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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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暗道:常客?。?/br> 徐景昌領(lǐng)著庭芳進(jìn)門,里頭不單有松子糖,還有各色蜜餞,但品質(zhì)都很一般,提不起食欲。門口放著個大蒸籠,稻米的清香縈繞,應(yīng)該是碗糕。庭芳想試試,便走到蒸籠前的問道:“這個怎么賣?” 守在蒸籠前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大概是老板的女兒。眉目清秀,十足的江南韻味。然而庭芳的淮揚話她不大聽的懂的樣子,只管盯著人看。庭芳只得放緩語速重復(fù)一遍。 徐景昌換成官話問庭芳:“想吃?” 庭芳點頭。 徐景昌便用當(dāng)?shù)胤窖缘溃骸胺Q兩斤?!?/br> 那小姑娘卻問徐景昌:“是公子的meimei么?” 徐景昌回道:“內(nèi)子。” 小姑娘臉色微變,庭芳卻是已經(jīng)笑出聲來。東湖方言與淮揚話之間語言障礙還算好突破,合著方才小姑娘不是聽不懂,而是不想聽懂。 徐景昌無奈的看了庭芳一眼,又催促著老板稱糕。老板瞪了女兒一眼,快速的用一個紙袋裝了八只碗糕,遞給徐景昌。徐景昌給了錢,拿起紙袋拉著庭芳走了。 庭芳調(diào)侃:“邱表弟說,你走到哪兒招到哪兒,真沒夸張?!?/br> 徐景昌道:“你還不一個樣!” 庭芳頓時肝疼:“除了你,還有哪個?” 徐景昌登時樂不可支:“也對,你就招各色熊孩子?!?/br> 庭芳?xì)獾闹睌Q徐景昌的胳膊。她當(dāng)然不受男孩子歡迎,因為太強(qiáng)勢,在古代很不招男人待見,再漂亮都不行!徐景昌基本是個奇葩,倆奇葩湊做一處了。 徐景昌笑牽著庭芳到河邊的一個小涼亭里,坐下吃吃糕。碗糕是庭芳上輩子小時候常見的美食,在貧瘠的時代,香甜的碗糕是刻在記憶深處的印記。盡管長大之后吃過更精致的點心,卻總懷念記憶里的味道。傳統(tǒng)方法制作的碗糕,會有一點點粗糙,綿軟而有顆粒感。 徐景昌還真沒吃過,就著庭芳的手咬了一口,皺眉,有點甜。 庭芳笑道:“還是這么討厭吃甜的?!?/br> 徐景昌道:“我也不明白你們怎么都愛吃零嘴?!?/br> “咸的點心也不吃嗎?” “吃飯不就夠了嗎?” 庭芳撇嘴:“沒情趣。” 徐景昌:“……” 庭芳繼續(xù)啃著,但她發(fā)現(xiàn)路上來回的行人,一直在或明或暗的看她。便對徐景昌道:“他們在看徐夫人?!?/br> 徐景昌道:“估計是在猜到底是不是徐夫人。咱們要辦婚禮么?” 庭芳搖頭:“麻煩?!?/br> “你還真是……” “女漢子!” “嗯?” 庭芳笑道:“通常我這樣的,被叫成女漢子?!?/br> 徐景昌噴笑出聲:“誰想的,這么損?” “不知道?!蓖シ嫉溃八麄儾恢滥阋鸦??” 徐景昌摸摸庭芳的頭:“他們以后就知道了?!?/br> 正說話,一個軍士模樣的人疾步跑來。在徐景昌面前站定:“公子,十里外有人帶著兵馬過來了!” 徐景昌立刻起身:“我去看看。”轉(zhuǎn)身對庭芳說,“你記得回去的路么?鎮(zhèn)內(nèi)很安全,你能記得路就行。” 庭芳道:“我能不能跟去看?” 徐景昌無可無不可的帶著庭芳往城墻處走去。城墻不高,遠(yuǎn)不如大同的巍峨。但在海邊小鎮(zhèn),已算不錯。前方有人,整個城墻已進(jìn)入警戒狀態(tài)。徐景昌一直登上角樓遠(yuǎn)眺,卻是約上千人的兵馬往東湖奔來! 等了好一會兒,兵馬越來越近。庭芳看到了行在中間的馬車,華麗張揚的裝飾,銅制鑲嵌玻璃的車燈,十分眼熟,庭芳一頓:“劉永年?” 第292章 喵喵喵 劉永年坐在馬車?yán)?,臉上掛著陰狠的笑。他在淮揚橫行四十年,頭一回遇到敢扇他臉的姐兒,有種!挾持他的人跑了,竟還敢送信來。今日就且叫那膽大妄為之人,嘗嘗他的厲害。 徐景昌不過是個定國公家的棄子,到如今定國公府都已不復(fù)存在。福王的伴讀么?呵呵。那幅模樣兒,是伴讀還是禁臠?一個失勢的皇子不足為懼。只別羞辱太狠,殺了刮了,千里迢迢,皇子又待如何? 掀開簾子看外頭,東湖比想象中的要繁華。碼頭上不停有船只來往,都是運送商品的。劉永年心中大恚!