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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計其庶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庭芳笑了笑:“那日舅母架著我娘去園子里看花散心,不然有舅母在,她哪里敢鬧。我也沒干別的,就叫安兒往她窗子跟前略站了站,她就閉嘴了。跟渾人不必講什么道理。小七是別扭,又不肯見周姨娘,又不肯去娘跟前撒嬌,一天到晚只知道跟著我。今兒是硬把她打發(fā)去了三jiejie那里,不然我且脫不開身。”

    老太太聽的頭痛欲裂,擺擺手:“罷了罷了,過了中秋,叫她搬來同我住,跟她五jiejie做伴兒。真是……”孩子是好的,脾氣太臭了,非得掰過來不可。再說庭蕪年紀雖小,但腦子清楚,埋沒了可惜。不如帶到身邊教幾年,順道漲漲身價,盡可能將來挑個好人家。兒孫都是債!

    庭芳立刻強調:“那您可得跟我娘分說明白?!?/br>
    老太太道:“知道,我有數(shù)?!毕肫鸺依镆粩傋觼y事,老太太就憋的慌。葉俊民被打傷,住在不通風的地方,一直不見好。老兩口都不想讓他死了,葉閣老是不舍得,老太太是巴不得他多受罪。既不想讓他死,少不得延醫(yī)問藥。加之圣上前兒病的七死八活,整個京城都焦躁不安。越是焦躁,宴會就越多。葉閣老忙于政務不著家,她也沒幾日能安安生生吃飯的。眼前就有房家要走動,樁樁件件,哪樣都是她過手。閣老夫人并不好當,如今家務只得全數(shù)交給越氏。再看庭芳,更郁悶。

    老太太跟葉閣老多年夫妻,默契十足。葉閣老愁庭芳的婚事,老太太更愁。都是一樣的道理,放了庭芳出門,大房誰來管?大房妾強妻弱,她有閨女活埋了都不給這樣的人家。庭樹的媳婦兒只怕不比秦氏強多少,大房竟是給多少錢都守不住的模樣。可是不給吧,老大老二沒法子做兄弟。才剛被庶子坑過的老太太,怎么看庭樹怎么不順眼。可如今大房只有一根獨苗,,默默安慰自己:罷了,到時候再說。

    對于庭芳而言,老太太處沒什么要緊事。折騰個來回,那群熊孩子已經午睡起來了,又在游樂場里發(fā)瘋。即便在老太太的屋里,也能隱隱聽到東院的鬧騰聲。庭芳懶的回東院遭罪,跟老太太告辭后,往葉閣老的外書房混去了。

    次日照例上學,三房一系打擊嚴重,在學里不大敢說話,導致學堂里再無往日的熱鬧勁兒,差點把人悶死。又因來了新先生分了組,陳謙庭樹庭芳庭珮依舊跟著康先生,其余的都歸了新來的曲先生。曲先生是康先生的遠房侄子,中了秀才后,屢試不第,就死了那條心,在鄉(xiāng)間務農為生。彼時科舉皆要寫保書,不單同族同鄉(xiāng)湊成一組互保,還得找秀才簽名蓋章。年年歲歲都有那么多考生,求到秀才門下,豈有不送禮的?故日子還過的去。康先生記得他還算老實,見葉家孩子們太多,顧不上了,就去信與他,請他來京城教書。能撈外快總是好的,曲先生接了信就火速奔赴京城,投靠了康先生。

    康先生老兩口占了一整座院子,東西廂房和倒座盡數(shù)空著,葉家怕攪了他清凈,沒敢讓人同他合住。如今他遠親來了,就叫他自去安排,葉家也不多話。秀才不稀罕,看在康先生的份上,葉家沒怎么挑剔,很順利的就住進了葉家,與康先生作伴。

    兩位先生分了工,更教的細。庭芳不欲落人后,課業(yè)越發(fā)多了起來。加上每天的數(shù)學練習與對庭蕪的數(shù)學輔導,真是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使。而曲先生的學生們也沒好到哪里去,庭芳不耐煩一點點教陳恭小學數(shù)學,直接從外頭請了個姓何的老帳房,專管教算術。古代的算術體系與西方完全不一樣,可數(shù)學思維能力的培養(yǎng)是一樣的。未必要一群孩子學的多好,先打基礎,后續(xù)的再說。

