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禮拜四幸運(yùn)降臨、當(dāng)你被黑粉造謠是gay[娛樂圈]、分手后又愛上前男友、女帝直播攻略、三國懶人、死對頭撩我上癮、網(wǎng)游之地下城與勇士、情敵逼我談戀愛、棋盤翻轉(zhuǎn)、天王的寵兒
楊安琴目光閃了閃,依舊說正事:“我今年上京便是為了你大表哥考試。家里屋子倒有,只沒有那么多同學(xué)才想著到你們家來??婆e艱辛,恐怕要叨擾你們好些時日。” 庭瑤笑道:“舅母說的什么話,教學(xué)相長,我還盼著二舅家的表弟們一塊兒來呢?!?/br> “他們還小呢,”楊安琴道,“原不想帶老五來,只他皮的很,一并帶來拘拘性子,省的奶媽子一味遷就他,養(yǎng)出不好的習(xí)慣來。罷了,閑話日后再說,你派個得力的人借我使,我先帶著孩子們洗漱,你也去歇著吧。今日你們老太太必要擺家宴,晚間才得空說私房話。你且看看你娘,若她醒了,速報來我知道。” 庭瑤不便打攪舅母,把譚mama送了過來,自去幫老太太準(zhǔn)備家宴了。 庭芳滿腹疑惑的回到家,陳氏睡著,只得先回房。她并沒見過舅母,怎么就得罪了她?陳氏犯不著說她不好呀?中間有什么誤會么?想了半天,毫無頭緒,索性丟開。今日不上學(xué),難得有空,她是個閑不住的,想著還不到日常練字的時辰,便翻出棋子對著書打譜。 水仙從外頭進(jìn)來,見自家姑娘又老僧入定,忙喚道:“姑娘,太太醒了。舅太太已去了上房,你可要去看看?” 庭芳頭也不抬:“看什么?她們姑嫂多年未見,正是滿肚子話要說,我們?nèi)ス裁磥y?” “可是二姑娘已經(jīng)去了?!?/br> 庭芳愣了愣:“啊?” 第41章 喵喵喵 庭芳不知如何評價庭蘭。說她沒眼色吧,知道去賣好兒;說她有眼色吧,賣好的點(diǎn)兒沒踩對。人家親戚十幾年沒見,無數(shù)的不好被人聽見的槽要吐,巴巴兒湊上去討嫌么?看著水仙一副堅決不能掉隊的表情,無比淡定的道:“那你去門口看著,沒準(zhǔn)二姑娘已經(jīng)回來了?!?/br> 百合推開一條窗戶縫兒,見一個苗條的身影進(jìn)了對面屋里,沖庭芳豎起大拇指:“姑娘神算!” 庭芳道:“明擺著的么,神算個什么?咱們別出聲兒就對了。大表哥進(jìn)京上學(xué)考試,來回好幾年的功夫呢,什么時候去同舅母說話都不遲。你們倆把我前日繡的桌屏放到盒子里去,再備上兩份筆墨。舅母的禮是不能短的,表哥表弟的禮,大伙兒都送呢,我們就跟著送,大伙兒都不送,我們就當(dāng)做不知道?!?/br> 百合應(yīng)道:“是?!?/br> 庭芳又道:“我再打會子譜,你們倆把我寫字的東西備好,我寫完字只怕就要開宴了。今晚我在自己屋里睡,趁著得閑兒,將明日的書先看看。等下水仙跟我去花廳,百合看家吧?!狈愿劳暄绢^,庭芳不再說話,凝神繼續(xù)打譜。等到自鳴鐘準(zhǔn)點(diǎn)報時,起來在屋里散了十五分鐘的步后,又站在墻邊開始寫字。 庭芳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別說礙眼的庶出,便是庭瑤也躲去了老太太屋里。陳謙陳恭兄弟兩個不過給姑母請了個安,就被打發(fā)回房收拾課本并復(fù)習(xí)葉府人際關(guān)系表。只有姑嫂兩個在上房說話。 閑雜人等退散,陳氏眼淚就撲撲的掉:“好嫂子,meimei真想你。” 楊安琴也抹淚:“我倒不用你想,你只管過好日子便是??茨闶莸哪菢?,人家坐月子胖一圈兒,你竟還瘦了。” 陳氏委屈的嗚嗚直哭:“你不知道他,給我尋出萬般事故,還是老太太鎮(zhèn)住了我們院里的歪風(fēng)邪氣,不然還不知受多少氣。他為幫著小老婆,刻意在我屋里訓(xùn)閨女,意思是我不慈。