他控制的運河河段的生意被海運搶了一小半。正是新仇舊恨!看見了東湖的圍墻,劉永年咬牙切齒:“給我沖過去!那對狗男女,抓活的!”他改主意了,擄走了人,改名換姓,江南這樣深的水不信福王能查到。好一對漂亮的狗男女,煙雨江南,是那么好混的么? 騎在馬上跟隨馬車左右的,是淮揚的駐軍。說是朝廷命官,卻是對劉永年俯首帖耳。發(fā)不出餉銀的朝廷,誰還搭理?誰給錢便替誰干活!一千多兵馬,盡數(shù)做了劉永年的私兵,隨他調(diào)度。他們也是劉永年制霸淮揚的利器。那一夜,實是劉永年過于輕敵才叫人逃走。今次準(zhǔn)備妥當(dāng),且看他們?nèi)绾喂虻厍箴垺?/br> 徐景昌站在城墻上往下看,眼神如冰。首犯是平郡王,可這些地頭蛇也沒幾個干凈的。庭芳夜晚的不安,刺的他心痛。他不能問過去的三年發(fā)生了什么,以免勾起庭芳的回憶。但可以收拾劉永年,以報他欺辱庭芳之仇。 默默估算著馬車與城墻的距離,冷靜的如同狩獵的豹子。馬車越來越近,一千多兵馬揚起的土,似乎能撲到臉上。突然,徐景昌執(zhí)槍,扣動扳機(jī),砰的一聲,火藥在馬車前炸起一堆塵土,生生逼停劉永年。 劉永年被急停的馬車帶來的慣性甩在車壁上,登時怒不可遏!掀開簾子,還未看清情況,火藥再次襲來!劉永年瞳孔一縮,呼嘯的火藥擦過頭頂,馬車?yán)锼查g充滿了硝煙的味道! 不待他反應(yīng),徐景昌再次扣動扳機(jī),馬車上懸掛的車燈炸開,玻璃的碎屑飛濺,周遭立刻響起一片慘叫。 劉永年心如擂鼓、氣勢全消!徐景昌放下火槍,冷笑。他敢派人送信,便不怕你來尋釁。庭芳被帥了一臉,原始的火槍,如此準(zhǔn)頭,擱后世可以做狙擊手了!好強(qiáng)! 一個身著甲胄的漢子大笑:“公子好槍法!” 徐景昌把火槍扔給旁邊的兵丁:“周巡檢過獎。” 周巡檢道:“那幫人怎么處置?” 徐景昌道:“一群廢物,殺盡了都不難,然則畢竟是朝廷的將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攆走便罷?!?/br> 周巡檢雙手抱拳,躬身行禮:“是!” 庭芳心念一動,巡檢,正九品。官階雖小,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朝廷命官。東湖小鎮(zhèn),理應(yīng)沒有駐軍??磥?,不單宅子是徐景昌的,整個東湖鎮(zhèn),都是他的地盤。站高望遠(yuǎn),碼頭的風(fēng)帆揚風(fēng)而起,庭芳挑眉,不錯!確有造反的架勢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著一幫只拿著弓的騎兵,見識過徐景昌精準(zhǔn)的槍法后,士氣大衰。所有人都恨不得退到旁人身后躲避。劉永年的臉被玻璃劃傷,異常狼狽。跌坐在馬車?yán)?,硝煙的味道揮之不去,他清晰的看到了徐景昌,以及他身邊站著的庭芳。劉永年咬著后槽牙道:“沖過去?!彬T兵沖陣,不信一個小小的鎮(zhèn)能抵擋的?。?/br> 駐軍的首領(lǐng)猶豫了一小會,終是懼于劉永年的權(quán)勢,向前揮手,指揮騎兵沖擊。哪知騎兵才動,城墻上火槍齊鳴,一瞬間已完成三排輪射!劉永年的人登時大亂,騎兵似無頭蒼蠅一般亂竄。不經(jīng)訓(xùn)練的騎兵互相撞擊,不時有人掉馬。馬蹄聲、慘叫聲、怒罵聲、以及混亂的指揮聲糅合成血腥的一曲,頃刻間人仰馬翻。連劉永年的馬車都被撞擊了好幾次,險些被甩出車廂遭人踐踏! 劉永年死死抱住車廂里的椅子,瀕臨死亡的驚恐,讓他不自覺的大叫?;靵y一直持續(xù),劉永年的馬車如海中的一葉輕舟,隨時可能被吞沒。每一處肌膚都在顫抖,他要命絕于此了么? 城墻上的士兵哈哈大笑,但徐景昌笑不出來。他的眼神愈發(fā)冷冽,正規(guī)軍……就是這副模樣!當(dāng)有朝一日,西洋的堅船利炮,從爪哇指向中原時……我們?nèi)珵殡A下囚徒么? 周巡檢也目瞪口呆,萬沒想到只放了一輪槍,對方就有如此傷亡。有些惴惴的道:“公子……” 徐景昌道:“無事?!彼阶噪x開淮揚,死也白死。徐景昌暫不想高調(diào),可作為福王親信,亂世之中有自己一幫人馬,想來朝廷也不會過多懷疑。跟洋人做生意,總是得有些許武力的。 周巡檢尷尬的笑笑,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換了個話題,試圖緩解氣氛:“夫人沒嚇著吧?” 