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庭蕪犀利的問了句:“那對我而言,你和大哥哥誰是外人?” 庭芳哈哈大笑:“當然都是自己人?!闭f完斂了笑容,正色道,“咱們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不分親疏?!?/br> 庭蕪瞪大眼,只覺得思緒更亂。庭芳見她無法理解的樣子,也無奈。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有些話則是即便說明白也不是庭蕪的年紀能理解的。她對姐妹的寬容度比兄弟高,正是因為男孩子可以走到外面去,看的見天高海闊,而女孩子永遠關在家里,略笨一點都會以為世界就是她們能見的四角天空;男孩子可以憑借自身本事,考科舉也好,做生意也好,只要努力總能摸到一條路,而女孩子不管多么拼命,未來全憑他人。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這是農業(yè)時代的不公,庭芳無力改變,能做的唯有盡可能想開點,并讓身邊的人想開點。僅此而已。 然而姐妹們并不這樣想,真是可惜了……要不要說的更透徹一點,把庭蕪掰過來呢? 第52章 喵喵喵 庭芳想了想,覺得庭蕪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畢竟是自己的親meimei,不提將來混的好了,算是個臂膀的話,這么又小又可愛的女孩子,當真能放任她走了歪路么?一個人是否能活的明白,看天生同時看教導。庭蕪能來問她,能思考問題,可見底子很好。剩下的就是正確的引導。偏偏家里沒有人能引導她。親媽周姨娘不把她往死里坑就不錯了,庭樹自己都不清白;庭瑤個大蘿莉,心疼親娘被擠兌還來不及;陳氏也不是不教,但現(xiàn)在的人本能的忽視女孩子,再說畢竟是情敵的女兒,讓她十分上心是不可能的。想來想去,也只有自己教了。于是試探的問道:“七meimei何以覺得我、大哥哥還有你之間,要分親疏遠近呢?” 庭蕪張了張嘴,無法回答。以她受到的正統(tǒng)教育來說,確實如庭芳所言,她們同父同母,只不同姨娘??墒且棠锊⒉荒芾碇睔鈮训乃慵胰?,按理,她跟陳氏比跟周姨娘要更親的,但她做不到。不是親娘就不是,不管說的多好聽,親的跟嫡的不一樣。她描述不出那種微妙的差別,只能憑心感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庭芳松了口氣,知道想,就還有救。勾起嘴角道:“我說句姨娘的壞話?!?/br> “?。。俊?/br> 庭芳看著庭蕪懵逼的表情,笑道:“姨娘同你說過什么,我大概猜的到??墒悄阆胂?,你覺得姨娘有道理,還是圣人言有道理?”其實吧,就古代對女性的壓制情況,導致女性的素質普遍偏低,周姨娘的水平當然不算好,但至少在平均線以上。如大老爺之流,不就被哄成狗么?可是庭蕪將來鬼知道要嫁到什么人家去?只有平均水平顯然不夠看。她可沒有能拆房子的娘家嫂嫂,就庭樹的熊樣,那是正經指望不上滴。 庭蕪想也不想的道:“圣人言!” “那不就結了!” “啊?”庭蕪又暈了。 庭芳笑道:“規(guī)矩你也是懂的,為何有規(guī)矩呢?自然是有其道理。你比著規(guī)矩來不就行了。” 庭蕪低聲道:“可是規(guī)矩……我該親近娘的,但是我……我有點怕她?!?/br> 庭芳斂了笑:“你怕她什么?” 庭蕪說不出來,她的直覺里陳氏對她很冷,甚至很厭惡。