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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計其庶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庭芳點點頭:“待你寫完,寫的好了,我有好東西給你?!?/br>
    陳恭原地滿血復(fù)活,高興的撲到庭芳身邊,拉著庭芳的手道:“四jiejie最好了!我最喜歡四jiejie!”

    陳謙憋笑憋的快岔氣了,熊孩子太好騙,連庭芳裝生氣都看不出來。好容易順了氣,才道:“我說了四jiejie不惱你吧?”

    陳恭猛點頭。

    庭芳拍拍陳恭的狗頭:“去玩吧,jiejie還有事呢。”

    陳恭眼睛撲閃撲閃的:“是做方才說的好東西嗎?被福王殿下搬走的東西什么時候才能再做好?你上回說的可以爬梯子然后滑下去的大玩具得了嗎?”

    “是是是,”庭芳哄道,“正在做呢,你別裹亂。趕緊回去寫字。再有過幾日就要模擬考,考的不好的通不許進去玩!”

    “???”陳恭滿臉的難以置信,“好jiejie,你別對我這么狠心!”

    “這個沒得談!不然你們玩物喪志,我可得挨板子?!蓖シ嫉?,“對了,還有個東西,正好你得閑兒幫我順道送去學(xué)里。我正沒空呢?!?/br>
    陳恭蔫蔫的:“什么東西?”

    庭芳遞過來一塊木板,上面訂著一疊紙。陳謙順著陳恭的目光看去,登時就想把庭芳就地打死!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模擬考倒計時,五!”

    第149章 喵喵喵

    陳謙淚目望天,認(rèn)命的接過釘著倒計時的木板,默默的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蕭瑟的背影。陳恭看了看陳謙,又看了看庭芳,覺得還是庭芳恐怖一點點,麻溜的跟著陳謙跑了。

    庭芳笑著揮揮手絹,果然每個學(xué)校都會使的招式對雛兒的殺傷力是巨大的。后世的孩子可能打小被虐習(xí)慣了,到了高考反而沒感覺。而此刻的孩子么……頭一回見這么狠的手段,不被嚇著才怪!陳謙還從來沒有下過場,錦衣玉食心無旁騖順風(fēng)順?biāo)?,會?dǎo)致他的承受能力嚴(yán)重不足。讓他現(xiàn)在就開始抗壓挺好的,畢竟是陳氏的娘家人,越發(fā)達(dá)越能鉗制大老爺不犯傻。庭芳沒有理由不推一把。何況葉家還有一大群考生,從現(xiàn)在起,一直考到他們麻木,方能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時與天下讀書人一決雌雄。庭芳在心里給自己點了一萬個贊,她真是中國好姐妹!

    調(diào)戲完了陳謙,庭芳又轉(zhuǎn)回到給小八做玩具的事兒上來。把將要做的玩具整整齊齊梳理了一遍,務(wù)必沒有遺漏。因魏強認(rèn)得字,就可以依賴爛筆頭。庭芳弄了塊石墨當(dāng)粉筆,在木板上寫上工作計劃。左邊是本旬計劃,中間是日計劃,右邊是下旬計劃。每逢一旬休兩天。中間的日計劃每日更新,庭芳會來一項項查看完成進度。已完成的自然無需理論,未完成的就要細(xì)究了。是什么理由導(dǎo)致未完成?需要順延幾日?如何改進?如何制定更合理的計劃?都是庭芳需要思考的問題。所謂管理層,干的大多都是這樣的事。你不能指望具體干活的人有能力有精力去做時間管理,那會很沒效率。除了在木板上書寫,還有冊子上用毛筆抄錄一份,這樣計劃的變更就會留下印記,而不是像木板上一樣擦掉就沒有了。用以保證庭芳的思路穩(wěn)定清晰,調(diào)整計劃有跡可循。順道當(dāng)做練字了。

    庭芳什么都學(xué),好似學(xué)的很雜,卻樣樣拿的出手,理由其實很簡單。她盡可能的去尋找事半功倍的方法。明確的時間計劃是一條,同時互不干擾的做幾件事是另一條。再有集中力的訓(xùn)練就不足外人道了,反正說了也沒幾個人會信,信了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除了親自接管的庭蕪,余者也就偶爾念叨幾句,再不會幫他們做訓(xùn)練的。魏強倒是天生集中力好,所以做的東西才精致。八級技工好苗子,要是身體再好些就好了。

