人的親叔叔,與陳家很是熟慣,苦笑著對陳伯行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你們家最是了解內(nèi)情,就一點法子都沒有?” 陳伯行道:“哪個料的到今日!家父在江西一放權(quán),就再沒收回過。待到入京,更摸不著邊兒。” 吳世賢就問:“連個舊部都沒有?” 陳伯行道:“連陛下都插不進(jìn)人去。先前陛下把江西兵力調(diào)的四散,省內(nèi)無多少男丁,葉太傅竟是令人練了女兵,把工廠守的鐵桶一般。如今江西的女眷個個有營生,廢賤籍有小一年,只怕唯有江西做到了?!?/br> 湯玉澤吐出一口濁氣:“葉太傅本事是有的!” 高昌齊卻道:“此番是陛下的手段,葉太傅不過從旁協(xié)助?!?/br> 吳世賢道:“休管哪個的手段,今年的棉紡織諸位瞧見了。棉紡織動不到咱們的根本,然而前車之鑒,陛下既能弄死棉紡,有了機(jī)器,自能弄死絲綢。我還有一個消息,楊志初著人改良蠶種,暫未見成效,不過將來么……” 高昌齊咬牙切齒的道:“他們怎地就有那多花樣!” 陳伯行淡淡的道:“有錢。江西富庶,對工匠舍得砸銀子。好點的匠人二十兩一個月,年底雙俸,凡有技術(shù)突破的,還直接賞銀二百兩。那起子匠人何時見過此等待遇,都不要命了的拼。他們管叫研發(fā)處的地界,燈火徹夜不息。做的好了,還可直入工部做官,換誰不搶紅了眼?吳大人說的沒錯,論技術(shù),咱們捆起來也爭不過江西,要緊的不是技術(shù),是人。” 湯玉澤抿了口酒道:“葉太傅病病歪歪的,竟是每回都能撐過,也是邪了門了!” 高昌齊不屑的道:“一個女人,沒有陛下縱著,能掀出什么浪來?” 湯玉澤嘆了口氣,終是說出了埋在內(nèi)心深處的話:“我們看錯了人?!?/br> 眾人心知肚明,這個看錯了人,自然不是指庭芳。原先滿朝堂哪個不以為昭寧帝是個玩物喪志的主兒,現(xiàn)在知道,往日的天真不過是裝出來的,竟是位懷揣著雄才大略。朝臣倒也不是非要跟個昏君,可朝臣更不想跟個這般不留余地的“明主”。天下王田,呵呵,當(dāng)真以為天下就只認(rèn)你姓李的不成?天下王田了,自沒有士紳免稅的制度,他們寒窗苦讀幾十年,到頭來與商戶一般被人追著繳稅,這能忍? 高昌齊壓低聲音道:“幾位王爺竟連宗室考過方可襲爵都忍了,就沒有不服的?” 湯玉澤鄙視的道:“那幾個王爺有個卵用。那年白娘子教殺進(jìn)京城,陛下雖受了驚,尚能繃的住。他幾個鄰居個個嚇的尿褲子。若說陛下往日是裝的,多少有些膽略。余下的幾個,便是穿上了龍袍,也做不得太子。指望他們,趁早死心?!?/br> 陳伯行摸著胡子笑道:“自來鮮有兄終弟及?!?/br> 其余三人皆是一驚,陳鳳寧的意思,難道是…… 吳世賢心中直跳,應(yīng)該不是陳鳳寧的意思,而是……嚴(yán)鴻信。背上滲出冷汗,弒君,非同小可,一旦失敗便是牽連九族。忙搖頭道:“兵權(quán)在徐都督手中?!?/br> 高昌齊咽了咽口水,輕不可聞的道:“御膳房呢?” 湯玉澤道:“宮務(wù)已交與了秦王妃!” 吳世賢驚悚了,在座的幾位竟真的打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主意!聽著他們一一排查著各種方法,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他已做到戶部尚書,真的要冒險么?可再一想想甄賢寧的下場,又打了個寒戰(zhàn)。他們對昭寧帝的不滿,不在于王田、不在于機(jī)械,而在于他趕盡殺絕。千里做官為的吃穿,天下怎可能禁絕貪腐!洪武帝用盡十大酷刑,貪官不也屠殺不盡么?他們殫精竭慮,憑什么跟那起子見天沒事干就知道罵娘的清流過同樣的清苦日子。天下又哪個是真不愛錢的! 混不吝的昭寧帝根本不怕文人筆如刀,登基不足兩年,砍的凌遲的官員比太上皇十年都多。