一語提醒了徐景昌,轉(zhuǎn)頭問庭芳:“劉永年你想怎么辦?” 庭芳才剛獲自由,無法判斷徐景昌的實力。便道:“師兄看著辦?!?/br> 徐景昌抿了抿嘴,說了句抱歉。 庭芳了然,劉家盤踞淮揚上百年,殺劉永年容易,動劉家卻很難。現(xiàn)在不是結(jié)仇的時機(jī)。便笑道:“他同我,也沒有深仇大恨。” 徐景昌沒說話,逼著小姑娘看凌遲現(xiàn)場,沒嚇瘋算庭芳堅強(qiáng)。 說話間,任邵英上了城墻。有些急切的道:“公子!劉家不好惹,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奪妻之恨,年輕的徐景昌可千萬別沖動! 徐景昌壓抑著怒氣,道:“知道?!?/br> 任邵英道:“還得撕虜明白,不然他處處與我們作對,也是麻煩?!?/br> 庭芳道:“去請楚mama,我跟劉永年談?wù)??!?/br> 徐景昌道:“我陪你。” “不用?!蓖シ祭渚芙^,“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在你的地盤上,沒什么好怕的?!?/br> 徐景昌知她不是嬌小姐,便隨她去了。只有周巡檢心中疑惑,此是夫人的仇敵么?心中暗自不喜,劉家確實不好惹。紅顏禍水? 稍微鎮(zhèn)定點的劉永年,被帶進(jìn)了一座院子。進(jìn)了門,看見了端坐在上首的庭芳。黑色的褙子,只在底部點綴著花紋。袖口露出一抹紅色,隱約能見到潤澤的指尖如白玉般細(xì)膩。黑色,不適合年輕的女人,但金鑲和田玉的項圈,點亮了整個色調(diào)。簡單、干凈、大氣。站在她身邊有些畏縮的楚岫云,好似她的仆人。 劉永年盯著庭芳,良久,道:“希望姑娘不要后悔?!?/br> 庭芳的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后悔什么呢?” 劉永年道:“我比你了解男人?!?/br> “哦?” 劉永年笑:“不知風(fēng)韻之事肆虐江南時,徐公子又有何感想呢?” 一枚飛鏢刷的飛過,插入劉永年身后的門板。門板輕微搖晃,那沒入門板的飛鏢紋絲不動。 庭芳輕笑:“小時候?qū)W的玩意兒,見笑。” 劉永年冷笑:“你敢殺我么?” “不敢?!蓖シ嫉?,“不過你再囂張點,不知道我敢不敢?!?/br> 劉永年哈哈大笑:“你還是怕了?!毙炀安牡锥冀兴鰜砹?,何況徐景昌之妻。當(dāng)日葉家勢大,無根無基的徐景昌只能依附葉家。但如今形勢逆轉(zhuǎn),就該葉家女求著徐景昌了。一個青樓出身的女人,能不惶恐? 庭芳道:“我怕什么?” 劉永年挑釁的道:“葉家已敗落。你跟著他不會有好下場。好囡囡,莫怕,只要你乖乖的跟著爹爹回去,爹爹比他還能保你一世榮華。” 庭芳淡淡的道:“我是葉庭芳。” 劉永年愣了愣。 “九歲著書立傳,十歲征戰(zhàn)邊疆,能算天下稅賦,能做皇子之師。”庭芳撫過袖子上的花紋,“有沒有夫主,對我而言重要么?” 劉永年竟苦口婆心的道:“你別犯傻,他不過利用你罷了。跟著我還真金白銀,跟著他只得幾句好話。你是個聰明孩子,別被情愛沖昏了頭?!?/br> 庭芳不由笑了,劉永年當(dāng)真是個合格的生意人。哪怕到了這會兒,也沒有放棄游說。也是,幾句話而已,又不費什么。就好比后世那些試圖說幾句好話就騙個ip的“創(chuàng)業(yè)者”,橫豎口水不值錢,沒準(zhǔn)就能空手套白狼了呢?何況,女人在這個時代,就是該被人歧視的。 劉永年的模樣刺激著楚岫云。她沒想到劉永年親自來,還被整的那么慘。如果沒有這一遭,劉永年或許不會把她怎樣。可如今,卻是難免遷怒。她低著頭,一點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要怎樣才能使其消氣。悄悄看了庭芳一眼,幾乎哀求,你能別再激怒他了么? 劉永年已見識過徐景昌的實力,或許徐景昌確實不能殺他,但他同樣也奈何不得徐景昌。見庭芳不說話,便笑道:“怎么樣?不好好考慮一下么?” 庭芳也笑道:“我偏不跟你走,你待如何?” 劉永年哈哈大笑:“罷了,你不死心,那爹爹就給你一個考驗?zāi)腥诵男氐臋C(jī)會!到時候你也別怕,給爹爹乖乖磕幾個頭,爹爹還會歡迎你回來的。” 第293章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