    魏強自然是從不曾接觸過庭芳的工作方式,但他有一樁好處,便是遵循收人錢財消災(zāi)的道理。盡管有些莫名其妙的自以為是,對工作的服從性還是很高的。當(dāng)然,葉家拿錢砸人是很重要的原因。他需要錢,很多錢。他想下次生病的時候不要再找庭芳,想兒子寫字的紙自己去買,還想替兒子攢點老婆本,以及將來的養(yǎng)老錢。魏強是個別扭的人,同時是個有尊嚴(yán)的人。不愿靠施舍過活,就只能加倍努力。

    庭芳容忍了魏強的別扭,也對他的驕傲有基本的尊重。就如她對親戚的一慣態(tài)度,耍的來就多耍耍,耍不來咱們還是親戚。魏強是她舅舅,無論如何都是要照看的,照看個老別扭比照看個老無賴還是強很多嘛!起碼心里高興啊!至于奇怪的愧疚感就更浮云了,解釋清楚自己不是苦菜花就行。還不興人有點脾氣??!想當(dāng)年她剛工作的時候,那恨不得叫人掐死的技術(shù)黨固有的臭毛病硬是三四年才差不多改的七七八八。既然當(dāng)年的老板能忍她,她現(xiàn)在當(dāng)然同樣能忍的毫無壓力。說白了,大家都是吃技術(shù)飯的,骨子里的臭脾氣不都是一樣一樣的欠抽嘛!懂!

    誰料交代完正事,魏強并不如往常一般開工,而是欲言又止。

    庭芳忙問:“還有什么事么?只管說?!?/br>
    魏強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我渾家要過來,想見見姑娘?!?/br>
    庭芳爽快的道:“好呀,什么時候來了打發(fā)丫頭告訴我一聲。近些天沒什么空,可能要娘子先坐坐,我才能陪她說話兒。”

    魏強撓撓頭:“姑娘的丫頭,許了我們村里的岳家?!?/br>
    庭芳道:“可是有什么問題?”

    魏強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那個……岳家想求個情,聘禮能不能少點兒?他們家實拿不出那么多了!”

    庭芳愣了下:“什么聘禮?”

    魏強笑道:“姑娘怕是還不知道,娶親總要給點聘禮的。岳家很愿意娶,只是袁家要二十兩金子,他們家拿不出來。非要賣了田土自然能湊,就是怕沒了田產(chǎn),袁姑娘嫁過去受苦。”事實遠(yuǎn)沒有魏強說的那么委婉。先前岳家聽說能娶閣老府上的丫頭,差點以為魏家消遣他們。魏娘子再三說了,他們才信。后合了八字,又聽說丫頭識字,闔家都高興瘋了,自以為攀上了大樹??烧嬲劦搅嘶槭拢覐堊炀褪嵌畠山鹱?。岳家來回跑了好幾次都沒把價格砍下來。按說二十兩金子換個門路,并不是很虧,搭上葉閣老家的線,枯水期族里竟不用出男丁去爭水——誰敢跟閣老府去爭?宰相門房七品官,有點什么事那袁氏跑回閣老府哭上一哭,對方簡直吃不了兜著走。故岳家挨家挨戶的借錢。族里也誠心想幫,卻是鄉(xiāng)下地方實湊不來那么多。

    岳家族老都不想結(jié)親了,再是金疙瘩,也無現(xiàn)錢去淘換。可又合了八字,不敢退親。想來想去,還是求了魏家,看能不能減免些許。若能砍到十六兩,勉強湊的齊;若能到十二兩,就更好了。

    族里還有看笑話兒的,老百姓不懂大戶人家,凡事都靠瞎猜。振羽還不曾進門,就有人猜她是不是叫爺們收了房,被太太打發(fā)出來的,不然何以那樣金尊玉貴的丫頭能便宜了岳家?哪怕是個丑丫頭呢,京里還不排著隊的求取。平白落到岳家,定然有詐。竟是已戲言到成親那日必要看落紅的。