嫂嫂你瞧滿屋子的庶出,我若不慈,他有那多孩子蹦出來。還不曾出月子,他又納了個夏姑娘。我真……嗚嗚……” 楊安琴頓時沉下臉:“什么夏姑娘?” “他過生日時不知哪個送的,原是來送禮的丫頭,他就瞧上了。送禮的那人也不安好心,送禮便送禮,把個丫頭打扮的妖妖嬈嬈,不是等著人收房么?我還不知道,他就送了人進(jìn)來。難不成還退回去?” 楊安琴冷笑:“退了回去又如何?不打上門已是客氣。他必不敢說是誰送的吧?” “確實(shí)沒說?!?/br> “呵呵?!睏畎睬儆謫?,“那夏姑娘如何?” 陳氏道:“不如何,就是個丫頭。便是要張狂,也得有身子才行。我瞧著還挺老實(shí),想著她也是苦命人兒,何苦為難她?!?/br> 楊安琴點(diǎn)頭:“是不該為難她,卻很該為難為難他葉俊文!老婆坐月子都坐不安生,也配叫男人!”說著就罵道,“沒卵子的王八!咱們家是瞎了眼才看上個不中用的女婿,還學(xué)會寵妾滅妻了!你且看,待我騰出手來再收拾他?!?/br> 陳氏欲言又止。 楊安琴道:“你無需擔(dān)憂,陳家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拇猎谀莾海筒桓曳潘?。娘都不知如何?dān)心你,爹娘生養(yǎng)你多么不容易,你可別叫他們憂心。” 陳氏道:“正是,許多話我同嫂嫂說,嫂嫂萬不能告訴娘。” “還用你說?多少話都不敢告訴她。”楊安琴嘆道,“咱們家放的天南地北,凡有個在京的,葉俊文怎敢放肆?那些年你哥哥在京里,他半點(diǎn)幺蛾子都不敢出。待到我們外放,一房接著一房納妾。也是家里對不住你,先找了個畜生不如的狗東西,又沒人替你撐腰,委屈你了。” 陳氏搖頭道:“都是命。怪我不能生,若是同二弟妹一般,他再好色也犯不到我頭上。如今周姨娘不就是仗著長子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么?他又看重長子,我還不好說,誰家不看重長子呢?” “呸!你又不是不能生!一年到頭跟小老婆混,你不也生了哥兒?他要真同你日日在一處,兒子早滿地跑了。你很不用替他說話。你萬般都好,就是性子太綿軟。那周姨娘有甚好思量的,使人打她個半死,是周家敢說話?還是葉俊文敢說話?道我們陳家的大小姐好欺么?”楊安琴又道,“你太實(shí)心眼,有些人啊,你待她再好也不記好?!?/br> 陳氏憤憤:“可不是,我自問待庭樹沒話說,他還偏著親娘。你可知道他管周掌柜叫什么?” 楊安琴的臉霎時就黑了:“莫不是……” “不單叫了,還在大街上叫呢。不是被我們四姐兒聽見,我還蒙在鼓里?!标愂吓溃八麄冃置脙蓚€還有臉同庭芳置氣。他們不鬧騰,庭芳還不敢告訴我,怕我氣著。硬是我看著不對審了丫頭們才知道?!?/br> 楊安琴皺眉道:“庭芳……就真?zhèn)€那么好?你信里總提她?!?/br> 提起庭芳,陳氏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回頭你跟她處著就知道了,她最好玩好笑,脾氣最好。她哥哥meimei不懂事,再不同他們計較的。可恨她爹還睜著眼說瞎話,說她欺負(fù)meimei。她哪里欺負(fù)meimei了?家里屬她最會照顧人。我瞧著竟有些像你的性子,又潑辣又爽利,還心眼好。她姨娘生她的時候就沒了,在我跟前養(yǎng)這么大,什么事都想著我,比庭瑤不差的?!?/br> 楊安琴聽陳氏滿口贊譽(yù)倒不好再說什么,省的要陳氏病中還不愉快。橫豎來日方長,是jian是忠自然能分個明白。見陳氏臉頰消瘦、面容愁苦,便不再提煩惱之事,轉(zhuǎn)個話題道:“二叔調(diào)去了廣西,雖升了一級,卻沒什么好處。唯有合浦珠還能見人,才說要弄些個金珠來,也不知弄到了沒。” 