    葉家的學堂格局因新先生的加入而重組,各司其職,更有序了。以陳謙為首的加強班與普通班放學時間都差不多。一群孩子被先生虐的半死后,終于得到了短暫的解脫。正在此時,老太太的丫頭人參進來說道:“老太太要去房家做客,說帶大姑娘三姑娘同四姑娘去,請三位姑娘趕緊回家收拾收拾,就出門吧?!?/br>
    出門做客極少帶太小的孩子,庭琇往下都不以為意,唯有前頭被單撇下的庭蘭滿臉脹的通紅,又不敢在學堂里哭,終是心里委屈,丟下眾人,自己一個人跑回家去了。

    第183章 喵喵喵

    庭芳跟著庭瑤回到東院,庭瑤去陳氏屋里打了個招呼,就回房穿衣打扮去了。庭芳倒是不用回房,她在陳氏屋里有一整套東西,徑直就坐在陳氏的梳妝臺前,由丫頭替她收拾。才梳好了頭發(fā),胡mama就進來問:“四姑娘,二姑娘哭什么呢?可是學里受氣了?”

    庭芳道:“老太太要帶我們去房家做客,打頭的幾個沒算上她,她自然要惱?,F(xiàn)在孫姨娘處哭?”

    胡mama聽完頓時無言。想要跟著出門多大的事兒,要哭也得到太太跟前哭,太太被哭的心軟了,去跟老太太說一聲,怎么樣也能跟著去了。跑到姨娘跟前哭有啥用?尤其是孫姨娘一世都不招人待見,除了抱怨幾句老太太偏心眼,把她往更不好的方向拐,還有什么好處不成?怪不得老太太不愿帶她出門,這么笨,帶出去丟人嗎?

    陳氏沒插話,她今兒月事來了,整個都蔫蔫兒的。一來是肚子不大舒服,二來是心里更不舒服。跟大老爺混了兩個多月,硬是沒懷上。她能感覺到大老爺不耐煩了,兩口子本就處的不好,這么硬來兩個人都難受。估計沒多久,庭芳就能搬回上房起居了——大老爺能忍幾個月是極限。陳氏看著小八的畫像怔怔出神,好容易來了個,又回去了。果真是注定命里無子么?

    庭芳余光瞥見陳氏又對著畫像發(fā)呆,暗道不好。趁著沒換外頭的大衣裳,蹦到陳氏跟前,笑問:“娘,我今兒梳了新鮮發(fā)髻,你看好不好?”一邊說,一邊沖胡mama使眼色。胡mama接到線報,悄悄兒退出去了。

    陳氏被庭芳吸引了注意力,卻道:“別鬧我,我身上不大爽快?!?/br>
    庭芳看到陳氏手里抱著的湯婆子,心中了然。大熱天的也只有每月那幾天需要抱湯婆子取暖。摸了摸陳氏的額頭,月事期間最容易感冒,還好沒有發(fā)燒??粗绢^們都在外間,便低聲抱怨道:“爹爹好煩,每晚都來,你都沒空練神仙cao。依我說白天抽空兒練練吧。前幾個月你都不肚子疼的?!?/br>
    陳氏被庭芳逗笑了,也放低聲音道:“小鬼精靈兒,你爹不來,你更嫌他煩,打量我不知道你呢。你說那神仙cao練多了,真?zhèn)€能助生育?”

    庭芳登時噎住,想了好半晌,覺得不要給陳氏無謂的希望比較好,才道:“都是天注定的,神仙cao只能讓您順利點兒,沒說能添丁。具體我忘了啦,多早晚的事兒了?!?/br>
    陳氏哭笑不得:“這也能忘!”又想了想,道,“也是,多半東西你都忘。神仙之事,總是有玄機的?!?/br>
    庭芳知道她說的是小八“回家”之事,故作迷茫,只勸道:“別的我不知道,只一條兒,神仙cao原就是特特要我教給你的。此事不能大意,咱們不能辜負神仙的心?!?/br>
    一語提醒了陳氏,當初學的時候,可不是特特說要教她的?她丟開了好幾個月,神仙不會惱吧?立刻道:“你說的很是,既你爹晚間要來,我便中午睡醒了練,不過半個時辰,哪里騰不出空兒來?亡羊補牢猶未晚也?!?/br>
    庭芳高興了,只要肯鍛煉,啥都好說。

