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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計其庶在線閱讀 - 第220節(jié)

第220節(jié)

    趙總兵心下大慰,又覺得有些悵然。如此氣魄,卻是要與一個不成熟的帝王虛與委蛇。心中暗嘆,世事從來難兩全。

    庭芳道:“只怕許多人不信,我是真不愿打仗的?!睉?zhàn)爭比一切都?xì)埲?,不?dú)是戰(zhàn)場上的廝殺,戰(zhàn)后的安頓一樣硝煙彌漫。士兵不可能統(tǒng)一思想,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理應(yīng)獲得巨大的回報。然而一塊土地上的總量有限,如何在士兵與農(nóng)民間取得平衡,又是新一輪的問題。流血、殘疾、戰(zhàn)后應(yīng)激障礙,滿目都是創(chuàng)傷。如有可能,她是真的惟愿永無戰(zhàn)爭!

    趙總兵道:“我知道。想要權(quán)勢滔天或是無奈自保,才須得養(yǎng)寇自重。若盼著平安康泰,再不愿打的?!?/br>
    庭芳一笑:“小舅舅也不想打了么?”

    “我都是國公兼國舅了,還想什么權(quán)勢?”再想,便只有篡位了。趙總兵覺得自己真是年紀(jì)大了,尤其此次傳旨,異常疲憊。眺望了一下北方,道,“你接旨的消息,使驛站八百里加急傳回。詔獄不是人呆的地方,早傳回你師兄早回家?!?/br>
    庭芳沒說話。

    趙總兵又道:“我們也須得盡快趕回,遲則易生變。秦王妃幾年來勞累過度,一直不見好。陛下……不是很能招架文臣?!?/br>
    庭芳問道:“什么時候走?”

    趙總兵心中有些不安,昭寧帝能被他輕易說服,亦容易被旁人左右。他親帶了圣旨而來,庭芳才能信任。換個人,未必就有如此順利??伤忍嬲褜幍圩隽吮硶?,便不能讓庭芳吃虧。庭芳的妥協(xié),為的是蒼生黎民,若朝廷反悔,將失信于天下。到時候他們一切的付出皆是白費(fèi),徐景昌與庭芳更可能命喪黃泉。作為幾個孩子的長輩,他萬不愿見此情形。便道:“此刻走,可以么?”

    太傅確實匪夷所思,八百里加急只需四日即可到京都,萬一朝中文臣見她同意,又生幺蛾子,許多事就不好辦了。必須得在眾人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新年開衙之時,正式在定國公府開中門擺香案接旨,方才算昭告天下、一錘定音。庭芳嗯了一聲,又道:“我去安頓一下徐清,小舅舅連日奔波,身體可撐的???”

    趙總兵道:“昨日天未黑就歇了,無妨。我瞧你的氣色也不大好,跟我快馬加鞭的回去,可行否?”

    庭芳笑道:“美人就是大補(bǔ)湯,我想著能見師兄,再沒什么撐不住的?!?/br>
    二人即刻分頭行動,趙總兵去整肅隊伍,庭芳則是尋到了錢良功與君子墨:“我立刻回京,你們壓后,倘或我有不測,你們可利用徐清為父母報仇的名義反擊?!?/br>
    錢良功道:“郡主懷疑京中有詐?”

    “不知道,總之我不能帶徐清走,我得給你們留下個出兵的理由?!蓖シ监嵵叵蝈X良功行了一禮,“先生,你看著我長大,自來把我當(dāng)自家子侄一般,我便厚顏相求,徐清就托付與你了?!?/br>
    錢良功忙避開,又回禮道:“定不辱命!”

    庭芳又對君子墨道:“娘子軍才辦不到幾日,切莫松懈。我想法子讓你效秦良玉之例。朝中只有我一人,勢單力薄。太傅乃虛職,叫著好聽,手里無權(quán)。陛下若看重我,自是天子近臣;陛下誠心同我慪氣,在京城的身份還不如郡主二字好使。我們不反,但我們得有力量。陛下沒傻到家的話,必然要調(diào)開周毅,王虎等人亦會被分散的七零八落。唯有你,一個女眷無官無職,不可能動到。南昌城內(nèi)的知事,就交與你負(fù)責(zé)。湖北湖南匪禍不斷,是你出頭的好機(jī)會。不管是誰來了南昌,江西的實力都要抓死在手中。兵權(quán)絕不放手,我們才可說宦海沉浮,否則不過替人做嫁衣,明白?”