陳氏笑道:“從來金珠難求,便是有也敬上了。真能弄到大顆些的,沒準(zhǔn)圣上都要贊他。我竟不知他去了廣西,你們都沒人同我說。改日寫信告訴他,叫他與我尋些好珠子。眼看庭瑤就要說親,到時候鑲在鳳冠上才好看哩。” “早預(yù)備上了,年前娘就尋了商戶買了好些,只大小不均勻,待集滿一匣子一等的就要送進(jìn)京里來與外孫女兒添妝。咱們統(tǒng)共一個外甥女,誰舍得虧待了她?!睏畎睬傩Φ?,“咱們家竟是姑娘還稀罕些。” 陳氏嘆道:“姑娘家有什么好?千嬌百寵的養(yǎng)大,到別人家受氣?!?/br> 楊安琴道:“你可胡說了,我才沒受氣呢。你們誰敢給我氣受,我不打上幾棒槌再不能完的?!?/br> 說的陳氏忍不住笑起來:“趕緊叫庭瑤同你學(xué)學(xué),省的我焦心?!?/br> “短短照個面我便知,她才不像你。”楊安琴說了幾句閑話,瞧著陳氏已有些精神不濟(jì),便道,“晚間你們老太太請我吃酒,我且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你先歇著,橫豎我還住好些日子哩?!?/br> 陳氏昨夜走了困,白天再睡的好也是蔫蔫的,同自家嫂子不用客氣,便點(diǎn)頭道:“你們只管玩,待我身子骨好了,再請你們吃酒。” 楊安琴拍拍陳氏的手:“自然。你瞇會子,可別睡過去了,省的晚間睡不著?!?/br> 陳氏點(diǎn)點(diǎn)頭,楊安琴再三囑咐,方出門去了?;氐椒恐校辛诵母?,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吩咐一回,才再挑晚上要穿的衣裳。 有事情做,時間過的飛快。庭芳放下筆,水仙就道:“姑娘,家宴已備好,老太太請姑娘們立等去呢。姑娘可要換身衣裳?” “頭發(fā)也重新梳梳。”庭芳自己麻利的脫下家常半新不舊的棉衣,從百合手里接過一套淺紅百花穿蝶緙絲小襖,配上淡綠色百褶裙,腰上束了金絲與紅線編的腰帶,恰是粉嫩嫩的蘿莉打扮。帶了頭飾,又配了項(xiàng)圈,粉嫩蘿莉升級為土豪家的蘿莉。二月里氣溫比正月高許多,只是還未回暖,百合又找了件姜黃色壓了幾道黑邊的斗篷,鮮亮又穩(wěn)重。打扮停當(dāng),庭芳帶著丫頭就去赴宴了。 因無外人,不必在花廳里吹風(fēng),家宴擺在老太太的正屋里。老太太坐了主位,楊安琴坐在左邊,特意請來作陪的康太太坐在右邊。越氏與秦氏亦是一左一右。再往下,陳謙陳恭在越氏邊上,庭樹與庭珮一席,庭瑤與庭蘭一席,按著排序往下,庭珊旁邊坐著庭芳,姐妹倆擠眉弄眼笑了一陣,才安生坐下。 陳恭看著滿眼花團(tuán)錦簇,又陷入暈乎乎的狀態(tài)。一邊背著葉府人物關(guān)系表,一邊按著次序的對應(yīng)兄弟姐妹們的長相。人都是顏控,長的好看的先記住。來回掃了幾圈,待仔細(xì)看清庭芳的模樣時,立刻呆了。 第42章 喵喵喵 家宴說是晚宴,實(shí)則天還大亮。冷天日頭短,開宴更早。理由很簡單,古代照明水平有限,蠟燭點(diǎn)的再多都無法跟陽光相比。除了除夕要守夜,必須來場夜宴以外,其余的都是能早則早。老太太的正屋修的高,雖然隔著窗戶紙采光不怎么樣,但做為蠟燭的補(bǔ)充光源,屋里亮堂堂的,美味佳肴金簪鳳釵都照的熠熠生輝。 亮度足夠,看人便看的分外清楚。陳家的人長相一般。只楊安琴是個美人,還是陳家發(fā)達(dá)后有資本挑的。陳氏的長相就泯于眾人,她兩個哥哥更是路人甲乙,哪比得上葉家風(fēng)情萬種。實(shí)際上葉家孩子好看,全是托了老太爺?shù)母?。老太爺年輕時是有名的才貌雙全,加之老太太長相不差,以至于孩子們都出彩。當(dāng)初陳家選女婿,大老爺?shù)哪雍苁怯懥饲?。陳恭見過的姑娘家本來就少,猛然間見到個漂亮jiejie,難免晃神。