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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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兵搖頭:“沒人能攔著他回去盡孝,圣上是個要面子的人?!?/br> 庭芳道:“我不等父親了,提前回去。我不是朝廷命官,只要有路引,誰管我去哪兒呢?便是圣上使我來邊疆修城墻,也沒說我不能走?!?/br> 趙總兵道:“你總是這么有勇氣。你祖父未必有事,年老之人,病痛再所難免。便是京中無事,我也要打發(fā)你走了?!?/br> “為什么?” 趙總兵嚴(yán)肅的道:“蒙古有異動,你留下太危險。你能來邊疆,已是忠勇。死守大同是我等之則,與你無關(guān)?!?/br> “為何要說死守?”庭芳急道,“莫非這次他們打算大舉南下?” 趙總兵輕笑:“圣上信我,我便該與大同共存亡。不是死守是什么?” 庭芳道:“可是命不是最重要的么?” 趙總兵道:“怕死留在京中做國公不是更好?可我貴為國公,豈能在京中安享榮華,不顧邊民受暴亂之苦?” 庭芳臉一紅,她當(dāng)日來根本想的就是萬一趙總兵掛了,太子系將受重創(chuàng)。什么家國天下,什么邊疆百姓,統(tǒng)統(tǒng)沒考慮過。 趙總兵又對庭芳道,“回京后,你去理國公府看看。我那兒子,不知被嬌寵成什么模樣。雖有武師傅,估計也是白搭。我再問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你替我去瞧瞧,養(yǎng)廢了的話就給我往死里揍?!?/br> 庭芳:“……” 趙總兵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不要手軟?!?/br> 庭芳笑道:“您也不怕他討厭你。打小兒就沒見著幾面,一見面就打?!?/br> 趙總兵道:“個個都兒女情長,邊疆竟不用人守了。百萬將士,誰家不是這樣?他倘或起了這等歪心思,不用多話,你扔他出府,餓他幾日,便知道我在做什么了?!眹萍彝鲋畷r,誰管你是平民百姓還是王親貴胄,統(tǒng)統(tǒng)都是亡國奴。 庭芳苦笑,英雄總是受萬人敬仰,對的起全天下,唯獨對不起自家子孫。想來趙總兵實無人可托付,盡管回京后處處受限,還是答應(yīng)了。 趙總兵又囑咐道:“你也別荒廢了。挨了一年的打,別白挨了才是。家里不方便,就尋個由頭住理國公府。你鬼精鬼精的,法子不需我多說了,橫豎自己想的出來。” 庭芳點頭。 “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路上應(yīng)該安全?!壁w總兵道,“你要提前走也行,正好把劉達(dá)他們捎回去。我也省的派人送你?!?/br> “舅舅……” “嗯?” 庭芳走到趙總兵身邊,低聲道:“多謝你的照顧?!?/br> 趙總兵笑了笑:“京中的小娃兒就是懂禮?!?/br> 庭芳猶豫了一下,才道:“京中,不大太平?!?/br> “我知道?!?/br> 庭芳咬了咬嘴唇:“倘或……平郡王……舅舅待如何?” “無愧于天,無愧于地,無愧于心?!?/br> 庭芳抬頭望著趙總兵。 趙總兵道:“京中爭執(zhí)我盡知。倘或真有那一日,不過戰(zhàn)死邊疆罷了。” “不過……戰(zhàn)死……么?” “不然呢?” 庭芳十分不服的道:“君則敬,臣則忠?!?/br> 趙總兵拍拍庭芳的頭:“二十八歲的總兵,還想讓圣上待我如何呢?知遇之恩,無以為報。況且我鎮(zhèn)守邊疆,為的是天下蒼生。