    君子墨點頭:“知道了?!蹦喜木J定然調(diào)開,天下要打仗的地方多了,放他們出去打亦是應(yīng)有之義。如此,南昌便空虛。朝廷敗壞到今日,再派來的兵丁只怕同安徽駐軍一般廢柴。守護(hù)南昌還真不如靠她新建的娘子軍,至少訓(xùn)練嚴(yán)格,沒那么怕死。南昌或有危機(jī),亦是機(jī)會。庭芳已為太傅,她自是也想撈個官職當(dāng)當(dāng)。再說,南昌是他們一點一滴建設(shè),更不容許有人覬覦。

    說話間,房知德等人趕了來。此回就沒有顏飛白的事兒了。庭芳道:“顏參政心里有氣,你們盡量安撫。我想法子把他調(diào)入京城?!?/br>
    任邵英道:“不怕反咬我們?”

    庭芳道:“他那等人,看的只有利益。無利可圖時,自是咱們一伙;有利可圖時,橫豎也不只他來撕咬。咱們也都別裝了,除了子墨、周毅,便是年輕的我與房二哥哥,誰不是中樞里滾出來的。那點子規(guī)矩,還不知道嗎?”

    任邵英笑出聲來:“可不是!”

    理論上,官職調(diào)動都要入京到戶部辦理手續(xù)。然國土遼闊,并不很能做到。官階小的就不走那一遭程序。只錢良功與楊志初本就是京畿人,得了官職就云歸故里,請上幾日的席面,方才全了禮數(shù)。到時正好把徐清帶回京城。

    壓著接旨的信件,庭芳快速收拾東西,換上輕甲,抱起徐清親了親:“清哥兒,mama要回京,你在家乖乖聽話,下個月便隨著錢爺爺來尋mama和爹爹可好?”

    徐清不大聽的懂,茫然的看著庭芳。

    庭芳耐心的再說了一次:“mama要出門,晚上找不到mama別哭?!?/br>
    徐清這回聽懂了,癟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庭芳掏出帕子替兒子擦著眼淚:“再等等,你就能見到爹爹了,想不想爹爹?”

    徐清都快忘記徐景昌了,只摟著庭芳的脖子,不肯撒手。庭芳輕輕拍著徐清的背,心中極不舍。在醫(yī)療落后的古代,母子別離,心中有太多的牽掛與惦念。君子墨牽了馬來,庭芳知道要走了。狠心把徐清從身上扒下,扔到韓巧兒懷中。

    徐清似感受到了什么,哇哇大哭。冬日的寒風(fēng)孩子不能輕易出門,似上回去江蘇那般送到港口都不能。庭芳在院中頓了頓,終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君子墨將庭芳送出門外,見到了來傳旨的趙總兵,二人皆是一怔。趙總兵頭痛的看著庭芳,合著昨日膽敢調(diào)戲男人的女子是你的人……

    君子墨卻是一陣輕笑,趴在庭芳耳邊,用南昌本地方言道:“葉太傅,我曾曰過,要尋個比儀賓生的好的男人……”

    庭芳牙酸的用不達(dá)標(biāo)準(zhǔn)的南昌話回道:“你眼光……真好……”

    君子墨道:“你有小舅母么?”

    庭芳道:“世子同我一般大,家中只有一個姨娘?!?/br>
    君子墨擠眉弄眼:“行,我知道了。且請?zhí)党扇??!?/br>
    庭芳道:“千里迢迢的……”

    君子墨咯咯笑道:“我一介民女,不敢肖想國公之尊。且待來日!”