周姨娘教過她去巴結,因為周姨娘也明白庭蕪不比庭樹,前程正經是陳氏說了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家多了,大老爺未必就弄的清楚內宅的彎彎繞繞。不過周姨娘心里又泛酸,以至于教的七零八落,嘴里說著要巴結,真待庭蕪去正房走多了,又要跟她哭訴自己的不容易。如此幾回,陳氏原就沒拿庭蕪當回事,時間長了更當她不存在了。加之庭芳很有手段,陳氏統(tǒng)共一個人,她又是個單細胞,關注范圍才多寬?庭芳不會去跟庭瑤爭資源,但庭瑤剩下的資源全被她搶的干干凈凈,庭蘭跟庭蕪真是半點都撈不著。以至于庭蕪略在上房鬧騰點兒,陳氏就不耐煩了。此結難解?。?/br> 庭芳見庭蕪沉默了好久,直接道:“你自己且想不明白,就更別逆著規(guī)矩了。規(guī)矩之外當然還有路,但你現(xiàn)在定是找不著的?!?/br> 庭蕪又沉默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問:“規(guī)矩可以打架么?” 庭芳笑:“我是為了什么打的呢?” 庭蕪猛的抬頭! “規(guī)矩,換個詞叫規(guī)則?!蓖シ嫉?,“我打架固然沖動,固然不好,然其情可憫其心可贊。你知道可憫可贊在何處么?” “是為了我么?” “正是?!蓖シ颊f的更仔細些,“再說一遍,你是我meimei,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我必要出頭。如今你小,我護著你。翌日咱們都大了,各自嫁做人婦,就該護著彼此。與人為善,與己為善。說句到家的話,你連閨中姐妹都處不好,將來妯娌又如何呢?妯娌都處不好,將來與親戚又如何、與夫君同僚之妻又如何?” 庭蕪如被雷擊,從未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道理,沒人說過出得門去,還有更多的人要接觸,更多的事要處理。忙問:“那要怎樣才算好?” “韓非子說,將欲取之必姑予之。”庭芳笑道,“雖你還不曾學,然先生講課時你也聽了。道理都在書里,故有書中自有黃金屋之語。書中道理,比黃金還珍貴。” “聽不懂……” 庭芳爽快的翻譯成人話:“姨娘家是開鋪子的,那我舉個例子。鋪子里有根極漂亮的簪子,你想要,該如何?” “買?!?/br> “要怎么買?” 庭蕪不確定的道:“掏錢?” 庭芳點頭:“掏錢,就是予,給予。道理都是一樣的,你想得到什么,得先付出等價的東西。你想與人處的好,自然要先交朋友。朋友與姐妹不一樣,咱們天生血脈相連,落地起就住在一處,略走動就親近了?!闭f到此處,庭芳頓了頓,好假,好想先去吐一個。再親的親人不付出也是要生疏的??稍谶@片地界上,直到21世紀如此簡單直白振聾發(fā)聵的道理,依舊不能說。說了就是大逆不道。撇撇嘴,理了理思緒,才道,“朋友呢,得看你能給她什么?!?/br> 庭蕪有些不服氣:“可是為什么要我先給?” 庭芳耐心的道:“是誰想交朋友?” 庭蕪又給噎住,足足想了一盞茶功夫,才道:“世間所有人都是如此么?” 庭芳只得背了一段三字經:“父子恩,夫婦從。兄則友,弟則恭。長幼序,友與朋。君則敬,臣則忠。此十義,人所同?!北惩赀€解釋,“不管哪條,父在子前,夫在妻前,兄在弟前,長在幼前。何解?” 庭蕪搖頭。 “因為大的要更懂事,所以要先付出。父慈方能子孝,兄友方能弟恭。在家里,你不能要求小的去讓大的,出的門去,你不能要求別人先讓你?!