死又何妨?” “我想要舅舅活著?!币荒甑南嗵?,不管趙總兵是位高權(quán)重總兵還是普通的舅舅,她都想要他活著。 “好,我盡量?!?/br> 趙總兵抽出塊帕子,替庭芳擦著眼淚:“你怎么總哭不到點兒上?那么揍你都不哭,我這不好好的么,哭什么呢?”怎么說哭就哭上了? 庭芳搶過帕子,捂著臉哭。誰家孩子,在跟父親分別的時候不哭呢?是的,父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穿越十年,真正對她盡到父親責(zé)任的,唯有這個毫無血緣的人。再忙都會惦記她的功課,即便幾日不見,弱點在哪里進(jìn)步在哪里,都如數(shù)家珍;再位高權(quán)重都會聽詢她的意見,哪怕聽起來很荒謬也愿意給她嘗試的機(jī)會。庭芳想起了前世的父親,嚴(yán)厲到幾乎不近人情,可夜深人靜時,加班回來會悄悄去房間里看她。葉俊文沒有給的一切,趙總兵給了。從最開始拿他當(dāng)個帥哥看,不知不覺的變成了尊敬的長輩。 葉俊文之于庭芳是模糊的,在家里走來走去,盡添亂。冷不丁抽個風(fēng),煩的弒父的心都有。說是養(yǎng)了一窩孩子,真正疼愛的只有兒子。有時候庭芳想,都不喜歡女孩兒,都覺得女孩兒礙眼,你有本事娶男人為妻?。∧阌斜臼陆心腥松鷥鹤影?!生都生下來了,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只要有風(fēng)吹草動,二叔還想著維護(hù)一下,他倒頭一個想的就是舍棄。 庭芳摸摸可以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她想彪悍的活著,于是趙總兵就能調(diào)親兵給她訓(xùn)練,甚至盡可能抽空親自教導(dǎo)。自嘲想:如果葉俊文送她匕首,那就是讓她去死,而不是讓她去活。想要孩子無論在什么逆境里都好好活下去的,才是父親吧? 趙總兵被庭芳哭的手足無措,他就沒有哄孩子的經(jīng)驗。他其實也挺舍不得了,可愛的小女孩兒,有她在家里都熱鬧許多。自己的孩子遠(yuǎn)在京城,擁兵百萬之?dāng)?shù)的總兵,幾乎不可能與孩子相聚。跟自己兒子差不多的孩子,逗兩下,聊解思念。庭芳乖巧、堅強(qiáng)、聰明,真招人疼。可就像他的兒子一樣,終究是要分別的。良久,趙總兵道:“舅舅,是不大可能回京了。” 庭芳止住哭。 趙總兵捏了捏庭芳的臉,笑道:“你有空了,就來大同看舅舅。八百里而已,你騎著馬一天就跑到了。有什么難的?” “我是女孩兒,不能隨便出京?!?/br> 趙總兵調(diào)侃道:“沒事,等你嫁人了,你爹就管不住你了。” “變成夫婿管了,我才不嫁人?!?/br> 趙總兵笑了:“別怕,舅舅給你尋個好的,保管不敢管你來大同玩?!?/br> 庭芳的哭不過是情緒所致,她也不想把個普通的分別搞成生離死別,登時就撲閃著大眼睛:“我要長的好的!” “你嫁你師兄好了,全大同加起來沒他長的好。”趙總兵居然很認(rèn)真的考慮起來,“無父無母的,跟上門女婿差不多。挺好!” 喂!那是你外甥!你這樣說他真的好嗎? “好了,不哭了?!壁w總兵道,“我還有事,別鬧我,找你師兄玩去?!?/br> 庭芳應(yīng)了一聲,走到門口,又回頭道:“世子,我盡量親自上?!?/br> “嗯?” 庭芳笑道:“就像舅舅教我那樣!”以盡長姐之則。 第233章 喵喵喵 庭芳沒什么要收拾的,她打算把平兒扔給葉俊文帶回去,圣旨比較慢,有的是時間打包。實在帶不也無所謂,除了庭芳的衣服,其余都是可以分給其它人用的。比如她那一匣子上好的花箋,也不知陳氏送這玩意來邊疆作甚??傊P墨紙硯還算名貴,統(tǒng)統(tǒng)送到了對面。 