好在眾人的關(guān)注點(diǎn)都在陳謙身上,沒注意他的呆樣??催^一陣,自家覺得不好意思,先低了頭。旁人更注意不到了。 楊安琴是個活潑的性子,沒幾句話就與越氏秦氏玩笑開來。庭芳見狀不由思量,印象不好或者有誤會沒關(guān)系,重點(diǎn)是怎么樣才能把誤會解開,慢慢親近起來。做庶女能討得嫡母歡心只成功了一半,還有一半在于舅家。嫡母喜歡只能保在娘家有地位,嫁人之后可以撐腰,可說親時卻要打折。即使說在嫡母跟前養(yǎng)大,也至少要打到八五折,運(yùn)氣不好得七折往下走。古代女孩子是不能離婚的,過的好不好很大程度取決與丈夫的靠譜程度。譬如以陳氏的家庭背景,放在21世紀(jì),某省一把手的閨女,葉俊文活膩歪了才那么囂張??稍诠糯?,他就能那么囂張,陳氏忍無可忍還得從頭再忍。 更可悲的是古代生產(chǎn)力極低下,她已算豪門貴族,生活上的不便依然很多。強(qiáng)在家里有錢,吃食基本能滿足需求。與她在現(xiàn)代時小康水平相比,居然只有首飾能產(chǎn)生碾壓性優(yōu)勢,其余的八成都不如現(xiàn)代舒適。換言之,她得想辦法繼續(xù)混在豪門,否則很可能連rou都吃不起。穿到古代,已是極大降低生活質(zhì)量了,再往下降估計過不下去,只好奮發(fā)圖強(qiáng)。最悲劇的是所謂奮發(fā)圖強(qiáng),竟只能靠嫁的好……因?yàn)槟銢]有干的好的機(jī)會。怎悲劇二字了得。 席上各懷心思,庭芳拍馬多年,終于踢到鐵板,還不知怎么踢的,滿腦子都在想怎么把鐵板挪開。庭蘭幾次想湊上去討好,楊安琴都淡淡的。她那點(diǎn)子想頭,楊安琴用膝蓋想都知道。庭蘭碰了幾回,已知道舅母不待見她了,偏偏孫姨娘千叮嚀萬囑咐,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上。孫姨娘思路是對的,就是表達(dá)方式坑爹。只管說你上啊你上啊,具體怎么上不知道。庭蘭半大的孩子,竟叫逼的進(jìn)退不得,急的都快哭了。 若說庭芳還能撈著兩個眼刀,勉強(qiáng)算牌面上的人,庭樹就更郁悶了。楊安琴壓根就當(dāng)他不存在,問安都愛搭不理的。近來這樣的眼神看的多了,他才知道往日過的是什么日子。先前周姨娘說陳氏生了兒子家里就會冷落他,他還不信。如今看來何止冷落,幾乎是恨不得當(dāng)他沒生下來過。只得把往日的恣意都收了,幾乎是夾著尾巴做人。看看三房的幾個弟弟,唯有苦笑,原來這就是庶出,他現(xiàn)在才知道。 我國是大吃貨國,古今皆然。滿席美味佳肴,絕大部分人還是很開心的。庭芳郁悶了一回,對著愛吃的小炒黃牛rou,再也郁悶不下去。這道菜乃廚房拿手的絕活,黃牛rou切丁,混著些許酸菜辣椒爆炒,香味里點(diǎn)綴著微酸,最是開胃。庭芳悶不做聲的掃了半盤子,一口氣吃了兩碗飯,好心情開始回籠。那邊陳恭見著庭芳的飯量目瞪口呆,漂亮jiejie你好能吃??! 吃飽喝足,庭芳滿意的端著碗栗子雞湯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順道與庭珊咬耳朵:“從明日起咱們要分開上學(xué),中間隔屏風(fēng),我們在西邊,兄弟們在東邊呢?!?/br> 庭珊不高興的說:“好好的,因他們來了我們就要分開,沒趣兒?!?/br> 庭芳剛恢復(fù)的好心情指數(shù)又跌落了點(diǎn)兒:“隔了屏風(fēng)也攔不住什么,家里太小心了些?!?/br> 庭珊搖頭:“不全是為了兩位表親。都是親戚,規(guī)矩嚴(yán)些松些都不打緊,主要是我爹收的那個學(xué)生。說起來正兒八經(jīng)都拜了師,可以當(dāng)半個兒子使了,少不得偶爾來來咱們家學(xué),主要還是避著他。” 