    正說話,楊安琴來了。她是胡mama特特請過來的,這段時間都是如此,陳氏沒精神了,她就來陪。庭芳為了報答楊安琴的耐心,在陳恭身上花了無數(shù)心思。如今陳恭的成績雖不至于突飛猛進,比才來時卻是好的多。兩個人達成默契,沒有約定沒有協(xié)商,默默的合作著。

    庭芳先給楊安琴見禮道:“等下老太太帶我去房家耍,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下半晌陳恭下了學,舅母盯著他們兩個寫作業(yè)吧。”

    楊安琴應了,想起進門時聽到的哭聲,又道:“你們二姑娘的作業(yè)真?zhèn)€胡鬧,也要管起來才是。一年大二年小的,上回我看她算賬,比陳恭還不如。陳恭尚且說能找個能干的媳婦兒,她連賬都不會算,將來是要吃虧的?!?/br>
    陳氏道:“可別說她,我精神頭好的時候,抓著寫寫字兒就好些,我精神頭不好,她的字兒全是糊弄。都是一樣的女兒,難道我就那樣偏心眼?誰讓她一天到晚就聽姨娘的,那針線活做的有勞什子用!我又不缺針線上的東西,她送來了我還不好不穿。凡事不走大道,只走小巧。我快被她氣死了!我本就吃虧吃在不擅管家上頭,才暗自托老太太教庭瑤。她比我還不上心!將來說親,我倒是想給她說門好人家,卻是怎么張嘴?”

    楊安琴聽的頭痛,他們這樣的人家,當然是希望孩子越優(yōu)秀越好。庭蘭那水平只能往低里找,不是白折了個閨女么?理智上知道不能個個都好,可投入那么多,回報幾乎沒有,還白貼了一大筆嫁妝,心里哪里就能好受了?庭芳更郁悶,庭蘭還擱孫姨娘跟前哭,有本事哭,有本事去老太太面前哭??!爭都不會爭!陳氏有彪悍的娘家,庭蘭在家里卻是爹不親娘不愛,指望庭樹的老婆跟楊安琴似的在夫家守著?還是指望自己生的孩子里也有個穿的能護著你?真是不作不死!

    哭聲一直在東院里飄蕩,陳氏受不了了,揚聲喊了一句紅梅:“去把庭蘭給我叫來!”

    庭芳翻個白眼,您還真是中國好嫡母,就這樣了還想搶救一下。索性不管,自顧自的換衣裳。出門見客的衣裳特別繁瑣,哪怕是夏天,幾層絲綢罩下來,還得層層整齊,都要花不少時間。庭芳不用化妝,所以有空跟陳氏閑磕牙,順道等要上妝的庭瑤。陳氏不舒服,屋里就沒冰,怕汗浸濕了衣裳,幾個丫頭圍著庭芳打扇子,好不熱鬧。

    庭蘭腫著眼睛進來,就見庭芳眾心捧月一般,心中打翻了無數(shù)個醋瓶子。陳氏本就不舒服,看到庭蘭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長沒長腦子?你姨娘是能見著老太太,還是能求老太太。我就那么兇神惡煞,嚇的你有事都不來同我說?”

    庭蘭嚇的喏喏不語。

    陳氏:“……”

    楊安琴不便訓斥別人家的女兒,扭過臉去,朝庭芳做鬼臉兒。庭芳差點笑場,怕庭蘭不自在,忙拿扇子擋了。而陳氏就不會罵人,更不會教導,幾句話就啞火,只能瞪著庭蘭生氣。

    庭瑤進門時,見大伙兒都不說話,忙問:“怎么了?”

    陳氏無力的指了指庭蘭,懶得說話。

    庭瑤看了庭蘭一眼,說了句:“從今兒起,二meimei跟著到學里寫完作業(yè)再回?!?/br>
    庭蘭呆了,全不知道庭瑤為何做此決定。庭芳原就給她布置了一大堆作業(yè),鬧的她只能擠時間做針線。換到學堂里做,她連偷著做針線的空兒都沒有。這姐妹兩個到底要拿她做什么筏子呢?不就是跟姨娘親近點兒么?又沒有不敬嫡母,為什么那么小氣?親娘不是娘???