    庭芳:“……”

    趙總兵只覺得陰風(fēng)陣陣,索性催促道:“走了?!?/br>
    庭芳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趙總兵眉毛一挑:“功夫沒落下?!?/br>
    庭芳但笑不語,帶上南昌特產(chǎn)的藤制帶玻璃的頭盔,一夾馬腹,并入趙總兵的隊伍,往京城絕塵而去。而她接旨的信息,亦同步發(fā)出。

    朝廷送信有兩種,一種是換馬不換人,一種是換馬亦換人。如今朝廷最要緊的事便是招安庭芳,為了保障信息傳遞的速度,選的便是第二種。而趙總兵一行畢竟是活人,再是強(qiáng)悍,也會勞累。一樣驛站換馬,卻是每日都擇機(jī)休息,速度自是比信件慢了些許。

    先接到消息的昭寧帝并朝臣皆松了口氣,至少明年的賦稅有了保障。庭芳愿回京,就算昭寧帝與太上皇的博弈勝利,徐景昌第一時間被放回家中。然得隴望蜀,人之常情。庭芳不松口,朝臣在昭寧帝的威壓恐嚇下,不得不接受封一個女人做太傅的事??梢坏┩シ冀邮埽夹闹械母泶裼指〕鏊?。昭寧帝身邊說怪話的人又開始增多,眾人都是一個目的,封賞不好即刻收回,至少種下不滿的種子,到時候再把破壞規(guī)矩的人攆出朝堂。只要不形成延續(xù)性的制度,女太傅又算得了什么?讓她踩進(jìn)來沒關(guān)系,狠狠的抽回去,一樣可正朝綱!武后不也只是絕響么?

    令朝臣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的黑話還在醞釀,猛的就接到了趙總兵與庭芳入京的消息,皆驚呆了!趙總兵十幾日六千里來回,其中艱辛勞累一眼難盡。昭寧帝心中有愧,他一時猶疑,致使趙總兵疲于奔命,若因此傷了身體,可怎么是好?

    臣子回京,先入驛站修整,而后排隊等待陛見。京城的驛站常駐顯貴,比別處都富麗奢華。庭芳得了一個套間,在里間洗漱出來,就撞見了等在外頭的徐景昌。

    庭芳綻出一個笑容,急步走到跟前:“師兄!”

    徐景昌卻退開一步,揮開庭芳試圖抓他衣襟的手,神色漠然。

    庭芳定定的看著略顯蒼白的徐景昌,半晌,說了句:“對不起?!?/br>
    徐景昌冰冷的看著庭芳:“此來問太傅一句。自問我徐景昌從未有對不起太傅之處,不知太傅又將徐景昌致于何地?”

    庭芳與徐景昌相識近十年,能感受到此刻徐景昌極力壓抑的怒火。從南昌回京,她最不能面對的就是徐景昌。如若立場調(diào)換,她此刻恐怕殺徐景昌的心都有。然而徐景昌不過一句帶著怒意的質(zhì)問,讓庭芳更為內(nèi)疚。終究是用刀狠狠插在了愛人的心間,她要如何補(bǔ)救,才可使之原諒?

    徐景昌注視著庭芳。

    庭芳抬起頭來,一字一句的回答:“除了尊嚴(yán),就是你。是我的錯,任憑處置,絕無怨言。”

    徐景昌只覺的火氣上涌,伸手扣住庭芳的肩,重重壓在墻上,身高與體型形成絕對壓制:“行,從今往后,你回家相夫教子,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踏出家門一步!如何?”

    庭芳爽快的道:“好。”

    徐景昌一窒,庭芳此生最不愿做的事,便是相夫教子。她縱橫南北、奮發(fā)蹈厲,為了就是掙脫內(nèi)宅的束縛,展翅翱翔。如此決絕的背叛,已無修補(bǔ)裂痕的空間。徐景昌苛刻的要求,為的就是決絕。

    庭芳被徐景昌制住,動彈不得。伸手撫上徐景昌的肩,垂眸一笑:“我說了,任憑處置,絕無怨言?!?/br>
    徐景昌被一口氣堵的不上不下,手不自覺的松開,庭芳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在臉頰邊親了一記。

    徐景昌不為所動,冷硬的道:“陛下宣你即刻覲見,昨日就有機(jī)靈的商戶送了太傅的官服來,你換上進(jìn)宮吧?!?/br>
    庭芳沒話找話的道:“他們各式尺寸都做了一套?”