都知道貪污需要限制,否則必官逼民反。可昭寧帝太天真,他想要的是書上說的朗朗乾坤。吳世賢真的很想對昭寧帝說盡信書不如無書!孔孟不過騙人的把戲,你還真信?這世上就沒有過五畝之宅樹之以桑,就沒有過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更從來沒有過七十者衣帛食rou,黎民不饑不寒! 可再不滿,也只能憋著。主持廢立非文人能為,先太子逼宮失敗,只因禁軍未成真正投誠。中軍的兵丁為薊鎮(zhèn)舊部,昭寧帝如此寵幸武將,他們無法說服邊關(guān)。不知不覺,昭寧帝的羽翼已豐,他們早已錯失了下手的良機(jī)。 良久,吳世賢緩緩道:“為今之計,還是得聯(lián)合朝臣,不聽偽令?!?/br> 高昌齊人在兵部,思維更接近武將,便道:“不若起勢,也不是造反,只清君側(cè)!自古就沒有女子為太傅,如此違逆綱常,臣子豈能袖手?江南賦稅重地,我不信陛下忍的了今年,還能忍的過明年。宮妃都在哭訴用度,陛下又能撐多久?” 湯玉澤道:“只怕陛下不舍得。他可沒把宮妃放在眼里,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太傅。早先就去葉家求過婚,被趙太后硬攔了?!闭f著罵了句晦氣,趙太后也是手賤,閣臣之孫,怎就做不得王妃了?沒有她橫插一杠子,葉庭芳早安安分分的做她的皇后去了,哪里能攪和朝堂!皇后干政,可比太傅干政難太多了! 陳伯行眼光一凝:“山東亦可從旁協(xié)助。”陳家宗族被擠兌的分崩離析,族里所掌握的田產(chǎn)越來越少,京城府外的錦衣衛(wèi)“路過”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他們家再看不出昭寧帝的打算,就不配混中樞。陳鳳寧并沒那么想動手,被逼到了墻角,不得不反擊。 湯玉澤是湖北人,跟著點頭道:“我們亦有些實力,只比起江南來,很不夠看。主力還得靠吳大人。” 吳世賢點頭道:“也罷了,你們打算何時行動?”清君側(cè),至少不牽連九族。 高昌齊道:“宜早不宜遲,越晚陛下實力越強,且不可誤了農(nóng)時?!?/br> 陳伯行皺眉問:“來得及么?” 高昌齊笑的高深莫測,江南豪強,又有哪個是真一點武裝都沒有的?趁著棉農(nóng)離殤,振臂一呼,自有無數(shù)人響應(yīng)。富庶過卻逼成流民,可比原本就貧苦的人,恨意深的多的多。 吳世賢知道,湖北土匪橫行,尚有一戰(zhàn)之力,山東就是個湊數(shù)表態(tài)的,既是表態(tài),不妨多拉幾個人下水。天下皆揭竿而起,嚇也嚇的昭寧帝投降了。一步退,則步步退。他們要的,不過是各退一步罷了。 幾方代表就此達(dá)成共識,趁著夜色,火速一條條敲定著細(xì)則。次日,分開與各自的黨羽商議,再聚攏信息。一群人精,愿意齊心協(xié)力時,效率自是高的駭人。不過四五日工夫,各方快件已發(fā)回家鄉(xiāng)。 寒風(fēng)再次席卷大地時,徐景昌的錦衣衛(wèi)系統(tǒng)率先接到消息,一臉鐵青的沖進(jìn)乾清宮奏報:“陛下,江南反了!” 第210章一戰(zhàn)成名 叛軍起于浙江,一路蔓延至江蘇。與此同時,湖北、山東、陜西同時叛亂,打的旗號便是清君側(cè)。原該憤怒的昭寧帝,生出了一絲荒誕??壗z機(jī)問世了,這幫jian臣就開始玩清君側(cè)了。昭寧帝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這幫蠢貨難道忘了他打登基起,就平叛不斷么?舉個義旗就能嚇住他,早嚇?biāo)腊税倩亓耍?/br> 內(nèi)閣九卿并徐景昌夫妻皆被招入乾清宮,如此把戲,在場就沒有一個人不知內(nèi)情。昭寧帝半分不懼,見了庭芳,笑嘻嘻的道:“好太傅,你家王虎要立功了。” 