    庭瑤是jiejie,說話比庭芳直接的多,訓斥道:“你作什么模樣兒?你那字能看?別說你重繡花,咱們就說繡花,你繡的是什么玩意兒?見過五meimei的活計了嗎?你堂堂一個閣老孫女,繡的跟苗姑娘一般水平,你也好意思?”

    庭蘭登時羞的滿臉通紅,心中無限委屈。

    庭瑤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好,也沒說不讓你同合得來的耍??赡阋步o我爭氣些!她將來許什么人家?你將來許什么人家?你要能受得了荊釵布裙,我就再不管你的文化!”

    庭蘭低著頭挨訓,腦子里依舊想不清白。

    楊安琴實在忍不住了,插嘴道:“你們家調個針線上的人與她,她愛女紅是好事,要學就好好學起來?!庇謱νヌm道,“二姑娘,不是舅母說你,凡學什么,都要精了。別圖做的東西多,你又不是賣針線過活的。好好同針線上的人學,他們教不了你了,舅母出銀子,去特特請個繡娘來家教,如何?”楊安琴心道:小祖宗,求你了,可別煩著我家小姑子,你怎么比庭樹還難纏!

    庭蘭還能說什么?只得應了。

    庭瑤最恨庶出子女跟生母混做堆,不是不讓他們親近,實在是小老婆盡教歪門邪道。庭蕪跟周姨娘吵嘴的事她早知道了,只瞞著陳氏??赐ナ従兔靼祝瑳]了弟弟,她難過的哭了好幾回,周姨娘卻是高興的當自家占了多大便宜。眼里就只有個內宅,全不知外頭是什么光景,還不如個孩子。庭樹已經叫教歪了,庭蘭看著也沒戲了。如今庭蕪跟周姨娘鬧翻最好,省的好好一個孩子,給弄的滿身姨娘做派,將來就別指望能當家。如今看庭蘭還不醒悟,只得用手段隔絕了孫姨娘,還得考慮不給自己親娘添麻煩,若不是她親妹子,真是管她去死!還有庭樹,家里統(tǒng)共只剩他一個男丁,得跟康先生說一聲兒,加重課業(yè)!徹底斷了跟姨娘的交往,省的學壞。

    陳氏屋里本來就熱,人一多更熱。庭瑤額頭有了點點汗意,陳氏忙攆人:“你們兩個趕快去老太太處,她那兒有冰,涼快涼快再出門?!?/br>
    與同是閣老的房家交往,不能大意。庭蘭的扭轉非一日之功,庭瑤果斷的帶著庭芳撤了。留下庭蘭羨慕的望著姐妹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眼里又蓄了淚,猛的想起在嫡母房里,硬沒敢掉下來。陳氏和楊安琴對望一眼,齊齊嘆口氣。養(yǎng)了個這樣的女兒,作孽喲!

    第184章 喵喵喵

    房閣老就住隔壁,從葉家后門出去,就能看到對方的前門。古代路還窄,哪怕高檔住宅區(qū),也就是個一丈不到的青石板路。可是為了排場,庭芳等人依舊要坐車。從葉家大門出去,繞到房家大門,馬車直開到二門處,才下來走路。青石板路加上無法減震的木頭輪胎,坐在里頭的滋味永遠是銷魂的。好容易姐妹三個下了車,又覺得一陣熱浪襲來,都是頭昏眼花。

    姐妹三個定了定神,趕緊走到老太太車前,把老太太攙下車。房夫人帶著兒媳并房大姑太太正等在門口。房大姑太太已經出嫁,夫家就在京城。房家人口不豐,只有婆媳兩個顯的冷清,故房大姑太太接到母親的吩咐,回家?guī)湍赣H招待客人。

    秋老虎非常厲害,眾人又都穿著見客的衣裳。庭芳打下馬車起就在瘋狂發(fā)彈幕,誰說古代絲織技術高超,誰說絲綢穿著輕薄透汗?再好的玩意罩了三層,都是垃圾。她快熱死了。好容易被人引到水榭,庭芳才覺得胸口的棉花散去,能自由呼吸了。

    坐到椅子上,庭芳喝了口溫茶,方有空欣賞房家的水榭。水榭搭在池塘邊,微風吹過,碧波蕩漾,看著就賞心悅目。水榭外頭有兩棵巨大的桂花,甜香撲鼻,還有些許花瓣落入水里,飄飄蕩蕩,引的水中魚兒啄食。水榭四個方向的窗戶都卸下,每個窗臺上都放著狹長的冰盒,風從窗戶吹進來,路過冰盒,更為涼爽。真是好享受!