想著要跟庭芳分別,徐景昌郁悶的不行。盡管知道這一年的相處算是白撈著的,可心里還是不好受。一年前在京中,二人關(guān)系尚可,分別時或有不舍,卻無太多牽掛。而今年的朝夕相處,數(shù)次生死與共,那便不一般了。見庭芳進(jìn)來,勉強(qiáng)笑道:“臂弩拆下來,我替你瞧瞧?!?/br> 庭芳聽話的拆下臂弩,徐景昌接過仔細(xì)檢查調(diào)整,確認(rèn)沒有零件不好用,才遞回給庭芳。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庭芳帶了兩個盒子來,拆開:“這個是筆墨紙硯,我懶的帶回京了,你拿著使吧。還有一本字帖兒,師兄要記得練?!?/br> 徐景昌點頭:“你的武藝也要記得練,若我有機(jī)會回京時,可是要查的?!闭f畢威脅了一句,“還記得我們在驛站遇襲,小舅舅來援救之事么?” 庭芳頓時覺得每個關(guān)節(jié)都在痛,師兄你好狠!徐景昌看到庭芳的表情,不由笑了。 庭芳又覺得心痛了,回京之后見不著美人了,不單帥舅舅見不著,帥師兄也見不著,好虐?。?! 郁悶的打開第二個盒子,臉色也變的嚴(yán)肅:“師兄,”庭芳道,“此物乃電燭。還是驛站我用了一回。原先,是打算做給殿下的,老太爺攔住了。一個電磁感應(yīng)都鬧出無數(shù)故事,幸而沒把這個與他。但我今日交給你,是因為我覺得大同用的上?!?/br> 徐景昌皺眉道:“這種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拿出來。” 庭芳搖頭:“蒙古來襲,便是萬不得已。夜襲之所以奏效,是他們看不見,我們也看不見。不單看不見敵人,更看不見指揮?!?/br> 徐景昌點頭:“我見你用過,照不遠(yuǎn)?!?/br> 庭芳道:“只要會發(fā)光即可。” “嗯?” 庭芳道手持石墨,碰觸了兩下,石墨頭便閃了兩下:“一下是進(jìn)攻,兩下是防守。如何?” 徐景昌愣了下。 “具體閃幾下,代表什么含義,我不便參與。你同小舅舅商議吧。火把固然有指示作用,到底不如此物方便。你們可以研究一套行之有效的夜間指揮方式。”就如后世的各種密碼一樣。她的親人在邊疆,如果有一個想法,哪怕微不足道,只要能有一點點作用,哪怕燒飯點個火,她都愿意貢獻(xiàn)出來。哪怕承擔(dān)風(fēng)險。人畢竟不是程序,總會有一些理智沒辦法控制的選擇。 徐景昌收了:“我先與小舅舅商議?!闭f畢,又道,“你此番功績不小,回去便是風(fēng)口浪尖。萬事小心。有事可與殿下商議,如今他已娶親,兩下里走動更方便。殿下雖然跳脫,許多事,你遠(yuǎn)不如他。萬不可自負(fù)?!?/br> 庭芳見徐景昌的話語中有未盡之意,便道:“師兄還有什么囑咐直說啊,我這人不會猜謎。” 徐景昌嘆了口氣:“竟不知怎么說。總之一件事你拿不定主意,既問祖父,也問殿下。各有各的立場,未必誠心害你,或有顧及不到之處?!?/br> 庭芳太理解了,因為對于家族她太微不足道,對于國家更是不用提。別說她,連福王,不也就是個父慈子孝的道具么?天家?呵呵!想起徐景昌幼年的經(jīng)歷,庭芳心里對皇家打了一萬個負(fù)分,全特么是一群禽獸! 還要去跟葉俊文道別,庭芳站起來道:“我去一下后頭?!?/br> 手腕被扯住,待庭芳回過頭,徐景昌頹然放開:“那個,你連夜騎馬回去么?” 濃郁的不舍從手腕處蔓延,庭芳落寞的道:“明兒一早走,夜里睡驛站,次日早起繼續(xù)趕路,晚間就到家了?!?/br> “明早我去送你。” “嗯。” 庭芳走到葉俊文居住的院落,他正在里頭看書。見到庭芳,道:“你回去也好,萬一有事,只怕我趕不及。”說畢,補(bǔ)了一句,“會騎馬不錯。” 