蓖シ嫉溃澳闶莔eimei,亦是jiejie。在家里對著我們你是meimei,出得門去,就得當自己是jiejie。還是那句道理,不付出沒回報。” 庭蕪覺得懂了,又覺得沒懂,然她自覺翻譯成能理解的文字,道:“誰待我好,我待誰好。四jiejie,將來我會待你好的?!?/br> 庭芳:“……”總覺得這孩子理解歪了,只得再往回掰,“所以我想你待我好,要先待你好對不對?” 庭蕪點頭。 庭芳又道:“你想別人待你好,怎么辦?” 庭蕪頓時悟了:“我先待人好!” 庭芳大大松了口氣,孺子可教也!捏了捏庭蕪的小臉蛋:“這就對了。還問我為何要護著你么?” 庭蕪搖頭。 庭芳笑道:“那今天我就講到這里,貪多嚼不爛,日后咱們再慢慢說?!?/br> 庭蕪不干,抓住庭芳的手,急切的道:“四jiejie,我還有不明白的!”比如咱們的關系! 庭芳無奈的道:“你才多大?許多道理一時哪里能明白。你先照著大人教給你的做,慢慢就明白了?!?/br> 庭蕪依舊不放手,眼圈卻慢慢紅了:“沒人教過我……沒有人像四jiejie一樣教過我……”周姨娘會教她叫周家人做舅舅,教她親近周家,教她跟庭樹抱團,甚至教她怎么跟爹告狀,怎么在爹面前要東西,就是沒教過她出了家門該怎么辦。她還不曾真正走出門,遇到個親戚,就全然無法招架。跟周姨娘說庭芳幫了她,周姨娘卻說庭芳藏jian要害她??墒峭シ际裁炊加辛耍λ鍪裁茨??周姨娘無法回答,只能一遍一遍的強調除了她們母子,其余都不是好人。她對周姨娘的話產生了懷疑,因為哥哥并沒有幫她,家里也并不止母子三人。至少,她得管陳氏叫娘。到底該怎么做?到底什么是對錯?曾經以為知道的,現(xiàn)在又好似全然不知。迷茫的看著庭芳,哽咽著說,“四jiejie,你教我……” 庭芳頓時心軟了,柔聲道:“不是jiejie不教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說。方才你聽的明白么?” 庭蕪點點頭,又搖搖頭。 “所以,我怎么教呢?”庭芳滿心遺憾,庭蕪缺課太多,但中間橫著周姨娘,她卻不能把話說透。還有些譬如討好陳氏的話,在她的立場更不能說。說了,就是自掘墳墓。她的確殫精竭慮的討好著陳氏,當然,她一貫認為討好與付出感情不沖突??墒腔钤谶@樣的環(huán)境里,哪怕心里拎得清,嘴上也是不能說出口的。但凡說出了口,人家就當你是算計。人都是自欺欺人的,真心當然比算計更動人;人又是天生多疑的,極少有人會愿意相信算計與真心可以共存。因此想要幫助人,首先得自己在坑外。否則自己都淹死了,別的更不用說了。 庭芳又道:“咱們都要讀書識字,道理都明白著呢。你若有不明白之處,或是問爹娘,或是問先生,再不濟問問老太爺老太太,亦或是大jiejie。我有許多不懂的事只管問他們,都是家中至親,哪有不解惑的呢?我雖說不好,可是你問了我便說,對不對?” 庭蕪不大愿意去問陳氏,她心里與陳氏始終隔了一層。嘴里叫著娘,心里卻當成是太太。庭瑤更加不想。老太爺見不著,老太太比陳氏還要疏遠。似乎只有個康先生能問。想了想,似乎明白了點,終于點點頭:“嗯?!?/br> 庭芳笑道:“你這個年紀,說大道理都是不通的。往后遇著具體的事再來問我,對著景兒就能明白了。”傻丫頭,正是賣萌的好年紀,多去長輩面前犯點蠢才能刷印象分。有了印象分才有附加分啊親愛的。纏著周姨娘,即便她是驚天偉岸之才有個卵用,又不是她當家!你的未來攥在別人手里呢! 庭蕪卻高興起來:“原來是沒對景兒才不明白,我還以為我笨呢。” 庭芳:“……”您老的智商都快逆天了好伐?有點七歲娃的覺悟好嗎?