何止王虎,譚慶生在甘肅,戴適正在陜西。既是“清君側(cè)”,不打到他們跟前便罷,打到他們跟前,哪怕為了自家權(quán)勢富貴,也絕不會留情。此外周毅任湖南都指揮使,與湖北接壤,他能調(diào)動的資源更多,被豪強煽動的流民,根本就是一場笑話。豪強不是土匪,他們才舍得供幾日糧!讓昭寧帝真正生出殺心的是,這起子貪官為了一己私利,讓湖南幾省剛安頓下來的庶民又經(jīng)戰(zhàn)火,不可饒?。?/br> 昭寧帝不怕,就該旁人怕了!吳世賢與高昌齊對望一眼,皆心中狂跳。嚴(yán)鴻信腦子飛快的轉(zhuǎn),昭寧帝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無所畏懼? 袁首輔到底是江南人,若是尋常造反也就罷了,說起了清君側(cè),他再猜不著前因后果就是蠢!清君側(cè)是假,滿朝串聯(lián)起來想逼的昭寧帝放棄狙擊江南才是真!當(dāng)初就是這般行動,才攔的庭芳去欽天監(jiān)。真的那么守規(guī)矩么?真的就那么不能容忍女人領(lǐng)個閑差么?呵呵,不過是借著由頭,cao控皇帝罷了。可做了兩年龍椅的昭寧帝,只怕是寧可死都不會退讓分毫。 乾清宮里,靜的落針可聞。徐景昌沒料到文官集團(tuán)這么快就圖窮匕見,沒有對峙的緊張感,彌漫在乾清宮里的,是無窮無盡的尷尬。江南、山東,閣臣卷進(jìn)去了一半;其余的地方,九卿也差不多帶著嫌疑。眼皮子底下的串聯(lián),到底談到了哪個地步?只是威脅一下?亦或是真的想取而代之? 看著嚴(yán)鴻信,他的面色不見一絲波動,才把族人遷入江南的他,在此次鬧劇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外孫會被牽連至深么? 昭寧帝似笑非笑的掃過泥塑般的朝臣們,良久,才笑道:“今兒怎么都啞巴了?平叛的事兒都是熟練活,各抒己見,各領(lǐng)了差事不就結(jié)了!我且沒叫嚇散了魂,你們怕什么?便是叛軍打入了京城,先殺的也是我,你們還可降上一回,繼續(xù)做權(quán)臣呢?!?/br> 話說到這份上,已是撕破了臉。然皇帝能撕,朝臣卻不能跟著撕。以庭芳為首的朝臣只得跪下,紛紛請罪。 袁首輔深吸一口氣,道:“翻年過去便要預(yù)備春耕,平叛乃當(dāng)務(wù)之急。臣以為,擒賊先擒王,此回從浙江興起,便先打浙江。請從江西調(diào)兵,最為便宜。” 昭寧帝也不叫起,任由朝臣跪著,只淡淡的道:“江西暫無兵可調(diào)?!苯鞯谋υ绫凰殡x,加之周毅等人帶走的親信,江西的守衛(wèi)全靠著湖南。昭寧帝有些后悔,不該把江西拆的七零八落,那等腹地,極易讓人忘記,可一旦周邊有戰(zhàn)事,調(diào)配起來也極方便。江南豪強大抵是舊黨,此刻江南戰(zhàn)場全憑著王虎與安徽配合,也不知能否抵擋的住。 昭寧帝不怕歸不怕,但也的確不想他們形成氣候,耽誤明年的稅收。再則神仙打架,就沒有凡人不遭殃。江南庶民本就受到重創(chuàng),再經(jīng)戰(zhàn)亂,更為慘烈。必須快刀斬亂麻,戰(zhàn)爭越短,損失越小。昭寧帝目光冰冷的看著匍匐在地的朝臣們,你們這是逼我毫不留情! 工部尚書焦?jié)櫽竦故钦褜幍鄣娜?,想了許久道:“工部今歲造了好些大炮,可用于江南戰(zhàn)場。” 乾清宮的地板是石頭雕花,庭芳跪的膝蓋發(fā)麻,不想再受池魚之殃,便道:“陛下,江西還有戰(zhàn)力?!?/br> 昭寧帝愣了一下:“江西的兵力幾乎都調(diào)入安徽,四處開工用人,怎地還有人當(dāng)兵?” 庭芳笑了笑:“陛下忘了女兵了么?” 昭寧帝本能的不信任,他知道庭芳很強,但跟庭芳一樣的女人,至少他沒見過。天下早已陰陽失調(diào),亂世之中女子存世異常艱難,死亡率奇高。他不舍得放女人去戰(zhàn)場,他想打下遼東全境,更想徹底消滅蒙古,而這些的前提,都得要人!