    徐景昌沒接話,庭芳笑笑,她已看到了擱在一旁的官服,走過去拿出來預(yù)備換,就見徐景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庭芳輕輕嘆口氣,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哄的回來。眼下正事要緊,利索的換上官服,跟隨趙總兵進(jìn)宮。

    面圣不過是過場,昭寧帝對著庭芳,完全不知說什么好,也沒提及即刻頒旨的事兒。混中樞的甭管皇帝還是朝臣,底下掐的你死我活,面上都要擺出花團(tuán)錦簇的模樣。庭芳得封太傅,昭寧帝總要賞點東西與她,再裝模作樣的頒個旨,叫定國公府放幾掛鞭炮,方算齊活。然而昭寧帝分明還在慪氣,半句不提。只官員調(diào)度的朝廷邸報發(fā)了出去,算昭告天下。嚴(yán)鴻信見此情形,心中大石落地。這是得了名譽(yù)晾到死的態(tài)度,心中不由好笑,葉太傅著實年輕氣盛了些。笑完又嘆,女子與皇帝本也無交集,能拿到太傅的體面,亦不枉此生了。

    趙總兵連續(xù)奔忙,昭寧帝怕他勞累,趕忙打發(fā)他去休息。走出宮門,趙總兵問道:“徐景昌惱了?”

    庭芳笑笑:“換我,我也惱?!?/br>
    趙總兵道:“此事是你的不是,你軟和些,撒個嬌就完了。”

    庭芳道,“小舅舅不用擔(dān)憂,師兄是個心軟的人,至多三五個月也就可回轉(zhuǎn)?!蓖シ紱]太大的把握,但也無需跟趙總兵訴苦。

    趙總兵道:“陛下不大高興,你那一系的人都要受壓制排擠,我不大好替文官說話,你便是要退,也得安排好后路。”

    “著實顧不上了,他們幾個人都老辣的狠,暫時蟄伏吧。我且家去整理一下算學(xué),朝廷無錢,海運(yùn)必然重啟;安徽打的稀爛,想要恢復(fù)生產(chǎn),必得引回流民。船舶炮火、農(nóng)田水利,哪樣用不到算學(xué)?”庭芳笑了笑,有些無奈的道,“師兄正氣頭上,不許我出家門呢。幸而不是純玩官場的,不然在家關(guān)上一年直接廢了。”

    趙總兵道:“你這是一技在手,終生無憂。陛下同徐景昌兩個都是算學(xué)瘋子,你靠著這個就能拿捏他們一輩子?!?/br>
    庭芳道:“我卻是想要師兄別惱我的?!?/br>
    趙總兵拍拍庭芳的肩:“越性兒好的人惱起來越厲害,你自求多福?!?/br>
    庭芳撇嘴:“偏心眼的小舅舅!”

    趙總兵懶的摻和小兩口的慪氣,直接上馬走人。只派了四個親兵護(hù)送庭芳。庭芳也騎著馬往定國公府去,余光掃過街景,與記憶中的大不相同,四處都透著衰敗。國公府比原來的葉府離皇宮近,庭芳就沒有順路去瞧瞧,徑直去了定國公府。

    門房看到五人騎馬而來,為首一人是個女子,又穿著太傅的官服,不用猜都知是女主人回來了。趕緊迎上前來拜見。庭芳卻問:“國公呢?”

    門房恭敬的道:“回郡主的話,奴才看著大門,不知里頭情況。請郡主垂詢里頭的jiejie們,更為明白。”

    庭芳點頭,把韁繩交給門房,打發(fā)了趙總兵的親兵,自往里頭去。華夏講究禮儀,什么等級用什么屋子,自幼生在權(quán)貴人家的庭芳不消打問,就尋到了正房。幾個小丫頭低眉順眼的站在門口,見了庭芳,紛紛拜見。庭芳點了點頭,進(jìn)到屋內(nèi),一股冷清的氣息迎面撲來。庭芳歪頭問丫頭:“可知國公在何處?”