    喝完茶,庭芳漸漸平靜下來。聞著花香,享受著水榭的美好與寧靜。

    天氣太熱,誰都是懶洋洋的。房夫人當家多年,辦過無數(shù)次大宴小宴。深知剛進水榭的人,都是熱的七葷八素,最好略微寒暄,先喝完茶,涼快了再說話。不然心浮氣躁,便是好話,也未必入心。果然等大伙兒喝了手中的茶,表情都放松了。房夫人才笑道:“寒舍簡陋,夫人并姑娘們見笑了?!?/br>
    老太太笑道:“夫人過謙,水榭風雅,我家遠遠不及?!?/br>
    房太太去過葉家,與老太太打過交道,親自執(zhí)壺替老太太續(xù)上一杯花露,笑道:“夫人嘗嘗我們家新做的花露順不順口?!?/br>
    老太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是冰鎮(zhèn)桂花清露,水極好,清甜細軟,一絲雜味也無。桂花原本的微苦,在蜂蜜的配合下,泛著別樣的滋味。老太太贊了一聲好,笑道:“好巧的心思?!?/br>
    趁著老太太品花露的功夫,房夫人暗中評估著庭瑤。舉止嫻雅有度,面盤恬靜溫柔,是個好姑娘。房夫人看庭瑤,庭芳便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丫鬟們規(guī)矩還好,房大姑太太的坐姿稍微有些僵直,不夠從容。房夫人本人還湊活,說不上不好,也說不上好。幾位女眷的打扮也不算出彩,什么都是中規(guī)中矩。她與房知德見過一面,卻是兵荒馬亂沒留心。隱約有點點印象,只記得不丑,其余的都忘了。今天庭瑤被人相看,她倒是想親自會會房知德探底,可惜八成沒機會。作為meimei,肯定是不大滿意房家的。房閣老出身比葉家好許多,算是地方望族,故做不了清流。在朝堂上一貫耿直,名聲不壞。問題是在內宅就很糟糕了,房閣老是出了名的喜歡小姑娘,姬妾一堆堆的。門風一分為二,從男人的角度,為人正直、沒有寵妾滅妻、家中嫡庶有序就是清正,但從女人的角度,還得加上一條專一才行。介于是在坑爹的古代,要求不能過高,也只能是不要太好色即可。親爹如此風流,兒子又沒深入了解,不好辦吶!

    庭芳看了房太太一眼,房大公子好色上頭不大顯,常規(guī)的一個妾兩三個通房。他們這樣的人家,不功不過。房知德到底什么鳥樣,葉閣老你到底查過沒有???

    老太太對房家的了解,比庭芳深的多。說是兩家有意,也只不過是有意罷了。輕輕松松的與房夫人談著京里的笑話兒,好似全然不知兩家的勾當。她不提婚姻相關,房夫人也當不知道,席間和樂融融的喝茶吃點心。

    房家沒有吃貨庭芳加成,點心不算稀罕。大熱天的胃口都不好,不過略略用點兒,都丟開手。房夫人與老太太聊了一陣,又對三位姑娘說:“我們家沒有合適的姑娘,倒是悶了你們。”房家大姐已出嫁,二姐才幾歲,不好帶出來見客。房大姑太太家里有孩子,今日并沒帶來,就叫庭瑤幾個坐了冷板凳。怪道不帶庭蘭來,估計老太太懷疑庭蘭的素質,怕她坐不住。

    客套話兒,庭瑤不好接,只抿嘴笑曰:“不悶,風景好看,差點看迷了。”

    房夫人笑道:“姑娘喜歡桂花?我家里有幾盆小的,不嫌棄的話,回頭搬幾盆回去家里擺著玩。”

    庭瑤忙謝過。心里盤算著搬了人家的桂花,得用什么還禮。

    又閑話了幾句,就有個丫頭捧著個食盒進來,對眾人道了個萬福,笑道:“回老太太并諸位太太姑娘,二老爺聽聞老太太待客,特敬上一碟子點心。”

    房夫人道:“偏他婆媽,是什么點心呢?”