庭芳無語凝噎,也不知道古代人怎么想的,總把閨女圈死,不遇外人不見親友,嫁了人怎么跟男人相處都不知道。說是以夫?yàn)樘?,你都不知天是啥模樣,捧著豬頭都找不到廟門好伐!規(guī)則還全是女人寫的,女孩子娘家?guī)资瓯M學(xué)著討好婆婆了。不是說婆婆不需要討好,可是咱得分得清主謂賓吧?婆婆再好,丈夫不喜歡你,日子照樣沒法過。大老爺就是更喜歡周姨娘,老太太算頂好的婆婆了吧?她真是為了兒媳婦去抽的周姨娘?都是為了兒子的前程。婆婆不是媽,再討好也是白搭。倒是丈夫性價比更高,偏不許接觸男孩子,也是醉了。 提起那被趕鴨子上架收的徒弟徐景昌,庭珊又嘆上了:“我見過他了,長的確實(shí)好,只是肚里沒才。連《荀子》都不曾好好讀過,更不愿讀,把我爹氣的夠嗆?!?/br> 庭芳情緒不好,吐槽技能點(diǎn)全開:“徐家就是有病!大師兄是嫡長子,他犯得著讀《荀子》???他不是該讀《孫子》么弓馬嫻熟報效邊疆才是他的活兒,跟著咱們混什么?他爹腦子不好?” 庭珊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天生就覺得萬物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徐景昌拜在她爹門下,雖覺得給爹添麻煩,但心里不是不得意的——瞧,連勛貴都欣賞我爹的才華呢。被庭芳提醒后才想起來:“對呀!他讀書作甚?若是次子便罷,難不成將來還能出現(xiàn)國公下場科考與民爭利的話本子?我爹學(xué)問再好也對兵法沒研究呀!” 庭芳覺得世界真玄幻:“所以說他家里人腦子里全是水。倒鬧的咱們上課都上不好??迪壬ㄈ豢粗匦值軅?,日后少不得忽略我們些許?!?/br> 庭珊陪著嘆氣,越大越不好玩了。另,陳家表哥長的真普通,沒趣兒。 庭苗看著庭芳與庭珊唧唧喳喳,也學(xué)著與庭琇聊天。庭琇性格不錯,比其母秦氏要大氣許多,并不喜苛責(zé)庶妹,反而有些許同情。庭苗難得活潑些,她心里高興,便陪著說話。女孩子天生八卦,有心聊天的話很難冷場。據(jù)說女性的最高技能是兩個人聊天,彼此話題不相干,但能很歡快的說大半天。彼此配合的兩位更是幾句就說的投契。席上聊天的人增多,屋里漸漸熱鬧起來。 今晚家宴主要是老太太帶著一群女眷孩子們玩。老太爺并三位老爺打了個化胡哨就撤了,自去外書房擺了一桌,父子四人喝酒閑話。老爺們不在,庭玬老實(shí)了兩刻鐘就開始巡場。往長輩席上敬了一回,立刻就蹦到庭芳跟前:“喝酒!” 席上的酒都是果子酒,度數(shù)低甜度高。然而庭芳知識儲備量太大,知道酒釀丸子以外的所有酒精制品都不是好東西,以她怕死的境界,那是堅決不碰的。但庭玬既來了,只得裝模作樣的端起杯桂花露一飲而盡,還勸道:“明日上學(xué),哥哥少喝些吧?!?/br> 庭玬哪里肯聽,怕庭珊念他,趕緊撤去找旁人拼酒。一來二去,就跟陳恭混上了。陳恭滿眼生人正覺得沒意思,遇上庭玬個人來瘋,恰是干柴烈火,楊安琴和越氏一個不防,兩個熊孩子就喝的酩酊大醉。竟你一言我一語的唱起戲來。 老太太哭笑不得:“快把他們拉下去,灌幾碗醒酒湯。庭玬就是欠他老子抽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還!” 越氏恨的牙癢癢,她怎么就生了個不著調(diào)的兒子!四個孩子單他與眾不同,不知像了哪個。楊安琴亦是被小兒子磨的死去活來,若不是在親戚家,早祭出藤條了。老太太好好的辦場宴會,可不想叫孫子挨打,忙道:“舅太太舟車勞頓,咱們相聚的日子盡有,今日便早些歇著吧?!?/br> 楊安琴心里有事,又要拘束兒子,巴不得盡早回去。面上還要感謝,并推辭幾句。形式化的很繁瑣,又不能不過一遍,老太太跟著說了幾句場面話,三位太太彼此夸了對方的孩子一回,大家方才散了火。 