天下死不起太多人,更死不起能生孩子的女人。 庭芳卻道:“江西女兵皆使火器,一群烏合之眾,倒也不懼?!蹦信w能的差異,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大刀與火器的距離。庭芳在軍事上確實沒什么天賦,可她在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生活了三十幾年,尤其是全面進(jìn)入網(wǎng)絡(luò)時代后,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些防爆警察的視頻。結(jié)合她數(shù)次軍訓(xùn)所學(xué)的一些零碎的理念,盡數(shù)教與徐景昌。徐景昌上過戰(zhàn)場,周毅、王虎等人亦在軍事上有非常強悍的敏銳度,幾方結(jié)合,江西一系的人早形成了一套獨特的適合火器作戰(zhàn)的思路。君子墨在建設(shè)娘子軍的過程中,數(shù)次往返湖南江西兩地,就是向周毅取經(jīng)。庭芳不喜歡戰(zhàn)爭,但也不會逃避戰(zhàn)爭。絕好的機(jī)會,就看君子墨能否抓住了! 提到女兵,吳世賢等人沒來由的松了口氣,葉太傅畢竟是女人,總想著引的女人出頭,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女人怎生能上戰(zhàn)場?叫他們輸上一場,才能真正拿到談判權(quán)。十來年,叛亂實在太多了,昭寧帝早已麻木,輸了他才知道什么叫痛。 陳鳳寧卻是眼皮直跳,君子墨極得庭芳信任,是因同為女子?還是因才?他生出些許不好的預(yù)感,心中惴惴,短短兩年,真能訓(xùn)出打得過男人的女人么? 要叫人帶兵,就得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昭寧帝能選擇的并不多,爽快的下旨,令君子墨出任南昌衛(wèi)所千戶,帶人剿匪。千戶正五品,亦有扇臉的含義。昭寧帝有些惡毒的想,你們不是說女子為太傅顛倒倫常,要清君側(cè)么?偏令女人去打你們。到時候凱旋而歸,再看舊黨的臉色! 揮退一群文臣,昭寧帝留下徐景昌并劉達(dá)等人,正經(jīng)參詳軍務(wù)。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去各個衛(wèi)所,預(yù)備反擊。 接到圣旨的君子墨極力壓抑著興奮,迫使自己冷靜的調(diào)度著兵馬糧草。一介草民,一躍成為千戶,非亂世不得的榮光。自幼因為沒有兄弟,備受族人凌辱。君子墨卻從不肯低頭,她比族中的廢物強太多,憑什么她就必須獻(xiàn)上田產(chǎn),乖乖滾出去嫁人?憤懣與傲骨同時支撐著她,一直反抗到南昌大水,遇見庭芳。沒有什么比這一份知遇之恩更值得感激,她想翱翔,庭芳就給了她翅膀。君子墨看著沙盤,一群土雞瓦狗,正巧做她的墊腳石! 周毅要打湖北,分身乏術(shù),將自己的副將調(diào)給了頭一回上戰(zhàn)場的君子墨。天下遼闊,他們各有地方刷軍功,都是太傅黨,自當(dāng)同氣連枝齊心協(xié)力。戰(zhàn)場不是游戲,君子墨再強,也有萬一。調(diào)一個副將替她壓陣,正是同僚之義!頭一回出征,君子墨沒有絲毫狂妄,謝過周毅的好意,帶著兵馬就往杭州殺去。 江南的叛軍一路向北,終是兵臨了淮揚?;搓栃l(wèi)指揮使王虎統(tǒng)兵五千六百人,駐守城內(nèi)。叛軍在各個豪強的縱容下,打的異常順手。勝利沖昏了頭腦,忘記了他們的初衷,然而燒殺劫掠帶來的極致快感,在遇見了王虎時戛然而止。 鋪天蓋地的手雷炸的人魂飛魄散,還未火槍輪射,叛軍陣型已亂,逃竄、踩踏、內(nèi)訌,一瞬間布滿了戰(zhàn)場的角角落落。