    那丫頭答道:“似在外書房。”

    庭芳又往外走,尋到外書房,卻被親兵攔了門。親兵乃徐景昌從南昌帶來,識得庭芳,極為難的道:“郡主,儀賓不讓人進(jìn)去……”

    庭芳垂了垂眼,對親兵溫和一笑,親兵覺得腿肚子一抖,庭芳卻是掉頭就走?;氐秸恐校シ荚诳簧弦乐白影l(fā)呆,這是要跟她分居么?想想令人膽寒的詔獄,庭芳覺得事情有些棘手。若非昭寧帝與徐景昌感情深厚,進(jìn)了詔獄,便是不死,至少落下終生殘疾。徐景昌能囫圇出來,確實該感謝昭寧帝極力維護(hù)的。畢竟昭寧帝那慫包靠的不是自己上位,對朝廷的控制力趨近于無。也不知為了徐景昌,付出了多少代價。

    差一點點,就與徐景昌天人兩隔。庭芳想到此處,脊背竄出了一陣寒意。那時候,她從青樓逃離,徐景昌沒有半分猶豫。坦然的面對世人的嘲諷,全力維護(hù)她的尊嚴(yán)。相識數(shù)載,時時小意,處處溫柔??伤齾s是……

    萬般借口,也僅僅是借口……是她放棄了徐景昌。

    夫妻總不能一直僵著,沒有見面沒有交流,再好的感情都會淡化,何況徐景昌心中憤懣。招手喚來丫頭,叫上了筆墨。

    亂世中混口飯吃真心不容易,故聞得南昌高薪聘請匠人,各地自覺手藝不錯的都爭相涌來。穆大工的團(tuán)隊日益擴(kuò)大,便分了好些部門。這些都是要問管家婆庭芳討研發(fā)經(jīng)費(fèi)的,所研究的方向自是要寫出來與庭芳看過。庭芳稍微回憶了一下船舶相關(guān)的研究,就開始設(shè)計相關(guān)的數(shù)學(xué)題。

    心里惦記著徐景昌,盡管很累,還是堅持寫到了晚上。整理謄抄一份,圖文并茂,看著十分順眼。再次叫來丫頭道:“送去外書房與國公看。”

    庭芳害的徐景昌先被軟禁后下詔獄,定國公府的下人都不知怎么面對女主人。只是夫妻之事,也輪不到下人說話。丫頭乖乖的應(yīng)了聲,拿出個托盤,拖著一疊紙送去了外書房。庭芳才叫來剩下的幾個丫頭,伺候她梳洗。

    去送數(shù)學(xué)題的丫頭回來,庭芳問:“國公收了么?”

    丫頭道:“國公不讓人進(jìn)外書房,奴婢交與了親兵,看著親兵送進(jìn)屋的。”

    一套數(shù)學(xué)題,是庭芳的道歉,亦是討好。徐景昌收到數(shù)學(xué)題,發(fā)現(xiàn)事關(guān)船舶,仔細(xì)看了一回,夾到了同類的資料中,沒有回話。庭芳在屋中等到半夜,不見徐景昌的動靜,終是嘆口氣,獨(dú)自睡了。

    幔帳放下,庭芳半分睡意也無。身體很疲倦,精神卻很焦慮。她在腦海中模擬著,如果設(shè)身處地,她要怎樣才會原諒徐景昌?想了許久,都想不出法子來。似她這般睚眥必報小肚雞腸之人,不下殺手恐怕都是看在數(shù)年情誼的份上了。按說到了這一步,二人再沒什么好說??赏シ疾簧岬谩K龕坌炀安?,她不愿放手。因為再沒有一個人似徐景昌那般愛她愛的純粹。原想著哪怕奴顏婢膝,只消引得徐景昌發(fā)出心中火氣,總能慢慢的磨著他回心轉(zhuǎn)意。沒想到徐景昌見都不愿見她。