她上輩子七歲的時候還拖著鼻涕傻樂呢!這貨已經思考人生哲學了。人比人得死?。?/br> 庭芳覺得智商受到了嚴重的摧殘,把庭蕪趕上床睡覺,晃回自己屋里。在沒有電的時代,大家都睡的早。陳氏的正屋已經熄燈,想來閑話都留到明天再說了。庭芳輕輕嘆口氣,覺得庭蕪真是可惜了,辣么牛逼的智商也是難得,比她哥哥強多了,居然沒有老師帶一把,讓人看的怪難過的。 庭樹居然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過味。笨點也就算了,性子還涼薄。好歹她今天為庭蕪流過汗,你做哥哥的也不來吱一聲!走陽關大道,你得來看看meimei傷的如何,順道吐槽一下隔壁的熊孩子,表示咱們是好兄妹同仇敵愾;走羊腸小道,也得代表你們周姨娘一系來對她個“古道熱腸的外人”表示感謝。你特喵的啥也不做是幾個意思?真是一個娘胎里爬出來的嘛?基因的震蕩遺傳真是太奇妙了。于是庭芳被庭蕪摧殘過的智商,在想了一回庭樹后,又滿血復活了。世上還是蠢人多??!阿彌陀佛!! 第53章 喵喵喵 庭芳清早起床,后面就跟著個小尾巴——庭蕪。自從昨晚一場談話后,庭蕪便找到了新的追求——跟班。庭芳起的比庭蕪早半個鐘,但她都是七點準時出門,恰好能讓庭蕪趕上。以前大伙兒也都是一起行動的,剛出門的時候還不顯,到了學堂后,庭芳走到哪她跟到哪,上廁所都不放過。對著新出爐的馬仔,庭芳覺得心好累…… 昨日一場架打的學堂七零八落,晚間老太太便吩咐了,哥兒姐兒不好豎屏風,就把桌子搬開些,省的又打架。一語鬧的康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昨日若不是他撤了屏風,未必能打起來??扇缃褚匦掳哑溜L擺上又顯的心虛,讀書人總是比普通人更看重顏面,便干脆當做什么事都不知道,混過去完了。只心里暗暗記下,在陳謙兄弟跟葉家的小祖宗們混熟之前,再不躲懶了。便是有書要看,打發(fā)小廝走回去拿了來。有他鎮(zhèn)著,學生多少老實點。 庭芳的臉上的腫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團青色。庭珊看的心疼的不行,悄悄抱怨道:“表弟真?zhèn)€是混賬!我娘說了,動手打女人的都不是好東西?!?/br> 庭芳把頭側過去低聲說道:“他昨兒吃虧多,我就挨了最后一下子,他打不過我?;氐郊依锫犝f藤條都打折了,沒見這會兒都坐不住么?”忽有想起前世x寶上賣的藤條品牌名為“寶寶樂”,笑的肩膀直聳,店家的良心大大的壞了。 庭珊白了庭芳一眼:“你就傻樂吧,跟舅母怎么交代???昨兒我替你愁了一夜?!?/br> 庭芳得意的道:“昨兒就撕擄清楚了,今兒舅母還邀我去瞧她的箏哩?!?/br> 庭珊驚訝的張大嘴:“真的???” 庭芳更得瑟了:“必須是真的,你meimei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啦啦~” 庭珊佩服的無以復加:“你到底怎么才叫舅母消氣的?”說著壓低聲音道,“我看著她好似對你不冷不熱的。” 庭芳笑道:“我娘說,我和舅母都屬猴。” 庭珊正想說你哪里屬猴,猛的想起此猴非彼猴,忍不住哈哈大笑:“大伯母好巧嘴,不是大伯母也愛爬樹吧?” 庭芳無語:“我就爬了幾回,你們記一輩子呢!” 庭珊正想說什么,就見庭蕪走來,也不說話,只挨著庭芳坐下。忙問:“七meimei你怎么了?可是身上不爽快?” 庭蕪道:“我跟四jiejie坐。” “這又唱哪一出?” 