庭芳怔怔看著葉俊文,這貨轉(zhuǎn)性了? 葉俊文沒有看庭芳,眼睛繼續(xù)盯著書,卻道:“你跟徐景昌,到底怎么回事?” 庭芳笑道:“爹爹就這么不放心我?我不會把持葉家的。都說的那么明白了,別給我娘添堵。那是你的結(jié)發(fā)妻子,再不討你喜歡,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的孩子,她用心養(yǎng)育,養(yǎng)不好的是能力問題,不是態(tài)度問題。你捫心自問,你對她又有幾分真情?我所求不多,你偏不信我。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就是怕我跟他一內(nèi)一外么?你未必就不喜歡師兄,無非是他孑然一身,怕他將來在葉家大房里的鍋里舀飯罷了。” 葉俊文也不否認(rèn),只說:“你有兒子就知道了?!?/br> 庭芳嗤笑:“我兒子跟大哥一樣廢,早打死了。” 葉俊文終于抬眼,瞪著庭芳。 庭芳又笑:“爹啊,你在這個院子里,就是聾子瞎子,小舅舅不想讓你知道的事,你一個字兒都聽不見。可是我住在正院里,我知道呀?!?/br> “知道什么?” “我知道,即便師兄不是世子,他也是理國公家的公子。”庭芳道,“公侯世家的世子只有一個,定國公府容不下他,理國公府還會少了他的飯?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師兄管二叔叫的那聲老師,大家都是趕鴨子上架,除了二叔我看也沒幾個人當(dāng)真。但小舅舅做我們的師父,你放眼大同,又有誰是不信的呢?你家一表三千里的舅舅每天蹲著看你功課啊?除了我娘,我還沒給誰這么盯過呢。這是親兒子的待遇。你疼你兒子,趙總兵就不疼兒子了?哦,師兄當(dāng)他兒子是大了點兒。你說堂堂總兵,實權(quán)的正一品。家底不比你那點子強(qiáng)多了?” 葉俊文看著庭芳道:“我還是遺憾你不是兒子。再好,終究是外姓人。這會兒胳膊肘就往外拐了?!?/br> 庭芳:“……”靠,她是分析世情,怎么就成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葉俊文繼續(xù)道:“我不是怕家底的問題。我不想讓我兒子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你太霸道,半點情面不留的主兒,你讓我個當(dāng)?shù)娜绾文兀俊?/br> 事情又繞回遠(yuǎn)點,庭芳崩潰的道:“行行行,我堅決不碰你的寶貝兒子。你怕你兒子受委屈,我怕我娘受委屈。其實說來說去,就一件事。你把你小老婆摁死不就行了?大哥那慫包是不敢給娘委屈受的,不就是你小老婆上躥下跳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了不起么?我什么時候招惹過他們了?” 葉俊文又要說話,被庭芳截?。骸拔以購?qiáng)調(diào)一次。到時候,我跟大哥,各回各家,各管各媽,行不行?” “你跟你娘,感情倒好?!?/br> 庭芳炸毛:“你好意思說!你滿心只有兒子,難道我跟你關(guān)系好???我不是人?。俊睕]法談了!庭芳本來就是走個過場,又不是誠心道別。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怒而回家。有空跟這家伙歪纏,還不如去看帥哥! 哪知走到半路上,又蹦出個攔路的。華松笑嘻嘻的道:“哥兒啊,明兒叔叔送你回家,你有什么好東西謝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