    心中酸楚難當(dāng),兩個月的殫精竭慮,身心俱疲。庭芳瘋狂的想念著徐景昌,近在咫尺又遠(yuǎn)在天涯的徐景昌。自鳴鐘敲了三下,庭芳累極而睡,連她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幾滴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沒入了柔軟的枕巾,又消失不見。

    次日清晨,庭芳醒來時,徐景昌已入宮廷。昭寧帝才登基,只覺得處處受制于人,迫切希望徹底掌管錦衣衛(wèi)。一封圣旨,徐景昌的職位從江西都指揮使變成了中軍都督府的左都督。帝王的安全依托于此,非心腹不得擔(dān)任。太上皇氣的半死,他才調(diào)錦衣衛(wèi)對付了徐景昌,轉(zhuǎn)臉昭寧帝就讓徐景昌率領(lǐng)錦衣衛(wèi),實在是半點面子都不留。然而昭寧帝才懶的跟他斗法,他的身家性命豈敢交付于旁人?武將里,除了趙總兵和徐景昌,他誰都不敢信!故,要么徐景昌做左都督統(tǒng)管錦衣衛(wèi)、禁軍,留在京中保護(hù)他;要么趙總兵留京,徐景昌去大同。這是帝王的死線,朝臣吵了半日,終是不敢過多涉及昭寧帝安危,硬是讓有造反嫌疑的徐景昌,掌管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錦衣衛(wèi)。

    然而,空降的徐景昌沒有威儀。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錦衣衛(wèi)設(shè)立最初,是皇帝的儀仗,次后才被朱元璋搞成了特務(wù)機(jī)構(gòu)。燕朝絕大多數(shù)制度承襲明朝,又覺得明朝的錦衣衛(wèi)過了點兒,便成了個半成品。錦衣衛(wèi)平級的還有禁軍與鑾儀衛(wèi)。鑾儀衛(wèi)乃天子顏面,自是要挑長相,便有許多文臣之子也可入內(nèi)。同在五軍都督府系統(tǒng),崗位內(nèi)部調(diào)動變遷實屬尋常,久而久之,府內(nèi)變的錯綜復(fù)雜、派系林立,非沉浸期間多年,基本抓瞎。徐景昌想徹底控制錦衣衛(wèi),道阻且長。自是忙的腳打后腦勺。

    庭芳從江西歸來,按理該去娘家瞧瞧。庭瑤還在生病,三房的弟妹們也得去看上一眼??伤糯饝?yīng)了徐景昌,只得呆在家里繼續(xù)寫數(shù)學(xué)題。擱尋常人家,女主人如此不招男主人待見,底下的丫頭婆子不定生出多少幺蛾子。但在定國公府,庭芳威名遠(yuǎn)揚(yáng),倒是無人敢怠慢。華燈初上,丫頭們乖乖來報:“國公回來了?!?/br>
    庭芳把整理好的數(shù)學(xué)題遞給丫頭,叫她繼續(xù)送去。而后又是漫長的等待,與失望。

    至第四日,徐景昌沒有收到庭芳的手稿,而是見到了焦急跑進(jìn)來傳話的親兵:“郡主好像有些不好,丫頭來報,請國公下帖子請?zhí)t(yī)?!?/br>
    徐景昌頓了一下,先飛快寫了帖子,使人往太醫(yī)府上送去,才問親兵:“丫頭怎么說?”

    親兵道:“郡主似腸胃不適,吃的晚飯盡數(shù)吐了,臉色也不大好看,您要去瞧瞧么?”

    徐景昌沒說話。親兵就不敢再多提。

    庭芳頭痛欲裂的躺在床上,意識有些模糊。一個多月以來,種種煩擾,致使她無法安眠。即便睡著,也時時驚醒?;氐骄┲?,又添焦慮,心里還惦記著遠(yuǎn)在南昌的徐清。饒是身體絕佳,也是熬到了極限。今日的數(shù)學(xué)題寫完,不及謄抄,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勉強(qiáng)吃了飯,更強(qiáng)烈的難受襲來。再之后,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丫頭們嚇的尖叫,飛奔跑去找徐景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