    魏強看庭芳的臉色寸寸下沉,陪笑道:“實在不行,少二兩也成。十八兩的話,大伙兒湊一湊總能夠的?!?/br>
    庭芳壓抑著怒火,對魏強道:“且去告訴岳家,聘禮的事兒我還沒開口呢。既是我的丫頭,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誰那么大臉替我做主了?叫振羽的婆婆同你娘子一塊兒來同我說話。聘禮自是要的,誰家姑娘出嫁不要聘禮?只你們拜錯了廟門,待我親自與她說來,她再去準(zhǔn)備。”聘禮就是賣女錢,庭芳相當(dāng)討厭這個詞??墒前桑荒苣嬷鴷r代來,無論如何,得先收了聘禮,再用嫁妝去壓夫家一頭。意思是咱們不是賣女兒,你家媳婦是有娘家人的,可不許欺負(fù)了人去。但不代表聘禮能亂收。想也知道岳家傾家族之財投資,所要的回報同樣是巨大的。庭芳給的起,但她不想給。她不想要玩投資回報,僅僅想要丫頭有個好歸宿而已。

    魏強為難的道:“姑娘,十八兩金子,真?zhèn)€是極限了?!?/br>
    庭芳郁悶的道:“您看著我像缺十八兩金子的人嗎”

    “呃……”

    庭芳又好氣又好笑,指著自己的耳墜子道:“鴿血紅寶石,福王殿下賞的。寶石小不大值錢,也就十來兩金子吧。”

    魏強壓根就只聽說過寶石,從不曾見過。又是男人,更加注意不到首飾。聞得庭芳一報價,直接傻了。

    庭芳繼續(xù)道:“當(dāng)然,我能賺,所以首飾也多。我小點兒的時候,也就出門做客會有百多兩的頭面項圈吧。日常動用之物,也多為金銀器,不如寶石值錢?!?/br>
    魏強:“……”金銀器已經(jīng)很值錢了姑娘!

    庭芳笑道:“還怕我坑岳家?guī)资畠山鹱用???/br>
    魏強木然搖頭。

    庭芳點點頭:“很好,只管叫岳家娘子來見我?!闭f畢,轉(zhuǎn)身走了。

    庭芳黑著臉回到家中,頭一件事便是招來振羽問:“你娘家收聘禮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振羽臉一紅,低低的道:“知道一點兒?!?/br>
    庭芳臉色更難看:“一點兒是多少?”

    振羽覷著庭芳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二十兩……金子……”

    庭芳定定的看著振羽,半晌沒說話。

    振羽沒來由的心慌,堅持不到一盞茶功夫,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庭芳卻依舊只是看著她。

    振羽緊張的有些抖:“姑娘……”

    庭芳終于盯夠了,移開了視線,望著窗外沉思。按規(guī)矩,別說丫頭,便是丫頭的父母,都是她家奴婢,毫無人權(quán)。最簡單的,振羽若跟在她身邊,爹媽死了都是不需要守孝的。反倒是她葉庭芳死了,振羽至少得守孝百天。就好比葉家遇到皇家,什么規(guī)則都得按皇家來。待庭瑤嫁了太孫,便是葉家老太爺遇著了庭瑤,都是要磕頭的。君臣父子,而不是父子君臣,次序絕不能紊亂。只不過庭芳來自人人平等的時代,能寬容的她便寬容了。所以從來不拘著丫頭親近父母兄弟??涩F(xiàn)在振羽就能為了她父母,把自己瞞在鼓里。

    是,陳恭飛身一記害了振羽,但她也盡可能幫振羽解決了后顧之憂。并不是說一定要把她放在父母之前,可好歹有什么事告訴她一聲兒總成吧?她都能猜到振羽會對聘禮有什么解釋了,無非就是父母養(yǎng)她一場不容易,隨父母高興吧。呵呵,這個世界上最無需報答養(yǎng)育之恩的就是奴婢了,因為他們根本就是主人家養(yǎng)的!否則何以對奴仆而言,忠在孝前?沒有父母固然沒有孩子,但沒有主家,他們父母都餓死了好嗎!

    愚孝不忠,是非不分!庭芳的視線從窗外轉(zhuǎn)回,坐在炕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伏在地上的人道:“振羽,你太讓我失望了!”