女眷散了,老太爺聽著信兒也跟著揮退了兒子們。大老爺送老太爺回方后,天已黑盡。走在回家的路上,忽見長隨打著燈籠急沖沖的行至跟前,悄悄道:“回老爺?shù)脑?,才周掌柜哭著來報,他家的店叫人砸了!?/br> 第43章 喵喵喵 大老爺目光一凝:“誰砸的?” 長隨縮了縮脖子,道:“不知道。倒是外頭有人傳是陳家砸的……不知真假?!?/br> 大老爺:…… 還用說什么真假,如今文官勢大,誰吃飽了撐的對著文官耍威風(fēng),拉攏且拉攏不過來。除了陳家,便是尋仇的也要先打聲招呼。街上都有人閑話,擺明了陳家派人砸,還砸的光明正大。京里機(jī)靈的人都知道周家妹子是他小老婆,楊安琴砸的哪是周家,實(shí)實(shí)在在的砸他。這是替陳氏出頭了。果然是個潑辣貨,才進(jìn)京就惹事。 長隨見大老爺臉上陰晴不定,不敢多話。好半晌,大老爺才問:“怎么砸的?” 長隨才理了理思緒,把聽到的故事娓娓道來。 今日陽光正好,得閑的人家都出門走動曬曬太陽。未時初刻正是街上熱鬧的時候。忽然大街上竄出兩隊人,齊齊整整恰是四十個精壯漢子,二話不說直沖進(jìn)周記金銀鋪。 街面上做生意,流氓地痞見多了。無非做個圈套,演戲碰瓷。周掌柜雖唬了一跳,但想著他家靠山,并不十分害怕,陪笑道:“幾位爺要點(diǎn)什么?” 哪知領(lǐng)頭的人壓根不按理出牌,既不演戲,也不說開場白。擠進(jìn)門內(nèi)揮手喊了聲“上”,連辯解的機(jī)會都不給人留。四十個漢子迅速分成兩組,十個漢子留在外頭做人墻阻隔人群,余下三十個又分成三小組分別找地方開砸。 只聽得乒乓亂響,鋪?zhàn)永镱D時一片狼藉。青瓷的碟子碎了,青花的瓶子裂了,金銀器皿珠玉寶石丟的滿屋子都是。周掌柜愣了半晌,此刻才反應(yīng)過來,哭道:“諸位大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小人有得罪的地方還望明言?!?/br> 那些漢子全不理他,繼續(xù)動作。又幾聲轟響,竟是連架子都給踹倒在地,壓壞了無數(shù)擺件古董。周掌柜心疼的差點(diǎn)撅了過去,捂著胸口硬撐著道:“大爺,讓小的做個明白鬼吧!” 拿人錢財消災(zāi),漢子們本就是人請來的,哪有功夫搭理周掌柜,只認(rèn)真收錢辦事拆屋子。周掌柜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圍著領(lǐng)頭的那人不停的作揖:“大爺,親大爺,您總給我個由頭吧?或是我家的貨不好?或是我得罪了哪個貴客?我可以賠錢,別砸我鋪?zhàn)影?!那可是我們?nèi)页燥埖臓I生啊?!闭f著就哭起來,“大爺,小的求您,價錢好商量,停手吧!” 猛然見,見有人拿著抓著箱子底的兩個角往下一翻,只見滿滿的珍珠嘩啦啦往地上砸,周娘子不住的尖叫:“別!別!那是珍珠!可不能磨!” 周娘子不提還好,一提那人挑了幾顆大的用力猛踩。周娘子不敢上前,跌坐在地放聲大哭。 有機(jī)靈的伙計見狀不妙,從后門溜出去,去找相熟的捕快。衙門公差個頂個的油滑,拖的伙計吐足了錢,才慢吞吞的走來。街上早已里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好容易擠進(jìn)去,看著守門的漢子強(qiáng)壯威武,捕頭先打了個哆嗦。京城水深,膽敢青天白日下砸葉家罩的鋪?zhàn)?,必來頭不小。他們原不想來,只日常收了不少好處,不大好意思裝死。磨磨蹭蹭的趕到,里頭都快碎成渣了。輕咳一聲,道:“幾位有什么委屈找衙門訴訴,休攪亂市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