庭芳無奈的道:“昨兒就這樣了,沒事兒,你就當我多個腿部掛件好了。” 庭珊:“……”怎么覺得昨日一戰(zhàn)名利雙收了還…… 上頭康先生輕咳一聲,開始上課。眾人都不敢再說話,認真聽講。學生上課分為三種,第一種因為聽的懂學的快,越學越有趣、越有趣學的越認真、越認真學的越快,良性循環(huán),此乃學霸模式;第二種正相反,聽不懂就厭學,越討厭越學的差勁,基礎不好后面更加跟不上,惡性循環(huán),此乃學渣模式;還有一種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此乃醬油模式。學堂里開啟學霸模式的原先有兩個——庭珮庭芳,如今添了個陳謙;開啟學渣模式的原先一個,如今變成兩個——庭玬陳恭;剩下的都是醬油黨。學霸自然是讀起書來心無旁騖,get到點了,還能會心一笑,閃瞎眾人狗眼,對學渣的傷害值簡直爆表。 學渣上課必然走神,陳恭看著仇人庭芳,撇嘴暗罵:“裝模作樣!呸!”又看了一眼努力向庭芳看齊的庭蕪,再罵:“小雜種!呸!” 陳家家教真的不錯,然而不知怎么滴就生出了陳恭這等奇葩,從上到下都cao碎了心。所以楊安琴才對他上學頭一天被打不以為然,甚至轉變對庭芳的態(tài)度。誰養(yǎng)的兒子誰知道。要是陳謙被打,別說轉變態(tài)度了,不摁死庭芳都算她溫良恭儉讓。就是這么個cao蛋到親媽都想放棄治療的主兒,屁股上的腫還沒消,他又蹦出來了! 恰逢課間休息,陳恭一瘸一拐的走到庭芳桌前,用力拍著桌面道:“你個女孩兒,跟我們學甚四書五經?還是乖乖回去學學列女傳,知道什么叫三從四德?!?/br> 庭蕪頓時炸毛,剛要反擊,就被庭芳按住,笑問:“你知道什么是三從四德么?”庭芳摩拳擦掌,她惡趣味,最喜歡從智商上碾壓蠢貨。本來看在楊安琴的面子上打算對陳恭友好一點,沒想到陳恭居然如此不怕死,于是庭芳決定成全他。 陳恭挑眉笑道:“三從乃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四德為德言容功?!?/br> 庭芳笑道:“所以我在學四書五經呀。” “噯?”陳恭傻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如今我還在家,我爹讓我跟兄弟們學四書,我便學了。此為從父。”庭芳忍著笑,故作正經的道,“至于德言容功,我有哪條沒做好,還請恭弟明示,我們教學相長如何?” 陳恭怒道:“誰要跟你教學相長!” 庭芳又笑道:“恭弟可是覺得我有不妥之處?” “自然有!”陳恭道,“你有個女孩兒樣子么?德言容功,你臉上是什么?” 庭蕪氣的半死,她家四jiejie的臉不是你打的么?居然拿婦容當借口!眼睛咕嚕嚕的轉,掏空心思想用什么話去堵陳恭的嘴。可惜她不曾混過市井,不會罵街。正緊書上罵女人的倒是多,隨隨便便就有一沓讀書人罵紅顏禍水的詞匯可借鑒,但罵男人的極少。庭蕪登時憋的滿臉通紅,恨死了那幫寫書的男人!你們偏心眼兒??! 庭芳依然淡定:“那恭弟覺得我應當如何做呢?” 陳恭道:“當然是乖乖聽話,不要跟個潑婦一般跟人打架!仔細嫁不出去!” 庭芳對陳恭的智商報以深深的同情,昔日楊安琴就是被這么挑的,你說誰也不能把自己親媽坑進去呀!庭芳不欲得罪楊安琴,便沒把“我跟令堂意氣相投”的話說出來,反而是替楊安琴點了一排蠟,陳恭還不如塊叉燒! 庭玬忍不住嘲諷全開:“那是因為你打不過人家吧?” “誰打不過她了?”陳恭怒道,“我那是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