    第150章 喵喵喵

    振羽比庭芳大五歲,從七八歲上做小丫頭起,就跟在庭芳身邊。只當(dāng)時庭芳過于幼小,自有更大的丫頭來照顧她的起居??陀^來講,振羽做大丫頭也就三年時間。通常而言第一波照顧小姐的丫頭,跟小姐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年紀(jì)相差太大,等她們結(jié)婚的時候,小姐都還沒長記性,自然難生情誼。何況小姐小的時候,主要照顧她們的是乳母。故庭芳五歲入學(xué)堂時,振羽與水仙兩個小丫頭片子就跟在她后面旁聽,為的是她們年紀(jì)剛好,待庭芳出嫁時,她們剛好配了人,恰做陪房跟去夫家,情誼深重更忠心。說起來,這撥丫頭,與小百合那波,就算是跟庭芳一輩子的人了。只不過振羽出了意外,才把緣分?jǐn)財嗔?。庭芳慣作老大,跟過她的人都要照顧妥帖,便是振羽出嫁,她原也是打算好好照拂的。沒想到人家全不當(dāng)回事兒,竟全是庭芳自作多情了。

    庭芳很難想象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會變成一道送分題。尤其是庭芳本人的路并不怎么好走。姨娘死的早,在嫡母面前是優(yōu)勢,但在沒抱上嫡母大腿前很有可能得不到應(yīng)該有的待遇??赐ッ缇椭懒耍嬲孢B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而且嫡母的大腿沒有想象中的好抱,一屋子庶出就沒誰不想那么干的,卻總有人干的好,有人干不好。庭芳是穿的,才叫她撿上了大便宜。好容易跟嫡母混的好了,眼看著享受嫡女待遇時,又落入福王手中,自此閨中少女生活一去不復(fù)返,直接從小家宅斗卷入朝廷爭端。經(jīng)歷不可謂不豐富,生活不可謂不精彩。作為長期跟在庭芳身邊的丫頭,竟然到此刻依然滿腦子漿糊,不長半點智商,整個讓人無言以對。

    振羽是家生子,父母育有一女一子?;旧细笫牢⒉┌素缘墓适聸]什么不同。無非是父母重男輕女,女兒是提款機,兒子是吞金獸。振羽的月錢賞賜都補貼了家里,以至于裙子下的褲子全是各色補丁。若非丫頭代表主子的臉面,恐怕連罩衣都給了爹媽。所以,當(dāng)日陳恭扯掉了振羽的裙子,導(dǎo)致振羽露出肌膚的罪魁便是她打滿補丁且有洞的褲子。否則按照時下的穿法,想看到女孩兒不外露的肌膚,且有的剝。庭芳往日并不理論,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管不了那么許多。沒有人可以對別人的人生負(fù)全責(zé),哪怕那個人是她的丫頭。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愛做rou包子,那就去做rou包子。她盡自己的努力就好。但庭芳沒想到的是,振羽會幫著娘家人瞞著她。

    振羽為何出嫁?為何要找魏家說親?都是大伙兒心知肚明的事。無非是庭芳心軟,想給振羽一條活路。精挑細(xì)選之下才找到的人家,背靠葉府,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未必如她瀟灑。袁家除了生了振羽外,幾乎沒對她付出過什么。反之庭芳從選人到嫁妝,無不精心。甚至連她有沒有零花錢使都考慮到了,特特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做蘑菇的人工培育實驗,甚至擔(dān)心皇后崩逝導(dǎo)致她的婚禮不能熱鬧,加緊辦事,叫她風(fēng)光一回。自問對個丫頭,已經(jīng)仁至義盡。結(jié)果袁家獅子大張口,硬把婚事給耽誤了下來。

    舉家欠債娶妻,這個債一定是要兩口子去還的。等于袁家透支了振羽全部的價值和未來的幸福以補貼家用,而振羽卻愚蠢的替她們隱瞞,把庭芳蒙在鼓里。振羽還全沒當(dāng)回事,既沒有對父母的不滿,也沒有對庭芳的愧疚。庭芳終于得承認(rèn),有些人生來就是浪費糧食的,救也白救!

    自己要往死路上奔,庭芳犯不著那么圣母的去攔。也不為難振羽,只道:“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br>
    振羽嚶嚶哭著。

    庭芳又道:“既如此,你收拾包袱家去吧。你家要如何,自隨意。能否談攏,也別來尋我?!?/br>
    振羽瞪大眼:“姑娘……”

    庭芳鄙視的說:“別叫我姑娘,我當(dāng)不起?!?/br>
    振羽難以置信的望著庭芳,哀求道:“姑娘……別丟下我,求您?!?/br>
    庭芳根本懶的廢話,對安兒道:“把她送回家?!?/br>
    安兒力氣奇大,盡管振羽全身癱軟,她卻只需拉起振羽的胳膊一提,再往前使力,輕輕巧巧的就把人拖走了。行至門外,振羽忽然大哭:“姑娘!我錯了!姑娘!我知道錯了!饒了我這一遭吧!姑娘……姑娘……”