王虎站在城墻上冷笑:“對付叛軍,爺才是行家!” 待瞅準(zhǔn)機(jī)會,立刻吩咐左右:“出城迎戰(zhàn)!” 城門緩緩打開,兩千騎兵從城內(nèi)攜著滾滾塵土而來。叛軍更加慌亂,頓時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此回叛亂,乃豪強指使,戰(zhàn)線拉的極長。前頭被王虎一頓痛打,后頭緊接著就被君子墨圍追堵截。庭芳極重武器改良,與西方交流十分密切,在東湖時就已配置燧發(fā)槍,今歲又研發(fā)出了連珠銃,除了過于燒錢之外,再沒有不好的了。兩軍相交,火炮與四排輪射齊鳴,轉(zhuǎn)瞬間叛軍死傷無數(shù),皆驚恐的望著對面由婦人組成的軍隊。那些是女人嗎?還是根本不是人?她們手中拿的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有那般巨響?占了叛軍半數(shù)的、愚昧的流民,根本沒有見過火器。大炮與槍支帶出的火,點著了一個叛軍的衣物。同伴的哀鳴刺激著他們的神經(jīng)。突然有一人大喊:“她們是妖怪!吃人的妖怪!她們手上拿的是法器!我們快跑!跑?。 ?/br> 一句既出,軍心動蕩。君子墨冷酷的下令:“上馬,拿大刀沖殺!” 輕騎兵利落上馬,舉著大刀從山坡上沖下。慣性加快了速度,輕而易舉的收割著頭顱。 君子墨帶兵兩萬,殺敵一萬五,折損未過一千。一戰(zhàn)成名! 第438章 汪汪汪 捷報頻傳入京,昭寧帝在乾清宮哈哈大笑,當(dāng)著朝臣,直拍徐景昌的肩:“你帶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好樣的!”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工部尚書焦?jié)櫽褛s緊一記馬屁:“陛下慧眼如炬,徐都督年少有為!實乃佳話!”短短一個月,叛軍盡數(shù)蕩平,不獨徐景昌與庭芳系的人狠狠刷了一回軍功,還順道抄了一回家,發(fā)了注小財。要知道叛軍一路打砸搶燒,不知攏了多少銀子。也就是火器實在燒錢,不然此回竟是能算賺了。 朝臣的臉色可謂精彩紛呈,庭芳一點喜意也無。江南黨能如此囂張,仗著的不是實力,而是無知。此回平叛,照例有忠臣死于戰(zhàn)場,她們家的嫡系能贏的那般爽快,是科技的力量。只消軍紀(jì)別太差,誰拿著火炮連珠銃對著組織紀(jì)律薄弱的叛軍,都是碾壓性的勝利。扇了一幫蛀蟲的臉,并沒什么值得高興的。這一幫廢物占據(jù)著中樞,也就是能扇扇臉了。朝堂的博弈讓她覺得有些疲倦,昭寧帝不可謂不努力,過年都在工作,迄今為止正兒八經(jīng)的假期,還是去年查完內(nèi)務(wù)府貪污案后在她家小睡的那一日。便是那一日,也蹲在演武場談了半日工作。 而她自己呢?夫妻兩個忙的孩子都顧不上了??傻浇袢眨€在玩幼稚的掐架?;磽P平叛大捷,無法抹平洋船襲擊下火光沖天的傷痛。江西所有人,掙命的狂奔兩年,也不過看看追平火槍,早說好的軍艦,現(xiàn)在連影子都沒有。努力的人在殫精竭慮,蛀蟲別說幫手,連裝死都不會??傁胫跆锒嗫刹?,官員不得經(jīng)商多嚴(yán)苛,難道她們不曾留下口子嗎?要你們少貪一點很過分嗎?定國公府維持運轉(zhuǎn),俸祿的三瓜兩棗不夠塞牙縫的,京城商戶努力的奉承,昭寧帝講了一句啰嗦嗎?沒有!別過界三個字,看著虛無,可是混官場的誰不知道死線在哪里?然而他們就非要去踩。六部九卿,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到老,榮華一世、蔭及子孫不好么?都是聰明人,偏被貪欲迷昏了眼。要跟這么一群垃圾斗爭,簡直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