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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樂聞言有些吃驚,她都無法原諒自己,更沒奢求過祝家人能做到,于是抬頭看著這位威嚴(yán)的老人。 祝家父母也停下來看著這邊,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會遷怒于一個小姑娘,祝母甚至還抽出了一條手帕遞給左樂。 “謝謝阿姨?!彼龑嵲谑怯行┮馔?,這家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孩子現(xiàn)在情況很危險?。?/br> “清晏做得很好,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心上人都護(hù)不住,那還有什么臉面活著?只是他這次魯莽了些,等他醒過來你要好好管教他,絕對不能再這樣不顧后果自作主張?!弊@系脑捗烤渌寄苈牰趾孟衩烤涠疾欢?。 “爺爺,您可能有些誤會我們的關(guān)系了……”左樂說得有些為難。的確,自己一直吊著人家,現(xiàn)在出事了還要人家拼了命來救自己,的確是不地道。 “姑娘,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懂,但我也年輕過。我上次像你剛才那樣著急,還是清晏他奶奶病危的時候?!贝蟾攀且驗橄氲搅嗽缡诺膼廴耍@系穆曇粼絹碓饺岷?。 左樂低著頭沒有再說話,她想到了自己在祝清晏暈過去時說的話。當(dāng)時她的確就是那樣想的,只要他能醒過來,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祝清晏,你一定要醒過來啊…… 手術(shù)進(jìn)行了很久,血袋不斷被運(yùn)過來,手術(shù)室的門每一次開闔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八個小時后祝清晏被推出來時,祝mama終于忍不住哭嚎出聲,被祝爸爸緊緊抱著才沒有撲到病床上。 醫(yī)生表示病人已經(jīng)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出血量太大,身體很虛弱,肋骨還斷了兩根,鼻梁也斷了,還伴有輕微的腦震蕩,醒過來還需要時間。 左樂反而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整個人愣在了那里,眼巴巴地看著祝清晏被推入了特護(hù)病房。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活著就好。他還活著,那就好。 祝家人跟著醫(yī)生去了辦公室,還有后續(xù)的治療要和家屬商榷。 左樂坐在長椅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靈魂被抽離了身體。 左融走過來蹲在她面前,緊緊握住她冰涼的雙手,低聲安慰著:“沒事了,他沒事了。他會好起來,然后繼續(xù)愛你?!?/br> 一滴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 左樂聽到這話才回過神,開始無聲地哭泣。直到大腦缺氧幾乎要再次暈厥過去,才被左融打橫抱起來送回病房休息。 再醒來時她看到的是王祚的父母,她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穿越了,回到了三年前自殺未遂的時候。 “叔叔阿姨,你們怎么過來了?”她硬撐著坐起來。 “快躺下休息。”石阿姨過來扶住她?!澳氵@孩子,出這么大的事兒都不告訴我們,是不是沒把我們當(dāng)親人?”她的語氣有些嗔怪。 左樂突然想起來了,自己這兩天電話打不通,公司的人肯定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解過情況了。王家父母雖然在老家,但也是公司的股東,而且他們之間的這層關(guān)系董事會也都清楚,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他們。 把她當(dāng)親閨女疼的兩口子自然是坐不住了,直接就訂了機(jī)票飛過來。 然而一看到他們,左樂忽然想起來,自己在接受祝清晏之前,應(yīng)該先把王祚徹底放下,不然對誰都不公平。 那個人她愛了五年,從生到死,甚至一度覺得沒了他的人生就再也沒有意義,再也不會有人比他更愛自己。 但現(xiàn)在,是時候放下了。 有一位少年,迎著玫瑰花田尖銳的刺,帶著滿身的傷和赤誠的心,來解救他高塔上的公主。 把你的頭發(fā)放下來,余生由我來愛你。 “叔叔,阿姨,我有話想對你們說。”左樂深吸一口氣,“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我決定和他在一起?!?/br> 王家父母有些意外,旋即高興起來。這孩子苦苦守了這么久,連他們都心疼,就盼著她能早些走出魔障,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樂樂,你能這么想,我們真的很高興。”王母抓住她的手,眼眶泛紅?!斑@些年來你一個人過得多不容易,我們都看在眼里,就希望能有個人好好疼你。我們把你當(dāng)親閨女看待,只要你能快快樂樂,我們就安心?!?/br> 王父也按著眼角,他不想像妻子一樣把情緒表露出來。 左樂卻突然掙開了她的手,從床上下來走到他們面前,“噗通”一聲跪下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了個頭。 王家父母被她突然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樂樂,你這是干嘛?”石阿姨趕緊上前把她扶起來。 “叔叔,阿姨,謝謝你們這些年來的關(guān)愛,我都記在心里,以后我一定全心全意為你們盡孝。”左樂說得很堅定。 送走王家父母后,她一個人來到了祝清晏的病房,在門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推門進(jìn)去。 祝母和左融都在,趙陽陽和盧人杰今天一早才收到消息,立刻打了車趕過來。聽到門的聲響,幾人都抬頭看過來。 看到左樂穿著一身單薄的病號服,左融皺了下眉頭,走過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披上。 左樂遲疑著不太敢走上前去,祝母忙沖她揮手招呼她過來,她這才像做錯了事一樣低著頭慢慢走過去。 祝清晏還沒有醒,臉上腫得高高的,鼻梁被紗布包裹著,鼻孔里還被插進(jìn)了不知做什么用的管子,完全看不出平時英俊的模樣。