    庭芳無動于衷。在階級社會里,她掏心掏肺對嫡母,且招的嫡母拿她當(dāng)親身的疼。掏心掏肺對個丫頭,卻被人當(dāng)了棒槌。什么生恩丟一邊,養(yǎng)恩大如天?合著她上躥下跳的,盡在白眼狼身上使勁兒了。她又不是閑的神蛋疼的人,有替振羽cao心日后的功夫,還不如去賣萌哄陳氏開心呢。

    振羽哭喊的動靜引來了其它人,庭瑤就忙忙趕過來,隔著窗子就問:“怎么了?她要出嫁的人,怎么就鬧將起來?便是有什么不好,橫豎是定了親的人,且叫她夫君cao心去。”

    庭芳立刻換了表情,推開窗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大聲對外說道:“那丫頭哭嫁呢!她婆婆來送聘禮,我叫她家去待嫁,她不好意思了,死活不肯走。只好叫安兒拉著走,回頭使人把她的鋪蓋家伙連帶嫁妝送出去。我又不得閑兒,姑娘家一輩子就一回的事兒,哪能委屈了她?可不得叫她娘老子自家辦的熱熱鬧鬧的!哪知她還不曾上花轎,就先哭起來!”

    眾人不明就里,哄堂大笑。幾個路過的仆婦都說:“不舍得主家也是有的?!彪m然聘做地主家的娘子說起來好聽,但生活條件卻遠(yuǎn)遠(yuǎn)不如閣老府,往外發(fā)嫁真乃亦喜亦憂之事,大伙兒倒挺理解振羽的眼淚。既無熱鬧看,來來往往的人也就沒了興致,各干各的事去了。

    待庭瑤從正門繞進來,庭芳已關(guān)了窗子,臉上的表情又恢復(fù)了原樣。庭瑤便壓低聲音問:“說吧,所謂何事?”

    庭芳道:“我竟是坐實了四閻王的名聲了。改明兒尋個由頭,把袁家掃地出門。咱們家要不起那樣蠢的奴才?!闭f著又冷笑,“我也真夠厲害的,統(tǒng)共三房人,硬是每房叫我攆走一家子,日后只怕沒人敢來我面前晃了?!?/br>
    庭瑤還不知原委,忙問:“袁家出什么幺蛾子了?如今咱們家可亂不得。”

    庭芳順了口氣才道:“我好心把她家閨女許給岳家,他們家張嘴就是二十兩金子的聘禮!好大臉!”

    庭瑤目瞪口呆:“二十兩金子?不是二十兩銀子?你不是聽差了吧?”二十兩金子相當(dāng)于二百多兩銀子,若非京郊良田,就可以買四十畝。每畝約出產(chǎn)兩石左右,即約二兩銀子。也就是說,四十畝田每年都產(chǎn)出八十兩的收益。秦氏的嫁妝也比二十兩金子好不到哪里去,不然她也不會在婆家說不上話了。庭瑤哪里肯信袁家如此大膽,再次確認(rèn):“再去問問,別是聽錯了?!?/br>
    庭芳搖頭:“岳家舉族湊聘禮。倘或只要二十兩,哪里就要求到魏娘子頭上,想砍價了。他們家實誠心,問我十六兩可使得?他們家百來畝田一個獨生子,二十兩銀子何需問人借?只怕隨手就有。何況我替振羽預(yù)備的嫁妝都不只二十兩銀子,便是一時不湊手,不拘哪里借了,哪怕高利貸呢,都隨便還了,借一百個膽也不敢來跟我砍價。消遣我吶?”

    庭瑤瞇起眼:“袁家想做什么呢?”奴仆沒有私財,便是主家有賞,也只是使用權(quán),并沒有所有權(quán)。譬如平兒與安兒當(dāng)時被送來時,所有的金銀首飾,實際上是過手到了庭芳手里,而非平兒安兒所有,因此才是份大禮。只不過像葉家這樣不差錢的人家,真到發(fā)嫁丫頭時,懶的去算歷年賞賜,統(tǒng)統(tǒng)當(dāng)做嫁妝了。振羽往日的賞賜就全與了爹媽,自家通只剩幾件體面的衣裳還算值錢。庭芳又特特打了好些銀飾,預(yù)備她結(jié)婚時帶。生怕她丟了面子,將來夫家不尊重她。

    哪知一番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庭芳當(dāng)然不高興。最恨的是還是她做的媒。敗家媳婦毀三代,她跟岳家前日無仇近日無怨,坑人呢!將來魏娘子還要不要在鄉(xiāng)間做人了?袁家從爹到女兒都腦子有水,庭芳肯定是要抽板子的。不說旁的,單說親疏遠(yuǎn)近,庭芳就不會讓袁家禍害自己親舅母。吁了一口氣,才道:“我還得見岳家娘子一面兒,真是嫌我不夠忙!”