    丫頭揭開蓋子,里頭是碧色的綠豆糕。房太太笑道:“熱天吃綠豆糕倒應景兒。”

    老太太道:“你們二老爺年紀不大,輩分挺高。”房知德是房閣老的老來子,同嫡長子房知遠的兒子差不多大,不過十六七歲,就被人叫成了老爺,平白叫人覺得老了許多。還有房夫人,年紀也不大,偏是老太太的輩分,女人家聽在耳朵里,得多少年才能釋懷?

    房夫人道:“他也就是輩分高了?!?/br>
    老太太微微一笑:“我卻聽說他文章好,請來我瞧瞧可好?”

    房夫人笑道:“只怕冒犯了姑娘們?!?/br>
    老太太道:“通家之好,倒是不妨。”

    房夫人便一疊聲的叫請二老爺。不多時,房知德從容走來,朝眾人見禮。

    庭瑤等人也都紛紛起身萬福。

    老太太是長輩,毫不掩飾的打量房知德。生的不算頂好,氣質還行。衣裳干凈整潔,沒有多余的紋飾。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膚色還挺白凈??偠灾?,從外貌上看,挑不出什么來。

    再看行動,朝姑娘們見禮后,眼神再不往姑娘席上飄,卻又忍不住想往那處看。老太太抿嘴笑,少年心性皆是如此。十分假正經,倒叫人覺得虛偽了。

    國人傳統(tǒng),孩子不在跟前便罷,孩子都做堆了,當長輩的就要顯擺。房夫人立刻提議:“枯坐無味,不如擊鼓傳花?!?/br>
    房太太立刻捧哏:“不知如何個玩法?”

    房夫人笑道:“我們都年紀大了,叫他們小人兒出主意。大姑娘以為何?”

    庭瑤便道:“不敢喧賓奪主?!?/br>
    房大姑太太道:“還是四姑娘說吧,獨你最小,我們不好欺負你的?!?/br>
    庭芳無所謂的道:“尋常的沒趣兒,依我說傳到誰手里,誰就要出一題,倘或旁人能答出來,他罰酒。倘或旁人都答不出來,就大伙兒喝酒,如何?”酒能助興,宴席不可能無酒。因天熱,今日的酒極淡,跟醪糟差不多,庭芳才破天荒的要求罰酒。擱別的場合,她能干出罰喝飲料的事。橫豎能不喝酒盡量不喝,那玩意不是好東西。

    眾人都說有趣,庭芳的法子很考文化功底。幾位太太自然不行,雙方卻都肩負著考察對方的任務,當然齊聲叫好。庭芳也是想試試房知德的斤兩,才故意如此出題。

    說好了規(guī)則,家下人拿剪子剪了一枝桂花,用帕子沾水把葉子一片片擦凈,方遞到場子里。房家人擊鼓傳花不用鼓,而是拿了個小玉磬,敲擊時尤其清脆悅耳,在炎熱的夏天似能激發(fā)些許涼意。家里一年到頭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回家宴,敲磬的婆子都是熟練活,見眾人準備好了,便利落開始。

    女眷們帶著唯一的漢子,在水榭里嘻嘻哈哈。兩圈之后,桂花落到老太太手里,眾人都笑請老太太出題。可憐老太太根本不擅長文化,想了半天,只得出了個字謎:“竹高草低秋波里,打一字?!?/br>
    房知德笑了笑,不說話。

    庭芳知道他猜出來了,故意不說。便笑嘻嘻的道:“可問著我本行了,老太太定是貪夫人家的美酒,才故意放水?!?/br>
    房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笑問庭芳:“快說謎底,說的不好,我們不算的。”

    庭芳道:“可是算盤的算?”

    老太太笑罵一句:“偏你拆我的臺?!?/br>
    庭芳吐吐舌頭:“房叔叔早猜出來啦?!?/br>
    房知德被一句叔叔梗的半死,他才十六歲,哪里叔叔了?哪里像叔叔了?可偏偏按輩分,就該叫他叔叔。想著在座的三位姑娘,都要管他叫叔叔,整個人都不好了。

    房太太見到小叔子的窘樣,也忍住用扇子擋著嘴笑。輩分大可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