    庭瑤嗤笑:“誰叫你拿丫頭當(dāng)妹子待。”

    庭芳翻個白眼:“我看錯人了還不行?”

    庭瑤抿嘴笑:“算叫我逮著你干蠢事的把柄了?!闭f著就站起來拉庭芳,“丁點大的事兒就別煩心了,一個丫頭,不好了丟開手,也值得耽誤你的功夫。且隨我去替我算一回賬,管一回事。哪個不比個丫頭重要了?”

    庭芳才懶的去搭理作死的人,跳下炕來,沖安兒吩咐一句:“明日喚魏娘子同岳娘子進來,我有話同他們說?!北銙昝撏ガ幍氖?,不耽誤庭瑤做事,獨自往上房去了。

    第151章 喵喵喵

    振羽哭著回到家中,袁父袁母還不知道怎么回事。怵著鐵塔一般的安兒,直熬到安兒走遠(yuǎn)了,才圍著振羽追問。振羽壓根就搞不清楚狀況,只得抽抽噎噎的道:“姑娘知道你們收聘禮的事,好似惱了?!?/br>
    袁母奇道:“她惱什么?”

    袁父想了想:“莫不是惱我們沒往上孝敬吧?”

    袁母皺眉:“不至于吧,她那樣得寵,身上穿戴的都不只二十兩金子,哪里就看的上了?!?/br>
    袁父道:“你休找借口,不然她惱我們什么?嫁女收聘禮,天經(jīng)地義。我原就說了得孝敬大頭,偏你小氣不肯。她再風(fēng)光也不過是個庶出,想補貼舅家,可不得要錢么?如今好了,女兒叫攆回來了!是我糊涂了。這可怎么是好?”

    袁母急道:“誰知道她一個千金小姐那么看重錢財!也未必就是惱了聘禮,我說百……振羽,不是你想著就要出嫁過好日子,便不用心伺候姑娘了吧?”

    振羽哭道:“真?zhèn)€是為聘禮惱的,才魏強叔不提聘禮時還好好的。陳五爺胡鬧,她都沒生氣,只叫罰抄書。她真?zhèn)€心情不好,陳五爺膽敢鬧她,哪回不叫她拿腳踹。只她又不似想要金子的模樣兒,她又不缺。我也不知道她氣什么?!闭裼痣y過極了,雖然庭芳不曾多說什么,但她知道,就在方才,庭芳不要她了。想到此處,只覺得前路無光,恐慌幾乎將她淹沒。比當(dāng)日被扯了裙子時還要害怕,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除了哭,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袁父忙道:“依我說,還是去問問姑娘。我們瞎猜也無用,仔細(xì)問了來,哪里做的不好了,我們趕快改了便是。你伺候了姑娘那么許多年,她又待你好,只怕已經(jīng)回轉(zhuǎn)過來了都未可知?!?/br>
    振羽說了兩句話,已是用盡全力。她伺候庭芳多年,總有些脾性是摸的清的。庭芳的脾氣實算不上好,只是少有讓她動真怒的事兒。惹到她頭上,管你是誰,抽了再說。二太太的陪房那樣大的體面,她說打就打,打完二太太還不敢吱聲。背地里誰不管她叫閻王。方才庭芳就生氣了,偏她猜不到庭芳在氣什么。最令她絕望的是,庭芳居然沒跟她說是氣什么!定是不要她了!振羽又大哭,直哭的嗓子都啞了,愣沒想起來趕緊去找水仙問個明白。

    振羽猜的沒錯,庭芳確實不打算要她了。在庭芳心里,人可以遲鈍點反應(yīng)慢點,但不能蠢。才到老太太房里,跟同在此處的楊安琴并陳氏越氏見了禮,立刻回了此事:“袁家不安分,張嘴就問振羽婆家要二十兩金子的聘禮。如此奴才要了沒用,不如打發(f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